穿过九层薄纱,终于踏入寝殿。 祝暮泽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子细腻白嫩的皮肤上,带起丝丝痒意,“殿下?” 听到他的称呼,苏忆桃故作恼怒地把他扔到床上。 厚厚的被褥垫在身下,摔上去不会太疼,可是他满身鞭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被这般粗暴地扔在榻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哼。 刚刚凝固的血痂再次崩裂,疼得他浑身颤抖,喉咙间发出含糊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很微弱,但苏忆桃却鬼使神差地听清了。 “唔,疼……” 苏忆桃不由分说地握住他冻得通红的脚踝,“听说你想逃跑?” “没有!”他面如死灰地盯着苏忆桃的手,声音沙哑,“我……没、有!” 他有些委屈地开口解释:“是他们想要将我卖了,我不从,他们才动手的。” 苏忆桃眉梢一挑,通过推衍,知道他没有撒谎。祝暮泽确实没有逃跑,因为他还没开始计划,就关进柴房了。 “为什么不解释?” 祝暮泽很想把腿收回来,可苏忆桃手劲极大,攥住他的脚踝不松开。 “解释有什么用,有人会听吗?他们不就是想找个法子折辱我吗?” 见他忽然来了脾气,苏忆桃心觉有趣,手指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游走。掀开覆满冰霜的裤腿,祝暮泽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彻底暴露出来。 反抗与逆来顺受,都是被逼无奈。 不是祝暮泽言辞轻慢,而是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索性也不在她面前装傻充愣。 苏忆桃抓着他的脚腕把人拖过来,“你方才叫本宫什么?” “殿下。”祝暮泽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 绯红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苏忆桃轻声道:“进了绶安宫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该罚。” 她欺身而下,狠狠吻住少年失去血色的唇瓣,细细品尝其中美味。 缠绵的吻,纷飞的情,她不断掠夺着暮泽口中的空气。 心怀死志的祝暮泽这会儿也再不安分,牙齿狠狠咬住她的舌尖,浓浓的铁锈味在口齿间蔓延,仿佛在报复她的恶行。 苏忆桃吃痛,松开嘴巴,有些无辜地望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光芒黯淡的狐狸眼满是绝望,祝暮泽声音颤抖地说:“殿下杀了我吧。” “这么快就忘了本宫说过话?” 他迷茫地睁开眼,带着鼻音问,“什么?” 苏忆桃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口,“你乖一些,本宫不杀你。非要本宫重复几遍?” 祝暮泽似乎在衡量话中真假,身体又往后挪动了半寸,想以此逃避她的惩罚。 但实际上,苏忆桃也没打算把他怎么着。 既然是与她命中羁绊的天命之子,杀不得,难不成还宠不得了? 苏忆桃笑着问道:“暮哥哥……好好想想,该叫我什么~” 祝暮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震惊过后,又有些茫然,耳垂隐隐发烫,“妻……妻主?” 时隔多年,那声“夭夭”终究没能喊出口,祝暮泽只能顺着她的意喊了声“妻主”。 “真乖。”苏忆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没再折腾他。 即使身陷囹圄,祝暮泽也不肯放下骨子里的清傲,否则以他的相貌,这些年也不会受尽欺辱。 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思,祝暮泽忽然道:“我……我没被苏碎月碰过。” 似乎是害怕苏忆桃不相信,祝暮泽慌乱地抓住她冰凉的手掌,“求妻主相信我…我是……干净的。” 瞧着少年楚楚可怜的模样,苏忆桃没再刁难他,“嗯。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 “是,暮泽谨遵妻主之命。” 敞开天窗说亮话,他没必要再扭扭捏捏藏身份。 再藏下去,当真成了一个笑话。 “是谁害你?”
第4章 求妻主怜惜 祝暮泽实话实说道:“成芳。” 算卦一道,本身就是在窥探天机,苏忆桃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算上一卦,那样真的很累。 到时候都不用别人来收拾她,她就会被天道雷罚劈成雷击桃木,能辟邪的那种。 生而光芒万丈,又怎会被迷雾掩藏。 成芳是苏碎月派来监视她的,正好借机铲除。 既来之,则安之,苏忆桃不介意陪她们好好玩玩。 在桃花卦仙面前玩阴谋? 祖坟都给你刨喽! “好。本宫明日就将她杖毙。” 苏忆桃起身,在柜台里翻找药箱,不过她粗暴的动作难免让祝暮泽心生误会,以为她又要拿鞭子打他。 祝暮泽吓得脸色煞白,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果断翻身下床。 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满是淤青的膝盖有些不负重荷,难以支撑自身重量,只能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撑着地面,以维持身体平衡。 “妻主……” 苏忆桃莫名其妙地回头,“嗯?作甚?” 祝暮泽膝行两步,拉着她的袖口,无助的哀求道:“求妻主怜惜,轻些……罚。” 在雪里跪了半个时辰,若再挨一顿鞭子,他连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报仇? 她笑着揉揉少年的头发,“回床上坐着,不打你。” 祝暮泽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的什么,是一瓶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她取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给他包扎伤口? 燕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妻主赐予的伤痕,若无妻主恩准,不得私自治疗。 这也是祝暮泽满身旧伤的缘故,错综的伤口爬满后背,严重的地方已经化脓。 有当初皇太女鞭打的,也有池暝皇女的杰作,但更多的,则是捧高踩低的下人们打的。 苏忆桃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药,有些头疼。这小可怜一身暗伤,想要养好可不容易。 “把衣服脱了。” 祝暮泽不安地坐在床边,听到她的话肩膀一抖,不敢耽搁,把上衣脱掉,叠好放在床头。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苏忆桃竟有些心疼,把烛灯拿近,复又去看他后背的伤。 难怪九州女子能治住这群男人,下手还真是狠,简直是把让他们往死里打。 指尖凝聚出一丝灵力,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点在他的脊椎骨上。 一道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帮他化去体内淤血。 苏忆桃抿着唇,认真给他处理伤口,并敷上上好的金疮药。 祝暮泽背对着她,感受着女子柔软的手掌在背后游走,为他上药包扎……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苦涩。 时过境迁,他们回不去当年。她是池暝皇女,她真的会有这么好心吗? 池暝皇女没有人性,但是桃花卦仙有啊! 冰冰凉凉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处,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剧烈的疼痛,牙齿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在极力克制。 “别忍了,疼就叫出来。” 祝暮泽低头沉默着,良久才道:“我是祝氏余孽,妻主打算如何处置我?” 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苏忆桃显然有些不耐烦,“问那么多作甚?” “忘了那个姓氏,往后余生,你只是我的暮泽。” 从今往后,只是她的暮泽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祝暮泽感觉怪怪的,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苏忆桃蹲在地上,准备去挽他的裤腿。 “殿下要做什么?”他下意识有些抗拒,想要拦住。 苏忆桃冷眼斜着他,阴恻恻地开口:“唤我什么?” “妻,妻主。”他有些后怕地低头,乖乖地更正了称呼。 暮泽痛恨这般委曲求全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阖眸等待惩罚落下。 苏忆桃把他宽阔的裤子卷到膝盖上面,看着暮泽紫里发黑的膝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命中注定皆是劫。 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毒打,又在寒冬腊月被罚跪在殿外……逼着少年一步步在绝境中完成蜕变……真是一个残忍的世道。 凤欲涅槃,必入火坑。 苏忆桃没找到活血化瘀的药,暴脾气又上来了。 “拢春!滚进来!” 暮泽眨着湿漉漉的眼睫毛,好奇她又要做什么妖。 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拢春连忙跑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取冻疮药来,还有给膝盖活血化瘀的药,热水,再取两件像样的衣服。”苏忆桃一口气交代了很多事。 “是!” 拢春领命,逃也似地退出寝殿。 鹅黄的帷帐中,坐着一个人影,除了被殿下亲自抱进去的小奴隶还能是谁? 她不知道苏忆桃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发疯,还忽然与阿哲这般亲近,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拢春按捺下疑惑,取来活血化瘀的药给她送去,剩下的还需要些时间准备。 苏忆桃将药放在手心化开,抚上他青肿的膝盖。 好歹她也曾经风流一时,引来万人追杀,处理外伤这种事还是会的。 没有修为,没有灵丹妙药,这种日子对苏忆桃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暮泽掐着身下的被褥,白皙的脖颈暴起根根青筋,喉咙间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眼里蒙着薄薄的水雾,泪眼婆娑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暮泽对她的感情一时间复杂到极致。 他当年之所以没有远离金陵,就是不甘心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奈何命运弄人,让他落入囚笼。 她加重力道,暮泽疼得喊出声,“啊——” 真是娇气,苏忆桃还是放慢了动作。 暮泽的喘息声有些粗重,“妻主,我自己来就好……” 苏忆桃揉着他的膝盖,声音冷漠,“你有资格拒绝本宫吗?” 少年薄唇微张,面对她的问题,愣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她这才抬眼看他,眼里是浓浓的威胁。“答话。” 暮泽咬着唇,“没有!” “知道就好。” 等拢春把热水端上来,苏忆桃帮他把身子擦拭了一遍,只不过避开了伤口,又用热水给他蒸腿,以免寒气入骨,落下病根。 眼前之人,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第5章 忆往昔,桃花卦仙之死 暮泽时不时偷瞥她一眼,但是又很快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苏忆桃看破不说破,自顾整理着药箱。 沉默与放纵,换来的是暮泽的胆大包天。他直勾勾盯着她,想要找到一丝破绽。 殊不知,少年此时衣衫半解,露出胸前颜色,看起来十分诱惑。 药箱“啪”地一声合上,把神经紧绷的暮泽吓了一个激灵。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往墙上靠,想要寻求一丝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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