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吗,风又是从哪里吹来的呢? 薛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明明是海龟汤,却连汤面都不愿意告诉她。 是故意刁难吗? 又还是说,因为这个汤面对于她来说,本身就与汤底无异了呢? “我的第三个问题就是,每句话后面加个喵,你不会觉得累吗——” “玛瑙妹妹。” 白猫被吓得浑身炸了毛,连口齿都不清晰了:“你、我……不……怎么可能!” 在薛优视角里,她现在不仅不是人形,声音和说话的口癖也完全变了,为什么薛优还能一下子就猜到她的身份?! 薛优两手一摊,装了个大的:“排除法呗。” 岫玉说了,玛瑙想见她,结果把她带来后,玛瑙却一直没有出现,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存在窗户的房间里却会吹来外边的凉风,那只能证明,薛优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这至少是一个存在窗户的房间,且窗户是打开的。 打开的窗户,既是提示,也是无奈之举:如果铲屎官们处于同一密封空间,黑猫就会互相吞噬,进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侧面证明,她和玛瑙实际上是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再加上明明是海龟汤游戏,却吝啬得连汤面都不给。 薛优一下子就猜到是因为这汤面给了就等于没给。 比如说,白猫到底是谁。 薛优不知道汤面,尚且一下子把真相一语道破,这汤面要是直接给出来,玛瑙就跟裸奔也没两样了。 白猫,又或者说,玛瑙,垂头丧气道:“好吧,是你赢了。” 她小声地,不知道在和谁抱怨:“我就说了,她很聪明,难不倒她的,还不信我,诶……” 薛优暂时不想管这些有的没的。 她很严肃地说:“玛瑙,出列!” 玛瑙茫然地看着她。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刚你答应过什么来着?” 玛瑙惊呆了:“你知道是我了,还要摸?”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小猫咪,还是一个香香软软、干干净净的小猫咪!” 薛优已经彻底疯狂了,“让我摸!快让我摸啊!!” 玛瑙想要逃跑,可想想也是自己说过的话,只能忍住了大叫的冲动,忍辱负重地闭上了眼睛。 香软猫咪在手,薛姐又幸福了。 猫毛飞舞,场面一时难以描述,如果要概括,那就是请未成年小猫在成年小猫陪同下观看。 等薛优终于舍得放开玛瑙猫咪,可怜的白猫身上已经印满了唇膏印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白猫颤巍巍地从薛优怀里爬出来,再次跳上了茶桌。 等它转过身来,一双宝蓝色的圆眼睛赫然变成了赤红色。 白猫周身的气势已经全部变了,里面的人不再是玛瑙了。 “薛优,你确实跟我想象的一样聪明。” 白猫“说”,这一次的声音,却是直接响起在薛优的脑子里。 于是薛优知道,白猫是和副本有关联的存在,它们都有着凌驾于常识的能力,能不能真正改变现实现在不确定,却一定可以改变她的认知。 薛优脸上的笑意淡了,“所以,你就是岫玉和沈寻背后的‘人’。” 都说无利不早起,两个背叛者会凑在一起,更加不是简单的哥俩好而已。 沈寻一直说的,可以避开第五条指南且摆脱黑猫的方法,多半就跟眼前这只白猫有关。 对于薛优的提问,白猫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避而不答: “薛优,刚刚的海龟汤,你没有玩过瘾吧?” “再跟我玩一次吧,还是十次的提问机会。” “那如果我成功了,你会告诉我你是谁吗?” 薛优感觉白猫好像笑了笑。 “不用成功,我也会告诉你我是谁。” “好吧。” 对于白猫,薛优其实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有汤面吗?” “有。” “那还多说什么?开始吧。” “一个人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只猫,然后她就死了,为什么?” 光是这个汤面,就让薛优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这个看见猫后死了的人就是她一样。 机会只有十次,薛优需要慎重提问。 “这个人,是普通意义上的人类吗?” “是的。” “这只猫,算是普通意义上的猫吗?” “不是。” “这个人是死于自杀吗?” “是,也不是。” 三个问题下来,薛优顿住了。 她察觉到,这个汤底,很有可能跟副本的真相有关!
第175章 海龟汤(3) 薛优慎重地问出了第四个问题:“镜子是否是一种隐喻?” “是。” 薛优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关于镜子的隐喻,她在《花与镜》中已经体会过一次。 在那个副本里,镜子代表着的是自我认知与自我评价。 阿南正是因为无法正确看清镜子中的自我,黑猫才有机可乘,将他污染。 但关于镜子的隐喻其实还有许多。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将照镜子比喻成艺术家描绘物象,追逐的不过是“影子的影子”,代表着对真实的偏离; 亚里士多德则认为,镜子象征着“模仿”这一人类本能,是偏向正向印象; 博尔赫斯则使用镜子来隐喻人生的虚妄与真实,为镜子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中国文化中,则有更多关于镜子的比喻,如老子的“玄鉴”和庄子的“至人之用心若镜”; 电影中的镜子则常被用来象征破碎的关系和心理上的距离…… 关于镜子的隐喻,实在太多太多,薛优一时也抓不到头绪,干脆转向其他线索: “猫是否也是一种隐喻象征?” “是,也不是。” 五个问题过去,薛优却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仿佛就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光滑的反光平面中,倒映出来的却好像已经并非她自己。 她的皮肤原是这样洁白光滑的吗?难道上面不曾覆盖茸茸的毛发,厚实到足以抵御风霜? 她的眼睛原是荔枝核般浓重的咖啡色吗?难道她的瞳孔不该落在湖水般的碧色虹膜中,不该是带着野性的竖状? 薛优觉得自己变了,又好像只是被还原了; 她觉得自己终于参悟了那一刻的玄机,可这或许恰恰就是陷阱本身所在。 她在那个瞬间理解了沈寻和岫玉的选择。 她确实不该怪他们,因为“祂”是无法抵抗的。 无论怎么挣扎,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与其失去不能失去之物,或许破釜沉舟才是唯一的希望所在…… 当薛优“理解”的时候,镜中的景象也开始真正改变。 她还是她吗? 又或许,她其实正是…… “薛优。” 直达脑海的那个声音,又或者说,意识,温和而坚定地在一片混乱中唤回了薛优的神智。 “停下吧,还没有到你该真正理解一切的时候。” “剩下的五个问题,我会为你保留,直到你有能力承受一切真实。” 薛优的意识猛地回笼,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发丝竟然已经全部汗湿了,仿佛刚从深海巨浪中捞上来一样。 “小尤,你没事吧?” 拥有精致面庞的少女满脸关切,正是久别重逢的玛瑙是也。 薛优只觉得头痛欲裂。 明明只是一次海龟汤游戏而已,身体的反应却比十币副本还要剧烈。 是因为她刚刚,比任何时刻都更接近那个终极的缘故吗? 薛优接过玛瑙递过来的水,虚弱地笑了笑。 “又见面了啊,宝宝。” 听到这声宝宝,玛瑙不禁有些恍惚。 “我说过了,我们肯定会再见到的,我的预感一直很准。” 薛优打量着四周。 现实的房间和刚才幻象中的并没有很大出入,区别只是多了一扇开着的窗户而已。 白色的大猫依旧趴在茶桌上,可看着却没有刚才那么灵动了。 薛优皱眉:“这只猫,到底是谁?” 玛瑙走过去,把大白猫抱在怀里。 因为之前白猫许诺过,不论薛优有没有赢下海龟汤,都会告知自己的身份,所以玛瑙也就直言不讳: “它自称实验员Y,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师父他们都叫它‘研大人’。” “研大人似乎是寄宿在布丁的身体里,需要传达指令的时候才会醒来。” “哦,”玛瑙后知后觉地补充道:“布丁就是这只白猫的名字,平时就养在多宝事务所里。” “喵。”布丁喵了一声,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 实验员Y。 薛优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汽车旅馆中看见的那篇报道,署名是实验员D。 实验员Y和D之间是什么关系? 除了Y和D之外,是否存在其他更多实验员? 实验员既然叫做实验员,是否在进行着某种实验? 这种实验,和黑猫,和副本,是否有什么关联? 薛优心中疑窦丛生,可无论再怎么问,布丁都是那副傻呆呆的样子。 薛优急了,上手拧起布丁圆鼓鼓的一瓣腮肉,“你……” 却见布丁忽然炸了毛,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薛优则感觉肩膀上蓦地一重。 一声幽幽的猫叫在耳边响起,薛优对这种笑声无比熟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刚研大人在的时候,黑猫被压制了,因此才没有出来捣乱。 研大人走了,爱吃飞醋的黑猫又怎么会容忍薛优在它面前rua别的猫猫?! 薛优有点儿汗流浃背了。 她讪笑着,把黑猫从肩膀上薅下来,讨好地亲了亲,“宝贝,在外面呢,给个面子呗。” 黑猫气鼓鼓! 薛优就开始狡辩:“我只是想问它一点儿东西,急了才上手的,你看我之前勾搭过别的猫吗?” 黑猫不想理她,给了她一口后就消失在虚空。 看着揉着伤口的薛优,玛瑙幽幽道:“小尤,看着好像渣男哦。” 表面上义正辞严,背地里玩得很花的那种。 玛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立刻成了薛优的新目标:“你们到底在折腾些什么事情?多宝事务所又为什么出现在现实?第五条指南到底……” “停停停!” 玛瑙本来就不喜欢动脑子思考,被薛优这么一问,立刻感觉CPU要爆炸了: “这些事情,你问我师父去吧,别来问我,我什么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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