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储物室干嘛?” 三个大人齐齐道,眼神变得很危险。 元元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我、我想去拿支笔……” “妹妹,现在是睡觉时间,可以明天再去拿笔嘛!” 咖啡粗暴地打断了元元,拉着她上楼。 背对着三个大人,咖啡小声道:“你疯了,不想活了?” “可是姐姐还……” “她总有办法的,你要相信她。” 咖啡觉得,小尤既然选择了执行这个方案,就应该承担这个方案带来的风险。 他和元元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那部分工作,剩下的就是小尤自己需要面对的。 合作关系而已,可不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卧室里,元元还是放心不下,在原地转了两圈后,竟然还是道:“不行,我放心不下,我要去找她。” 咖啡还来不及劝阻,就看到元元愣在门前。 “门……被锁住了?” 话音刚落,黑暗就不期而至。 灯被关掉了。 储物室,薛优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外面的动静。 可出乎意料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时钟转动的嘀嗒声。 薛优一愣。 门被敲响了,这一次,终于有人跟薛优说话了: “你……想……出……来……吗……” 听到这种熟悉的半死不活的语调,薛优嘴角一抽,反而是不急着出去了。 外面的诡异既然需要通过威逼利诱来让她开门,就证明门里反而才是安全的,开了门,才是要糟糕了。 黑暗中,薛优靠着墙坐下,默默地整理着思绪。 当时,她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污染状态,偏偏碰上了列车到站。 可是,在列车完全停靠之前,她们又遇见了另一辆列车。 根据规则,她们在看见那辆不应该存在的列车时,没有能够按照规则行事,应该全部违规了。 轻易下站的后果很明确,就是死路一条,但她们现在却都还活着。 因此,结合眼下情况判断,薛优认为,违规判定应该是在她们跟着乘客下站之前生效了。 该说不说,这辆不存在的列车来得还挺及时的哈—— 薛优这么想着,立刻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低声骂了句脏话。 不愧是周舟曾经的男人,即便成为了诡异,这脑子,还是没话说。 立场交换,薛优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周舟啊周舟,你说要给我转运,没想到是这样转运…… 薛优抚摸着左手腕上的宝石手链,在心里叹气。 想通了前因后果,薛优对现在的处境更加明确了: 因为违规,她们进入了这个名为《诡梦之家》的本中本,形式么,大约是和名字提示的一样,一场梦境。 只有从梦中醒来,才能摆脱违规状态,继续探索副本。 可从梦中醒来的标准是什么呢?难道像她这样,光是意识到这一切还不够吗? 薛优想起了储物架上的六个盒子,明明都没有上锁,她却只能打开其中一个。 这是不是说明,还有五个盒子,需要由其他五个队友亲自打开? 薛优摸了摸口袋里的车票,车票上印着的真名原来是这个用途——只有真名,才能帮助她们找回记忆。 “嘀嗒、嘀嗒。” 靠在墙上的薛优再次听到了那种仿佛来自房屋内部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时钟的声音? 【诡梦列车上不存在时间。】 薛优再次想到这一条规则。 【如果你们在车窗外看见了其他列车,请在三秒内拉下自己座位侧的窗帘。】 薛优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不存在时间的诡梦列车上,“三秒内”到底该如何定义?! 换句话说,诡梦列车上,存在“三秒”这个概念吗?! 如果时间概念不存在,那么是否可以认为,这不存在的列车,是一旦触发,就必定违规的一个场景!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这个《诡梦之家》,就不仅仅是一个困住她们的阻碍这么简单! 《诡梦之家》中,必定存在通关《诡梦列车》必不可少的线索! 薛优首先想到的,就是规则下半部分。 不难推断出,只要把《诡梦之家》这首童谣拼凑完整,就可以得到规则(下),继而获得通关规则。 想得是挺美的,可无情的现实是,她现在被锁在储物间里,别说找线索了,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至于咖啡和元元,薛优可没指望过这两小孩能来救她,她俩自己能活着,薛优就谢天谢地了。 “赔钱货,我不要你照顾,快滚!!” 虚弱但暴躁的老年男声在门外响起,薛优连忙凝神细听。 “爸爸,你不要这样,难道女儿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女人哽咽着说道,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恨与悲伤。 竟然是柔姐和她的爸爸。
第229章 诡梦列车(22) “女儿?女儿能替我们老徐家延续香火吗?!你有空在这里哭哭啼啼,不如去把你弟弟找回来!” 柔姐幽幽道:“爸爸,你忘记了吗?” “就在你确诊重病的那天,弟弟就已经卷了家里的存款跑了。” “……你放屁,你弟那是去外边儿给我寻医去了!他哪里会像你,找的尽是些庸医,砸了这么多钱进去也不见我好!” 面对颠倒黑白的父亲,柔姐一时说不出话来。 薛优大致听懂了柔姐和她父亲的纠葛—— 是的,结合她自己被关储物室的经历来看,薛优倾向于认为,她们在《诡梦之家》中的个人剧情,都与现实经历有关。 柔姐背上的干尸,当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但在现实中,她父亲的态度大概跟这干尸诡异大差不差。 柔姐的父亲重病,瘫痪在床,全身肌肉都萎缩了,怪不得体现在副本中,会是这样一具离不开女儿的干尸形象。 “咳咳……”干尸开始咳嗽,并且越咳越厉害。 听动静,柔姐似乎在帮干尸用吸痰器清理口鼻。 光是想想,薛优就知道照顾一个瘫痪老人有多脏多累。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父母好声好气时子女尚且承担不住照顾长期病人的压力,也不知道面对这只会恶语相向的父亲,柔姐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即便付出了许多,却从未得到过父亲的感激与认可,所以才会在“悲伤站”被诡异乘客锁定吗? 被女儿照顾着,干尸的语气似乎好了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小柔,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也算是你还有点儿孝心。” 柔姐哑声道:“爸爸,先不说我哪有时间去相亲,你真的觉得,我这样的条件还会有好人家看上我吗?” 薛优不由在心里叹气。 柔姐能负担起老人的长期医疗费用,赚钱能力应该是有的,虽然年龄稍大些,但长相也没话说,按理来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可是谁愿意接受她父亲这样一个拖油瓶呢? 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就算了,对女儿还非打即骂的,照顾好了是本分,照顾不好还要落人口舌,说是吃力不讨好完全没错,傻子才会跟他做一家人。 干尸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道:“你的意思是怪老子不中用咯?” “你怎么不怨你自己不是个带把儿的,要是你能延续香火,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吗?” “要我说,你还是太挑了,没有公主命还有公主病,我看之前老王家的儿子不就挺好的?” “……爸,王叔叔家欠了一屁股债,我嫁给他,是要用你的医药费去给他们还债吗?” “……不孝女!你是咒我死是不是!不孝女!” 恼羞成怒的干尸凭借全身最后一点儿力气,开始丢东西,把身边能抓到的一切都往自己女儿身上丢。 柔姐不说话,间或发出很低的闷哼,薛优想象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薛优其实挺不理解她的。 柔姐不是没有独立能力的人了,为什么还要任由这样的人渣父亲拖累自己? 她并不是想谴责柔姐,柔姐当然是受害者。 可柔姐明明可以离开,却不愿意离开,那就只能说明是她自己选择了这种痛苦的生活,旁人的同情是没有必要的。 薛优忽然听到柔姐慌乱的声音:“爸爸,你要干嘛?” 干尸恶声恶气道:“你不是嫌老子碍事吗?老子这就死给你看!” “爸爸,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这样……” 面对干尸自暴自弃的话语,柔姐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泣不成声:“妈妈说过,要我照顾好你的,我答应过妈妈的……” “别跟我提你妈,你妈也是个丧门星,一条贱命,死了才好……” “不要再说了!” 柔姐发出一声尖叫! 接着,像是精神已经失常了一样,无视干尸的叫嚣,喃喃道:“我答应过妈妈的,不可以让爸爸就这样死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才可以……” “对了,我背上不是空着吗?背着爸爸,他就没有办法再拿死威胁我了……呵呵……就这样做吧……”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不孝女,放老子下来!啊!!” 全身肌肉都几乎萎缩成干尸的老人又怎么可能反抗得了正在壮年的女儿呢? 柔姐就这样,亲手把自己的爸爸“背”到了背上。 储物间,薛优听得震惊不已。 她还以为,是害怕被丢弃的干尸,主动寄生到女儿背上的。 可真相竟然反了过来,是柔姐主动将干尸背起来的。 这很难评。 薛优只能说,柔姐的执念确实太深了,深到已经扭曲。 “呵呵……果然这样子做才是对的……这样就不用担心没法照顾爸爸了……” 柔姐嘻嘻笑着,感觉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了。 “爸爸既然已经算不上累赘了,那我就可以结婚了,真好啊……” 柔姐的声音渐渐消失。 薛优有些疑惑,因为晚饭的时候,柔姐和罗哥是以夫妻相称的,并且柔姐已经背上了干尸。 可根据刚才的对话,柔姐明明处于未婚状态,而且才刚刚把干尸背起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回忆复现,还是……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在黑夜里响起。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是薛优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 “喂什么喂,是老子!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哥,再宽限几天行吗?我这一家老小的,您看……” “知道有一家老小还来赌?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当初可没有人逼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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