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陆引鹤动了恻隐之心? 虞念微微一怔:“我对他……这怎么可能。” “虞念。”孟倾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继续往下说,“我明白你想要保护宗门的人不受到伤害,同时也不想让陆引鹤受伤,你想把风险降到最低,和平的处理这件事,可这太理想化了,若是陆引鹤他并未失忆,或是在试炼完成之前恢复记忆,后果同样会很严重。” “此事是我……”虞念还没来得及说出“考虑不周”这四个字,孟倾就再度接上了她的话。 “所以,让我来协助你吧。”孟倾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等你说的「时机」一到,我们就送陆引鹤离开。” 虞念极不自然地笑了下。 听孟倾这语气,再搭配上她的笑容,颇有要送陆引鹤“归西”的架势。 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不过有孟倾的帮忙,事情应该会更容易些。 “好。”虞念瞥了眼桌上的镜子,有些担心地问,“你准备一直把晏寒关在镜子里吗。” “不会。”孟倾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从柜子最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又将镜子锁进了盒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孟倾转头对虞念笑道:“这样才稳妥些。” 虞念莫名紧张的咬了下唇:“……倒也不用这么稳妥吧。” “若是你亲眼看到——”孟倾瞬间神情一变,平静无波的眼里泛起波澜,“他那双布满杀气的猩红双眸,你就会知道,为了保你和我的命,我必须要这么做。” 夜里的风落在窗上,似是想要拼命动摇些什么。 陆引鹤一人栖身在黑暗的房间里,他弯着腰坐在床边,闭眸深思。 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仿佛是自己本来就无来路,无归途。 此刻他所知晓的一切,都是虞念和凌昼告诉他的。 他并未真正相信任何人。 可眼下最可疑的人,却是他自己。 黑暗似是狰狞的巨网,无时无刻缠绕着陆引鹤,妄图将他锢在其中。 他睁开眼的瞬间,寒冷的冰雪之息迅速蔓延开来。 死寂的寒夜之下,陆引鹤的心跳声平稳鼓动。 在虞念吐血倒地的一瞬间,她心痛难抑的每一刻,他的心也像是要撕裂了一样。 她的痛苦,他却能感同身受。 无尽的黑夜中,他手腕上的道侣印隐隐闪着光。 陆引鹤略一低眸,凝视着黑幕之下唯一的光。 就算虞念可以强行与他结印,也无法完全控制他。 可他却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恐惧,在她濒死的刹那,他也心痛得像是要窒息一般。 这些东西都在指向一件事情,仿若他们性命相连。 他没有理由要感受这些,也不会毫无原因的与她产生联系。 除非他—— “深爱她。”他沉眸低语。 下一瞬,陆引鹤不由得冷声发笑,如同听见了诡异的笑话。 若虞念没有说谎,他就是心甘情愿和她结上道侣印,甚至绑定了两人的生死。 疯子。 “虞念。”陆引鹤顿了顿,抬起阴沉的眸子,满目的不耐烦。 与此同时。 虞念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陆引鹤。”她伸出手在虚空中胡乱比划,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遇见陆引鹤时的场景。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鲜红的血浸染了衣衫,而笼罩着他的封印阵昭示着—— 他未来不见天日的每一天。 人们并不满足于将他禁锢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比起封印他,他们更想要的是陆引鹤的灭世之力。 虞念从没想过自己会对陆引鹤产生任何的感情,哪怕是恻隐之心。 她曾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她怕自己会无法再次成功封印陆引鹤,这不是谎言。 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第20章 第二十章 翌日。 虞念推开房间的门,揉了揉眼睛,神色疲倦。 “你来了啊,进来吧。” 陆引鹤背着光立身在虞念的身前,黑色的长影斜落在她肩头。 他视线一偏,定在屋内的凌昼身上。 “他来做什么。”他语气冷淡。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是我的试炼对象,所以我们要一起完成试炼。”虞念凑近他身前,小声对他道:“我昨晚才和你说过,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在问你,他来做什么。”陆引鹤稍一转眸,神情不屑,向她看过来。 “姜月霜和凌昼是另一组试炼对象,现在我们两组要一起进行试炼了。”她忍着困意和他解释。 若不是因为他,她昨夜也不必失眠一整晚。 “你没问过我的意愿,就私自决定要同他们一起。”陆引鹤冷漠扯开唇角,寒霜般的目光叫人心生惮意,“这就是你喜欢人的方式?” “或是,你根本不喜欢我。”他沉声说道。 他话音一落,虞念忽而心悸了下,连望向他的眼睛也迟疑了片刻。 陆引鹤怎么当着姜月霜和凌昼的面说这种话啊,这让她如何回答? 若是回答得不好,怕是会让陆引鹤瞧出破绽。 “在这个宗门里,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虞念故作同他亲昵的样子,挽住他胳膊的动作有几分生疏。 她死死抓着他的袖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你想啊,若不是我对你的感情足够真诚,像你这般难追的高岭之花,又怎么会被我打动。” “简言之,你是被她骗到手的。”姜月霜在吃瓜的同时不忘补充道。 虞念:“?” 作为她的友军,此刻拆台不太好吧。 没等虞念开演下一幕戏,陆引鹤冷着脸将手抽出,径直走到空出的位置上坐下。 “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今日之内看完这本书。”虞念快步移到陆引鹤的面前,给他和凌昼一人一本书,特意嘱咐道:“师兄,这本是你的,你若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陆引鹤兴致缺缺地翻了翻书,扭头盯着凌昼。 “你有不懂的地方吗。” 凌昼温柔笑了笑,才说:“师弟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陆引鹤冷着一张脸,薄唇轻启。 “你觉得是误会。” “若不是误会,就是你对我真的有敌意。”凌昼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替陆引鹤解释道:“我想不会是这样。” “我对你不能有敌意吗。”陆引鹤抬手调换了两人的书,单手撑着脸笑了下,“不过你可以当作是同门间的关怀。” 陆引鹤和凌昼闲聊的时候,虞念看了他们两眼,就连连叹气。 “你看,他根本不学。” “哎,我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姜月霜跟着附和道。 “我今日的心得需要改一下,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改。”虞念越发苦恼起来。 “我的毒药也还没有炼制。”姜月霜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对了,上次我还给了你一瓶半成品,你有印象吗。” 虞念:“!” 姜月霜:“?” “你还给过我毒药吗,该不会是蓝色的那瓶吧。”虞念一时间神色凝重,黛眉紧蹙。 “就是那瓶,你记性真好。”姜月霜点头危险。 一瞬间,虞念好似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可是那瓶药,她昨日给了陆引鹤。 虞念咽了咽口水:“那是什么毒,吃了会没命吗。” 姜月霜低眉沉思,回她道:“本来是打算这么做的,不过因为是半成品,应该不会致死。” 她紧张追问:“若是有人服下,会如何?” 姜月霜思忖片刻,慎重道:“会疯吧。” “什……么?”虞念的心一下子就失去了平静。 这还得了? 虞念啊虞念,你是嫌陆引鹤不够疯吗,偏偏给了他这种毒药。 “今日的学习就到这里吧。”虞念当即起身,拉着姜月霜的胳膊说,“你和凌师兄就先回去吧。” 姜月霜一脸懵:“不是才开始吗,就结束了?” “结束了。”虞念先把姜月霜推出门外,又快速走到凌昼面前,“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事情要处理,只好麻烦你和月霜离开了。” “无事。”凌昼悠然起身,走的干净利落,“师妹,明日见。” “好。”虞念更利落的合上门,神经紧绷。 凌昼走出门的时候,姜月霜也没有离开。 见他出来,她连忙上前几步,郑重其事道:“师兄,这回虞念和沈离的事情,多谢。” “师妹不必如此,同门之间本就该相互帮助。”凌昼仍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神思游离,“况且,我帮助的人并不是你。” 姜月霜:“……” 到底是谁在传凌昼温柔体贴啊,她怎么觉得是谣言。 关上门的那刻,虞念的思绪被揉成一团。 该怎么做才能向陆引鹤要回那瓶药。 她若是说明那是毒药,他说不定会误以为她想要谋杀他。 就算她道出实情,他会乖乖配合她吗。 陆引鹤合上手边的书,慵懒抬眸望着虞念,清冷的声音仿若淬了冰。 “比起我,你似乎更喜欢他。” “先不说这个。”虞念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犹疑着和陆引鹤对上视线,试探着问:“我昨日给你的药,你可还带在身上。” “我记不得了。”他眼眸半垂,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不在你身上,找一下不就知道了。”她挑了挑眉,走向他。 须臾过后,虞念已再度回到了陆引鹤的身前,朝他伸出了手。 “你该不会是打算亲自找吧。”他轻手钳住她的手腕,缓慢的微微歪了下头。 “我……”她的眼神莫名闪躲,声音也跟着小了一些,“那你自己找。” “不找。”他轻飘飘甩掉她的手,身体向后一靠,“将药强行交给我的人是你,毫无缘由拿回的人也是你。” “告诉你理由,你就会把要给我了吗。”虞念自知理亏,于是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试试。 “不给。”他冷漠扯开唇角,根本不正眼看她。 她深吸了口气,又尝试和他沟通了几回,结果仍是失败。 忍吧。 忍什么忍,她不忍了! 虞念不想再与他继续拉扯,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不想死的话,就交出来。” 陆引鹤完全不受她威胁,在她靠近的瞬间,也只是垂眸淡淡瞥她一眼。 “怎么,你想杀我吗。” 她的怒火就像是捶在了棉花上。 不过,他也有可能根本没把药带在身上。 她转念一想,把手松开,重新站直了身。 “算了。” 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开口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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