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欣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陶姐还是从她克制的语气里,听出了隐忍。 她能想象,颜欣然必定经历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 “对不起,对不起。” 陶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不断的道歉来弥补她的良心不安。 “我今天来,不是想要听你道歉的。道歉于事无补。而且,陶姐,我不怪你。她们才是罪魁祸首。”颜欣然挤出了笑容,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这块玉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因为谁也说不清,一个人用别人的身体,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人性是赌不得的。陶姐,你答应我,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好不好?” 陶姐沉默了下,点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欣然,你说得对。” 说着,她起了身,往里屋走。 颜欣然怔了怔,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揣着兜走了出来,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陶姐拿过颜欣然的手,将一块冰凉的东西放上她的掌心。 颜欣然低头一看,那是一块玉佩。 “这是……” 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但她不敢相信。 “那块玉佩,郑羽用的那块玉佩。我把它给你,好吗?”陶姐的语气很诚恳。 “我、我不能收,陶姐,这是你的东西。”颜欣然连忙将玉佩塞回陶姐手里,但陶姐不肯接。 “欣然,你就收下吧。我留着它也没有用。你也知道的,我耳根子软,万一哪天谁找我说两句软话,我又想拿给对方用了。我是真心想让你收下它的。你不要推辞了。” 陶姐执意将玉佩给她。颜欣然也只好接受了那枚玉佩。 她有些动容。她根本没想到,陶姐会愿意把玉佩交给她。 “谢谢。我很感谢,你会这样相信我。”颜欣然说。 “我应该更相信你的。”陶姐笑着道。 颜欣然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陶姐的意思。 坐了一会儿,颜欣然就离开了。 陶姐一直送她到了巷子口。 颜欣然开上车,就回公司了。下午,她还有一个会议。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公司了。她想召集一个会议,了解公司的近况。 然而,颜欣然有些意外地发现,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星言公司的运转并没有出大问题。 她也是在听了助理晓雪的话之后才知道,这些天里,郑羽有时也会用颜欣然的身份联系公司员工。不少事情,都是经过她处理的。 但她并没有胡来,把事情管得还算井井有条。 颜欣然听完晓雪的汇报,反应冷淡。因为她根本不想听这些话。她不觉得感激,只觉得厌恶。 晓雪以为她是累了,没有多想。 在会议结束以后,她还给颜欣然泡了一杯花茶。 颜欣然道了声谢,目光里却几乎没有多少笑意。
第440章 我没有心思跟你折腾 第二天中午,颜欣然正准备去吃午饭时,接到了白星宇的电话。 她知道,今天是白星宇面试的日子。 于是,她接起电话来,马上笑道,“怎么样?顺利吗?” 白星宇笑了下,“我也不知道。等结果吧。我下午就回去。” “好。那我去机场接你。”颜欣然说着,目光温柔,好像跟她说话的人就在眼前。 “不用啦,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白星宇笑道。 颜欣然轻轻地“嗯”了一声,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她吃完了饭,回到公司时,时间还早。很多员工还没有回来,公司里难得一片安静。 颜欣然走到办公室门前,却发现,房门竟半掩着。 难道,我走的时候没关门?她在心里琢磨着:不应该呀。就算我没关门,晓雪看见了,也会帮忙关的。 揣着疑惑,她推门而入。 望见眼前的场景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钱霖站在她办公室的书柜前,打量着里面的摆设。 颜欣然迅速恢复了平静,关上了门,步伐飞快而从容。 “你不是离开盛州了?”她淡淡地问。 “你听谁说的?”钱霖回过头来笑。 “反正是这么听的。”颜欣然走过去,随手给他倒了杯水。 “我没走,我就一直在盛州。”钱霖说。 “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颜欣然问。 “我早就该想到,你那么恨我,接近我能是为了什么。”钱霖走到了她跟前,就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 颜欣然无语。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他公司被赵慧珍收走的事情。 可那都是郑羽的杰作。 “我对你的公司没有兴趣。是你自己欠了债,把你公司赔进去了。”颜欣然不紧不慢地道,“就算不是我,你的公司也有可能赔给其他人,不是吗?” “可如果不是你,我的税务状况根本不会有人去查,我们公司的经营也不会走到绝境。为了搞垮我,你一定暗中做了很多事来破坏十里的生意。” “钱霖,我如果说,这些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颜欣然忽然恢复了认真的神色。 钱霖眯眼看她。 她的话很离谱。因为那个说着自己已经离了婚、要跟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颜欣然,再无别人。 但是,钱霖还是想听听她有什么理由。 “你就说,你相不相信。”颜欣然问。 “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相信的理由吧。” “一切都是郑羽做的。你只要记住我这句话就够了。我是很讨厌你。但是我没有心思跟你折腾。我现在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 “郑羽?”钱霖微微一怔,“什么意思?郑羽让你去接近我的?” “我真的很难跟你解释。但是……”颜欣然思忖了下,抬眼,直视着钱霖疑惑的双眼,严肃地道,“郑羽做了一切。我什么都没有参与,什么都没有。” 钱霖沉默了,眉头越蹙越紧。 几秒后,他忽然问,“你是故意这么说,想借我的手针对郑羽吗?” “不是。”颜欣然果断地否认了,哪怕在她心里没有被意识到的某一个角落,她也确实这样想的。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我不想针对任何人。你们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 钱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半晌后才挤出一句“我知道了”,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颜欣然走回办公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目光晦暗,仿佛心事重重。 钱霖离开以后,开车回了家。 为了避风头,他在盛州城郊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了一栋三层独栋小楼。 他的生活,已经今不如昔。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着颜欣然的话。 到家后,他打电话,给他的一位老朋友。那位朋友现在是一位警察。 接到钱霖电话时,对方还有些惶恐。 他很怕钱霖再托他帮什么忙。毕竟钱霖这个人,一犯事就是大事。 但钱霖托他帮的,只是一个小忙。 “你能帮我查一个人过去几个月的动向吗?”他问。 对方想了想,答应了他,说几天后会给他回复。 钱霖微笑着道了声谢。 “你要查的人,叫什么?” “颜欣然。颜色的颜,欣然自得的欣然。” “明白。”
第441章 调查 不过两天之后,钱霖的朋友就给他回话了。 “你要查的那位颜小姐,刚刚从国外回来。我们查到了她的入境记录。” 这一句话,让钱霖顿时紧绷起了神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你确定吗?”钱霖警惕地问, “确定。过去两个月,颜小姐辗转了帕库布岛、加莱岛等地,直到最近,才从上海入境,回到了盛州。” “她什么时候出国的?”钱霖又问。 “不太清楚。这也是我觉得很疑惑的地方。她并没有准确的出境时间。但她去香港出差之后,就没有在大陆活动了。我估计,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出国了。可能现在大数据系统,还不发达吧,按理说,都应该查得到的。” 钱霖越听越觉得困惑。 那个时候,颜欣然明明还在国内,还在他身边,还说要和白星宇离婚。 “她在帕库布岛,有跟什么人接触过吗?”思索片刻,钱霖又问。 这位朋友的话,不一定靠谱。颜欣然接触过的人,才会是实打实的证据。 “钱哥,我是警察。我又不是私人侦探。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对方笑道,“我这里查到的,不过是一些数据而已。” 钱霖思忖了下,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他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实在是琢磨不出来。 但是,那位朋友的话给了他一个提醒。 他立刻托人联系了一位私人侦探。 私人侦探答应得很爽快,说报酬给足,他可以把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钱霖说了句,“你查得好,报酬不会少。” 当然,他这句话属于是画饼。 他自己也没有多少积蓄。公司的垮台对他的打击太大。 一周之后,私人侦探终于给他回复了。 “颜小姐,在帕库布岛接触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捕入狱。” 钱霖眉头一皱。他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这个消息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呢?”钱霖问,“我又不能让死人说话。” “有一个人还活着。帕库布岛的一位医生,叫华德。颜欣然小姐,在回国之后,还给他寄了快递,里面都是昂贵的礼品。他和颜欣然小姐,应该关系不错。” “颜欣然怎么认识他的?”钱霖问。 “颜欣然小姐有一次意外受伤入院,是华德先生接诊的。”顿了顿,对方又道,“我不知道您具体想了解什么信息。您可以坦诚告诉我,我可以帮您分析分析。您放心,我们之间的对话,不会告诉任何人。” 钱霖思索了下,终于道出一直盘旋在他心里的疑问,“颜欣然小姐,在同一时间,明明在盛州活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帕库布岛有行动轨迹。” 对方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觉得,颜小姐可能是整过容。” 钱霖一头雾水。 那一瞬,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找的这个侦探的水平。 对方见他没说话,又连忙补充道,“钱先生,我的分析是有根据的。颜小姐前后的长相,不一样。我给您发两张监控截图,您就知道了。” 说着,钱霖手机“叮咚”两声,收到了两条消息。 钱霖一看,怔了。 其中一张图,是颜欣然没错。 但另外一张,他认得出来,分明是郑羽。 “你确定,其中一个,是颜欣然?”钱霖迟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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