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薇薇一听,便急得破口大骂。 但所幸,她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要压低声音。 “我把他打进医院了?”杨启轩有些迷茫,“不至于吧,这人还是纸糊的?” 郑薇薇被他这不以为意的态度惹恼了。 她起身,走到电梯间去,避开了人,才愤愤地开口道,“杨启轩,你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分轻重?你找几个人把他围殴了,还怪他是纸糊的?” 杨启轩怔了怔,疑惑道,“我没找人围殴他啊。” “啊?”这下,轮到郑薇薇一头雾水了。 “我就是今天下午,和他见了一面,听他说话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不至于住院吧?”杨启轩说。 “今天下午,什么时候?” “就跟你们吃饭之前。” 郑薇薇想了一想,“这么说,晚上那群人,不是你找的?”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启轩果断否认道,“他晚上被人打了?” “是。” “那他是活该。反正我没动手。” “你可别骗我。” “没骗你,我说的是实话。再说,我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找人?” 郑薇薇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应了句“好吧,那没事了”,就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杨启轩打的,那就好。 那就是程冬扬自己倒霉。 郑薇薇走出电梯间,望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思索了几秒,便转身离去了。 她可不想一整晚耗在这里。程冬扬,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不过,第二天早晨,郑薇薇又来了医院。 程冬扬已经醒了。他安然无恙地躺在病房里,头裹着纱布,鼻青脸肿,好像五官都变了形。 郑薇薇一见他,就笑了,“你真是活该。” 说着,她将程冬扬的手机放在床头,“有人捡到了你手机。给我打了电话。婚都离了,备注还不改?” 程冬扬不方便动,只能静静地转动着眼珠,瞟她一眼,吃力地嚅动着唇,“你来干嘛?” “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打成这样?”郑薇薇在床头坐下,笑着道。 程冬扬定定地看着她,从那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的半闭的嘴唇里挤出了三个字。 “杨启轩。” 郑薇薇有些惊异,不由得张了下眼睛,又迅速恢复镇定。 “你确定吗?”她故作平静地问。 “我确定。” “不可能吧。” “就是他找人打的我。”程冬扬咬字有些含糊,但语气极为笃定。 郑薇薇迟疑了。 一个说打了,一个说没打。 程冬扬和杨启轩,到底谁在撒谎? “那你要怎么办?” “找警察,让他在大牢里痛定思痛吧。”程冬扬半张的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郑薇薇沉默了下。 “你休息吧,我走了。有需要,尽量别联系我。你去联系你其他朋友。” 说完,她就离开了病房。 在电梯口,她碰见了昨天的那两位警察。 两位警察也认得她,马上开口喊她,“郑女士,你丈夫醒了吗?” 心事重重的郑薇薇,连忙回过神来,应道,“啊,醒了。你们可以去找他了。拐角第一间病房就是。” 两位警察点点头,走出了电梯间。 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见到警察进来,程冬扬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是杨启轩打了他。 如此果断,让警察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一位警察打开了笔记本,另一位警察严肃地发问。 “这个杨启轩,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前妻妹妹的朋友。他误会了我和我前妻妹妹的关系,就找人把我打了。” 当天上午,警察在他的病房里足足问了半个多钟头,才离开。 而程冬扬口中的杨启轩,马上就被带到了派出所问话。 杨启轩口中的故事,跟程冬扬的话,又是天差地别。 他说,程冬扬骚扰他的朋友。他气不过,就打了程冬扬一耳光。 至于昨晚程冬扬为何被人围殴,他一无所知。 两个大相径庭的故事,让警方更为困惑。 于是,在紧急搜寻那几个打人者的下落时,他们又找上了郑薇薇和白星榆。 毕竟,她们是故事里的重要参与者。 而郑薇薇和白星榆的话,无疑是站在了杨启轩这一边。 哪怕她们不确定,杨启轩是不是真的叫人打了程冬扬,但是她们笃定地交代了两件事,程冬扬的确骚扰过白星榆。杨启轩不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在找到那群打人者之前,杨启轩并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他和白星榆回盛州的计划,也因而被耽搁了。 杨启轩清楚,自己没有打人,更没有唆使别人去打人。但事情既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也只能配合。 几天以后,那群打人者被抓到了。 可他们的说法,出奇的一致:是一位姓杨的先生,让他们去打程先生的。 一时间,这起普普通通的当街围殴事件,变得格外扑朔迷离。 警方并没有公开他们的调查经过,但是郑薇薇还是托朋友打听到了那些打人者对杨启轩的指控。 “有没有可能,这是程冬扬故意在报复他?”白星榆听薇薇这么说,思忖良久,才道。 “我去医院看过他。他确实被打得挺惨的。用这种方式报复杨启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只要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杨启轩是无辜的,他被打得再惨,也没用啊。”郑薇薇说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白星榆一眼。 “怎么了?”星榆注意到她的为难。 “你说,杨启轩会不会真的叫人打了他?怕你我担心,就没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星榆板起了脸,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郑薇薇见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说,“那我相信你。” 白星榆思忖着,垂下凝滞的目光,仿佛自言自语般开了口,“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那些究竟是什么人,跟杨启轩或者程冬扬是什么关系。” 郑薇薇点头。 刚刚来北京不过几个月的白星榆,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 思来想去,白星榆把这件事告诉了白星宇。 她对她哥,总是有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 白星宇思索片刻,才道,“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周晨。” “周晨?算了吧……”白星榆听见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对这个人,从来没有好感。 白星宇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周晨跟你嫂子的关系,不像以前那样了。周晨她是北京人,人脉也挺广的。你问问她,她大概会帮你的。” 白星榆琢磨了下,才应道,“好吧。” 斟酌良久,她才拨通了白星宇留给她的周晨的电话。 周晨接起来时,马上就轻笑道,“是星榆吧?” 星榆愣了下,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星宇跟我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事吗?” 星榆在电话里,把事情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打听,那些打人的,到底是什么人?” “行,你给我几天时间吧。” 对方的爽朗,让白星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之前,她几乎没有给过周晨好的态度。 “谢谢你。”星榆认真地道。 第二天,周晨就帮她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她说,打人者中有一个人,以前就是个混混,因为小偷小摸被关进去好几次。 “我估计,跟他混在一起的人,可能都是混混。说不定,这就是一起随机抢劫。他又不是什么专业打手,没有什么组织,没有什么人脉。杨启轩没有理由找上他来报复程冬扬。”周晨分析道,“我尽量帮你问问,多搜集一点儿信息吧。但是,如果程冬扬真的本事大到能伪造什么证据来混淆视听,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我明白,谢谢。”顿了顿,白星榆又问,“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个人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有一个老朋友,是他亲哥。”周晨笑道。 “我能见见他吗?”白星榆问。 “估计不行。他脾气不好,不想见人。你放心吧,我能从他那儿打听多少事情,我就告诉你多少事情。没有隐瞒。Ok吧?” 白星榆虽然心存疑虑,但也只好点点头,道了句谢。 挂了电话,周晨向边上的人挑了下眉,扬了扬手机,“要见你。” “算了吧。”边上的人躺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懒洋洋地摇摇头。 “我猜你也是不想去。”周晨说。 “行了,我该走了。”他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找自己的衣服穿。 “你呀,就差把目的写在了脸上。每次在我这儿过夜,一秒钟都不多待。”周晨还半倚在床上,慵懒地道。 “你不也是么?”对方瞟她一眼,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黎安。”周晨扬起声音,叫住了刚刚拉开卧室门的他。 黎安回头,淡淡的目光扫向了她的脸,“有事?” “晚上来吃饭吗?” “再说吧。”黎安转过身,背对着她招了招手,出去了。
第524章 最后一个未完结的故事 黎安和周晨的重逢,纯属是偶然。 黎安金盆洗手,不想跟过去有任何往来,便彻彻底底地换了身份。 他换了号码,换了名字。现在,没有人再叫他黎安。认识他的人,都叫他Leon。 至于周晨。她得知当她被关在看守所里的时候,想害她的人是黎安之后,就决定跟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这对已经完全忘记对方存在的陌路人,在酒吧里重新相遇时,都惊诧不已。 他们在吧台边相邻而坐,却在两个小时后才发现边上的人竟是自己的熟人。 彼时,酒保把周晨的酒误放在了黎安面前。 黎安说,“我点的不是这个。” 周晨不经意地瞟了那杯酒一眼,笑道,“这是我的。” 她伸出手去拿,两个人因而四目相对。 “黎安?” “周晨?”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晨说。 “我边上的一直是你吗?”黎安说。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音乐声里更显含糊。 而后,两个人就保持着这种看似亲密实则疏离的关系。 巧的是,黎安的亲弟弟,就是这次打人者中的一个。 他和他亲弟弟来往不多,但凭他对他弟弟的了解,他估计他弟弟纯属是闲得没事上街打劫,顺手把人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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