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低笑出声,符念念回神朝他看过来,陆吾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散去,显得格外好看:“你要是还想养锦鲤的话,不如让那只狐狸帮你喂吧。” 符念念闻言眼神一亮,对啊,她怎么把那只狐狸精给忘了。 “那一会儿我们回去之前,去一趟花鸟市场吧?” 恰好这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了,陆吾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嗯,你先吃东西,吃完带你去买锦鲤。” 符念念笑着点了点头,跟他走向桌边。 服务员放下菜转身想拉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外恰好有人要推门进来,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符念念跟陆吾朝那边看了过来,门外的男人也朝这边看过来。 符念念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这男人的面相,看清楚后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 陆吾则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的,一副看陌生人的反应。 外面的男人反应最大,他在看清楚陆吾跟符念念挨着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几分,握着门把手的手都抖了抖。 路卓越下意识的想叫‘老祖宗’,但很快又意识到老祖宗不让他们打招呼,他垂下眼皮掩饰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不好意思,我走错包厢了,打扰了。” 说完他就匆匆的离开了,在符念念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离开的脚步很凌乱。 服务员也跟着关门出去了。 符念念等门关上了才跟陆吾说:“刚才那个男人的面相真不错,我很久都没见过那么好的面相了,这个面相要是搁古代,怎么也得封侯拜相,权倾朝野。” 陆吾闻言转头看向符念念,笑了笑说:“我没仔细看,你怎么碰见一个人就给人看面相?职业病?” 符念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是有点,可能是因为之前总是缺钱,所以习惯了看见个人就扫一眼面相,看有没有钱可以赚。” 陆吾脸上的笑消失了,想到最开始跟她回家,她那个住宿环境。 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有点心疼,在那之前,那破破烂烂的房子她到底住了多久? 以她之前的面相,或许千年前她都没有房子可以住。 “一直没有问你,你之前那个房子住了多久?” 符念念夹菜的手顿了顿,语气轻松的说:“建国初到碰见你那天。” 陆吾顿了顿,继续问:“那建国之前呢?” 符念念把嘴里这一口咽下去,语气不以为意:“那之前我也一直住在招摇山,招摇山有个山洞,你要有兴趣的话,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符念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以为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陆吾更觉得心疼,他住在墓室的棺材内,是因为那个棺材乃是阵法中心,他不得已才住在那里。 沉睡之前他住的地方一直很好,也从没缺过钱花。 符念念回过头来看他,直直的对上他心疼的眼神,她脸上的淡笑瞬间就僵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我们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长生不老有违因果,五弊三缺总要占一样。” 陆吾眼里的心疼更甚,如果天道有实体,他现在都恨不得手撕了它! 她活了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不顾后果的好事?!它怎么忍心让她一直过的不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语气尽量平缓温和看着她说道:“不是这样的,存在即合理,只要不像薛泉一样用邪术续命,你就没有违背因果。” 符念念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落到她心头。 她一直把命里无财这事儿当成理所当然,当成她长生不老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并渐渐变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她真的变了吗?其实不是的,是麻木了。 如果真的不放在心上,她也不会对钱财那么执着。 陆吾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神坚定,语气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就拿我来说,我也活了很久,但我不会像你一样一直去做好事,我也没有悲天悯人的心,顺手的话,我可能会帮,但如果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我就会袖手旁观。” “我从不觉得我亏欠世人,也不觉得长久的活着,就应该付出代价,我能长久的活着,是我的本事,并不是等价交换。” “你也不是。” 符念念眼神触动,良久后露出个灿烂的笑,朝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我不是,我以前只是太倒霉了而已。” 陆吾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嗯,是天道的错,是它没长眼睛。” 符念念又看了他一眼,没忍住低笑出声。 有哪个修道之人敢像他这样说天道? 符念念心情很好的转回去接着吃东西,陆吾看见她笑,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等吃完东西出来,陆吾眼角余光瞥到了停在大门斜对面的车。 那是上次接他的那辆黑车,路卓越的车。 陆吾往那边看了一眼,车玻璃开了条小缝儿,看不清里面。 陆吾眼睛里染上了浅淡的笑意,路卓越胆儿还挺大,敢偷看他了。
第68章 驾照 符念念用手机叫完车,看见他眼神落在斜对面的车上,有些奇怪的问他:“那车怎么了吗?” 陆吾回过头看她,笑了笑说:“没怎么,就是我觉得我的课上的差不多了,准备去考个驾照。” 符念念问:“你想买车吗?” “嗯,你有喜欢的吗?”陆吾笑着问。 符念念摇了摇头:“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事儿,没怎么注意过。” “那就从现在开始注意,看见喜欢的发图片给我。”陆吾摸了摸她的头说。 符念念发现陆吾真的很喜欢摸她的头,跟摸小朋友似的。 她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去花鸟市场,然后去找一家驾校帮你报名吧。” 陆吾笑着配合她转移话题:“嗯,可以。” 符念念叫的车很快就来了,两个人一起上了车,跟司机师傅说去花鸟市场。 等到了花鸟市场,符念念从头逛到尾,买了几条锦鲤,又买了几盆花,然后又用手机搜了附近驾校,报了名后回了招摇山。 回到招摇山后,符念念把鱼放到了池塘里,又把狐狸叫了回来,叮嘱她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按时过来喂鱼。 狐狸委屈巴巴的应了,她在这山上也有些日子了,可这山上除了灵气充裕点,其余什么都没有。 它想抓只兔子打打牙祭都没找到。 它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山?! 符念念看它不情不愿的,伸手捏住了它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让你给我喂个鱼,委屈你了?” 狐狸露出个假笑:“没有没有。” 符念念拍了下它的头,将它放了下去:“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老老实实给我喂三年鱼,只要这三年鱼不死,三年之后我就给你建一个聚灵阵。” 狐狸闻言眼睛都亮了,之前她还对符念念说的聚灵阵不以为意,以为她是在画大饼,可在这儿待久了,见过符念念给人参娃娃建的那个聚灵阵,她就再也没那么想过。 之前它在聚灵阵外围都能感受到浓郁的灵气,它都不敢想阵眼内的灵气会有多浓郁! “符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给你喂鱼,保证把它们养的红红胖胖的。” 符念念朝它挥了挥手,示意它可以离开了。 狐狸蹦蹦跳跳的走了。 符念念转头看见陆吾正在院子的另一边挖坑,她走过去,问道:“要把花栽在这里吗?” “嗯,可以吗?”陆吾停下来,抬头看她。 符念念笑了下:“当然可以啊,我正好觉得这边有点空,种点花挺好的,就是这花……我本来是想养在阳台上的。” 陆吾笑了笑:“月季不适合种在阳台,这种花地栽会长得更好,还有就是它很爱得病,会有小虫子。” 符念念了然点头:“那算了,还是种在这儿吧。” 陆吾笑了笑继续挖坑“回头我买几盆适合室内养的花放到阳台上。” 符念念笑着应了声好。 等陆吾把花栽完,浇上水,太阳已经下山了。 符念念坐在阳台边看他种了一个傍晚的花,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陆吾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也走到了阳台上。 符念念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吾,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她想问一问陆吾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念头来的突兀又迅猛,只一瞬间就让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所以犹豫良久,她还是问出口了“陆吾,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陆吾诧异的回过头看她,符念念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栏杆,面上却一派淡定,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陆吾笑了下,回过头去看远处被落日染红的天空:“在我的记忆中,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的。” “一个人游历,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听夜晚的雨声,一年又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符念念咬了下唇,犹豫一瞬,还是又问道“那那些鬼军?” 陆吾意识到符念念开始对他的事情好奇了,眼底染上了笑意。 以前她可以一句都不愿意多问的。 陆吾淡声说:“那些鬼军是在某个朝代时,跟随我打仗的士兵,他们都是战死沙场后,执念深重,不愿意去投胎的。” “他们就在昆仑山,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陆吾的眼神落在符念念脖子上戴的玉扳指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已经把统领鬼军的兵符交给了她。 说起来也是奇怪,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冲动的事。 符念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你战败了吗?” 陆吾闻言眼皮低垂,沉默良久,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是,我战败了。” “其实结局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符念念为了让他心情不要那么沉重,跟他说话时,语气带了点调侃的意味:“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 陆吾回过头来看符念念,笑了下:“我很开心我在你的心目中是这种高大的形象,但可惜,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那是个小国家,兵马只勉勉强强凑足两万,可他们却守着好几座大矿山。” 符念念懂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怀宝玉,却没有守护宝玉的能力。” 陆吾叹了口气:“是啊,我本来是不想管的,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个心软的人,可眼看着前一天还在笑着跟我打招呼的孩童和老人被残忍虐杀,我还是管了。” “那一战打了好几年,即使对方退了兵,但我还是输了,因为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人,只有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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