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一脚刚踏出殿门,远远地便瞧见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缓缓走来,他脸上佩戴玉质面罩,满脸的神情,尽被玉质面罩所敛去,但露出在外的眸色,却让人捉摸不透。 花辞不由欣喜:“濯盥,你来啦,小姐正问你在去哪儿了呢!” 濯盥眸光一闪,双唇紧抿,脚下步伐不停,只鼻子里哼出一声:“知道了。” “碰隆——” “哗啦——” 濯盥话音刚落,寝殿内便响起了巨响,穿云裂石,震耳欲聋。 惊得花辞赶忙回头,冲进殿中。 眼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快得花辞来不及辨认。 濯盥速速闪进寝殿,惊见若然瘫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身上压着一个瘫倒的架子,从架子上滑落的瓷器摔碎在地上,一片一片割破若然的肌肤,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晕染出一大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刺目的鲜血染红一片。 那血散着寒气,寝殿内寒霜蔓延。 “若然!” 濯盥挥手便将架子立起,伸手抱着若然往寝床的方向走去。 花辞已经赶来,吓了好大一跳。 “怎么会这样!” 方才她出门,若然还好好儿地坐在桌前,怎么架子会倒在她的身上呢! 都怪她当初没有态度坚决地反对小姐,不要在架子下垫那块玉砖,好看是好看,但害得架子总是摇摇晃晃! 如今架子终于撑不住倒了,还将小姐砸得浑身是伤。 怪她怪她! 大片血迹顷刻间冒着寒气,室内的寒霜几乎同时,悄悄蔓延,渐渐爬上花辞的脚尖。 寒霜满布、冰冷刺骨的寝殿压迫得花辞受不了。 濯盥一挥手,满室的寒霜便退却了。 花辞见状,瞬间楞在殿门前,不可思议地望着濯盥,一言不发。 若然双眸清灵,异常冷静镇定地望着濯盥,淡淡询问:“濯盥,你从何而来?” 濯盥垂着眸子,眸色晦涩不明,他手中动作不停,轻柔地为若然止血疗伤。 “啪!” 若然拍开濯盥的手,任由伤口上的鲜血汩汩往外冒。 冰寒的凉血肆意流淌在床榻上,顷刻间整个寝殿再次陷入冰天雪地,冷得刺骨。 若然的眸光却比寝殿的温度还冷。 濯盥抬首,对上若然的眸子,一字一顿,缓缓吐露:“我从前在天界藏经阁中任职。” 若然目光冷如冰霜,淡淡垂眸扫了濯盥一眼,说出口的话也寒冷彻骨:“我问的是,你出生于何处,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濯盥唇瓣一勾,眸光闪过一丝无奈:“我是一介孤儿,并不知自己的出身。” 濯盥虽蹲在床榻旁,但他腰杆垂直挺拔,不卑不亢。 若然幽幽望着濯盥,眸光清冷,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无限凄凉。 “我今日去了琼瑞殿下所住的宫殿,你猜,我见到了谁?” 濯盥并未直接回答,柔声道:“二殿下因为他母神青女的缘故,自请搬去冰冷之所,他的殿宇极其清冷,人迹罕至。你性子跳脱,往后还是少去那处。” 若然对上濯盥的眸子,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眼眸微动。 “我见到了琼瑞殿下。” 濯盥身子僵硬了一瞬,垂眸一扫若然的伤势,柔声安抚:“哦?我还是先替你疗伤吧!” 濯盥伸手之际,若然猛地握住他的手,眼神淡淡,没有怀疑,也没有信任。 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濯盥。 “你说,琼瑞殿下是不是该同你一般大?” 濯盥望着若然紧捏在他手上的小手,手指纤细,白皙雪华如柔荑,恍若只需轻轻一捏便碎了。 他手指修长匀称,指节分明,如玉一般,骨感漂亮,手背薄薄的皮肤之下,筋脉分明又带着蓬勃的朝气。 与若然的手重叠在一处,相得益彰。 濯盥心中暗叹一息,眸色不动,缓缓开口:“二殿下如此矜贵,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而我一介仙仆,他怎能同我相提并论?” 若然料想濯盥如此回答,话锋一转:“我今日去琼瑞殿下的宫中发现一件可疑之处,你猜是什么?” 濯盥不解:“是什么?” 若然轻轻靠近濯盥,逼迫他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顿:“我在他母神的供堂处,竟然没有看到雪妃的画像!” 濯盥眸色清明,对答如流:“可能是他觉得雪妃娘娘犯下了滔天大罪,死后不配有画像?而摆上供果,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然冷哼一声,眸光狡黠:“可我并未提及过雪妃供堂处,没有画像,却摆了供果啊?” 濯盥眸光闪烁不定:“既然是供堂,为何不摆供果?” 若然冷哼:“我怎知?” 那模样冷漠得,鄙夷又不屑。 花辞只敢站在寝殿门口,饶是她再笨,也晓得濯盥出了问题,惹到了若然。 她见若然与濯盥的极限拉扯,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切冰碎玉:“不管如何,青女从前害得六界疮痍,民不聊生,害得我生身母神陨落、我父神散尽元灵,我理应将她视为我一大劲敌!” 濯盥闻言,用力握拳,拳面青筋凸起,显然隐忍到了极致。 若然眸光冷若冰霜,她绵软娇嫩的手轻轻抚上濯盥的拳面,按压濯盥的青筋,年轻的静脉舒张有力。 冷冷的声音传入濯盥耳畔,钻入他心间,刺激他的五脏六腑剧烈颤抖。 “若是青女还活着,我定将她碎尸万段!” 濯盥抬眸,对上若然冷漠坚毅的眸子,唇线紧紧,不发一言。 若然突然将濯盥的手松开,猛然起身,站在濯盥身前,微微吐纳一口气,居高临下地望着濯盥,一字一顿,威严震慑。 “花辞,喊人进来将寝殿收拾收拾吧!” 若然不再看濯盥,她从花辞身侧冷冷掠过,拖着一身的血渍去了寝殿后的梨花池。 花辞望着依旧蹲在床榻附近的濯盥,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退出寝殿,喊人进来收拾一地碎片。 一道清润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戏谑之意:“等你洗净之后,还打算穿这一身污血染脏的衣裙?” 若然闻言一怔,水中的手猛然收紧:“太子殿下难不成还要做回登徒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竟然是临渊天帝 千熠叹了口气:“你我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我怎么可能还要触你霉头?” 若然并未说话。 千熠叹了口气:“这方法是好,可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 若然急了,“殿下慎言,什么身体做代价?” 千熠的声音沉闷了:“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就好......” 若然不说话。 千熠出声:“我见你只身一人来梨花池,没人伺候你沐浴,想给你送一套衣裙来。” 若然心情没多好:“衣服呢?” “在你身后。” 淡淡一声,听得若然有些惊愕,她回首望去,果真瞧见一件水蓝色的衣裙,细细地折叠好,放在平滑的石头上。 若然忍不住抿嘴浅笑:“这衣裙瞧着料子就知道手艺精巧。” 空中没有传来清润甘冽的回声。 若然狐疑,试探性叫了一声:“殿下?” 千熠并未回话。 若然抿了一下唇,踌躇满志:“我要出浴了,还请殿下回避!” 良久,不见有声音回应。 若然环顾四周,眸波流转,清灵动人。 突然,远处一株梨树的枝叶摇曳夸张,稍稍低垂,又簌簌地落下好些梨花。 直到那株梨树不再动了,若然才轻吐口气。 若然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好笑,她挥手之间,温泉石四周的水溅起一层水帘。 水帘落下时,温泉石面滴水未沾。 若然赤脚踩在柔软的梨花上,身上已经裹上了千熠送来的水蓝衣裙,衣裙上沾着水汽,裹在若然水灵灵的肌肤上,将其玲珑的曲线勾勒完全。 发梢未干的泉水滴滴落下,沾染在她水蓝色的衣裙上,晕开淡淡的水花。 走回寝殿之时,濯盥已不知去向。 花辞手脚伶俐地带着一群仙仆,将殿中收拾干净。 若然神情淡漠,缓缓坐在铜镜前,轻柔地擦拭她湿漉漉的发梢。 不一会儿,若然便觉得心中郁结之情难以平复。 今日之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若然闭了闭眼眸,眉尖紧蹙,她将手中的帕子甩在梳妆台上,只觉脑袋胀得生疼。 望舒女神将月亮赶至中空,清辉洒满梨雨轩,若然躺在床上,瞧见月辉从花窗打进来,洒在窗棂上,如星星点点。 若然只觉心情寂寥无限。 窗边忽然传来异动。 若然一个激灵跳下床,打开窗户。 千熠一席玉色锦袍,站在星空下,浅笑盈盈地望着若然,微风吹拂间,将他鬓角的碎发拂起,璀璨星眸,笑意柔柔,风姿俊秀,神韵独超。 若然不免心动一瞬。 千熠抬手伸向若然:“今夜是人界中秋佳节,月色正好,我想带你去看看。”柔柔一声,低沉撩人,酥酥麻麻。 若然瞧着面前伸出的手掌,会心一笑,遂将自己一双青葱白皙的柔荑,叠在千熠宽大的手心里。 千熠唇角笑意盛浓,轻轻一拉,便将若然一整个拥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指尖触感如花瓣轻柔,幽幽发散的香甜之气萦绕鼻尖,阵阵温凉之感充斥滚烫的胸怀,冲淡体内燃起的燥热之意。 微风缠绕二人,一圈一圈将彼此裹住。 若然只要稍稍一抬头,便撞见一双璀璨星眸光耀夺目。 鼻尖闻见千熠身上传来的淡香,她觉得心中所有的烦恼顷刻间散尽。 若然盈盈一笑:“如此,那殿下便带我走吧。” 千熠轻呵一声,忍不住在若然粉嫩的唇瓣上啄下一吻。 若然白净的脸染上了红云。 千熠轻捏着若然的鼻尖,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人界果真热闹非凡,各处张灯结彩,俊男美女斯文结伴,贩夫走卒人流如潮,处处洋溢着喧嚣的气息。 千熠见远处有卖面具的,便与若然商量,买了一只花朵状的玉质面具。 若然接过面罩,啧啧赞叹:“你这面罩做得真像一朵儿花儿似的!” 玉质面罩触手温润,好似真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磨得出,镌刻出一朵洁白无瑕的花瓣,花瓣四散,形态各异,却形成一张小巧精致的面罩模子。 小贩笑得有些憨厚,闻言,连连摆手:“是我家媳妇手艺精湛!” 千熠亲手为若然佩戴上面罩,将她绝美的脸蛋遮住一半,好似她脸上生出花儿来,泛出莹莹玉色,显得神秘又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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