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环顾四周,开始收拾东西的却不止一个。 可眼下时辰并不算晚,天还大亮着。 扶珠不禁问:“我看大家似乎都准备收摊了,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就不做生意了?” 茶摊大叔露出一言难尽的愁苦面色,叹了口气:“两位姑娘是从别处来的吧。” “是,今日刚到这襄津城。”齐萱应。 “你们有所不知,最近这城里有怪事。” 齐萱:“怪事?” 茶摊大叔解释:“这一到天黑就有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说到这儿,大叔面色紧绷。 “摆摊干活,都是为了活着讨口饭吃,谁不愿遇到这种事,所以这段日子,大家都是傍晚就收摊了。” 闻言,扶珠跟齐萱对视一眼,心里隐隐有种猜测。 恐怕不是莫名其妙。 “那有人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齐萱问。 摊主苦笑:“查?谁查?” 齐萱:“官府呢?官府不查吗?” “官府……”摊主摇头直叹气,“如今还有谁有闲心管这些事。” 齐萱:“城里有人无缘无故失踪,这事是官府的分内事,他们怎么能不管?” 听到齐萱这么说,摊主大叔脸上露出一丝略显惨淡的笑意:“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你们待会儿也赶紧找地方住下吧,天黑了就千万别在外面了。” “好,多谢您。”齐萱感激对方的好意。 不耽搁大叔回家,付了茶钱,扶珠跟齐萱继续往城里走。 走了没多远,见到一个有些奇怪的东西,齐萱忙折了回去。 “大叔,再跟您打听个事。那面旗子是什么意思?”齐萱指着远处一栋高楼,高楼上挂着白底金绣旗,看那绣的花纹,似乎是某个宗门的标识。 “那是祁亭山的白金旗。凡挂了这白金旗的地方,都受祁亭山保护。” 了然,齐萱道谢,然后回到扶珠身边。 齐萱把刚刚摊主大叔说的话说给扶珠听。 “祁亭山……”扶珠喃喃。 又是祁亭山。 最近几日频频听到这三个字,看来的确是风头正盛。 “过去看看?”扶珠道。 齐萱应:“正有此意。” 混元鼎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来说顶多就是个摆件,只有在修仙者手里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 两人一路来到那挂着白金旗的高楼前。 这一路走近,路上人越来越少。可这高楼门前却人满为患。 跟其他地方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全然没有被摊主大叔所说的城中怪事所影响。 “看来祁亭山的招牌还挺管用的。”齐萱嘀咕一句,再抬头看高楼挂着着牌匾。 “百花楼。”齐萱念出上面的三个字。 这往里进的虽有女子,但绝大多数都是男子。 齐萱偏头问:“你说这百花楼是干什么的?”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扶珠说着就迈腿走了过去,齐萱赶紧跟上。 前面的人都畅通无阻,然而等她们快进门的时候,却突然被门口的小二拦下来。 “诶,慢着,干什么的?”小二边盘问边上下打量着两人。 “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开门做生意的把客人往外赶的。”齐萱不慌不忙道。 小二鼻子里哼了声,一副“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的表情:“洛湘姑娘可是我们百花楼的花魁,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这几日百花楼只接待贵客。” 这话倒是提醒了两人,进这百花楼的人穿戴富贵,难怪就她们被拦下来。 就在齐萱想着该怎么接话时,扶珠往那小二手里扔了个钱袋:“赏你了。” 小二打开钱袋一看,立马笑眯了眼,忙将两人往里迎:“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二位里面请,里面请。” 进门之后,齐萱不由问:“你给他多少?” “这你就别管了。”扶珠打量着楼内里的布置。 这楼有五层高,算是城里最高的建筑了,所以她们才能隔着老远看到挂在楼上的旗子。 一楼厅堂宽敞。 绕过门口屏风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仙气袅袅的莲花池,池中起高台,边上莲花围绕。 这会儿,莲花池中那半人高的台子上只摆了琴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看来百花楼的花魁擅抚琴。 “诶,你听说了吗?说是洛湘姑娘要开始接客了。”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不然你以为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又一人道:“听掌柜的说,洛湘姑娘要自己选有缘人,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有缘。” “这还不简单,人跟人哪有什么缘分,人跟钱才有缘分。” “琴如其人,洛湘姑娘才不是此等庸俗之辈。”有人忿忿不平。 “若不是为了钱,那接什么客?” “答不上来了吧?” “定然是有苦衷!” 先前咄咄逼人那人闻言笑出声:“若是明早我能看见你,我一定跟你好好说说她有什么苦衷。” 说完,不理会气得满脸涨红的人,得意洋洋地上了楼上。 扶珠也要了一个楼上的座位。 齐萱惊讶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放心,凭本事赚的。”扶珠说。 跟着小二走到她们的座位上,楼上视野果然好不少。 正要坐下,忽然感觉到什么,心口没由来猛地一跳,扶珠倏尔抬头看向楼上。 然而,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齐萱见状问。 扶珠又看了眼,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收回视线:“没事。”
第20章 chapter 20 夜浓酒酣,就等主角登场,结果却等来老板娘一声“对不住”。 众人翘首以盼的洛湘姑娘身体不适,今日没法登台了。 此话一出,楼上楼下瞬间炸开了锅,吵成一锅粥。 不过大概是有祁亭山的白金旗镇着,吵归吵,闹归闹,但是没人动手。 老板娘尽力安抚着。 “我们怎么办?”一片吵嚷声中,齐萱问扶珠。 扶珠不由又往楼上看了眼,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先在这儿住一晚再说。”扶珠说。 眼下外面天已经黑了,反正是要找住处。而且她总觉得这百花楼有什么猫腻。 扶珠她们反应快,要到一间房。后面住店的客人一多,房间就不够了。 最后若不是老板娘找了旁边的一间客栈,把人安排过去一些,怕是还不知道要吵多久。 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百花楼的房钱比别处贵不少,但客房布置得也好不少。 房间里有两张床,刚好一人一个。 赶了一天的路,折腾到现在,也累了。简单洗漱后,齐萱往床上一倒。 床上软和,齐萱舒坦地叹口气,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扶珠收拾完,问齐萱:“蜡烛点着吗?” “吹了吧。” “呼”一声,房间里瞬间暗下来。 不过很快,窗外淡淡月光洒了进来。 似乎人都安排妥帖,楼下终于安静下来。 “你说着洛湘姑娘是真生病了还是假生病了?”齐萱翻了个身,问对面床上的人。 “不知道。”扶珠答得相当简短。 房间里安静片刻,齐萱复又开口:“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继续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混元鼎?”扶珠问。 “对。如此炼丹神器就在藏宝阁里,那为什么门里却没有丹药?” 扶珠默了片刻:“要么没人会用这个炉鼎,要么是根本就没有炼丹师,亦或者炼出来了……” “只是门中没有。” “你的意思是,炼的丹药……流出去了?” “说不好,只能看后面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时候不早了,睡吧。”扶珠说。 “行,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大,养足精神,明天再说。” 房间干净宽敞,床铺软和,角落小几上还放着清心宁神的安神香。 扶珠却睡得并不安稳。 晃动的梦境中,她前一刻还在房间外的走廊上。走廊上空空荡荡,空无一人。然而一眨眼,她突然就到了那莲花池的台子上。 一站到这台上,周围分明还是什么都没有,但身体却突然难过起来,心口像压了块巨石,喘不上来气。 她想要离开,可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而匕首深深没进一个人的心口。 血汩汩往外涌,染红了双手。 血滚烫的温度太过真实,扶珠猛地惊醒,下意识抬手。 手是干净的。 心神稍定。 怕自己刚才叫出声,看向对面的床,齐萱并没有醒。 长舒口气,但梦里鲜血喷涌到手上的感觉却迟迟挥之不去。 她不是没有见过血,但这个梦却莫名叫人心悸。 扶珠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掐个诀,衣服很快便干了。 扶珠走到窗边,吹着冬夜里的冷风,从梦境里蔓延出来的心悸之感终于渐渐散去。 近来,她时不时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扶珠摊开手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修行出现瓶颈。 她已经在金丹中期停留许久。 原本她很早之前便有会再进一步的预感,可现实却迟迟无法突破。每次闭关,一到快有突破时,身体里灵气便乱走,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生生散掉。 跌回原点。 五指合拢,手握拳。 她现在的修为还不够,远远不够。 可是却困于此,找不到破解之法。 扶珠站在窗边,一不小心便站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时辰还早,扶珠又回床上躺了会儿。 再睁眼时,天已亮。 齐萱也醒了。 大冬天的清晨,街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跟吆喝卖早点的声音衬得四下很是安静。 扶珠跟齐萱算是起的早的,两人从房间出来,楼里只有小二在收拾打扫。 走出走廊,低头便看到楼下的莲花池台。 梦中的画面浮现,扶珠止步,偏头看了会儿。 齐萱走在前面,发现人没跟上来,又折回去,顺着扶珠的视线往楼下看,除了几个打扫的人,再没有其他。 齐萱不由问:“怎么了?” 扶珠收回视线,道:“这楼真的挺高的。” 齐萱认同点点头:“的确,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两个人继续往楼下走去。 齐萱正说这一大早该找点什么吃的,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笑声。 有人边笑边喊:“我要当神仙了!我马上就要成神仙了!” 一听这话,扶珠跟齐萱立马走到临街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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