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跑出了通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山洞,虽比不上之前的山洞,但也不算小。 身后的惨叫声不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只是所有人都无暇顾及那些惨叫声了,因为身后的通道里传出了另一种声音。 “嘶嘶~嘶嘶~” 像是虫类爬行的声音,而且似乎爬行速度极快,那声音可感知的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便会扑到他们面前。 然而,糟糕的是,他们前面的山洞里却没有其他的路了。 甚至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姐姐……”阿言害怕地抱住了姐姐。 林敏看着那不断发出嘶嘶的通道,脸色发白,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办?”云诚看向扶珠。 扶珠飞快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对面洞顶一角的洞口里:“去那儿。” 扶珠指了方向,所有人都跟着她跑。 扶珠,齐萱还有云诚三个人最先跑到那洞口下面。 可洞口距离地面大约有两三个人那么高,可下面空空如也,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 “你站我肩上。”云诚蹲下,跟齐萱说。 这里他们两人高一点。 “不行。”扶珠估了下高度,他们两个叠起来也不够。 一筹莫展之际,齐萱看到扶珠手里的绳子,一把拿过来,抽出怀里的匕首,绑到绳子上。 看出她的用意,云诚也不乐观:“这能行吗?” “试试。”齐萱将匕首往那洞口里甩去。 匕首短暂停留之后,轻轻一用力,便掉了下来。 齐萱没有气馁,屏住呼吸又试了一次。 只听见一声轻响,绳子稳稳挂住。 “快上。”扶珠催促。 齐萱却把绳子递给扶珠:“这个承受不了我们的重量,你身手好,又比我们轻,你先上,上去之后想办法把绳子绑牢固点。” 那嘶嘶声又近了。 扶珠二话不说,抓着绳子往上攀。因为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每次用力往上攀,心口都绷紧一分。生怕把绳子拽下来了,那断的不是绳子,是他们所有人的生路。 万幸,她顺利爬上洞口。 甚至顾不上喘口气,在上面找到一根石柱,把绳子绑好。 冲下面喊:“上!” 云诚先上。 孔梨他们根本攀不上来,扶珠跟云诚就往上面拉。 上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一起把人往上拉。 林敏上来之后,下面就只剩齐萱。 扶珠赶紧把绳子放下去。 齐萱脚刚离地,就看到对面的通道口爬出密密麻麻的虫子。 “快!”扶珠急声。 上面几个人拉,齐萱也用力往上攀。 就在快到洞口时,一直在洞口边沿磨来磨去的绳子不堪重负,突然断了。 “齐萱!” 孔梨惊声。 发现扶珠抓住齐萱时,孔梨反应最快,赶紧帮着一起拉。 “那是……什么?” 看到迅速涂满山壁密密麻麻的黑点,孔梨瞳孔放大。 “用力!”扶珠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让开!” 齐萱被拉上来的刹那,云诚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块大石头,推了过来。 就在那些黑点如潮水般涌来,意欲吞掉他们所有人的时候,石头轰地将洞口堵上。 死里逃生,所有人都瘫软在地。 “光……”阿言奶声奶气的声音忽而响起。 地上的人接连爬起身,抬头看去,出现在前面的是一个山洞口,外面有光,有树,有山。 终于,找到出口了。 所有人欣喜不已朝着洞口走去。 然而等走出山洞,看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现在是在一山腰处,山下是一块空旷平地。 此时,平地上站了十几个人。 或者,不知道是否该称呼他们为人。 满身的鲜血,血顺着脸、手、衣摆往地上淌。 夜风里是几欲叫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蓝衣染了血变成深重的黑色,手里抓着一个……已经没有脸的身体,埋头撕咬时,血染红了那随风飘扬的黄/色衣衫。
第9章 chapter 9 “到了,你们就住这儿。” 扶珠他们被人从山上领下来,一路走,最后停在眼前这个小院前,前面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人止步回头对他们道。 众人看向院子里。 院子不算大,只檐下挂着一只灯笼。那点光亮被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压成小小一团,竟像和萤火虫的光差不多。 灯笼不亮,四周黑沉沉的。分明已经比之前在山洞里要亮许多,可是不知道为何,心口却像是压了什么,沉闷得让人难受。 “里面已经给你们备了热水跟衣裳,收拾干净换上。给你们准备的东西,要一个不落的穿戴上,尤其是面具。在这里,面具比你们的命更重要。日后若是有人在人前露了自己的脸,下场只有一个,死。” 轻飘飘的一个“死”,比寒冰更叫人骨寒。林敏不禁搂紧了身旁的弟弟。 “请、请问……其他人也会住这里吗?”孔娴小心开口问,昏暗光线中,脸上没什么血色。 “山洞里……还有好多人,他们……他们也会来这里住,对吧?” 戴着面具的人转身,冷冷看着孔娴:“你这么惦记着那里,我可以送你回去给他们作伴。” “不!不!不要!”孔娴惊恐后退,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等那人离开,一行人才慢慢走进了院子。 扶珠跟齐萱一头一尾,大家恨不得贴在一起,犹如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仿佛如临大敌。 “啊!”孔娴忽而惊叫一声。 扶珠紧张四下看,边问:“怎么了?” “那个……那个光突然闪了一下。” 众人顺着孔娴手指的方向看向檐下的灯笼,观察片刻,并无异样。 “别怕,估计是风。”齐萱安慰。 院子里一共三个房间。 一行人挨个查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孔梨孔娴跟齐萱一间,林敏带着阿言跟扶珠一间,云诚一个人住一间。 在外面说了会儿话,像是互相打气,又像是想让气氛变得寻常自在一点,大家才各自回房间。 扶珠推门的时候,有风吹过,风带来别处的气息,手顿了一刹后,再将门推开。 这几天伤过,摔过,死人堆里滚过,身上早就臭了。但不能完全确认这里是安全的,扶珠麻利洗完换了干净衣服。 准备的衣服是深灰色的,衣服上面还放着一个黑色面具。 扶珠正打量着那个面具,林敏把洗干净的阿言送出来,直接就把他塞进被子里,不让他乱跑,自己再进去洗。 房间里两张床相对而放。 扶珠坐在床沿上,看着对面床上裹着被子只露了张白白净净的脸的阿言。 之前脏兮兮的没发现,现在洗干净了,倒还是挺可爱的。 阿言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扶珠放下面具,转身扯开自己床上的被子,说:“困了就睡吧。” 说着,扶珠脱鞋,和衣躺下。 没人说话,房间里只有里间断断续续的水声。 听着这声音,有一瞬间扶珠感觉像是回到了齐家村。 自己跟阿妙洗完热水脚,窝在被子里。给她们掖好被子之后,阿妙娘亲才去洗脚。 也是这样平静的夜晚,水面晃动发出声音。 “扶珠姐姐?” 冷不丁的新称呼,扶珠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扭头看向对面的阿言:“怎么了?” 阿言攥紧了被子,嘴巴嗫嚅片刻,小声开口:“那个穿黄衣服的姐姐……” 所有的平静瞬间化为泡影。 脑海里跳出那个穿着黄衣,血肉模糊的身体。 扶珠的手不自觉蓦然握拳,匆忙闭上眼,想要打断自己的回忆。 那一幕对她来说已然是噩梦,对阿言就更不用说了。 是提及便控制不住发抖的画面。 见阿言缩在被子里,牙齿打颤的样子,扶珠起身走过去,隔着被子拍了拍:“快睡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阿言看着她,脸绷得紧紧的,像是想要压住身体的颤抖:“我其实不喜欢她,因为她不让我们走,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扶珠喉间微微发紧:“……嗯,我知道。” “听话,快睡吧。” 大概也是太累了,没哄一会儿,阿言便睡沉了。 夜愈发静。 扶珠正要起身,隔壁忽而传来压抑的哭声,像是孔娴孔梨的声音。没一会儿,里间也传来低低的哭声。 扶珠没制止,也没去劝。 哭也是一种发泄。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好好发泄一场也是好的。 许是还顾忌着阿言,里间的哭声没一会儿便止住了。 林敏洗完出来,阿言已经睡着了,扶珠也已经躺床上了。 林敏擦干头发,没有吹灭房间里的灯盏,躺到阿言身边,忍不住开口问另一张床上的人:“我们……会死吗?跟……”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不过即便不说,想说什么也不言自明。一如孔娴问这里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住到这里来,没有答案,但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了。 他们在通道里听到的惨叫,还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虫子…… 林敏看着睡熟的弟弟,眼泪滑过鼻梁往下淌:“好想活着,好好活着。” 听出林敏声音里的哽咽,扶珠缓缓睁开眼睛,却没回头,低声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抱着必死的决心,或许就能走出一条路。” 跟之前差不多的话。 林敏回头,看向对面那个背影,因为眼泪,视线模糊有些看不清。 分明不是什么漂亮话,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莫名就安定下来。 林敏抬手擦干泪,应了声,又道了声谢,然后回过头阖眼睡去。 隔壁的哭声也停了。 夜终于归于寂静。 烛台燃尽,窗外的夜色如潮水顷刻便没过房间里的一切。 黑暗中,扶珠睁开眼。 悄无声息出门,绕到院子后墙,借着墙角的树攀上了院墙,俯身趴着,小心翼翼观察着不远处的几个院子。 不出她所料,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果然是这些人。 对面那几个院子里是之前在山下空地上的人。 包括齐山跟欧阳麟。 先前发现这两个人在那些人之中时,扶珠也甚是诧异。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两个人。 而且明明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在空地上时,竟站在一块,看起来关系很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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