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缓缓向她走近,语气愈发蛊惑,“只要阿萝留下来,便是魔界尊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权势、地位、富贵……只要阿萝想要,我都会为阿萝取来,所以不要再抗拒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漫天藤刺,阿净煞随意一抬手,空气中便出现了看不见的盾,哪怕是血藤刺也无法伤他分毫,女萝咬牙逼迫自己不要慌张,快速冷静,她不相信会有杀不死的人,一定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她质问阿净煞:“你已经杀了我一回,还有什么脸面要与我重修旧好?” 阿净煞闻言,面上竟真显出几分难过,他对女萝说:“阿萝,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决不会再伤害你。” 女萝摇头:“我不相信,你应该知道吧?你的修罗王手下们在修仙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无数无辜的女人因此惨死——” “那又如何呢?”阿净煞疑惑地问,“他们是想要解除我的封印,这是值得被赞赏的忠诚,凡人也好修者也罢,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蝼蚁,能够为我的苏醒献上生命,她们应当对此感到骄傲。” 女萝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与阿萝和好,再续前缘。” 阿净煞想都不想便这样回答,他望着女萝,薄唇扬起愉悦的笑,“我爱阿萝啊,所以无论以什么做代价,都想要挣脱封印,重新找回阿萝。” 他是真心这么认为——女萝意识到。 面对这样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魔,奢求他去共情凡人,是绝无可能之事,女萝哑口无言,半晌,问道:“你以须弥大秘境为饵,引诱修者们前往……” “杀了他们,将修仙界的清灵之气尽数转化为魔气,我便可以降临人间,这样才能去找你。”阿净煞高兴地叙说着,“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阿萝竟然亲自来到我身边了,为阿萝做再多事我都甘之如饴。” 女萝摇头:“你不是为了我。” 阿净煞:“怎么不是?阿萝,你看我多爱你,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那些人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你啊!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要重返人间,我对你的爱就是这样,即便毁天灭地,也心甘情愿。” “我愿意为你被封印,也愿意为你苏醒,阿萝,难道你还感受不到我的真心?这世上再无人会像我一样,待你这般好了。” 望着女萝略显苍白的面容,阿净煞知道她的内心定然有所动摇,于是愈发温柔,“你忘了吗?我们曾经在这里度过无数个幸福的日子,即便是在那件事之后,我依旧念念不忘。阿萝,不要拒绝我,到我身边来吧,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我发誓,只要你愿意回来,我绝不会再滥杀无辜,一定做个好人。” “你的那位朋友,还有你养的小蛇,我向你保证,不会伤害她们,会将她们平安无事送出魔界,这样可好?” 此时他已走到女萝面前,温存地握住她的手,这双手与从前一起于人间生活时大有不同,那时她的手宛如羊脂白玉,细腻娇嫩,柔若无骨,眼下这双手虽依旧修长,握在掌心却能感受到上面的茧子与细细密密的小小疤痕。 阿净煞无比怜惜,一阵红光闪过,女萝双手上的茧子与疤痕尽数消失,阿净煞微微弯下腰,保持视线与她齐平,显然以为女萝已被自己说动,谁知正在他想要抱一抱她时,胸口处陡然传来一阵刺痛! 缠绕着生息与神火的藤刺毫不留情将他胸膛穿透! 女萝随即松开手,后退数步,冷冷地看着,阿净煞并未生气,也并未死去,他轻笑:“阿萝,你以为我是休明涉么?可以这样随意地被你杀死?” 紧接着,他慢慢拔出胸膛藤刺,随手丢到一边,胸膛上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他很是纵容地说:“阿萝若想杀我,更该留下,这样才能随时找准机会。阿萝要爱我,哪怕是假的,如此才能迷惑我,令我不设防。阿萝还要真心待我,我爱阿萝爱到无法自拔之际,说不定便会告诉阿萝,要怎样才能杀死我。” 女萝已被他惹怒到情绪几近失控,她一字一句自牙缝中挤出话来:“你爱我?” “爱我,怎地不在与我做凡人夫妻时,不杀我?” 阿净煞沉默片刻,最终选择诚实回答:“阿萝,那时我不能不杀你,只有你死去,我才能作为魔尊苏醒,否则我便永远只是个凡人。” “那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再不必分开,如今已无人能够阻碍我们。” 女萝怒极反笑:“那你证明给我看。” 阿净煞立刻道:“如何证明?” “不是说爱我吗?那么就证明你的爱不是随口说说,去为我奉献为我牺牲为我死。你当然可以爱我,但你的爱必须有价值,有功效,起到作用,否则便是不被需要的垃圾。” 女萝昂起头颅,此时她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傲慢,“去死吧,现在我只想你死,你死了我才开心,为了让我开心,你应该什么都愿意做吧?” 她没有怀疑阿净煞的“爱”,但他对她的爱建立在他身为魔尊的基础上,他先是要确保自己的权势地位不变,然后才来爱她。所以哪怕“爱”,在凡间时,他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杀她,因为在他心中,权力永远大于爱情,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女萝不会被这样的“爱”所欺骗,因为“爱”需要女人妥协,需要女人不去思考,需要女人被驯化,也需要女人欺骗自己。否则她们一旦睁开眼睛就会发现,爱是多么可悲又薄弱。如果不去粉饰太平,就会被现实的痛苦刺瞎眼睛。 爱就是人类世界最大的谎言,是针对女人的最大谎言。 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爱,至少在她们完成世界的倾覆之前不需要。等她们像男人一样成为世界主宰,那时候她们也可以拥有一点爱情当作权力的调味品,且这份爱情必须被男人视为神谕,而女人随时可以抽身。要在那样的世界中,才能够实现。再普通的男人与女人之间产生爱情,也是不对等的,他们在男权的帮助下掌握了权力,才会去承认爱情存在。 父亲,夫君,兄弟,儿子,没有任何男人会是例外。 “我与你永远是敌人,决不会是爱人。” 女萝坚定地对阿净煞说,“我要杀你,就是要杀你。” 阿净煞又是愤怒又是兴奋,他长眠三千年,原以为早已忘却激动颤抖是什么感觉,可眼前的阿萝!她比三千年前还要迷人! 无论是她外表的变化,亦或是这掷地有声的言语,她太好了,她是令他念念不忘三千年的女人! “阿萝!” 阿净煞大声叫道,“来杀我吧!阿萝!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来杀我吧!” 女萝只想骂他有病,她再度化出藤剑,可两人在实力上差距明显,即便她信念坚定,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死魔尊。 而她永不屈服的魄力与意志,令阿净煞无法再游刃有余地逗弄,相反地,他也需要使出真本事,否则一不小心,恐怕真的会死在她手中。 “阿萝。” 阿净煞从背后一把将女萝搂住,“给你一点提示,你想想看,我与休明涉,有什么不同?” 女萝反手就是一拳,凤凰神火虽无法烧死阿净煞,但对他并非全无影响,交手中女萝也察觉到,阿净煞确实可以使用生息,可他的身体无法产生生息,更无法令生息循环,只能说他以某种手段得到了生息,但终有消耗殆尽的时候,既然他如此高傲自大,要陪自己玩猫鼠游戏,那就打到他将生息耗尽,再砍了他的头! 他问他和休明涉有什么不同。 即便是在战斗中,女萝的大脑也没有停止思考,不同,有什么不同?休明涉是九世人主,而阿净煞是魔尊,他们俩不同之处颇多,相同之处反倒不可寻,唯一的联系便是她。 他们都曾是她的夫君,都想要杀她证道,唯一的区别在于休明涉失败了。 女萝猛地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阿净煞的生息之力,难道是从自己身上抢走的?!
第124章 “看样子阿萝想明白了。” 阿净煞简直是眼冒星星望着女萝, 他感到骄傲又高兴,骄傲于她这样聪明,高兴于自己眼光这样好。 女萝问:“你认识他们吗?” 虽然她没有明说,阿净煞却知道她在问谁。正如他所说, 他的确爱女萝, 因为想要与她长相厮守所以不舍得去死, 但为了证明这份爱,一切能够回答的问题,他都不会有所隐瞒。 “只认识将我封印之人。” “为什么是我?” 阿净煞想了想,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知道。” 即便阿净煞看起来格外真诚, 女萝还是拿不准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因为她根本就不信他。 想了想, 她继续问:“你能够使用生息,是不是因为我?我是特殊的吗?” 阿净煞思考片刻, “阿萝,这个问题,我还是无法回答你。” “是不知道, 还是不能说?” “不能说。” “不是说爱我?怎么连这点事都不能告诉我?”女萝冷笑, “可见你的爱很是廉价。” 但他不回答,对女萝而言也是一种回答,如果阿净煞所使用的生息与她无关,那么他大可直截了当告诉她,这没必要隐瞒。如果她不特殊, 她只是随机被选中——女萝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小,她是要多么倒霉, 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被杀妻证道的妻? 阿净煞不能说,为何不能说?他已是魔尊,是这世间最强的存在,他在顾忌什么?是谁不许他说? 阿净煞也不是傻子,他怔了怔,随即明白他的阿萝已从他的话中洞悉真相,他竟然不着急,反倒笑得无比开怀,阿萝就是阿萝,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阿萝。 “阿萝和很多女人不一样呢。” 这样的话女萝已不止一次听过,“如果你这是赞美,那我只能说你一点都不懂得怎样说好话。” 阿净煞轻笑:“这三千年里,虽然一直被封印陷入沉睡,可我活得太久太久,阿萝,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和天底下的女人不一样,和男人更不一样。即便是做妻子,想要得到你的爱,也必须要尊重你爱护你,不能有丝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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