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将这东西深藏了起来。 虽然公主不说,但芙因能猜到 公主的心思,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再是了解不过。 芙因手上一轻,东西瞬间到了狐宴的手上。 芙因重重的往下磕头,额上一下便见了血。 “公主定不希望您如此,还望少主看在公主的份上,饶了城中百姓一命!” 狐宴垂眸看着手中的同心发结,他们大婚时,他也曾编过这东西。 本以为他们成亲那天,她并未看到他所布置的一切。 没想到她不仅进去看了,还放在了心上。 眼中的死寂彻底崩溃,他用力抱住怀中的尸身,手掌托住软下去的后颈,声音悲鸣得宛如泣血。 “阿语,睁开眼看看我!” “求你!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可惜怀中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啊!!!” 狐宴痛苦的仰头嘶吼着,狐鸣声响彻九霄。 九条硕大的狐尾散开,红色丝带从发上松落,随风飘荡着,仿佛要追随着那永不可能再回来的人而去。 如瀑的墨发狂乱的飞舞着。 在永失所爱的极致悲痛中,寸寸青丝变白发。 第92章 哪怕万劫不复 沧牙和芙因看见他满头墨发变白,皆吃了一惊。 该有多难过,才会瞬间白头。 沧牙看着少主满眼的死寂,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公主也许还有救!” 芙因扭头愣愣的看着他。 “公主的魂魄碎没碎我们并未亲眼看见,也许……也许是那人骗您的,也许公主的魂魄到了黄泉之中,准备投胎去了……” 沧牙说得十分心虚,他知道公主对少主有多么的重要,若是公主真的魂飞魄散,少主定会立即追随公主而去。 倒不如给少主一点希望…… 横竖黄泉那么大,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能先拖住少主一时也好的。 兴许时间一长,少主便没那么痛苦了。 至少不会想着和公主一起死…… 狐宴身上的煞气陡然停止,城中的风暴也消散了。 他看着怀中的尸身喃喃念着。 “黄泉……” 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沧牙轻呼了一口气,还好少主相信了。 芙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沧牙,这么拙劣的谎言少主真的信了吗? 狐宴抱着尸身化作一道流光,快速的朝着妖界赶去。 沧牙见少主走后,有些局促的问芙因。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妖界?” 芙因双眼红红的,仍然十分伤感。 “公主在哪,我便在哪。” 沧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立马变幻成狼形,伏低了身子对着芙因说:“上来!” 芙因用力的抓着他的毛发爬了上去,待到终于爬上去时,手中多了几根狼毛。 沧牙‘嘶’了一声,但并未抱怨,而是轻声的说了句,“坐稳了。” 随后便如风一般朝着少主离去的方向奔跑起来。 狐宴抱着怀中的尸身回了妖界。 姥姥看见他满头的白发和怀中的尸身时颇为震惊。 宴儿杀了这女子? 他如此深爱这女子,怎会…… 狐宴从深渊之中归来时,姥姥起初十分欣喜,但当她看到他满身的煞气时,一时竟不敢上前。 只因他身上的煞气比之万年前的君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眉眼之中更是暗含着暴戾阴鸷。 姥姥细问之下,才得知宴儿在自爆妖魂与君情同归于尽时,深渊中的煞气同同他体内君情的煞气融合在了一起。 将他原本爆裂的妖魂和妖丹修复,获得了新生。 姥姥观他不仅重新长出了九尾,更察觉他的妖力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 只随手一指,便令沧牙重聚了妖丹。 这般近神的能力。 只怕天上地下,再无敌手。 一路走来,狐宴并未在意旁人看他震惊与惧意的目光。 他来到了一处寒潭洞,利用万年寒冰打造了一副冰棺,将人放了进去。 动作很轻,生怕将里面的人碰疼了一般。 他俯身,朝着冰棺内的人落下一吻。 “阿语,你先在这里睡会,等我回来。” 黄泉之地,昏暗无光。 一朵朵火红的彼岸花绵延至看不见的尽头,如红海一般,无风摇曳着。 空洞麻木的幽魂井然有序的往同一方向前进。 狐宴身着血色的喜服凭空出现,几团淡蓝色的狐火在他身边高低起浮着,像是在为其照亮。 在幽魂前进的道路上,自成一线风景。 竟比这满岸的彼岸花还要美。 路上的幽魂皆对之避让不及,让出了一条长长的道路。 似乎惧怕着男子身上的狐火与煞气。 狐宴走到了最前方,停了下来。 入口处。 前方的幽魂消了生籍,拿了路引便进入了黄泉。 守在入口的城隍爷手拿着册子,一笔一笔的勾画着,对照幽魂名单。 见来人迟迟不报上姓名,抬起头斜眼瞧了一下,面色当即大怒。 “生人不可入内!” “从哪来的速速回哪去!” 狐宴并未出声,冷冷的瞧着他桌上的路引。 城隍不禁打了个冷噤,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咋比黄泉的鬼天气还要冷! 又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路引看,大掌一把拍在厚厚的路引上。 “想抢路引?我看你是嫌命长!” 狐宴眼中冷寂如冰,只一个眼神,狐火瞬间跳了上去,将桌上的路引烧了个干净。 城隍缩回着火的手掌,不停地衣袖扑打着,待终于将火灭掉,手掌已被烧得漆黑。 他看着自已如碳一般的手掌,试着轻轻弯了一下手指,整根手指便如粉末般碎成了灰。 他瞪圆了眼,倒吸了一口气怒骂着。 “你这妖物,简直嚣张!” 城隍大手一挥,将镇守黄泉的巨物召出。 “九幽,给我吞了这妖物! 九幽从地底下钻出,它的体型十分庞大,粗大的蛇身上连接着九个脑袋,直立起来如山一般高。 它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上的泥土,随后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 用力过猛,好晕…… 城隍不忍直视,这家伙还是如此蠢笨! 九幽回过神后,竖瞳盯紧了眼前的人,蛇尾兴奋的拍打着。 它沉睡了这么久,肚中早就饥饿难耐了! 多美味的狐妖啊…… 它能闻出这狐妖身上至纯的妖力,若是能将之吞掉,必能实力大涨! 城隍一看便知道它轻视了此人。 心中不由暗叹,你还是先长长你的脑子吧! 狐宴看着伫立在黄泉入口的庞然大物,冰冷的眸中杀意闪过。 今日拦他者,死! 九幽率先发起了攻击,长长的脖子甩出,九张深渊巨口以闪电之势齐齐咬来。 满嘴的尖牙利齿只要咬住了猎物便能将血肉活活撕下。 九个脑袋猛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城隍被呛得嘴里直往外呸着泥土,用手在眼前挥了挥。 看来是结束了,区区狐妖,也胆敢擅闯黄泉。 这九个脑袋的家伙虽然笨了点,但好歹也是上古凶兽! 黄泉从初始至今,想要擅闯进去的人不计其数,还从未有人能成功闯入过。 九幽砸吧着嘴,不管哪张嘴,都没有吃到血肉的感觉。 它疑惑的抬起头,盯着地上留下来九个大深坑。 人呢?去哪了! 尘土散去,城隍抖着手,指着它的上方。 “脑袋上!你脑袋上!” 九个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余八个皆看向了中间。 狐宴立于它的顶上,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猛的砸了下去。 九幽瞬间被打趴在地,中间那只脑袋深深的陷入了地底。 其余的几个脑袋不死心的此起彼伏着,个个都挨了一拳。 在九个脑袋上都顶着大包后,九幽扑通一声趴着不敢再冒头了。 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大哥饶命!” 城隍咬着牙骂它,“快起来!窝囊成这副样子,简直丢人!” 九幽顶着脑袋上生疼的包,欲哭无泪。 它是真的打不过。 这狐妖太变态了! 狐宴冷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九个脑袋,收了手,站在它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躲在一旁的人。 城隍被森冷的杀意锁定,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勉强控制着自已没有腿软跪下。 这妖物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又这般厉害,方才他与九幽的交手中…… 忽略掉九幽单方面挨揍的事实…… 他摆明了未使出全部力量,姿态如此从容。 这妖物的实力究竟深到何种地步? 城隍自觉的背过身去,假装自已很忙的样子。 狐宴从九头蛇身上下来,脚步轻移,瞬间便入了黄泉之中。 城隍不敢拦他,横竖不准备自已动手,连忙拿起桌上的铃铛,握在手中急速的晃动起来。 “妖物擅闯黄泉,速速来人!” 三生石前,一人久久伫立。 每有一缕幽魂经过,上面便会展现出鲜红如血的字体。 昭示着每个人的因果与定缘。 每缕幽魂最急切寻找的还是所爱之人的名字与来生。 狐宴就这样驻足看了许久,移步走上前去。 石上突然光芒大作,又瞬间黯淡下去,上面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匆匆赶来的判官对眼前这一幕也颇感吃惊。 这人竟有如此深的执念! 竟连既定的因果,也因这执念无法给出命定的结局! 判官走上前,欲仔细瞧瞧这人。 当他看出眼前之人的真身时,惊得瞬间攥紧了手中的判官笔和生死簿。 九、九尾妖狐! 判官至今都印象深刻,万年前的那只九尾妖狐曾给黄泉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他将妖界大妖屠杀殆尽,致使黄泉之中一下子涌来了无数大妖的妖魂。 个个皆不好对付,普通的鬼差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几乎快将黄泉掀翻了天。 最后还是十八位殿主出手,才总算平息了此事。 判官后来还听说,妖界最厉害的那几个妖魂都泯灭了,不然那几个一起下来,恐怕黄泉得乱成一锅粥。 他刚刚正在堂上断案,在接收到铃声示警时,便匆匆赶了过来。 也料到了城隍一向惜命,所放进来的人定是威胁到他阴寿的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城隍放进来的,竟然是一只九尾妖狐! 而且眼前这只看起来甚至比万年前那只还要厉害! 当真煞星中的煞星。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时,阴冷的视线便朝他看来。 判官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动粗。 先将这煞星好生伺候着。 狐宴见他一手执笔,一手拿着生死簿,淡淡开口。 “这石上,为何没有宁清语的名字?” 判官如实回道:“没有名字之人,多数已魂飞魄散,因果皆消,三生石上便不再有其姓名。” 狐宴眼睫忽的顿住,眸中闪过痛楚。 哪怕自欺欺人,也不愿接受这残忍至极的事实。 他触碰着冰凉的石面,以指尖代笔,一笔一笔的刻了上去。 宁清语,善终。 石上的字迹很快便消失了。 干净得仿佛从未刻上过任何名字。 狐宴却仿佛疯魔了一般更加用力的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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