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晦暗,说:“子弹颗数,不对。” “复盘当时的现场,那会爆发了枪战,在内部记录中,当年地下工作履历里面,我的那位老祖宗,她不仅擅长商业跟军工,且在从小就被培训武力,在她经常游玩的马场里面有地下训练师,有庞大的射击场,她本来就是很强的狙击手跟格斗家,就算布局了爆炸,也一定会为了拖住敌人而动手,何况按照后来的调查,她策划这场爆炸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重创当时敌人在魔都的领导层,中断他们的指挥权,祸水东引,将快要暴露的重要人物护送出魔都,更为了铲除一个内奸,那个内奸在当时的团队中知道太多其他战友的秘密,一旦全部吐露,会让整个班底彻底湮灭……那么,在当时,排除那些小兵,丰臣家的狗贼跟那个内奸一定在现场。” “地库现场,既她的死亡现场在最里面的隔间,那个隔间是用来封藏宝藏的,我想当年她能引人过去,排除对她本身的觊觎,还有对财富的诱惑,那么,按照它的空间,以及当时他们都不知道她有强大武力,一般小兵不太可能进去,毕竟丰臣一族素来贪婪,在我国内的高级将领也不止丰臣一族的人,未免被瓜分利益,机密很重要,所以那会在里面的应该就他的心腹,那武器数量可以预判。” “结合后来掌管废墟外加侵入丰臣那边的情报所得。” “经过我构建系统模拟现场,现场物质碳十三以及弹道等试验,确定了差不多有10-18颗子弹是彻底失踪了的。” “你知道,物质不会永远消失,尤其是子弹这种存在。” “它们去哪了?” “其实比她的遗骸残缺更有说服力,毕竟丰臣一族可以为了恶毒的想法留存残骸,却没有必要收藏子弹。” “所以,……我是那会才确定在当年,那个现场,一定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再后来才是灾厄降临。” “我确定了这个答案。” 司空雪案错愕,才明白宋祭酒那晚对自己的回答其实是有保留的,但今天之所以不保留,就是因为谈瑟这件事本身。 她怀疑了。 甚至眼里都是光。 也许这样的光,很多年前,在宋家人世代掌门人的眼里都有过。 “还有,你看这个,雪山那边的。” 司空雪案拿了第二张照片,看到的是当时的影子作战区域往后拉长…… “鲜花?祭礼?” “是,她去那,不为旅游或者获取药材这些资源,是为了祭奠。” “但我查了那里,发现并无战事,我说的是不管百年前,还是这百年间,都没有爆发过什么战事,导致烈士牺牲在那。” “所以未得其解。” 司空雪案若有所思,“也有另一种可能——是你的权限不够。” 如果宋祭酒的权限都不够,那事情的推敲就更隐秘了,也许只有官方最高层那边关注到这件事,会接近真相吧。 而且她能查到这里,官方查得只会更深。 “那你会跟她见面谈一次吗?” “不,如果是我猜想的,最次的结果也是她跟我宋家确实有很深的渊源,十有八九关联血脉,既如此,她都不肯见我,说明一定有不能见的理由。” “所以我反而更不能接近她。” 宋祭酒很冷静,“但我依旧好奇她现在在哪。” “是去伦敦,还是T省。” “对了,她给R国那边的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这件事我猜测甚至不会对我们开放,她当时情绪确实失控了,但很快就冷静了,才有后续的处理,她的性格应该就是有始有终,从不肆意放纵——我拿下了那辆车子,里面的人晕倒了,她没杀,但我猜测那人被精神控制了,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宋念念的事,也许从她失控到爆发这件事本身就是她跟那个人的博弈,那个人如果是我们内部的,那她就绝不会把事态扩张到整体,包括对R国的条件,也许你我都无权限干预,只能尽量去查那个人跟车子……希望在上面接管之前,你我能查出点什么。” “惊云先生没介入?” “没,他的反应有点奇怪,我总觉得他在当时对谈瑟有一种……预判性的忌讳,好像早就知道她很可怕,难以对付,所以没有贸然上前,而且,他好像就是……擅长精神这一块。” 两人对视着,未有后续的交谈。 至于夫人到底是先去伦敦还是T省,因为是她自发的事,旁人也不确定,官方甚至不好发布公告。 她说她不是人,这件事有待商榷。 但她的确不在任何人的控制内。 就看她下一次出现,或者抵达这两个地方,在什么时候。 没人知道,谈瑟在消失后没多久就远在其他国度了。 谈瑟是通过宅子的一次瞬移能力最大限度抵达接近伦敦的地界——法国。 然后乘坐航班直飞伦敦。 她也没掩盖形容,直接上机直接走。 飞机上,一航班的乘客都面色肃然,战战兢兢,没人敢笑。 是因为天性不爱笑吗? 天性浪漫的法国绅士跟女郎们都在此刻保持了绝对的素质。 头等舱中,谈瑟身边的窈窕女郎连配的飞机餐都半点吃不下,倒是谈瑟吃了一点,然后开始翻伦敦那边的情报。 看了一会,她转头看向女郎。 “医生?” 这时候还敢飞伦敦的,也只能是一些国际人道主义人士。 医生,志愿者,以及一些别的。 “啊?是……夫人你好。” 夫人再见。 她很想这么说,但不敢。 R国上方的风巢现在都成国际恐怖事件了。 整个R国的人都在颠,举家逃亡,机场都快爆了,就差直接游过海岸去别的国家避难。 谴责? 这种骂人的活一般是:你有不轨企图跟危险武器,我有资格谴责你。 但,如果对方真的有,而且正在干了这事。 那谴责就等于自寻死路,万一惹怒了,那就没有七天期限了。 而欺弱怕强是天性,现在他们内部都炸裂,一方面顾着逃,一方面威逼当局谈判…… 她不理解始作俑者是怎么这么淡定……这位夫人还吃了法棍。 基于立场地界跟历史原因,这些人也很难对谈瑟的行为有正面评价。 从人类基础上,当今世界并不能接受这样的战争。 所以…… 谈瑟也只看了对方一眼,偏头瞧着机舱外,那女郎忍不住拉下墨镜偷偷看…… “如果现在吃不下,可以打包。” 女郎:你都要沉岛,灭杀亿人了,还关心我浪费良心吗夫人?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说:“我马上就打包,抱歉,让您误会了,我没有浪费粮食的意思。” 她的手动作也很快呢。 而且其他头等舱的乘客也在默默打包…… 吃不下,真吃不下,怕她叉人。 谈瑟手指抵着眉心,闭目凝神,后道:“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买返程票了。” “回去的航班没有餐点。” 啊? 女子疑惑的时候,谈瑟用了近距离的传送卡。 直接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伦敦沙尔曼灾害之地。 到处攀爬的沙尔曼不断覆盖一些巷子跟建筑体,而且因为繁衍的速度而迅速暴涨数量,占据了骑士桥跟海德公园为核心区域扩张大片地界,导致市中心一片毁灭景象,人人都躲在房子里,唯恐孔隙钻进它,也时刻警戒着用武器对付闯入的沙尔曼。 当然,巷子里跟街道上也有各方镖客跟官方人等在跟沙尔曼作战。 这里也遍布临时救护所。 这些救护所是道具演变,也属于房子这一区块,自然是昂贵的,基本来自各方救助或者参与者自己携带。 只能说,抛开国家,立场跟身份不谈。 人类内部本身还是有一些思想跟道德熠熠生辉的人士。 里面,许多受害者正被救治,但因为痛苦而发出让正常人类难以承受的声音。 听着害怕,心酸,心疼。 这是人的软弱跟共情天性,而越善良忠贞富有信仰的人,看到这一切反而会加重内心的负担,精神上的压力。 所以这里的医生跟志愿者们就没一个能笑出来的,他们脸上憔悴沉默且疲惫,只能以盲目来麻痹自己,一方面又在等待——谁能阻止这一切,救救他们? 难道人类的尽头就是灾厄世界开荒失败后具现的噩梦吗? “按照现在不断提升的难度,跟具现的规模,沙尔曼这种存在在十年间就没有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物?” “如果是副本自然提升的……我怎么觉得是人为的。” “应该是人为的吧,你看R国那边,沙尔曼就升级了,可见它是因为某些人才……” “别说了。” 一位栗色波浪卷发的女子披着白衣大褂,上面很脏,手指上也遍布老茧跟被设备划痕或者因为搬运人体而留下的伤痕,她是疲惫的,语气也是冷淡冷静的。 也是有权威的,一句话就让这些基于高压下发泄情绪的医生护士们缄默了。 但她也继续说:“不要对他人有太高的道德要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对错是非并不是那么重要,就好像我们医生,尊重生命,致力于对生命的挽救,但不能将生命的逝去完全归咎于其他生命。” “生命跟历史,是最深奥的学科。” “你们,不能因为记着一些人的遭遇,而忘记了另外一些人所蒙受的恩德。” “这么轻易去否决别人,自己将来也会被人否决,尤其是我们医生,我以为你们应该会更清楚这点才是。” “也许很多年后,再回头看,时今的事件又有不同的判断。” 她显然远比这些后辈懂历史,也有自己的原则跟信仰,并不完全被当世所处的社会环境跟力场所裹挟。 仁爱而宽容。 坚韧且冷静。 其他人的急躁情绪被安抚了,也意识到现在这样的臆想跟指责怨愤毫无意义,而且他们也猛然想起此前伦敦18个区躺赢的事。 一时醒悟。 是,他们糊涂了。 “抱歉,歌尔医生,是我们刚刚失态了。” 貌似之前的那些新闻标题跟文字就全部集中于挑起怨恨,将嫌疑大幅度指向一个人。 因为笔墨着重提到了沙尔曼的进化,以及风巢的存在。 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观看者的思想。 所以……不少人都若有所思,但很突然,他们觉得温度有点凉。 “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那边的低温天灾也过来……啊!” 有比低温天灾更可怕的现象存在了。 一些人的尖叫跟恐慌惊动了正要走进治疗庇护所的歌尔医生,她跟其他人都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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