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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脆弱的女人，每天看到儿子鼻青脸肿地回来，都会哭。 她会抱着儿子说：“不然，就在家里玩吧？妈妈给你讲故事，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小哥哥不想天天关在家里，可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当成怪物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会尽可能地少出门。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他渴望出门，渴望有朋友。 后来，妈妈给他买了一只小狗。 当哥哥收到这份特别的礼物时，他开心极了，他给狗狗取名叫朋朋，这是唯一的，也最好的朋友。 可是，朋朋吃了坏孩子给的毒馒头，七孔流血地死在了哥哥的怀里。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哥哥生气了，像只被激怒的小狮子，他发了疯地狂揍那些伤害朋朋的坏孩子。 才两岁的孩子，打得那些大孩子，满地找牙。 他甚至想将朋朋吃剩的馒头，塞到那些孩子嘴里，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被喂毒是什么滋味儿。 当然，他被阻止了，但也正因为哥哥试图这样做，那些家长不但没有道歉，还反而要求哥哥道歉。 还说：“才这么点儿，就知道毒害别人，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本来还挺可怜他的，觉得眼睛有问题不是他的错，可现在看来，倒真是我们错了，孩子们才是对的，这就是个小怪物，一个会杀人的怪物。” “滚出我们这儿，这种杀人的怪物，怎么能待在人群里……” 他们甚至报了警，试图让警察把哥哥带走，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警察不但没有带走哥哥，还批评了那几个坏孩子。 但从此之后，那些坏孩子就更加记恨哥哥了…… 他身上的伤，一天多过一天。 哪怕不出门，也有孩子会扔石头砸他们家的玻璃，当窗户上的玻璃被砸烂到第五块时，哥哥被揍了。 这一次，不是被别人，是被喝醉了的亲生父亲。 他将全部积攒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儿子的身上，儿子打了不说，还打老婆。 那天天，哥哥被妈妈抱在怀里哭了一夜：“我可怜的孩子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为什么你要长这样一双眼睛呢？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害了你！！！” 可其实妈妈有什么错呢？ 哥哥每次都用力的回抱着母亲，会告诉他：“妈妈，我不疼，我一点也不疼……” 可每次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妈妈就哭的更凶了，然后妈妈的哭声，又会引来父亲的辱骂。 骂急了，他还会拿酒瓶子砸妈妈。 一开始还只是砸在身上，直到有一天，那个瓶子终于飞向了妈妈的头。 那个温柔的女人终于倒了下去，可发着酒疯的男人，却还在歇斯底里地骂：“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是你的基因不好，才给我生了这样一个白眼的瞎子，你知道大家都在笑话我吗？说我生了个残废，说我生了个怪物吗？啊！” “我的儿子不是瞎子，他看得见的，只是看不清罢了。” “你还敢顶嘴？”酒鬼发了疯一般地对那个柔弱的女人拳打脚踢。 等他打够了，小哥哥哭着爬去了妈妈的身边。 妈妈奄奄一息，却还抖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 就这样，妈妈挨了一次又一次的打，直到终于瘫痪在床，为了体面地死去，她服了毒…… 可无法自由行动的她，连毒药都没办法出去买，所以，她给了哥哥20块钱，哄着才两岁的儿子，给她买了一瓶农药…… 临死前的那一刻，她许是也后悔过的。 她口吐着白沫，反复地对着儿子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死了，爸爸的酒也醒了，在所有亲朋好友的指指点点之中，他灰头土脸的带着儿子跑来了另外一个城市。他把儿子关在家里面，不让他出去，因为儿子的眼睛会让他觉得丢人。 后来这个狗男人又遇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 也就是那个刚刚走掉的女人，他们一拍即合，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了婚。 结婚的当晚，那个女人才终于知道，他有一个白眼的儿子。 女人害怕极了，男人却辩解说是他前妻的基因不好，所以才生出了这样的残疾的儿子，他还说，他也想过要把孩子扔掉，可毕竟是亲生的，反正也只是随便给口饭吃，就当养了个宠物…… 女人其实有点不舒服，不过如果是当阿猫阿狗一般的养着，那就随便养养吧！ 反正，剩饭冷菜倒了也是倒了。 他们结婚的一年后，女人也生了一个儿子，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也是白眼。女人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真正基因有问题的不是男人的前妻，而是男人本身。 他们爆发了婚后最大的一次争吵。 可毕竟都结了，孩子都生了。 女人无法改变现状，便将所有的愤怒都发在了哥哥的身上。 她打他骂他不给他饭吃，大冬天的，只让他穿一件单衣睡在大门口…… 女人心里有怨气，这怨气无处可发，就只能每天跟老公吵架，那个男人被她烦的不行，终于又开始酗酒，他喝了酒之后就开始发酒疯。 这个家，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 终于有一天，俩口打完架后，发现两个孩子同时不见了……
第15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刚知道两个儿子都不见了的时候，那个酒鬼也是急过的，他难得地像个正常的父亲一样，踩着自行车将小区附近都找了个遍。 还是一无所获后，他就直接放弃了。 对他而言，他的酒友可比儿子重要得多，更何况，那两个儿子，对他来说就是耻辱。 他将一切的郁闷，都发泄在酒精里，然而，酒这种东西越喝人越麻，他喝完了之后，就东南西北都不分…… 孩子？ 呵！算了吧！ 这个酒鬼甚至觉得，孩子们不见了，也许就是老天爷给他的第三次机会。 因为那两个孩子，他遭受了多少的歧视？多少的白眼？一开始，他还可以将责任推给自己的前妻，可后来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让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一个老婆有问题，总不能第二个老婆也有问题吧？ 可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那只能证明是他有问题…… 他的基因，是怪物的基因，只能生出白眼的孩子。 酒鬼越想憋屈，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男人，仍是 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这两个孩子，就跟他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来跟他讨债的。 因为他们，他的生活才变得这么糟糕，所以现在他们不见了，不是好事么？ 还找个屁啊！！！ 酒鬼想通了，他不想找孩子了。 巴不得他们就此离去，哪怕是死在外头，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可孩子们还是被送回来了，警察将两个孩子送回来时，酒鬼发现，两个孩子以前还只是眼睛不好，现在，全都痴呆了。 他们不会说话，也没有反应。 要不是两只眼睛的颜色太过明显，警察也不可能知道是他们家的孩子，也就送不回来了。 可孩子们回来了，酒鬼却郁闷了！ 于是两个孩子回家的第一晚，就挨了他的打，毒打。 酒鬼的理由很简单：他们不听话，明知道家里有多么担心，他们还到处跑，就是他们坏，就是他们该打。 可以前两个孩子被打了，还会哭闹着躲起来，现在真就是两根木头，哪怕酒鬼都将家里的雨伞打弯了，两个孩子也毫无反应。 他的现任妻子看不下去，还是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孩子身上累累的伤痕，差点报警，还是那个女人撒了谎，她说孩子们丢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拐了，应该是在那边受了虐待才这样。 医生这才放下手机，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之后，医生给孩子们看病都更加用心些。 可是，两个孩子好像真的傻掉了，没有反应，也不会说话。 医院那边给他们做了很详细的身体检查，却发现孩子们除了一身外伤以外，没有别的毛病。 至于那些外伤，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也没伤到要害。 不住院，就在家里抹点药，好好养一养就能自己长好，他们家的条件不好，女人也就没有给孩子们住院。 然后孩子们就被带了回了家，再后来，被锁在了那间房间里。 直到包迟迟带着毛毛找上门来…… 共情的片段就此结束，包迟迟的反应，却正如毛毛所料，又难过，又愤怒：“生而不养，他们连禽兽都不如。”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不负责任地随便生孩子，打算好好养的，反而会因为考虑得太多，不那么随意生孩子。” 包迟迟没说话，像是动起了什么心思。 她想：要不然，把这两个孩子弄到玉衡福利院去吧！虽然那边住的都是老人，但这不是挺好的吗？ 老人家怕寂寞，有两个孩子，他们说不定很开心。 而且，正因为都是些孤苦的老人家，应该不会在意孩子们的白眼吧？？？？ 这样想着，包迟迟马上拿出了手机，直接给老公发了短信： 【迟迟：老公，咱家福利院可以收孩子吗？】 【顾：孩子？】 【迟迟：我跟你说，今天我不是和毛毛出门帮着搜魂吗？搜到了，还搜多了，多的这两个小孩子儿特别可怜，一直遭受家暴，而且他们那个渣爹都不让孩子上学，所以我想把他接到咱家的福利院，可以吗？】 【顾：咱家的福利院，不管你是接老的回来，还是小的回来都可以，但问题是，那两个孩子还有家人的话，除非他们的家人主动把孩子送去福利院，否则，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的。】 【迟迟：可两个孩子跟着他们那个渣爸，迟早是会被打死的呀！】 【顾：那也得按程序来，他毕竟是孩子们的父亲，是第一监护人。或者，我让法务这边派个律师给你，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用合法的程序，把这个两个孩子接出原来的家？】 【顾：但在此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还有，你好心想帮人家是一回事，但也不能不考虑孩子们的想法。两个孩子愿意离开家吗？愿意离开他们的父亲吗？】 【迟迟：那肯定是愿意的呀！他们天天挨打，刚才还冲我哭呢！不可能想留下的。】 【顾：你还是问问吧！再坏，那也是他们的父亲，也许他刚才想要离开，现在又反悔了呢？毕竟是孩子，有些想法不一定是经过深思熟滤的。】 【迟迟：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问问他们的，但我还是觉得，他们肯定会同意……】 包迟迟正啪啪啪地打着字。 这时，客厅那边有了动静，那个酒鬼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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