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继续怨毒地道:“你我无仇,我本不该杀你,可是谁叫你是他现在最亲近之人。他杀了我三个儿子,我也要他尝尝失去亲近之人的痛苦。” 秋灵雀根本听不到蛇王在说什么,瞳孔逐渐涣散,断断续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隙寒…哥哥,我们…还没有…走遍人…间……呢” 隙寒明知徒劳,却还在拼了命地给她灌输法力。 蛇王从地上捡起剑,嘲讽道:“我这把剑可不是凡物,凡人被它所杀就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隙寒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秋灵雀的魂魄离体,又在顷刻之间弥散开来,他施法想将魂魄重新聚拢,却一直不能成功,只能看着魂灵点点消弭。 秋灵雀只剩下一具肉身躺在血泊中,她身上的血几乎流尽,面色极为惨白。 重伤在地的秋宗主缓缓爬到了秋灵雀的身旁,心疼地抱住了女儿的身子,将秋灵雀的脑袋抵在他的肩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他没有流一滴泪,却仍能叫人看出他有多痛苦。 这对于他们父女而言是一场无妄之灾。 羲乐捂上眼睛背过身不忍再看下去,她需要缓缓情绪。 * 隙寒体内沉寂了四年的,被他称为心魔的邪性此刻又发作起来。 蛇王敌不过邪性发作的隙寒,趁机逃了,隙寒却死追着他来到蛇族领域。 隙寒最后不仅杀了蛇王,还将他真身剖开取了蛇胆,又打杀了许多蛇族。 若非妖帝及时赶来,只怕整个蛇族都要被他灭了。 最后还是跟来的秋宗主的一句话让他恢复了理智,放过了剩下的蛇族。 秋宗主说:“我们一起带灵雀回家。” 他们回到了秋灵雀的身边,小姑娘仍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隙寒忽然朝着秋宗主跪了下来:“是我害了她,你杀了我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求人杀自己。 此前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害死秋灵雀,就是秋灵雀刚被伤的时候他还没有慌张,他本以为自己有无上法力,救一个凡人必然不在话下,哪里想得到就算是神魔妖灵,也无法轻易令人起死回生。 秋宗主一言不发地抱起灵雀的尸身,叹了口气:“走吧。” * 朝辉宗将秋灵雀安葬后,隙寒带走了储物袋中的一幅画卷当做留念,余下的画卷都留给了秋宗主。 隙寒对秋宗主说他要完成秋灵雀的愿望,以普通征客的身份一步一步走遍人间疆域。 此后的数百年,隙寒独自一人踏遍了整个人间,画下数不尽的画卷。 岁岁枯荣,芳菲交替。 他替秋灵雀览尽了人间风光,尝遍了人间的佳肴,见证了一代又一代凡人的逝去与新生。 自然也见证了姜国的创立。 人间本有一片辽阔的荒芜之地,多年无人问津。 仙界的堕仙却将它利用起来,和周边几国的流民将它打理出来,发展成一个小小的国家,之后不知堕仙施了什么手段,成功吞并了相邻的四个国家。 姜国就此成为了人间第一大国,维持了上千年的繁荣昌盛。 * 记忆构成的幻象全部消失不见。 羲乐才发现自己站在冰面之上。 “之后我就回到了雪域。” 羲乐闻言一惊,隙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知道这是真实的隙寒,而不是回忆画面里的隙寒。 羲乐狐疑地四处打量,并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隙寒好心解释道:“他们被我定在外面了。” “隙寒公子特意邀我一人入镜是何用意?”羲乐不想兜圈子。 隙寒笑盈盈道:“没有特别的用意,只是他们不会比你更能理解我的心酸和苦楚。” 他笑起来倒有些像个纯真的稚子,只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味。 确实,如此近距离地身临其境般看完他的过往,她很难不同情他的遭遇,她也会因为自己在魔界的遭遇而比长筠和孟璧更能理解他。 只是…… 她依旧是绝绝对对不会认同他强娶净瑶的行径。 她绝不松口:“休想说服我赞成你娶净瑶。” 隙寒依旧笑盈盈的,满不在乎她的看法,随意说道:“孟极一族喜爱冰雪,能够承受住严寒,只是不知琼国的百姓是否也能在冰封下活过七日。” 难道说隙寒趁她入镜的空当,施法冰封了雪域和山下的琼国? 她刚想骂隙寒无耻,就听他补充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冰封,而是惟独我一人能够解开的冰封。” 那完了,等会从这镜中出去,她也得忍受冰封的寒气。 羲乐瞬时转换笑脸,讨好道:“隙寒公子,何至于做到这一步,只要你解除冰封,我就劝说净瑶让她心甘情愿嫁与你,两情相悦不比强取豪夺来得好么?” 说着就不自觉地对起了两根食指,这个一说谎就犯的毛病原本被长筠纠正了,只是眼下她独自面对这位实力卓绝的妖神,还是不经意露怯。 隙寒的笑意更深了,眉眼看起来都温柔了些,然而吐出来的话语着实无情:“休想,鬼话连篇的丫头。” 见自己被骂,羲乐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妖神,立时叉起腰来:“哼。你明明心系秋姑娘,还要强娶净瑶,你这样对得起秋姑娘吗?” 隙寒:“?” “我劝你慎言。”隙寒实在不懂她脑袋里的想法,只能威胁。 “要不然你干嘛还留着她的画卷?”羲乐理不直气也不足,边说边往后退,她看见隙寒在活动手腕,看来是想灭口了。 ----
第50章 神性减弱 = 隙寒只是吓吓羲乐,没有真要动手的意思。 他打开了出去的通道。 羲乐跟着隙寒出了玄奇镜,才发现他欺骗了自己,长筠和孟璧并没有被定住。雪域也并未被冰封。 不由得狠狠剜了隙寒几眼,隙寒则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隙寒开口道:“孟璧的结界就可以阻拦你们出去,我又怎会耗费法力施下冰封。你们就乖乖在雪域呆着,待我与净瑶成婚后,自然会放你们走。只是如若你们动了带净瑶逃跑的心思,我就真的会杀了孟极族人灭了琼国。” 这番话不仅是在威胁羲乐和长筠,也是在威胁孟璧帝君。 看来隙寒并不是完全信任孟璧,他怕孟璧会突然反悔打开结界放他们逃走,才也对他做出了威胁。 点漆般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羲乐看着孟璧起了心思。只要说动孟璧,他们就可以离开雪域,然后可以请她爹和天帝一起来对付隙寒,这样就能顺利解救净瑶。 可孟璧显然不是个好说服的主。之前净瑶说就算隙寒没有威胁他,他也会赞成隙寒娶她。 她想,假若父亲在这里就好了,起码父亲还能压制住隙寒,又能跟孟璧说上话。 只可惜他们出来得太仓促,她连凌霜剑都忘记带在身上,更忘记给无涯殿里的人留个口信。眼下除了他们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在雪域,云澜又怎会出现。 “天就黑了,你们走吧,我也要休眠了。”隙寒收起玄奇镜后下了逐客令。 羲乐起身就要走,却不见长筠挪步。 只见长筠收起折扇缓缓起身,对着隙寒躬身揖礼:“前辈,神界对你不起,我代神界向你赔罪。” 羲乐闻言回忆起刚刚在镜中窥见的记忆片段,又想起五师妹说过的话。 最近一次被隙寒修理的神族就是当年带头欺辱他的权神家大公子。 虽然当年隙寒将他重伤,但因着天帝施救及时,大公子的性命保住了。 只是四十年前来雪域赴宴时又不幸遇上了隙寒,回程时被隙寒截住去路打了一顿,再次打断了数根肋骨。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神界的时候是见过大公子的。 在天帝的寿诞上她看见过一个孱弱的青年,走两步就要咳一声,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姿。 当时她还觉得他怪可怜的,原来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对隙寒更多了一份怜悯。 长筠对隙寒的称呼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客套地叫他隙寒兄,而是十分尊重地唤他为前辈。 唤隙寒为前辈也很合理,作为远古神灵的儿子,隙寒在神界的辈分极高。 辈分极高,年纪却很轻,因此神族没有人喊他前辈。 在雪域时他被孟极族称为小公子,天帝将他带回神界后,神族们称呼他为隙寒公子。 羲乐兀自轻叹,看来长筠也很是同情隙寒的遭遇。 净瑶拒婚合情合理,可这样到底是违背了他们当初对隙寒的承诺。 毕竟他们姐弟当初也没说过不可以提嫁娶的要求。 要不就这样算了,什么也不做,静静等着隙寒和净瑶成婚后再走。 念头一出就被她打消,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认同隙寒强娶净瑶。 除非净瑶自己心甘情愿嫁与隙寒,她才能真的接受他们大婚。 隙寒对长筠说:“长筠殿下不必如此,事情早就过去了。” 随后挥着手打发他们三个离开雪神阁。 * 走在回去的路上,羲乐问孟璧:“你真的要把你姐姐嫁给他?” 孟璧没有作答,反而加快了脚步。 羲乐停下脚步,在他身后冷笑着控诉隙寒。 “上次隙寒邪性发作就把净瑶打伤,我和沉渊救下她的时候,她真的就只剩下一口气。若非我们偷了舅舅的灵丹给她服下,你早就没有姐姐了。隙寒的邪性说不定何时就要再次发作,若是下次出手更重直接杀了净瑶呢?你当真就铁了心送你姐姐去送死吗?” 孟璧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思量了一番,又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羲乐泄了气,贴着长筠道:“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能说服这只孟极啊?” 长筠给她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轻笑道:“孟璧已经动摇了。” 羲乐怀疑地盯着孟璧远去的身影,看不出来他哪里动摇了。 “姐姐。”长筠唤她。 羲乐侧眸看他:“怎么了?” “姐姐刚刚为何说隙寒体内的是邪性,先前隙寒说那是他的心魔啊?” 羲乐澄澈的眸里盈满了不解,她惊讶道:“你刚才没听到你父亲和权神的对话吗?” 长筠微微摇头:“我只能从镜中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 难道只有在镜中世界才能听到对话的声音? 羲乐将两位神族的对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转述给长筠,长筠听罢沉思了一路。 羲乐则设想着如何更进一步说动孟璧。 他们走得很慢,直到天黑才回到了孟极神殿。 * 羲乐记着隙寒的话,知道他不愿净瑶知道他的过往,便没有将看到的一切告知净瑶,模糊地说了句隙寒这些年过得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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