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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天井里还有几个簸箕没收，两人各捡一个，连刨带挖地飞快铲了两簸箕土。 匆匆端到门前一泼。 很明显看到火焰一窒，可这点量自然还不够，很快它又再次张扬舞爪起来。 好在这时，姜至呈、陈氏、姜湉也先后出了门。 此时的情况自不用蒋晟二人再说明，“有人纵火”四个大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根本没时间管到底是何人在纵火？又是因何而纵火？三人第一时间便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用土是有效，但效率较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就蒋晟、姜子扬二人，时间紧迫只能就地取材选择泥土。 此时人多了，选择的余力也多了。 姜至呈边捡起另一个簸箕，边嘱咐姜湉道：“湉姐儿，取匹粗布来！” 姜湉便往旁边一挪，避开了门外之人，方从空间里取出一匹粗布来。 虽然不知道那自身难保的纵火人还有没有关注自己的余力，但安全一事不能轻忽，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见布匹到位，蒋晟忙丢掉簸箕三两步奔过来。 他利索地将布匹起点攥住，接着使劲儿将其一抖，就见布匹“咕噜噜”地滚开，布料也随之铺展开来。 姜子扬也丢下簸箕，转而配合地抓起地上的布料。 很快，两人便一人在门外、一人在门内，各扯着布料的一段，反复狠狠往门上的火焰抽去。 剩余三人也没闲着，地上也有不少被引燃的地方，他们便挖土倾倒其上，以此熄灭。 ...... 如此这般通力合作一番后。 火焰终于没了先前猖狂的模样，倒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至熄灭。 这时，众人才终于得以将目光从已漆黑大半的门板上挪开。 转移至依旧在地上惨叫扑腾的人身上来。 见众人看他，他还惨叫着求救：“救命！姜百户，救救我！” 五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翻滚、哀叫。 姜子扬皱眉，道：“我不认识他”。 蒋晟也附和道：“我也不认识”。 姜至呈自然也不认识。 姜湉、陈氏亦然。 可若是真不认识，这人又怎么会趁夜纵火呢？ 要么，是他寻错了目标...... 可方才他明明白白地叫出了“姜百户”三个字，可见这个可能性不成立。 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了。 姜至呈眯着眼，“他是在替别人办事。” 会是谁呢？ 下一瞬，就听纵火人大喊道：“是强哥！程强，程强他逼我来的，求你们先救救我！啊救救我” 为了求救，这人都不用审问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主谋说了出来。 程强？！ 很快，姜至呈、蒋晟、姜湉便不约而同地想到齐东辉口中的“阿强”来。 “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姜湉忍不住愤愤骂道。 才将下午发生的冲突，这人居然连一晚也等不得，当夜便着人纵火？！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选了这么一个人？ “......” 但不管再怎么愤怒，姜家人最终还是得帮此人灭火不可，毕竟是证人。 但，灭火也有快慢之分...... 等到程伟身上的火焰终于别扑灭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之态。
第39章 较劲 ◇ ◎这人......有点意思◎ 程强为什么会选择程伟呢？ 姜家众人看着奄奄一息地程伟皆很纳闷, 但其原因倒是出乎意料地简单。 不过是程强想给姜家一点小小的教训，又顾忌着齐东辉不好交代帮众下手，于是程伟这个有求于他的组织编外人员可不就正正好吗？ 仅此而已。 毕竟在程强看来, 此事简单得是个人就能办成，不是吗？ 按照他的设想, 程伟夜黑风高地摸上门去，将门一点、火油一扔, 再逃之夭夭...... 自己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狠出一口恶气了。 所以当深夜被叫醒，告知齐东辉有事找他的时候，程强根本没想到这茬来, 还以为又有什么新任务来了。 齐家正房，灯火通明。 带话之人将程强引到正房门口, 便站至一旁做守卫状。 程强也熟门熟路地伸手敲门，待听得正房内传来“进来”后，方推门入内。 然而刚跨进门，他便心中咯噔了一下。 只因屋内除了齐东辉外, 还坐着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其中一人正是下午起过冲突的姜百户。 此时程强尚能故作镇定, 可当看清屋子中央躺着那人时, 他终于不得不放弃了那一丝侥幸。 躺在地上的程伟，左腿与右臂均被烧得衣衫褴褛, 露出的肉皮也是漆黑中透着血红看着就很痛苦, 无怪乎他一直哀哀□□着。 见到程强，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了力量, 他努力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往前者的方向够着, 哀求道：“强哥, 强哥救救我, 给我找个大夫吧。” 程强并未搭理他，第一时间便急急朝齐东辉道：“老大，真不是我！明知道您最近打算和姜百户合作，我即使再没眼色也不可能在这当头搞事吧？” 齐东辉闻言一挑眉。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哦？这里有人说你搞事了吗？” 不好！ 程强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慌张之下反倒露了行迹。 正当他脑中急转妄图寻找对策之时。 门“嘭”地一声，又一次被推开。 “哟，小齐，忙着呢？” 一个身着锦缎的中年人施施然地跨进门来，目光在房内几人身上一一溜过。 齐东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站起身来。 “哦，正和兄弟聊天呢。倒是明哥您，这更深露重地所为何事呢？” 说着朝门外挥了挥手。 守在门外的帮众见此，方领命停下与明哥手下的较量。 明哥仿佛没有察觉到双方手下的对峙，背着手道：“我这不是听说小齐你请了姜百户做客嘛，正巧哥哥我也久仰姜百户大名，这才不请而来，还望姜百户见谅啊” 说到最后正好踱步到姜至呈面前，白胖的脸上带着笑接道：“在下吴子明，久仰百户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人......有点意思。 身为龙虎帮的二首领，对着齐东辉却一口一个“小齐”，句句不离“哥哥我”三字。 对姜至呈也是如此，口中虽然说着“久仰”，实则背着手略带倨傲之色。 这三言两语地，姜至呈已是看出龙虎帮这两位首领之间隐隐在较着劲，然而今日他不过是为讨一个公道而来，并无意介入其中。 于是只微微一笑，客气并疏离地道：“吴兄谬赞”。 这回应多少显得有些冷淡，吴子明闻言不由脸色一拉。 姜至呈与姜子扬父子俩八风不动。 吴子明眯了眯眼，突然又哈哈一笑，道：“姜百户果然如传闻般谨言慎行”。 挽尊完毕，又转身看向程强，问道：“小齐和姜百户密谈要事，你立在这儿是干嘛呢？这又是谁？” 他仿佛才发现地上躺着个人似的。 程强立马打蛇随棍上，故作焦急地道：“吴哥，您来得正好，小弟我现在真叫是有嘴说不清！地上这人他叫程伟，这名字听起来仿佛跟我是亲戚似的，这不他犯了事儿姜百户和齐首领便以为是我指使的，实际上我俩除了都姓程往上数个十代八代的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实在是冤得慌啊。” 吴子明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接着转头看向齐东辉，语重心长地道：“这也难怪姜百户和小齐误解嘛，我初初听闻这名字也以为你们是亲戚。不过小齐啊，这种时候咱们做老大的更应将事情查个清楚再行计较，否则不是凭白伤了弟兄们的心吗？” 齐东辉闻言，反倒露出个笑来，“明哥说得是”。 嗯？他这反应...... 吴子明暗自警觉。 又听齐东辉接着道：“幸而此事要查清楚也容易。方才我已着人去查，如今明哥来的正好，咱们便一起听听结果吧。阿农，进来吧。” 吴子明猛地转身看向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人来，正是齐东辉的心腹——齐品农。 他听到齐东辉的话，先恭敬地抱拳答“是”，然后才跨进门来。 那手上，分明拿着一个簿子。 吴子明不着痕迹地看向程强，正好看到后者眼睛乱转地心虚模样。 “查到了什么？”，齐东辉问道。 齐品农将手中的簿子递了上去，然后才道：“因此事涉及到火油，我便特意寻到柳秀才家中，他对物资管理一向精细，即便小到一根针他也将日期、数量、出入库人等细细记录在簿子上了”。 齐东辉拿着簿子并未急着打开，反朝程强道：“阿强，你亲口告诉我，这事到底与你相不相干？” 语气淡漠，但谁都听出了其中的最后通牒之意。 此时，程强与吴子明均是满心后悔。 前者自然是后悔选中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选。 而后者，则是在后悔冲动赶来齐家之举。 本来今夜他早已歇下了，手下却突然急报，道姜百户夜访齐东辉！ 他这才急急起床赶来齐家，就是害怕这两人暗自达成了什么约定，进而再次威胁到自己的领导权。 却没想到，这姜百户不是来合作的，倒是来找事儿的。 而这件事儿也不用多说。一边是手拿簿子、胸有成竹的齐东辉，一边是程强心虚的模样，任谁看都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如今自己已站在了此处，恐怕避免不了惹上一身骚腥来。 果然，如吴子明所料。 才将腹诽完，就见走投无路的程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接着，便“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吴子明后悔地闭上了眼。自己当初到底是什么眼神才选上了这么一个蠢货暗地里拉拢？！ 程强对他求道：“我承认确实是我指使的程伟。可我虽然小心眼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齐哥正想与他合作我哪里敢真的使坏？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出口气罢了，否则哪会才给程伟两小瓶火油呢？明哥，明哥您替我求求情吧，我再不敢了！姜家损失了什么我也一力承担，全数赔偿，只求齐哥能饶我一次。” 吴子明已是无语。 要是不提让他求情，多少还能说上两句；如今提了，自己反倒不好开口。 毕竟他并不想为了一个愚蠢的手下，让自己岌岌可危的权威雪上加霜。 程强见吴子明不发一言，心中自是暗恨，当初吃他孝敬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然而再恨他也不敢胡乱攀扯，比起齐东辉他更不想得罪吴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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