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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间万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齐东辉的话音一转，“但万万没想到，数量是减少了没错，却出现了进化活死人！” 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之所以将它们称为‘进化活死人’，是因为它们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比以往的活死人要更强！而且......”，说到此处齐东辉的脸色愈加沉重了起来，而他的下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均是脸色大变。 “而且，我怀疑它们......可以懂得思考！” 姜至呈骇然道：“齐首领何出此言？！” 由不得姜至呈不骇然。 要知道，不管世人是将其称为“变异人”或者“活死人”，也不管世人认为其形成的原因是“病毒”还是“诅咒”......总归有一点早已达成了共识，那便是它们已不是人类！它们既没有神智，也无法思考，唯一仅剩的只有嗜血本能。 现在突然被告知它们懂得了思考，可不得让人大吃一惊吗？ 见众人脸色大变的模样，齐东辉忍不住勾起一边嘴角，自嘲一笑道：“很吃惊吧？其实我当时也被吓到了。” “进化活死人的出现不仅情理上超乎我们的意料，实际上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与活死人般有着无穷无尽地精力不同，我们到底是普通人，没办法做到无止境地抵抗，最终只能纷纷爬上屋顶稍做喘息。” 听到此处，姜家父子与蒋晟皆不约而同地点头。 与变异人打了这么几个月的交道后，众人对其无法攀爬的特点自然也熟稔于心。于是，“若是不敌，便爬上高处”几乎是众人心照不宣地躲避之法。 齐东辉等人此时选择登上屋顶十分地合情合理。 也因此，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才会让他震惊不已。 “然而还没等我们坐下休息，便见那些进化活死人们居然开始模仿我们！” “模仿你们？” “对！它们......居然垫着普通活死人也作势想要爬上屋顶来！” “嘶” 屋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饶是已成功逃脱，齐东辉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才将情绪稳住。 他接着道：“幸而它们动作尚不熟练并未成功，而我们震惊过后反而借机处理掉了不少进化活死人。但我担忧的是，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便意味着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么，成功便不再是能否的问题，而是时间的问题了！到那时......” 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其中的未尽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若真到了那一天，坊墙的作用自然会大大削减。 那么也意味着，固守一隅的人们恐怕会彻底失去庇护所！ 如此前景，让屋内众人一时无言。 静默中，姜至呈伸手握住茶盏，感受着温度从冰冷的指尖蔓延而上。 脑中却思索道，虽然很感谢后者能共享如此重要的信息，但他也深知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到如此深厚的地步。 于是，他一边食指轻敲，一边看向齐东辉，问道：“那么齐首领有何打算呢？” 果然如他所料，齐东辉闻言立马侃侃而谈，显然早有腹稿。 他道：“如此一来，进化活死人之危险想必姜兄也十分了解了。仅看其力量、速度有所增强已然相当棘手，若后期真的发展出了攀爬、翻越等能耐，我们哪还有生路可言？！所以，我认为只有趁着它们尚不成气候时将其消灭，才是挽救我们自己唯一的办法！不知姜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他热切地看着姜至呈。 此时后者神色已恢复如常，仿佛并非被齐东辉激昂地语气所影响，平淡地道：“然而我如今并无百户之实，这一臂之力......可否请齐首领明示？” 闻言，齐东辉一改慷概之色，反而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才语气低沉地道：“也好。反正姜兄于我并非外人，那我便也就实话实说了。此番西市之行本就损失不小，未曾想回来后惊闻吴子明为夺权行排除异己之事，又折了好几位兄弟！唉......如此一来，只凭仅剩的龙虎帮众显然不足以完成清剿进化变异人之事！于是我便想恳请姜兄，以姜兄威望，若是于坊中登高一呼，想必回应者甚！到时咱们便组成一个联合队伍，共同为崇武坊的安危而战，不知姜兄以为如何？” 怪道特意上门告知，却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姜子扬与蒋晟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相差无几的念头来，接着便齐齐转头看向姜至呈，等待着他的答复。 后者顶着几道热切的视线，忽而微微一笑。 然后才道：“齐首领所言甚是，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崇武坊不仅是你、我的崇武坊，更是大家的崇武坊。如今这个境况，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保护崇武坊便是保护我们自己！因此，我认为只要将咱们如今面临的危险一一告知，即便无人登高一呼，想必踊跃者也比比皆是。” 齐东辉闻言，不由双目微敛。 而姜至呈则是笑容未变。 二人对视着，一时竟无人开口...... 好半晌后，齐东辉才移开了目光，将之落在身前的茶盏上。 “姜兄可能往日里多与禁军、官身来往，并不清楚平民秉性”，说到此处，他再次抬眼看向姜至呈，似笑非笑地解释道：“哦，这并非诋毁，我自己便是平民，对此还是有几分发言权的。‘踊跃者也比比皆是’？此事若放在禁军中，我信！这也是我希望姜兄出面的原因，崇武坊内有不少禁军出身的人家，他们才是我想争取的对象。至于平民......不是我泼姜兄冷水，他们胆小怯懦、人云亦云，甚至还喜欢置身事外，想要驱使他们？再多的道德教化还不如一两银子好使！” 说到此处，他甚至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我并没有将进化活死人之事告知他们的打算，除了平添惊慌与焦虑，并无任何用处，反倒还要多花心思防着他们借机生事，岂不弄巧成拙？” ...... 两人又言辞交锋了几个来回，却仍是各抒己见。 齐东辉要求对其余人等保持进化活死人这个秘密，并游说姜至呈组织起禁军人手与之合作，绞杀危险、共享西市。 而姜至呈，则坚持对崇武坊内所有人员公开进化活死人一事。 这还是两人交流以来第一次出现分歧。 第一次，便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最后争执不下，齐东辉竟然拂袖而去。
第50章 覃城 ◇ ◎姜湉瞳孔巨震，猛地转头看向姜至呈◎ 对此, 姜湉十分不解。 “即便告知大家伙又能如何呢？可别告诉我他是害怕普通人丧命，这才准备只依靠少数的龙虎帮众及禁军顶在前头？他若真是如此大公无私，龙虎帮也不会私底下被骂成这个样子了。” 姜子扬挑眉, 揶揄道：“你没听外面都流传着‘齐首领不过是被吴子明蒙蔽了’吗？” 姜湉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道：“我可差些真信了啊。” 虽说她与齐东辉不过一面之缘, 并且这一面之缘时他展现出来的也是彬彬有礼的形象。 然而作为一个有着两辈子生活经验的幸运儿，姜湉对人的看法从不流于表面, 而是信奉着一句话。 那便是，“一个人到底如何，不要看他说了什么, 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临时决定炸毁西市南门，还可以说是随机应变下的选择。 可如今既然知晓进化变异人的可怕之处, 却仍旧想着独享信息...... 姜湉想到此处，忍不住忧愁地转头看向姜至呈，问道：“照他的说法儿，炸毁西市南门是打着分流拥挤变异人的主意。如今已过了两日, 恐怕进化变异人早就游走于城中各处。若不早些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毫无防备便外出寻找物资的民众岂不危险？！” 她不懂也不想懂齐东辉为何会坚持如此。 可在幸存者们活得已然十分艰辛的当下, 又凭什么即让他们被蒙在鼓里, 还要为龙虎帮轻率的行为背负更高的风险呢？ 姜至呈与齐东辉不欢而散，自是因为与其理念不同。 于是面对女儿的忧虑, 他面上表情未变, 却道：“因此，我们须得今夜便把落脚点确定出来。” 此话一出, 众人皆惊。 特别是陈氏, 一惊之下甚至急促地“啊”了一声。 姜子扬、姜湉与蒋晟虽也猝不及防, 可再仔细一想, 如今他们面临的困境确实须慎重对待。 只因姜家如今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跟着龙虎帮将众人蒙在鼓里。 要么，将消息透露给众人，可如此自然就站在了龙虎帮的对立面。 而姜至呈的选择为何？早就于齐东辉拂袖而去时给出了答案。 那么自动与龙虎帮成为对立面的姜家，自是趁早离去为好。 蒋晟点了点头，补充道：“如今不管是齐东辉本人还是龙虎帮内，皆是元气大伤。若我们要行动，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这与姜至呈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道：“若我们今夜能将落脚点选定，再将剩余的家伙什收拾后，便可趁着天未明驾着骡车离去。途中会经过坊令及刘氏住所，正好可将信息告知于他们。” 如今家中该收拾的早就收进了姜湉空间内，所谓剩余的家伙什指的是大件家具。譬如床铺、柜子、桌椅等物，莫说换了新地方也能排上用场，便是真用不上了还能废物利用当柴火烧，自然是能带便尽可能地带上为好。 而待到信息流传出去、齐东辉想要找他们麻烦时，他们早已天高日远。 “如此甚好”，姜湉喜上眉梢地赞同道。 即便没有龙虎帮的近忧，进化变异人的远虑迟早也会爆发。那还不如趁着隆冬未至、变异人尚在可控范围内时早做打算。 然而，问题又转回到了“落脚地”上。 不过这一次，也许是危机已经贴近到面前，众人的想法也泉涌了起来。 先是姜湉道：“若不然，去关外吧？” 她说着，转头看向蒋晟寻求认同，“晟哥以前不是也去过一次吗？听说那边地大物博、人烟稀少，若是果真如此不就正好适合吗？” 蒋晟沉吟片刻，最终仍是摇头，道：“确实地广人稀、物资丰富。但相对应的是其过长的冬季，且温度也是超乎想象地低，其实并非宜居之处。” “好吧”，姜湉只能作罢，又苦思起其他的地方来。 如今的关外确实不算什么宜居之地，否则又怎么可能人稀呢？ 这厢作罢，那边姜子扬也灵光一现，道：“既如此，去江南如何？虽我记不清具体句子，但诗人们总是赞其气候宜人、地灵人杰，想来正是宜居之地呢。” 姜湉耸了耸鼻子，接道：“确实宜人，所以人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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