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作者:浮游飞絮 简介: 承平二十八年,沈寄时兵败身死。 消息传回长安,众人感叹桥妧枝命好,出征之前退了婚,不用去沈家做寡妇。 却没人知道,桥家后院夜夜浮起暗香,只盼七月中元日,望君记来时。 - 桥妧枝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沈寄时出征前和他大吵一架还退了婚,后来他死了,她却连他灵堂都进不去。 后有闻南海有香名为青女,燃之可见故人。 桥妧枝点香,却见异香腾腾中,她好像招错了鬼…… - 沈寄时走的第一个中元节,守在桥妧枝身边的只有他送给她那枚玉佩还有一只与他身形八分相似又送不走的冤死鬼。 冤死鬼劝她放下,桥妧枝将一封封书信烧走,火光明灭间哭湿了衣袖。 青女香染身经年不散,桥妧枝从此成了能见鬼的普通人,为了送走冤死鬼再见沈寄时,她兢兢业业攒功德。 终于能送走冤死鬼的那天,桥妧枝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烧给沈寄时的八十多封书信。 上面的漆封被冤死鬼摘下,串成了一串爱心。 桥妧枝:…… 沈寄时:卿卿你听我解释。 - 沈寄时十七岁封侯,所求不过两件事,一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二是荣归故里迎娶卿卿。 只可惜他一没见到海晏河清,二没能活着再见卿卿。 中元节那日,他一缕孤魂飘荡战场,却被强行拉回长安故土。 彼时异香腾腾,他掩去面容轻笑:“姑娘,你认错了人。” 【青梅竹马】 阅读指南: 1、感情流为主,私设如山。结局he 2、女主没认错就是男主哈! 3、里面有大量非人生物。 4、文名取自:生碌碌,死茫茫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古代幻想 主角视角:桥妧枝,沈寄时 一句话简介:少将军VS小青梅望君记来时 立意:与人为善 1 第1章 ◎生碌碌,死茫茫◎ 书生走在关外古道上。 朔风呼啸,裹着浓重的铁锈味儿席卷而来,将书生掼了个趔趄。 儒巾被刮落,书生逆风去追。狂风呼啸,吹得书生如风中残叶,摇摇欲坠。 书生奋力追至山谷深处,却听脚下传来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他猛地低头,只见脚下朽骨成堆,延绵百里,一望无际。 周遭鸮啼鬼啸,飞沙走砾,书生双膝一软,瘫倒在地,掌心正好按在身侧朽败的枯骨上。 朽骨长年风吹日晒,一碰便碎了。风一吹,碎骨洋洋洒洒,沾了书生满身。 书生倏然脸色煞白,神情恍惚间,只见漫天尘土飞扬,前方黑影憧憧,数万将士手持刀枪兵盾,叫嚣着向他扑来。 战马嘶鸣,兵戈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山呼海啸,大地震动之力摧枯拉朽。 书生冷汗涔涔,动弹不得,绝望地闭上双眼。 忽然,远处传来悠长小调,那声音由远及近,悠远绵长。 书生下意识睁眼,却见千军万马早已消失不见。 朔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只枯瘦又皱巴的手轻轻按在了书生肩膀。白色道袍袖口划过书生侧脸,将他神思拉回。 “小友。” 白衣道人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回神,“小友往何处去?怎么行至此处?” 书生神色慌乱,踉跄站起,腿还在发软,久久回不过神来。 “仙……仙长……” 书生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小生往长安去,马……马上就是春……春闱……” 道人微微眯眼,踩着脚下泛紫的土地,笑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小友,你这是走到古战场。埋骨之地煞气本就极重,前不久又来了一批新魂,正是煞气最重时,小友这是无意间冲撞了他们。” 他又指了指远处山峰:“小友若是往长安去,应当往上走。” 书生抬头,隐约看到远处山路上,重峦叠嶂间,似有商队经过,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到哒哒马蹄与晃动的铃铛。 书生恍然大悟,连忙拜谢,忍不住问:“不知仙长往何处去?” 道长言:“去收尸。” 刚刚从惊吓中回神的书生又被吓成了结巴,“收……收尸?” 道人哈哈大笑,抬眼看了看日头,懊恼地一拍额头。 苍老的手与年轻的容貌格格不入,他自言自语道:“耽误了耽误了,周云青尸身可要被野狼吃了!” 书生瞪大双眼,还不及细问,就见这人风也似地向前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冲他挥手告别。 “仙长?仙长!”书生踮脚伸手,眨眼工夫,就再看不到道长的影子。 书生瞠目,悻悻然收回手。 此时又一阵风刮过,一方白帕飘飘然落在他手中。 白帕上面墨迹未干,书生定睛一看,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段话:生碌碌,死茫茫,槐安一枕梦黄粱,三皇五帝归何处,历代公卿在哪方,但看青史上,谁能免无常…… - 还是没有下雨。 正是六月底,桥妧枝午睡的小阁楼临近长巷位置高,天太热,又前无遮挡,白日便只能紧闭门窗。 外面树影婆娑,阳光从窗缝中泄进来,投下细窄的光影。 “桥妧枝!” “桥脉脉!!!” “桥——” 话音未落,只听啪得一声,窗户撞到墙上,弹了个来回。 桥妧枝睡眼惺忪,蹬上云履小跑着探出脑袋张望。 窗一开,树下少年动作利落地跃至窗前,仅凭一只手撑在窗沿,削瘦挺拔的身姿微微绷直,替尚且懵懵然的少女挡住屋外烈阳。 睡梦中突然被吵醒,少女发丝凌乱,有些汗湿的贴在脸上,还未回过神来。 “桥脉脉。”沈寄时摸了摸胸前衣襟,故作神秘地问:“猜猜给你带了什么?” 桥妧枝神思混沌,只觉得周遭有些不真切。 沈寄时却已兴冲冲扒开衣裳,露出瑟缩在身前的一团绵软,不由分说塞进少女怀中。 “我和我爹在山上射箭,发现了一窝猫崽儿。”少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在她怀中发抖的花狸,邀功似地说:“就一只活的,看它娇憨可爱,带回来给你解解闷。” 可是你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桥妧枝抱住小狸猫,心不在焉地顺着猫毛,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不是不对劲嘛,沈寄时的爹都死了八年了,被东胡人一箭穿心,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你爹不是死了吗?”她含糊问着,只觉得思绪更加浑沌了。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少年回话,桥妧枝眼皮一跳,再抬头,眼前空空如也,刚刚还在为她挡阳光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强烈的阳光照得双眸酸涩,桥妧枝心一紧,将花狸丢开,扒着窗沿叫沈寄时的名字。 少女音调温婉,却带着急促,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街道上,孤寂又荒凉。 叫了好一会儿不见回音,桥妧枝彻底慌了。 “沈寄时,你爹没死,活得好好的,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她急得团团转,扒着窗沿久久不愿离开。 “卿卿。”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桥妧枝欣喜回头,骤然怔愣在原地。 周遭陷入黑暗,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四周,桥妧枝瞳孔微缩,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 “卿卿……卿卿……” 止危枪重重抵在地上,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拼尽全力支撑着少年沉重的身躯。 沈寄时握着插在胸前的数十支箭矢,鲜血源源不断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染红了胸前甲胄。 桥妧枝瞬间僵直,只觉得全身都在疼。 清风刮开窗户,掀起纱帐,少女青丝随风微动,缓缓睁开红肿的双眸。 月朗星稀,热浪滚滚。 少女惊醒后抱膝坐在禅椅上发呆,透过敞开的窗子,依稀能看到因为干旱而蔫了的合欢树。 已是六月底,合欢花都开了,长安百姓却始终没等来一场雨水。 自今年春日始,长安已经数月未有大雨,百姓怨声载道。 前不久,市井中传出流言,说是圣人失德,此为天罚。这传言来势汹汹,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流言传到宫中,圣人震怒,当即派了禁军镇压,这才勉强将流言按下去。 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传言再次喧嚣尘上,天怒人怨,若再不下雨,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于是圣人命钦天监监正周清尘作坛祈雨,可一连祈了几日,始终没有成效。 天将明,丫鬟郁荷蹑手蹑脚进来,未曾注意到帘后的桥妧枝,小心翼翼将窗户合上。 满树合欢被隔绝在外,她终于小小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完全落下,甫一转身,当即愣在原地。 重重轻纱后,少女窝在禅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酣睡的狸猫,正静静看她。 “女郎!” 郁荷神情微凝,看到她眼尾绯红,心疼道:“女郎何时醒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桥妧枝眨了眨眼,嗡声道:“夜里多梦,睡不着。” 郁荷叹了口气,“女郎可是做了噩梦?梦见了什么?” “梦见……” 桥妧枝顺了顺狸花猫柔软的毛,敛眸道:“醒得太快,忘记了,梦中事,总归做不得真。” 郁荷没拆穿,上前将帘帐拉开。 熹微照到桥妧枝身上,她微微眯眼,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郁荷道:“已是六月二十七。” 说完,郁荷突然心头一跳,再过几日,就是沈小将军的忌日了。 她看向桥妧枝,勉强换上轻松的神色,一边整理桌案一边道:“女郎应当多出去转转,沈小将军泉下有知,也不愿见女郎一直闷着自己。” 听她提起沈寄时,桥妧枝又想起了昨夜的梦,呼吸轻了几分。 郁荷没察觉,将灯点亮,手脚麻利地整理桌案上的笔墨宣纸。 桌案上多了几封刚写好的书信,郁荷当做没看见,道:“女郎房中宣纸又不多了,一会儿奴婢再叫人送来些。” 桥妧枝低低嗯了一声。 没人再吭腔,屋内气氛莫名有些沉闷。 桥妧枝放开怀中小狸,随手从小山似的一摞里抽出一本书。 屋内静悄悄,只有郁荷打扰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桥妧枝倚在禅椅上翻开书页,看得心不在焉。 是长安书坊中最常见的志怪故事,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一目十行扫过,正想换一本,可翻至最后一页,不由得目光微顿。 “《大荒记》言:南海有香草,名为青女,扰生死,乱轮回,燃之可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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