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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他们会相信吗？ 白然南从瞄准镜里看见她，不悦地皱眉，冷冷的口气，吩咐：“3120，退后！” 沈安娜听见，心晃了一晃，“你们误会了。”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心地解释：“他不是刚才你们在奥迪车上看到的那只丧尸，刚才的那只在地上，已经死了。” 沈安娜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尸体，“而且，是被我身后的人杀死的，他…真的…” 没说完就被白然南打断了，“他，不是人。” 不容置喙的语气，令她陷入一时的沉默僵局。 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对白长官说：“白长官，他不会害人的，我敢保证！请您放过他，他……是我弟。”
第二十章 对立 无数枪口对准了沈安娜和沈安树。 沈安娜看着曾一起共患难共生死的队友们，没想到，有一天枪口指着她的都是自己人。 在这种被包围的情况下，想要带着弟弟逃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沈安娜渐渐退后护着安树。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白然南眯起眼睛，眼神变得严峻，以命令的语气道：“3120，你给我过来！”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盯着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他的目光充满威严与不满，如同蛰伏着一只野豹。 感觉自己回去以后，要被罚惨了。 沈安娜费劲一切努力解释：“白长官，他没有完全变成丧尸，他还有思想，还记得我这个姐姐，他还会救我。白长官，刚刚你们明明也见到了。他没有杀害人类，反而……帮我杀掉了要害我的丧尸。” 虽然沈安娜也心知肚明安树是丧尸，边心虚边辩解道：“我差点就死了，是弟弟救了我！他不是一般的丧尸，他还……” 警察同事们面面相觑。 白然南不留情面地讲：“很可惜，我们并没有看见。3120，作为一名警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保护大部分人的生命。” ——他对我们有威胁。” 一句冰冷的话，让沈安娜打了个寒颤。 他们赶到时，混乱已经结束了。他们当然没有看见。说不准，心里还以为是自己杀了，然后为了救弟弟故意把功劳放在他身上。 她妥协地摊开双手，只能讲：“求你们不要杀了他。” 她怎么样也不想跟警局对着干。 谁知道白然南突然问：“他真是你弟弟？” “是的，不过他被丧尸咬了之后，非但没有伤害我们父母，还保护了我们。”沈安娜笃定地说：“他跟其他的丧尸不一样，我回来的一路上，如果没有他在，我早就死了。” 白然南听了她的话，看向她身后的大男生，惨白细长的脖子，上面是一张脸颊乌黑、嘴唇上沾满了鲜血的脸，牙齿塞满了血淋淋的细肉。 一股稀奇的感觉从思想中脱壳而出。 丧尸，为什么会互相残杀呢？ 就像母蜘蛛吃掉公蜘蛛，丧尸吃掉同类，到底是生物反应，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是人为的变异出现…… 不过，白然南自嘲，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难道不正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吗？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吗？ 让他们这群万恶的地球人经历一次末世浩劫，然后优胜劣汰，地球重洗，就跟史前恐龙灭绝一样。 一丝细节都不能放过。 他要抓住一切可以灭掉丧尸的机会。 “3120，我目前不会对他做什么，这件事我会报上去，我只是暂时要将他隔离起来；如果你不同意，我会选择就地处决他。” 沈安树眼珠子转动，盯着眼前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忽然感到不舒服，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睛和姐姐的不一样，那眼神就像把它当成笼里的老鼠，安树眨了眨眼睛，再看向白然南时，眼睛也由木然变得犀利深邃。 沈安娜面庞感觉到了寒风冰锥的刺痛，面前的同事，和她身后拼命保护她的弟弟，现在站在了对立的场面，她进退两难，只能退而求其次，隔离就隔离吧，总好过杀掉。 沈安娜还没说话，身后的安树突然冲出来，像是刚才在蓄势待发，现在一发不可收拾，身影如风，不到5秒就冲到了对面。 对面的警察们都露出满脸的惊慌。 不知道哪个害怕地大喊了一句：“他要吃掉我们！” 身为队长的白然南按下扣扳机，提起来对准身前的沈安树。 目光一直紧随着白然南动作的沈安娜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以！ 她屏住呼吸，摆手快跑几步跑上了安树身前。眼看着前面的枪口蹦出子弹，电光火石间打入了自己胸口。 沈安娜感到了沉沉的坠重感，往后弹了一下。 中枪的感觉这么真实实在，原来以前练习中的被假弹击中比现在差的远了。 沈安娜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匆匆切切又沉重紊乱的心跳，清晰地看见他眼角纹路下微小的错愕表情。 他也能没想到会打中她的吧。 然后沈安娜两眼一黑，晕倒了。
第二十一章 照顾 瘦高的少年双手被拷着铁拷，几个高大雄壮的男人押着他走进了冷白色灯光、放置两张长长的工作桌上，平铺着消毒过的没有一丝皱褶的橡胶单。 少年的身上还穿着眼熟的羽绒大衣，头顶上的白管灯突然闪了一下。 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灯忽闪忽闪，闪得眼睛疼。 沈安娜用力地睁开了眼睛。 脑海里瞬间闪过刚才在马路上与同事们对峙的灰色画面。 她坐起来，发现身上披着空调被。风扇吹着，多亏盖了被子，一点都不冷。 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门口走进了一个人。 绿色警服修饰着修长的腿型，褐色的碎发在暖光中轻扬，英俊立体的五官在光中散发几何形状，白然南渐渐走近病床边，身上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场。 沈安娜坐起来，心停了一拍，说:“长官。” 没戴警帽的他少了一丝平时上下司的严肃。“3120，睡得好吗？”白然南边说着，边放下了一碗白粥。 “好。” 接着他看不出表情的叙述：“你中枪了，子弹扎进了你的胸口两厘米深，虽然有防弹衣护体，不过距离太近了，冲击力大，连防弹衣也抵挡不了，所以，你没事吧？” 说到后面，他敛着眼睑，露出了愧疚。 沈安娜错愕地低头，被子下面领口里，胸围包着厚厚一层白色绷带。 如果不是他现在提醒，沈安娜都忘记自己中过枪了，“没事，不痛。”刚说完，胸口就开始发生崩裂的痛，打脸来得惨烈，她的脸瞬间变得抽搐。 白然南失措地站起来，注视着她问:“需要我请医生给你拿点止痛药吃吗？” 沈安娜咬着下唇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熬过这阵就好了。 “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亲手打了自己的队员，作为你们的长官，我失职了，应该为你的伤势负责。3120，你可以不原谅我，你可以向我提出离开猛虎队，我不会阻拦你。”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跨开双腿，揭开冒着热气的粥盖，“现在中午，估计你肚子已经饿了，来吃点粥吧。” 他不会安慰人，连道歉的话也是硬邦邦的。 但沈安娜十分受宠若惊。 因为在这件事看来，她不是没错的，其实于公，站在白长官的立场来说，杀掉丧尸维护百姓，才是大义，而她一心想保护弟弟，才是只考虑自己的自私自利。 沈安娜想着想着，越觉得自己有错，尤其是当上司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你道歉了，再提退队就太说不过去了，反正她也没死。 “白长官，我，我不会退出猛虎队的，我养好伤就立马归队。” 白然南抬眸看她，微笑了一下，“你很有觉悟，跟着我几天吧，表现得好就早点让你回武队身边。” 他的笑容能感染人，沈安娜居然也跟着笑。 不过，想到有些事，她提起了心里一直担忧的事，小心翼翼地问他：“白长官，我弟弟……在哪儿？” 白然南正好这时端起汤匙，沈安娜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抗拒地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难道他想亲自喂她吃吗？！ 白然南放下匙羹，没有露出生气的症状，语气平和地说：“你弟弟现在很安全，我好像跟你说过，我只是要将他和我们隔离——和人类隔离，并不是杀了他。” 沈安娜：“我没有误会你做了什么，长官，我只是想了解他在什么地方。” “他很安全。”白然南一再强调，“在隔离区。” 眼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沈安娜不敢再问了。 她放心不下，以后再找个时间偷偷去找看看。 “这几天都是由我照顾你。”白然南拿着汤匙在碗里转悠，散热。“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哦，好的。” “伤没好之前不要到处乱跑。”说这话的时候，白然南眼睛抬起来盯着她。 沈安娜怀疑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勉强应付地点了点头:“嗯。” 他移开目光，转着转着汤匙，突然有感而发：“其实我两年前的时候，也中过弹。” “不过不是像你这么倒霉，被自己人打的。”他摸摸鼻子，饶有趣味。 沈安娜腹诽:还不是因为你。 “我当时在西南边境界地，刚来中国，就被派去了缉毒部。” 她听了，看着他。 白然南娓娓道来：“我和几个新警加入了追踪了两个月的缉毒行动，行动在一次野外窥探时暴露，我们两方人起了冲突。我当时，右手臂，中了一颗子弹。” 他左手起来，摸了一把自己结实的右手臂。 指自己在这个位置受了伤。 “西南环境恶劣，我伤口感染了，反反复复好久都没有见好，我差点以为右手就要废了。” 听着就疼。 “所以我能体会到你现在的辛苦。” “不过，我也很谢谢那次中弹，自从那次以后，我觉得我现在受什么伤都没事，都一样能挺过来。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磨过的人，才能往上爬 。” 沈安娜静静听着，渐渐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没有捱过苦的人，又怎么会在两年时间内，从缉毒部的警员当上了警官，光想象，就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有的人无论多少年都爬不上他的位子。 也许他，就是天生注定发光发亮的吧。
第二十二章 暧昧 沈安娜一觉醒来，在白昼晨曦中，又看见了白然南的脸。 连着两天看见他，她一瞬间产生迷蒙。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梦里竟然梦见了他，沈安娜向来不是一个自恋的人，所以她对她居然像小女生花痴一样做梦发春而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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