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修仙的命簿,所有事情皆围绕修仙而上,他可轮换事件前后。 夭枝这才知晓他为何如此累。 这事可不好安排,这命薄之中千丝万缕的事结合在一起,他能将所有提前在一个时间段内全部历完,还不出错,得多不容易。 毕竟抽丝剥茧稍有一步不对,便是步步出错,难怪如此生累,那是凡人一生经历的事,却让他在短短几日之内将这些事全部历过,自然是辛苦。 夭枝一时间越发靠近他怀里,开口难免涩然,“簿辞,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宋听檐见她这般依在怀里,伸手抱住了她,声音也微微低下,“这是你的责任,我怎会怪你,我若怪你又怎会来寻你?” 她闻言眼眶通红,“我往后必不会再如此。” 宋听檐闻言却是安静,此话自也是不好说,毕竟谁又能想到暨白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其实早已想通,在她说的那一刻,她那般说,他又怎会不懂她,只是多少气她走得这般急。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发丝柔软,到底是年纪少,难免冲动。 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亲她的额间,“其实我也很庆幸,他救了你。” 他自也后怕,因为夭枝说的便是事实,那些假设倘若没有暨白,便是真的会发生。 天下又哪里有那么多幸运儿,多得是苦难之中的人,困在其中,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便是他往日在皇宫之中,苦求无门,跪求无人,也终究盼不来一个人救回他的生母。 他不敢深想,她若是真的如她所说,冻死路边一卷草席了事,而他只是陌路而过…… 那般场景,他一想到便心便揪疼,又如何不感激暨白的良善? 他亦在庆幸他救了她。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细嫩的小脸乖生至极,他低声道,“你蒙了你师父的恩,便等同于我承了你师父的恩,我怎会不许你报恩?” 夭枝听到他这般话,一时落下热泪,哽咽几番,“是我……牵扯了你。” “我们是夫妻,本是一体,怎会是牵扯?”他眉眼温柔,指腹拂过她的眼泪,低头将她的眼泪一点点亲去,“你想做的事,为夫难道还支持不起,只盼你万事与我商量?” 夭枝听到这话,满眼水意,她微微眨眼,搂住他的脖颈,耳鬓厮磨,软声磨蹭,“好,我再不瞒你,此间事了,我再不离开你。” 宋听檐闻言眉眼弯起,笑藏不住半点。 这般耳鬓厮磨,亲密无间,难掩其中情谊,不知不觉间,他们呼吸相缠。 他越吻越深,从她的眉眼到她的唇,再到她下巴,脖颈,一下一下,颇为温柔地亲吻。 夭枝前所未有的心安,那余韵未过便又起,叫她呼吸紊乱,喉头发紧得厉害。 一番缠磨之后,夭枝歇了许久,匆忙起来,发现许久都没有人来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 夭枝想到此,只觉美色惑兽,通红着一张脸,连忙穿衣。 宋听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见状伸手而来抱过她,声音也有了几分沙哑,“起来做什么,不累?” 夭枝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方才那般荒唐,一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当即轻轻推他,“你快点穿衣罢,我已经很久没出去了。” 宋听檐闻言一笑,见她着实生急,才伸手慢条斯理穿衣。 等穿好衣裳之后,她上前打开门往外头看去,外头天光大亮,已是翌日正午。 没有人。 他当即先一步出去,转身便要对着宋听檐那如玉的面容关门。 他见状微一挑眉,伸手拦住了门,“做甚?” 夭枝支支吾吾说不出,面上烫得厉害,“你晚些出来,否则你一来,我便这么久没出现,岂不叫人都猜到了……” 宋听檐不爱听,伸手推开门,出来了。 夭枝见他这么长一条人,施施然便站在了阳光下,这哪还不招人注意,一时间心中叹息。 看来想金屋藏娇也不容易。 外头一派安静,唯有海风徐徐,海浪声层叠而来。 趴在极远处石头上休息的巨龙看了他们一眼,认出了宋听檐,瞅了他好久,大眼珠子格外纯净,显然疑惑他何时来的,还在主人屋里? 夭枝颇有些不敢对视,哪怕是自家宠物纯净的眼神。 邬肆从打远处路过,见她出来了,身后还站着宋听檐,不敢往他们这处看。 夭枝一时间看看天,看看地,颇为忙碌。 宋听檐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看向他,开口问道,“真君在何处?” 夭枝回头瞄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去捞鱼,好像很忙。 邬肆连忙止住脚步,“主上在崖上修行。” 他这话才刚说完,便见暨白从山间小路走下来。 夭枝难免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放下鱼兜,开口介绍,“师父,这是我的夫君。” 暨白视线落在宋听檐身上,微微颔首,“师父知道。”他说着看向宋听檐,开口道,“殿下,若有空闲,陪我下盘棋?” 宋听檐闻言没有推辞,伸手而去,“请。” 夭枝闻言便跟着凑过去,他停住脚步,转头看来,“你去休息。” 夭枝脚下一顿。 暨白闻言没有开口说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夭枝看了眼他们,这是要是她不能听的啊?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二人离去,颇有些踌躇,也不知师父要与他说什么? 暨白进了屋之后,往窗旁的棋桌上而去,坐下后伸手请来,示意他入座。 宋听檐撩过衣摆,在他面前端正坐下,“真君也喜对弈?” “往日你曾祖父曾教导过我,略通一二。”暨白伸手执白子,率先落下。 宋听檐执黑子,二人再未言语。 棋过几招后,暨白忽然开口道,“听闻你如今是剔去仙身下凡重修,已不再是储君?” 宋听檐闻言平和道,“是,以凡人之身重新修仙而上,方能扫清天界对于凡仙的不公。” 暨白没想到他胆量如此之大,前程都可拿来赌,“重新修仙而上,储君之位还需再立千万道雷劫,如此甚难,你也甘愿?” “这普天之下,凡当家做主的就没有容易的事,更何况是管整个六界,难不难,总要有人出来,我亦不是做不到。”他话间坦然,平静的面容不掩本性狂妄,即便如今谪仙模样,也依旧里头不变,这六界在他眼里,显然也不过是在股掌之中,区区历千万道劫,在他眼里又岂会是难事? “我知晓,你自幼就非池中之物。”暨白想起往日,初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那时大殿下也还是储君,却不想后头储君换得这么快。 大殿下的儿子也不见得弱,更甚之,与他一道选进来的那十四人也不可能弱,更不可能没有野心。 可他胜出了,还得到了天帝的认可,安稳坐上储君之位,让那些上古族说不出半个不字,其能力绝非等闲。 暨白闻言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抬眼看向他,话间认真直白,“你是天界的储君,取心于小枝,如今千般皆是从头来过,往后不会后悔?” 这其实才是他今次真正想要问的,对弈也不过是借口。 他就这么一个徒儿,亦是死心眼得很,一门心思为着旁人,自然得护着的。 宋听檐闻言看着无尽天边,似想起往事,“当初我为凡人在凡间历劫,她为了成全我一个心愿,以身祭天罚,生生用性命换我心愿得成。” 他慢慢垂下眼,想起往昔,轻道,“一个修行了千年的神仙用一条命换我在凡间二十余载,怎么看都是亏,怎么看都是不值,这样傻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她这一个。 她做到如此,如今只字未语。 而我是她的夫君,取心救她何足挂齿,便是拿我的命去换她的,我亦心甘情愿。 我若是连自己夫人做的事情都担当不了,又算怎算她的夫君?” 他慢慢抬眼,“她赴我心中所愿,我担她心中所忧,我们之间早已不分彼此。” 暨白听到他此言,凝重的神色慢慢淡下,连最开始的审视都退去。 他闻言一笑,“倒是我多此一举问这问题了。” 宋听檐看向他,慢道,“我们二人,旁人确实不明,你作为她师父,长久不在她身边,多问问也好。” 暨白闻言看向他,这小子看着冷淡沉稳,嘴倒是有些毒…… 暨白当然也知道,他昏睡这么久,外头如何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早已变天了。 “你往后既然回天界,你那高祖父是不会同意你与小枝在一起的。”暨白直白往伤口上撒了把盐。 那老头八百年的枫树蔸,顽固不化得很,有得他磨。 他开口叹息道,“届时若是你拗不过那老头,就把小枝给我送回来,我瞧着那蓬莱的少君是个不错,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你若有为难,也不必担心,小枝多的是好归宿。” 宋听檐闻言慢慢微笑,显然气着了,“真君挂心,我的夫人我自己照顾,新栽的杨柳总归不懂何为夫妻。” 暨白闻言微微一默, 新栽的杨柳? 何意? 他等人走后,去翻看了古籍,上头俨然一句, ‘新栽的杨柳,光棍一条。’ 他不由气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惯会阴阳怪气地气人。 屋外阳光落下。 夭枝在外头来回踱步,无心抓鱼,见宋听檐缓步出来,连忙跑上前去,“如何,师父和你说了什么?” 宋听檐闻言看向她,含笑之间认真道,“他要我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徒儿。” 虽说他们之间不对付,但话里意思还是懂的。 他们二人都是聪明人,他自也知道暨白所言为的是什么。 夭枝闻言一时愣住,眼眶微湿,她垂下眼,阳光太好,怕风迷了眼。 宋听檐伸手来拉过她的小手,缓声道,“来罢,看看夫人给为夫挑了什么鱼?” 夭枝闻言当即回过神来,拉着他往前去,她可捞着不少稀有胖乎鱼,还没给他看着。 他必然喜欢! … 在海中山里过了几日,宋听檐每日都早起和师父一道去山崖间修炼。 夭枝只觉得疑惑,他们瞧着明明互相不对付,可每每说话又都是和颜悦色,又感觉皮笑肉不笑。 叫她真有些看不懂。 不过宋听檐来了之后,师父好像都没有晕倒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精神头很好。 她有次想问宋听檐,见他眉眼淡淡,显然也气着,她便转头想去问师父,师父亦是面无表情。 她自也不好多问,实在不知他们二人聊了些什么…… 不过晚间宋听檐问了她,喜不喜欢仙岛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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