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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师傅心上人

作者:小妖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8-27 01:10:29

  高墙一点点消失,于是满天的红霞纷纷涌入她的眼中,那大簇大簇的云团漂浮在天际,让万物同艳,一瞬间,她看万物都鲜活。鬼使神差的,她抬眸看了元凤鸣一眼。

  无尽的晚霞尽收他眼中,自由的灵魂带着朝云暮雨,携手与她入了滚滚红尘。

  听着元凤鸣此刻在耳边的温语,感受这腹中正孕育着的生命,林月皎展了眉眼。

  元凤鸣一直守在床边,直到林月皎深深睡去。

  他家娘子睡觉时的模样也是极美,他家娘子无论何时都这般好看,一个长在他心尖尖上的人。

  元凤鸣嘴角上扬,神色却几分不舍,真是的,他在山上时分,从来都学习道法以求天意,窥神鬼。他偶尔下山到附近的小镇为人卜卦,卦卦灵验。师父常说他这样泄了天机,定有劫难而至。可师父从未告诉他,他的劫难如此来势汹汹且声势浩大。

  舍不得,怎么都舍不得。元凤鸣为林月皎捏了捏被角,却心头涌上一股腥热,于是鲜血慢慢从嘴角流下。

  再给他些时日吧,他想等林月皎生下孩子,想要母子平安。他想牵着她的手,在春日里为她鬓发簪花一朵。

  *

  林间寂静,雪落枝头藏青色,天地皆洁白。一只麻雀从苍郁的天际飞来,落到了枝头。它抖动着双翅上的薄雪,又用啄将羽毛细细打理。忽然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麻雀歪着脑袋,一个人影踉跄地从林间跑出,惊得雀儿立马飞走。

  元凤鸣咬紧牙关,他在林间布下的阵法十之八九已经被破坏。前来追杀他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元凤鸣疾驰于雪地,忽一转身,激起白雪纷纷。

  不远处雪白的地上被几滴鲜血殷红,枝头积雪落了几簇,而后悄无声息。

  元凤鸣一直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直至确定他们的确离开了。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了下来,胸口闷闷地痛,他抬袖揉了揉鼻子,直到将鼻尖都揉红。

  他不能走,他家娘子近日临产,再不可前行,他要守在这。

  *

  林月皎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元凤鸣。元凤鸣搬个凳子坐在床边,看到她醒来后立马笑了,琥珀眼明亮:“看来是乏了,娘子睡了好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食盒放下,伸手将林月皎搀扶起身。林月皎起身不便,元凤鸣给她腰身处垫了枕头。

  “我睡了很久?”林月皎偏了下头,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太阳都下山了。”元凤鸣的声音轻轻,他含着笑,不曾抱怨守在她身边。屋子没有点烛火,

  林月皎微小地抿了下唇,沉默片刻:“……有些饿了。”

  元凤鸣愣了下,而后脸上笑容更大,他献宝似将方才抱在怀中的食盒端出来。他怕冷却便一直暖在怀中,粥尚温热,还有一小碗肉,是他猎的一只野兔子。元凤鸣用筷子将肉撕成丝,又用木勺盛着一勺粥,递到林月皎唇边。

  林月皎小口小口吃着,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此时窗外最后一抹光也渐渐黯淡下去,元凤鸣将桌边的烛火点亮。烛火莹莹,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林月皎坐在塌上,元凤鸣像猫一样蹭过去,坐在塌边,伸出手将林月皎揽入怀。烛火明灭,林月皎栖息在他胸膛前,感受着他的心跳与体温。元凤鸣身上总有一股气息,像是林间的清风夹杂着芬芳的花香,加三钱暖洋洋的日光。林月皎有些贪慕这温存。

  “娘子。”林月皎听到窗外又呼啸的寒风,雪似乎又下了起来,万籁俱寂,烛火燃烧时而后噼啪一声。元凤鸣低着头,嘴角似乎带着笑意。

  “嗯。”林月皎从嗓子里应着一声。

  “我爱你。”元凤鸣突然说了这句。

  “我知道。”林月皎轻颤下眼睫,从第一眼看到元凤鸣时,她便知晓他爱她。

  “所以我从未后悔过,后悔窃了这轮明月。”元凤鸣道。他放弃了太虚的身份,放弃了师门,放弃了他的所有。他从来心存感激,感激娘子愿意同他私奔,从来都不是劫难,而是他的幸福。他搂着林月皎的胳膊微微用力,却又不舍太过用力。

  于是他的吻落在了林月皎的额头,眉间,深闭的眼上,一寸寸往下移。

  林月皎睁开了眼,与元凤鸣四目相对。元凤鸣的脸又有些红了,林月皎静静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去吻他的唇。

  *

  林月皎不见那只黑猫,还曾向元凤鸣问它踪迹。元凤鸣对她道:“那猫儿生性狡黠,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月皎腹中的胎儿似不满,忽然动了一下身子。

  元凤鸣安抚地抚摸林月皎的腹部:“你要乖乖的,莫要让你娘亲为难。”

  于是胎儿安静了下来。

  元凤鸣怕林月皎突然生产,便让阿婆请来了产婆,至于银子,则是他在镇上为人卜卦所得。他已不是太虚,却泄露了天机,于是那日归途中走着走着,元凤鸣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昏迷了片刻,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

  林月皎是在深夜的一阵阵绞痛中清醒过来,她刚一醒,一直浅寐的元凤鸣立马起身掌灯。灯火下,林月皎的额头已经沁起一层薄汗,身下也有些湿润。

  产婆就住在另一间房间,同阿婆一起。元凤鸣立马去找产婆,产婆对这种突发状况也不慌不忙,一边指挥着元凤鸣去准备热水,一边拿着毛巾手帕去林月皎身边。

  元凤鸣端来热水时,便听到林月皎压抑的呻吟声。她满头大汗,面色愈发苍白。

  “这小娘子,怎么不叫喊?”产婆见林月皎隐忍到将下唇咬出血来,她倒真奇怪,对于这对夫妻,“要喊出来才有力气生孩子,你快快喊几声。”

  林月皎就躺在那里,阿婆在后一直让她用力。见元凤鸣来了便喊道:“快来帮忙啊,怎么傻愣在原地?”

  元凤鸣如梦初醒,于是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来,血水又端出去。他看着那鲜血和林月皎虚弱的模样,身子都要止不住颤抖起来。屋内生着热烈的碳火,烛火点了许多,将室内照得明亮。

  林月皎喊不出来,勉强睁开眼睛,侧过头来,便看到元凤鸣的眼泪一滴滴往下砸。

  他的眼泪汹涌澎湃,似决堤之水,泪流成河也不为过。元凤鸣拧干热毛巾,凑过来为林月皎擦拭面容,他的眼泪落在她面上,说话还几分颤抖:“娘子,我在呢,我在这呢。”

  “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哽咽。

  又一阵阵痛袭来,腹中痉挛,林月皎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元凤鸣紧紧握住,他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眼泪又落在她指尖。

  “你……”林月皎气若游丝地说,“莫要……哭了。”

  一个大男人,眼泪鼻涕一大把,说着我不难过,眼泪反倒落得更多了。

  在林月皎半清醒半混沌的意识中,有热毛巾擦拭她面容,元凤鸣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只可惜她什么都没听清楚。产婆一直让她用力,身下一片湿濡。

  林月皎一直有一个秘密藏在心底,关于她为何一直呆在望月楼的秘密。

  先帝膝下三子,林月皎是閔朝唯一的公主。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她出生之后,閔朝天灾人祸齐发,国不聊生。先帝请来当时的太虚夜观天象,太虚设坛观了三天三夜,下坛之时黑发已苍白。再后来宫中便修建了望月楼,望月八层,她便再也不曾下过楼。

  她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二岁,而她是极煞之身,望月楼若塔,护她又镇她。

  十八年来,她困于方寸之间,唯有夜深人静之时,她站在高楼上看着天边一轮明月,思绪总是飘向很远。

  唯有二哥疼爱于她,孩时,二哥为了不让她那么寂寞,常常会在望月楼下放风筝,高高的风筝飞在她身边,带着缥缈的自由。再后来,二哥当上了皇帝,二哥自是疼爱她,各种玉瓷奇货都送至望月楼,不过她无甚兴趣。

  她为什么要去贪慕这温暖了,如浮云,如落日,如那日他眸中满天的余晖。

  忽一声啼哭打破了混沌的黑夜,惊醒了正在云上钓星星的姜尘。

  产婆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是个男婴。林月皎眼睫颤着,却无力睁开眼睛。元凤鸣吻了吻她的手背,欣喜又哽咽着道:“娘子,辛苦了。”

  产婆已将孩子清洗,放在襁褓之中。她站在烛火半明灭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元凤鸣。阿婆已昏倒在地。婴儿哭了片刻后便无了声音,元凤鸣看着她,忽明白了什么。

  他几番张口,想要说什么话来,却始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于是他来到林月皎身旁,林月皎躺在床上,头发铺开,鬓发被汗水浸湿,她太虚弱了,进入短暂的昏迷。元凤鸣方哭过,他的眼还是通红一片,他俯身,嘴角带着一丝笑,一吻落在林月皎的唇上。

  元凤鸣感觉到鼻子一股温热,他打开门时,迎面呜咽的寒风卷着细雪吹来。他看到了近百来侍卫,将此处围得密不透风。他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而后愣了一下。

  “师……傅。”元凤鸣呢喃一声。

  那人仙风道骨,鹤发之颜。在看到元凤鸣之后,轻轻闭了目。

  鲜血又从元凤鸣的唇边沁出来,东玄太人又缓缓睁开了眼:“你已命不久矣。”

  元凤鸣笑了笑:“我……我还以为师傅不愿再……同我说话。”

  “是为师之过。”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下一任的太虚,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若非为师让你下山……”

  “师傅。”元凤鸣抬起面来,鲜血自他眼底沁出,从他面容上滚出两道泪痕。他想到了林月皎,于是声音不自觉地柔了下来,他低下头,一缕发垂下,宿命已定,他无怨无悔,“天道有常,我心所向。”

  望月楼便是元凤鸣的的师傅让帝所建,元凤鸣第一次看到望月楼时,就知晓它是何作用。生死何曾由天来注定,林月皎十八年来都在等待一个死亡的宿命,他不会让她死,他舍不得让她死。

  明月向他而来,明月说:“我们私奔吧。”

  明月当入江河。

  道家的诡秘之术,移花接木。元凤鸣不惜用了禁术,将自己的命续在林月皎的煞命之后,纵然自己油尽灯枯,他也希翼林月皎能活着。

  活着,便能看云卷云舒,闻微风细雨,听虫鸣鸟叫。纵然她的身边没有他,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孩子会替他陪在她身边。明月已经在他心头,谁也夺不去窃不走了。

  东玄太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却最终叹息一声:“终起端祸……罢了罢了。”


第35章

  元凤鸣的耳朵也流出鲜血来,鲜血纷纷滴落在雪地上,将他身下染成一片殷红。他捂着嘴,指间鲜血流淌。就在这时,一支箭从黑暗中射来,划破凛冽的寒风,直直指向元凤鸣。

  第一箭射在他的右肩,元凤鸣咬着牙。第二箭射在他的小腿,元凤鸣踉跄退了几步,血色将他双眼模糊。眼看第三箭射向他胸膛时,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人出现在元凤鸣的身边,她伸出手,直接攥住了那支箭。她穿得单薄,却是一袭红衣,像鬼像魑魅,寒风将她的黑发吹得凌乱,众人只看到她苍白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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