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她抬手抚向他的脸侧的碎发,却被他抓住把手心贴在他的唇边,轻啄般细密地吻着,像是撒娇在诉说爱意,更多的是像在倾诉不安感。 对于颜休的发问,他没有说话,只是喉间滚动了几下,像是在压抑自己,这样的洛弗因有些反常,颜休感知到他情绪不对,撑起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抬起胳膊环住他,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安抚他的后颈,仰起头专注地看着他,“做噩梦了?” 洛弗因在这种抚慰下,混乱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和她的额头相抵,缓缓点了下头。 她的声音柔和清冷又带着一丝蛊惑性,“梦到什么了?” 洛弗因想起那个片段,痛苦地蹙起了眉,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飞机爆炸。” 虽然没有详说,但颜休大抵猜到,说的是五年前那场让她差点丧命的事故。 不同于颜休这晚的安稳,或许是失而复得带来的情绪波动,洛弗因在入眠后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不安之中,虽然颜休的信息素让他潜意识知道她已经平安归来,可是在梦中还是无法避免得梦到,当时从前线传来的颜休的飞行器失事的影像。 橙色的火光夹杂着灰黑色的烟云,即使在梦里听不到炸开的响声,还是让他猛地惊醒,睁开了已经湿润的眼,那种心悸至今还记忆犹新,洛弗因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周围,好在颜休就背对着他在他的身边,让他从惶然中渐渐找到现实。 就算后来在时颉那里得知颜休还活着的事,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看着她的睡颜,洛弗因忍不住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贴得更近一点,把鼻尖贴近她最近瘦了不少而突出的脊骨,感受她标记过自己的信息素和缓缓地喷在臂弯上的呼吸,因为怕惊醒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腕,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只有这种互相取暖一样的姿势才能给他一定的安全感。 对于让他如此痛苦,颜休感到心疼愧疚,“对不起,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不在那架飞机上,所以不要再害怕了。”她亲吻他苦涩的眼尾,“洛弗因,我就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她的话反复地说进了他的心里,像是在熨烫一件褶皱的布一样,一点点舒展开。 他委屈地嗯了一声,享受着颜休的安慰,颜休拉着他躺回到枕头上,钻进被窝里,她扯了扯被角,“再睡会儿吧,还早。” 洛弗因不好意思说出口,用眼神示意让她再多哄哄自己,颜休了然地笑了一下,像是劝小孩睡觉,轻拍他的胸口。 眼皮逐渐开始打架,洛弗因平复心悸之后,即使睡着之前也要确认她不会离开,用手臂揽在颜休的腰间,而一旁的慕夏翻了个身,把腿搭在了颜休的腿上,然后下意识地攥住颜休的衣角,和她贴得更近了一点。 颜休被他们父子牢牢锁住一般,她看着这一大一小相似的脸都冲着自己,无奈地笑笑,却也感觉胸口快要被他们的爱溢满。 洛弗因因为睡前的甜蜜而感到少有的满足,再次醒来时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却发现冰凉,睁眼发现颜休已经不在了。 他坐起身,看到窗帘已经被拉开,慕夏正坐在床上吃早餐,捧着牛奶喝的正香,看到洛弗因起床,他放下杯子乖乖地打招呼,“爸爸早安。” 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爸爸居然会睡懒觉的揶揄,“妈妈说她去开会了,让你再多睡会儿。” 洛弗因想到她今天上午要召开归来之后的第一次内阁会议,按理说他也应该出席,看了眼时间发现准备快有些晚了,仓促地爬起来,抓起睡衣外面又罩了层睡袍之后往外跑去。 他推测颜休此时应该在更衣室,一路小跑到那里,推开门站定在门口,逆着光开始只能看到几个人影,中间的应该是颜休,旁边有几个女仆在帮她整理衣摆。 “洛弗因。”还是颜休先出声叫他,“你来了。” 她看到他还未梳洗莽莽撞撞地来到这边,长发因为仓促有些凌乱地散在身后,于是让仆人们先出去,然后踩着高跟鞋,羊绒地毯吸收了声音,一步步向他走近。 “是,陛下。”女仆把手里的东西收好,把王冠放到了桌上,然后朝洛弗因弯了下腰,离开时顺便把门带上。 离近之后,洛弗因这才看清楚颜休的打扮,军装式剪裁的修身黑色驼绒套装,在衣袖和裙摆有细碎反光的水钻,低调奢华地凸显颜休的修长窈窕的身材,颈间是嵌着蓝宝石的钻石项链,胸前是同样蓝色的丝绸缎带和金色的绳穗,以及别着一排彰显皇室血统的勋章。 在化妆师的操作下,颜休那张本就精致貌美的脸增加了威严冷傲,他看呆了眼,不止是因为她的美丽,还因为恍惚回到了五年前颜休在位时的场景,不自觉地呢喃,“……陛下。” 但当时两个人疏远有隔阂,显然现在的他们并不愿意回想当初,颜休不着声色地凑近,然后低头去扣他睡衣上的扣子,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些笑意,“怎么这么着急,扣子都系串了。” 这样温情的动作就像人世间寻常的夫妻,反而让洛弗因有些心动,他略仓促地自己整理头发和衣角,像是有些害羞。 在扣完最后一颗之后,颜休抬头和他直视,“看不着我害怕了?” 如果是以前的洛弗因,面对她的调笑或许会像炸毛的猫一样,脸红着说谁找你了,可是现在的洛弗因或许是吃了太多的苦,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白地诉说。 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姿态放低,“嗯,没看到你,确实很害怕。” 颜休了然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话已经说过不必多说,“那我以后尽量,让你每次一睁眼都见到我。” “嗯。”洛弗因本想更亲近一些,却碍于她妆容精致,发型整洁,怕破坏她的完美,只能拘谨地尽量多抱一会儿。 然后突然想到内阁会议的事,赶紧松手,“你是不是要去开会,千万别晚了。” 颜休笑了一下,把口红印留在了他的唇上,让洛弗因俊美严肃的面容一下子看起来艳丽不少,“久旱逢甘露,君王不早朝。他们会理解的。” “这都什么……”他一下子羞红了脸,拿手半遮住脸,“我也是要参加的,我迟到怎么办。” “嗯……”颜休装作真心为他思考的样子,却下一步踮脚在他的脖子上嘬了几个印,惹得他腰软腿软差点站不住脚,堪堪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 “这回他们更不会有人问你的。”她笑得像个偷到腥的猫,和她现在的装扮微妙的反差。 洛弗因又气又羞,“你这人…….” 始作俑者毫不在意地吐了下舌头,然后随意拿起无价之宝的王冠,那态度让洛弗因眼皮子都一跳。 他赶紧小心地王冠接过去,却听到颜休不在意的轻笑,洛弗因下意识想要说她,最后变成了无奈地摇头。 这不仅有宝石和黄金的重量的东西,曾压得那么多人喘不过气来,洛弗因能理解颜休的不屑,但在其位谋其政,他还是郑重地把王冠戴在了他的alpha的头上。 在接过王冠的那一刻,颜休的眼神就从一个调皮的妻子变成绝对的上位者,这是她的天性,也是她的使命,他们也知道,未来迎接他们的现实将是什么模样。 洛弗因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屈膝行了一个骑士礼。 “永远效忠于您,我的陛下。” 前天写的忘保存全没了,今天只能更新一话了。昨天一个耗时三个月的项目结题了,最近更新频率可以上去了~ 第29章 如果说当年飞行器的爆炸的那几秒视频,于洛弗因来说是这辈子都深刻脑海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那么对于民众来说也是难忘悲痛的记忆。 五年前空袭事件发生之后,虽然因为没有找到遗骸以及洛弗因等人的反对没有举办国葬,然而当时的媒体和政府已经默认女王的离世,各大台滚动播出女王从登基到征战之前的影像,用来怀念女王的专题中颜休优雅亲切的访谈,这和当时洛弗因大着肚子强忍着悲痛站在民众面前安抚情绪公开讲话形成鲜明对比,让整个国家都陷入了伤感以及同情这位年纪轻轻就失去自己alpha的王夫之中,这也为之后慕夏出生和洛弗因作为王位代理人上台时都获得支持打下基础。 所以当颜休的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时,国民宛如亲眼见到天降奇迹,沉浸在喜出望外的狂欢之中。 有人拿五年前的女王在位时的视频和现在的颜休进行对比,外貌声音上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如同穿越时空归来一般,加上她这些年在修道院的熏陶,之前公式般完美的笑容中添加了带着悲悯世人的温和,让一些本就执着于她的王室狂热粉对颜休进一步神化。 网上的言论甚至发酵到玄幻的方向,有人说她是不死鸟,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也有人拿她的信息素说事,在旧人类时代的古埃及,白色罂粟被称为“神花”,传说中统管着死亡的魔鬼之神的儿子,手中拿着的就是白色罂粟,所以也有人说她是“神之子”。 明明她还是公主以及刚登上王位的时候,有不少人说她的信息素感觉不吉利。 颜休翻着首席顾问整理的民众情绪反应的调查报告,一边翻一边觉得无奈苦笑,人为的阴谋竟然演变成了造神运动。 当然这其中也穿插着一些阴谋论,说她之前是被洛弗因想要篡位囚禁,最近才放出来,表现出来的伉俪情深也不过是演戏,还有说她是利用基因克隆出来的克隆人或者是科学院研发出来的机器人。 总之,女王的回归引起了巨大的关注,从皇宫去往议事厅的一路上,路旁被护卫军队拦着的都是想要见到女王真容的记者和民众,人数比她结婚时游行还要多,洛弗因坐在她的身边,不禁感觉烦躁地捏了捏眉骨,感到巨大的压力。 于是她转过头关切地问,“头疼?”,于是挽住他的脖颈,额头与额头相贴,去测他的体温。 两个人呼吸都可以感受到,洛弗因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颜休就又回到刚刚的距离,笑着说了句。 “应该还好,回去再让医生看一眼。” 洛弗因寡了这么多年,还不太习惯与她突然的亲密接触,脸瞬间如同充血一般红了起来,微侧过头,掩饰一般掩住嘴又局促地放下,“……没事。” 真可爱。 颜休不动声色笑着观察他,没忍住摘下手套捏了捏他红红的耳尖,声音隐约带着调侃的笑意,“嗯……不过好像挺烫的,怎么办?” “你别动手动脚。”洛弗因自然也看出她不安好心喜欢看自己窘迫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住下唇,像只炸毛的猫,“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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