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搁在末世里,想都不敢想的美食。 燕飞鸾作为一区指挥长,在晚宴开始前上台致辞。 “过去的一年,是充满希望和收获的一年......” 刚端着小饭盒踏进宴会厅的崽崽:“ ......” 这开场白连个变动都没有,云嘉然这个首席秘书当得越来越敷衍了。 崽崽本来就是来“打饭”的,没准备听演讲,所以连个虚伪的掌声都欠奉。装满了自己的小饭盒,很快悄无声息地退场。 崽崽和江若白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他们的新房间很小,只有两张单人床,分别贴着墙壁放置,中间的空隙只放得下一张床头柜。床尾有一间迷你厨房,开放式的,布置得简单温馨。 江若白很久没回来了,崽崽打开饭盒,自己吃了起来。 这两年间,发生了太多事,连崽崽这种“计算机”级别的脑子也需要时不时把旧事拿出来捋一捋。 依托于顾戎留下来的血液样本,顾泽之发现了攻克丧尸病毒的基因。研发出的疫苗集中了全人类的资源,很快实现量产。 丧尸不再是令人类闻风丧胆的天敌。 随着对丧尸的不断清缴,人类的生存版图逐步扩大,燕飞鸾联合十五个幸存者基地,发起了“人类复兴计划”,旨在清理丧尸,夺回城市控制权。 江若白加入这个计划,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她是优秀的野外生存专家,战斗能力卓越。 只有崽崽知道,江若白一刻也无法待在这栋军部大楼里,每一个转角,每一丝空气,都有顾戎存在过的痕迹。 崽崽贴心地对她说:“我要忙着和小叔叔学习知识,造福人类。” 也许漂泊在外面,她能好受一些吧。 崽崽想着,吃完最后一块儿曲奇,洗了洗手,开始继续研究他的量子力学。 野外的星空总是特别明亮,璀璨的星星远在数万光年之外,却执着地把光芒给地球上渺小的人类看。 江若白躺在草地上,泥土湿润,空气微凉。 庄夺拿着一件外套走近,坐到她旁边,动作温柔地把外套给她盖上。 “听说漫天的星光下,很适合表白......”庄夺故作深沉的声音响起。 江若白:“......” 他又来了他又来了。 两年间,七百多天,庄夺至少跟她表白了八百遍。平均一天一遍还要多,根据二十一天习惯定律,“对江若白表白”俨然已经成了庄夺的生命中一件和吃饭睡觉同样重要的事。 江若白:。 江若白连拒绝的话都说倦了,只好转身就走。 她和庄夺同在最顶尖的野外搜寻队里,负责最危险的任务,这个队伍缺了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都无法保证目前居高不下的生还率。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四区当你的指挥长啊......”江若白第一百次无可奈何。 “我已经辞职了啊。”庄夺第一百次耐心地跟她说:“我要保护你。” 江若白无言以对,钻进自己的睡袋里蒙着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搜寻队继续返程第一区。这次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回程并不是很赶,江若白有好几次离队。队员们都知道身手了得、沉默寡言的江副队喜欢“闲逛”,路过那么多地方,她总要花一些时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只有庄夺知道,她在找一个人。 其实江若白加入野外搜寻队的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逃离军部,而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寻找顾戎。 尽管一次次无功而返,江若白却并不气馁。如果顾戎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等她,她无论如何都能抵达。 离队的时间有些久了,江若白正准备返回,忽然听到数米之外的林子里传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江若白警觉起来,她握紧匕首,上前查看,属于丧尸的腐朽气息飘来。她隐藏在树后,等着那丧尸走进到可攻击范围内,然后猛地闪身一跃,一刀凌空劈下,直指丧尸的咽喉。 谁知,那丧尸竟出人预料的敏捷!一下躲开了江若白的攻击。 江若白眉心一皱,再次提刀上前,却在看清那丧尸的面容后,呆立在原地...... 英俊的脸上满是污迹,海洋般深邃的墨蓝色眼睛上蒙着一层浅浅的阴翳...... “顾戎......”江若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谢上天垂怜,原来奇迹真的会降临。 可是顾戎似乎并没有认出她,可是江若白一点也不怕,甚至一点都没有伤心。 顾泽之早已研发出逆向丧尸病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丧尸化的人类找回自己的意识。 这个研发项目非常鸡肋,曾好几次被委员会叫停,但顾泽之对此异常执着,大概,他也幻想着顾戎重回人间的那一天吧。 因为江若白迟迟没有归队,庄夺循着脚印来找她。 走到近处,他居然看到江若白和一只“丧尸”抱在一起!画面太过惊悚,庄夺一时间连刀都忘了拔。 然后,只见江若白从背包里拿出一截绳子,一端拴在“丧尸”的腰上,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间。那“丧尸”就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在原地任她摆弄,像只听话的大狗狗。 江若白做完这一切,开心地拍了拍“大狗狗”乱蓬蓬的脑袋,夸道:“真乖!” 江若白转头往这边走来,庄夺才看清,虽然她的唇边一直带着笑意,但眼眶却是红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没等到坠落,就被她用手背抹去。 “我没哭......”江若白笑着说,她晃了晃手腕间的绳子给庄夺看,跟他说:“我上辈子可能拯救了银河系,许了这么久的愿,终于失而复得。” 她牵着的哪里是一只丧尸,那是她失而复得的爱人。 庄夺决定和江若白单独行动,他驾车带江若白率先赶回一区,并用无线电联系了顾泽之,让他不要兴奋过了头,以至于配错药的比例之类的。 时隔两年,顾戎再次被江若白“牵”回了一区。 顾泽之和崽崽已经等在了门口,一大一小都眼巴巴地望着江若白走来的方向。 “真的是爸爸......”崽崽惊讶地捂住嘴。 顾泽之拎着医药箱,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江若白对他们俩笑了笑:“抱歉,今晚不想把他跟你们分享。” 说完,就牵着顾戎的手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关上。 顾泽之:“......” 崽崽:? ? ? 顾戎并没有表现出寻常丧尸得攻击性,但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江若白先去浴室放了热水,又把顾戎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她很想把这些衣服留下来,给恢复神智后的顾戎看。嘲笑他,你看,你一件衣服居然穿了两年...... 可是她不舍得。对于她来说,这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对于顾戎来说,又何尝不是呢。那么骄傲的人,在荒凉的世界里游荡了那么久...... 好在她把他找回来了。 江若白牵着顾戎的手,把人领进浴缸里坐好,拿着花洒一点一点洗去他身上的灰尘。江若白甚至找出了剪刀,给顾戎理了一个只比狗啃的造型好了那么一点点的头型,左右观赏了一下,索性给他剃了个板寸。 摸着顾戎圆溜溜的、有一点扎手的小和尚头,江若白笑得见牙不见眼。 理了头发,刮了胡子,修剪了指甲,做完这一整套已是深夜,江若白给顾戎擦干身体,把人领到床上躺下,也不关灯,而是贪婪地注视着顾戎英俊的侧脸。 江若白轻轻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一会儿,又和没亲够似的,再亲了亲他的唇角、眉心、喉结...... 江若白觉得现在的自己奇奇怪怪的,有点儿像“痴汉”。她傻笑着关了灯,和顾戎挤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紧紧抱住了他。 也许是头一天晚上折腾到太晚,又也许是很久没有安稳地入睡,江若白第二天睡过了头,是在个人终端持续不停的提示音中清醒的。 入睡时,她会把非重要人士放在“免打扰”那一栏里,能扰她清梦的,只有和她通讯自由的崽崽。 果然,崽崽几乎是写了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来控诉她把自己放在了门外,并且日上三竿还没有开门,以至于崽崽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老父亲”。 江若白笑着起床,拉开门,门口果然蹲着一只卷着铺盖卷儿的崽崽。 “装什么可怜呢。”江若白轻轻踢了他一脚:“不会投奔你小叔叔吗?进来吧。” 崽崽收到指示,像只小奶狗似的连蹦带跳进了屋,扑到床上蹭了蹭顾戎的侧脸:“爸爸!” 顾戎并没有人类的反应,他甚至没有从床上坐起来,而是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睁着眼睛。 崽崽并不在意,非常乐观地说:“快让小叔叔过来推针吧,我想让爸爸早点儿认出我!” 燕飞鸾几乎是和顾泽之一起赶来的,他望着顾戎消瘦却英俊依旧的脸,一时感慨万千,竟不知从何开口:“回来就好......” 顾泽之开始了逆向治疗,尽管药物起着重要作用,但外在环境也至关重要。 燕飞鸾顺势劝说江若白搬回原来的住处:“我早就说了,凭顾戎对一区的贡献,你可以一辈子享受指挥长夫人的津贴,没必要降低生活标准啊.... ..” 顾泽之也附和道:“回到原有的生活环境,有助于他更早恢复人类的意识。” 话说到这份儿上,江若白只好点了点头。 时隔两年,江若白再次回到了她和顾戎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一切如常,尽管她早已搬了出去,依然有人在悉心打扫这里。 江若白牵着顾戎的手,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看看顾戎有没有受到什么触动,但很遗憾,一无所获。 “不能太心急呀......”江若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鼓励自己。 房门忽然被推开。 云嘉然来清扫卫生,没想到长年空置的屋里居然有人。看清屋里的人后,他手里的拖把和水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顾先生?”云嘉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先生......” 云嘉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顾戎身边,抱着他就开始嚎啕大哭。 江若白:“......” 燕飞鸾听着声音走进来,看到云嘉然单方面的在“主仆情深”,他马上有些吃味地说:“给我准备的演讲稿,和去年的重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这要查重的话我肯定毕不了业!” “演讲稿没时间准备,却天天跑过来打扫卫生,到底是谁给你发工资啊......” 燕飞鸾在一旁碎碎念个不停,云嘉然根本没理他,自顾自抱着顾戎痛哭,诉说这些年的委屈和想念。 弄得江若白和崽崽立在一边,非常不知所措,显得非常多余。 江若白虚虚抬了抬手,阻止道:“你们先放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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