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和书桌之间是一扇窗户,窗户上贴着3D风景画,窗户一半开一半关,一半是热闹喧嚣百花齐放的春景,一半是漆黑不见五指的窗外。 窗户旁挂着一串贝壳串成的风铃,在风中玲玲作响。 浴室的门上贴着边缘泛黄的少女战士贴纸,墙上贴着几张红色花朵形状的剪纸和奖状数张,获奖称号有三好学生、优秀干部、学习标兵等等。 落羽拿着睡衣去了浴室,置物架上,摆着属于落羽的全新洗漱物品,和月荷的并排摆着。 他看得心脏砰砰直跳。 好像在和过去的上将产生交集一样,那种隐秘感让人脸红心跳。 落羽洗完澡没有躺在床上睡——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和月荷还是分房睡,那晚被临时标记也是在他的房间,他还从没有踏入过月荷这么私人的空间,让他没得到月荷允许就在这安心睡一觉更是很难。 他拿了本书靠着椅子看,本想一边看一边等月荷回来,却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 月荷回来时,天还是黑的,不过这个时间第八星区的人已经休息过一轮,陆续起床了。 她打开门,正撞上林婧在客厅。 月荷一手捂着胳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地板上。 林婧的眉头微拧,视线从月荷的胳膊一扫而过,落在月荷脸上:“受伤了?这里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月荷抿抿唇:“我判断失误,本来已经抓到了杀害寒橘的凶手,我打算把凶手送去警署时,寒橘的母亲忽然发狂持刀冲向凶手,我被她误伤。” 月荷接收到林婧等待下文的眼神,继续道:“寒橘的母亲砍凶手三十多刀,刀刀致命,而且她为了增强身体的力量违规接受基因改造……根据第八星区管理法,她会被判处死刑。” 话题本应到此为止,但她继续说:“寒橘妈妈和寒橘关系从来就不好,两人争吵摔打那么频繁。寒橘被害死,她妈妈得知后情绪也没有很大波动。我以为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当时我就站在她前方,我压根没想到她会对凶手出手,还那么不顾一切,我来不及阻止她。” 她像是在解释她受伤的原因,又像是对林婧表达些别的什么。 林婧沉沉叹了口气:“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月荷按着胳膊站在原地,她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过,仍有不少血流出。 尽管她穿着夜行衣,在黑色里任何颜色都会被吞噬。但她手掌白皙,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就算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足够刺眼。 月荷:“妈妈,刚才我在路上想,您是不是其实也是如此。” 林婧抬眼看她,目露询问。 月荷垂眸,看不清神色,补充完后面的话:“您是不是其实也是如此,表面对我漠不关心,实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会关心担忧我,如果我不小心死了,你是不是也会为我流一点泪。” 她没有看林婧,匆匆转回卧室。 - 在脆弱外泄时,竟在卧室撞到刚结婚不久的omega。 月荷很快收拾好情绪,又变成了冷淡毫不在意的她。 伤口本来也没有多疼。更重的伤她又不是没受过。 omega却在见到她的伤口时惊呼:“上将,你受伤了?” “好多血,怎么会这样?”落羽手忙脚乱,下意识拿手去接滴落的血,血珠在他的掌心滩成刺目的红,“我们去医院吧?”又急又心疼的样子,眼眶都红了一圈。 月荷意识到眼前的omega恐怕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可能被吓到了。 她想让落羽先出去,她自己处理,但他坚持留下来帮她。 月荷只好指挥他去拿医药箱,同时她自己也靠着床,先处理好伤口上碍事的衣物。 伤口周围的皮肤微微外翻露出红色的血肉,狰狞可怖。 落羽跪在地毯上给她上药包砸,长睫半垂看不出情绪,只是向来红润的脸褪去血色,手也微微发抖。 真是胆小的omega。 从小疼着宠着长大的,见过最大的伤口怕不是做饭时的刀伤。 月荷刚想接过手自己包扎,一滴水蓦然砸在纱布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纱布很快洇开一小片潮湿的水渍。 omega仓皇擦掉泪水,抬起一双湿漉漉发红的黑眼睛看她。 “对不起上将。” 里面铺天盖地的情绪,是心疼? 她二十多年想从林婧那里得到却没有得到的,竟然在新婚才三个月的omega眼里看到了吗。 讽刺一样。 月荷没来由地烦躁。 本来没有得到林婧的回应,在她意料之中。 早些年她记忆虽然不多,但她还还有模糊的印象,小时候林婧对她都不是无所谓的态度,是恨。她意外死在外面林婧怕都不会伤心。 这些年林婧对她不冷不热,都算是好的。 她还真奢望林婧对她有母女之情? 向来都是再清楚不过,她不过是林婧向贵族区复仇的工具。 林婧就算真对她改变态度了,也是为了她身上更大的价值,而不是因为她是林婧的女儿。 月荷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劝自己心情气和下来,可不知怎么,心绪却无法轻易平静。 也许是因为寒橘母亲为女儿不顾一切的复仇还历历在目,她的悲愤还不能恰到好处收起。也许是因为…… 清幽的白梅香围绕着月荷,来自眼前正给她处理伤口,一脸心疼的omega。 也许是因为落羽给予她的关心,远超过她想从林婧那里得到的,对比之下心里反倒更勾起多年来压抑的不平。 落羽低垂着眉眼,面庞清疏秀丽,很有距离感的美丽。但月荷知道,实际的落羽有多顺从好欺负。 他后颈的腺体上还残留不久前她标记的咬痕,快褪去了。 从进门起,月荷就压着的负面情绪忽然就有些压不住,她拉着落羽的手腕,直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做。”
第7章 棉花 落羽眼尾狭长,微微上挑,是一双标准的凤眼,平时看去冷情而疏离。而瞪大眼睛时,圆溜溜黑漆漆的眼仁,活脱脱受惊的小狗。 月荷觉得可爱,轻轻一带,把人拉到身上,顺势靠着床。 白梅香扑来,混着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她低头在男人的颈轻嗅:“你洗澡了,还用我的沐浴露。”这个发现让她心底的闷气消解些许。 落羽撑着手臂,雪白的脖颈浮起樱粉,眼中一览无余的惶然:“上将,你还有伤。” 月荷无所谓:“唔,问题不大。” 她用那只完好的手扶着他的腰,征询他意见:“你想吗?” 落羽只觉得被她碰到的地方都烫起来,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烧起来,害羞地不知怎么回答。 月荷复问一遍。 omega羞红着脸点头——他无法拒绝月荷,理智也被月荷的主动冲散了,还没意识到此时的地点有什么不对。 得到他的应允,从进门起就微拧着眉宇的人露出轻浅的笑容。 她粗粝的拇指轻磨着他的唇,桃花眼中漾着惑人心神的深情色彩。 “我就知道你也想的。”女人说。 倒像满足他的心愿似的。 落羽脸更红了,就着灯光,最后看了一眼月荷。 女人唇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底欲色和柔情交织。 啪。灯火熄灭。 是的,他也想的。 没想到月荷竟然借着她胳膊受伤不便之由,让他主动。 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黑暗里,落羽羞耻地几乎要哭出来,还好月荷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对于落羽来说,还是太过挑战心理极限,就算有月荷一句句教他,依然交不了令人满意的答卷。 如果是平时,月荷兴许还有更多耐心逗omega,借着微弱的光亮欣赏他羞红的漂亮脸蛋。 今晚的alpha却没有那么耐心,像只躁郁的兽。 深海的气息缠着白梅香气充斥着室内,月荷翻身单手抓着落羽的双手按在头顶,男人的呼吸越发失去方寸。 月荷没有顾忌,尽管落羽紧咬着唇,仍无法完全阻止暧昧声音溢出。 omega又放不开又难堪。却又没有喊停。 月荷觉得有意思,在下一次时,她状似体贴地帮他捂着唇,同时在他耳边道:“小点声,老房子隔音不好。” 明知他胆小,却还要吓唬他欺负他。 泪水从落羽眼尾滑下,潮湿带着低温。 他真能哭,眼泪流不尽一样。 …… 常年布满雾霾的天空泛着微微亮光,白天的时间要到了。 距离月荷回帝星还有两小时,落羽还在沉睡。 他偎在她身边,后颈的腺体又出现新鲜的标记咬痕,腕上还有被用力握着时的红痕。 omega看起来很疲惫,月荷打算快走时再喊醒落羽。 她昨晚有点不知节制,少有清晰感受到自己情绪失控。 他好诱人,像团棉花,好似怎么揉圆搓扁都没问题。 她因为林婧窝在心里的烦意和气闷被棉花包裹着,被轻柔抚触,再消弭散去。 太让人沉迷了,忍不住把人翻来覆去折腾。 在她过去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压力释放的感觉。 她不用压在心里,比起有些话不容易说出口的倾诉方式,她找到了更直接更有效率的方式排解烦闷。 是落羽带给她的。 所以虽然她不习惯被贴的太近,更不习惯拥着谁入睡,却愿意为他破例。 况且她并不讨厌落羽睡在她身边,他的睡相很好还很乖,像粘人的小狗。 - 落羽起床时,他和月荷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回帝星。 他慌乱地收拾自己,用遮盖喷雾处理身上难以言说的痕迹。 昨晚的记忆细节渐渐回笼。 月荷又把他标记了,还是在她过去生活的卧室。 在他看来,意义甚至比第一晚都重大。 落羽心跳不止,室内的空气都滚烫起来。 其实能感觉得出来,月荷昨晚回来后,情绪不高。 应当是任务上遇到了烦心事吧。 门外,月荷喊他即将出发回去。 出了客厅,正对上林婧的目光,落羽心虚地低下头,也不知道林阿姨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林婧拿出一个包递给落羽:“吃饭时你说喜欢我做的油饼,我又做了几个。”女人还是一贯的冷淡,公事公办的语气。 落羽接过来,弯起眼睛:“谢谢林阿姨,我很喜欢。” 月荷扫了一眼,转身时,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落羽道:“看来她很喜欢你。” 落羽反应了一下才理解月荷的“她”指的是谁,不由得道:“林阿姨是因为你才对我友好的呀。” 月荷没有回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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