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停垫后,防着地面的鼠群扑起。 好在此时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众多丧尸的尸体。老鼠可不挑食物是腐肉还是新鲜的肉,这会儿正吃得痛快。 老鼠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瓷砖地,又有一小群一小群地聚集在丧尸□□边。 罗菲在上接应着两人,等他们都成功着地,陆停停将斧柄插进双肩包内,灵活地手脚并用,三两下晃荡在空中,反手握住栏杆。 张湉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翻跃栏杆的时候护着她的身体。 二楼清净许多,丧尸不见,四处流窜的老鼠却仍少不了,这会儿见了他们,见猎心喜地蹿来。 江亚美已经按下了3号电梯的上行键。 一楼轿厢内,没了鲜活的人类留在电梯内,老鼠很快对冰冷的钢铁笼子失去了兴趣。 电梯门顺利关上,又在二楼打开。 这一回,四人亲眼看到老鼠是怎样侵占楼层的。 它们从敞开的电梯通道中爬出,从通风管道探出身躯,从洗手间的方向爬来。 趁着它们还没有大肆侵占二楼,陆停停等人抓紧时间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还是有两只老鼠溜进了轿厢。 罗菲一脚一个,对着黏腻的脚感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恶心的视觉冲击和如蛆附骨的触感,处理了再多老鼠也无法麻木。 好在除了这两个漏网之鱼外,电梯门顺利地关上。 感受到失重感,陆停停手脚飞快地从双肩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扯下遮面的口罩和挡巾,灌了两口,递给身边的人。 四人喝光了一瓶水。 陆停停背好双肩包,抄起消防斧,略略恢复了一些体力。 “叮咚~六层,到了。” 清亮的播报声响起,电梯门滑开,露出熟悉的景象。 被播报声惊动,丧尸张牙舞爪地袭来。 六层的丧尸显然没有太多捕猎的机会。和它们相比,反倒是轿厢内的四人浑身浴血,更显脏乱。 啪嗒。 陆停停将空水瓶从轿厢内扔出,落在地面,反弹两下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咚咚咚。 一只五分裤丧尸挥舞着有利的臂膀扑来,陆停停两步跨出轿厢,给身后的人流出足够的空间,随即俯身闪过丧尸的扑咬,另一只手上紧握着的斧头紧紧地嵌进丧尸的腰腹。 扑哧。 斧头拔出,溅起一波血渍。 四人奔出电梯,左边是一群口涎直流的丧尸跃跃欲试,粗略看去就有二三十只,压迫感极强。 陆停停看了一眼,登时带领三人往右飞奔,路上零星有几只丧尸堵路,罗菲上前,配合着陆停停处理干净。 江亚美四处张望,找到了墙上的消防地图,如获至宝地详记。 罗菲一边动手一边问:“我们去哪?” 江亚美语速飞快:“前面是茶水间和两件小会议室。洗手间和工区在我们后面。” 去哪? 身后的追兵步步紧逼,过道随时窜出几只丧尸挡路。 陆停停左右张望,心里提出一个个设想,又被自己一个个划去。 而更重要的问题是—— 先上来的人呢?都去哪了?
第56章 人呢? 这个问题她从到达顶楼的时候就想问了。 在陆停停的计划里,或许电梯门打开是一片战斗的场面,或许激烈或许惨烈,总归不至于是人间蒸发了。 刚刚上来的时候她也张望过2号梯的方向,物资还在电梯内没有搬出来,一个大头朝下的丧尸的腿卡住了电梯门。 ……不对。 飞速思考间,陆停停伸手机械地砍断一只丧尸的臂膀,两步穿过两米长的过道向后张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 顶楼所有的丧尸几乎分成了两群,一堆正跟在他们身后,另一堆就聚集在西北侧的大会议室门口,锤击着房门和玻璃墙面。 他们被困住了。 陆停停还来不及思考他们怎么把自己送进了陷阱,就意识到自己四人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已经完全暴露在丧尸的视野和嗅觉中,所有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都没有用武之地。 战。 或者死。 三十多只丧尸挤在过道中追击,凑出一幅诡异的拼贴画,压迫感极强。 除非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手榴弹或者机关枪,否则他们就算有四只手也搞不定一拥而上的丧尸。 ……往哪? 也找个会议室躲起来? 陆停停现在明白楼层对角会议室中的同伴们了。不是不知道躲在会议室里只会被瓮中捉鳖,而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除非能长出翅膀破窗而出。 等等。 陆停停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刚刚瞟了一眼的楼层消防图:“亚美,杂物间是不是在前面。” “对。”江亚美咽了口唾沫。 四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屋外的倾盆大雨还在继续,天地间全是混沌一片,雨声仿佛已经成了这个夜晚的奏鸣曲。 水滴冲洗着地面的污渍和血迹,水声掩盖着钢铁森林内微弱的呼喊和哀嚎。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没人知道。 天什么时候会亮?没人知道。 …… “走,”陆停停眼神坚决。 因为5号楼和6号楼是连在一起的设计,这栋楼内的空间划分和她所熟悉的7号楼很不一样。 茶水间、洗手间、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和工区划分,一致的装修风格和不一致的格局划分给了四人很强的晕眩感,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离奇的迷宫。 ……但如果她没想错的话。 方位可能不一致,但功能总是相同的。 陆停停拔腿狂奔,带着四人奔向前方的杂物间。 罗菲的西瓜刀挥舞在身边,清扫着前方零落的丧尸。陆停停双手持斧,一刻也没有停顿,径直砍向杂物间的木门。 噗嗤。 斧头拔出,又是一下。 张湉拉过陆停停,自己上前两步顺着斧痕在木门上踹开了一个大洞,接着伸手向前,从里面打开了门。 果然。 看到熟悉的铁质梯的时候,陆停停从心里抒了一口气。 假如这里没有通往天台的路,他们就真的只能浴血鏖战了。 感谢赵阿姨,感谢园区物业,感谢建筑师。 陆停停在心里默念,和张湉默契地搬出人字梯。 “亚美,你先上。” 江亚美没有推辞。 丧尸已经堵到了门口。四人一人背着一个装着必备物资的双肩包,在狭小的杂物间里进退维谷。 罗菲和张湉反身关上了门。 被破坏过的木质门挡不住丧尸的冲击,已经摇摇欲坠,而门上的大洞则成了丧尸往里钻的突破口,罗菲的西瓜刀在那里来回穿梭,鲜血刷刷地飞溅,肢体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 就在陆停停腹诽这辈子恐怕都吃不了鲜鸭血和脑花的时候,“砰砰!哐!” 水汽和污渍枯叶从头顶坠落。 江亚美砸开了锁,掀起了头顶通往天台的窖门。 雨点砸下,仿佛是自由的气息。 “走!” 陆停停三两下爬上铁质梯,斧头挂在背包上,她手脚并用,飞快向上,给身后的人留下空间。 罗菲和张湉对视一眼,紧随其后,最后守门的张湉握住通道铁质梯底端的瞬间,遭受了太多压力的门终于顶不住力道,沿着门框裂成了木片。 大批丧尸涌入,占据了这个狭小的杂物间,利齿和撕咬近在咫尺。 张湉的手臂攀上了铁质梯,两腿一蹬,将人字梯推向涌入的丧尸群,自己借力往上,将将逃离。 越往上,雨点击打在身上的触感越真实。 从头顶、到发丝,隔着衣物,却仿佛真的击打在了皮肤上。 往上爬的那两步里,下方丧尸的叫嚷和摩擦都远去了,只有大雨变得越来越真切,张湉想起了和陆停停一起看过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那是高中的时候了,小情侣在书城的二楼,共享一副有线耳机,在教辅书的掩护下,用平板电脑看着屏幕中的安迪,在雷声的掩护下砸破下水道,在激昂的水流中找到救赎之道。 他仰头,雨点砸在他的鼻梁。雨幕连成线,遮住了视野。 但一个人影出现,撑起了小片空间。 陆停停朝他伸出了手。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四人齐聚。 大雨打湿了发丝和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陆停停畅快地仰头,一手扯掉脸上糊成一片的护目镜,感受着雨点击打在身上的触感。 活下来了。 这是生者才会有的感觉。 四人面面相觑,笑出了声,像一群傻子,前俯后仰,激动得手拉手,在楼顶跳着转圈。 陆停停抬起双手,在雨里发泄着这一天的压抑和迷茫,把所有痛苦和纠结都释放。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做一只海边的猴子,大吼大叫、跑来跑去,只有自由。 只有自由。 路过敞口的天台口,她瞟了一眼下方像蠕虫一样纠缠盘踞的丧尸,一脚踹上了天台的门。 只有自由。 雨夜的天台,地面的积水映出深深浅浅的光亮,伴着周围园区大楼各楼层的灯光,像忽明忽暗的舞台,飘摇不定的灯光。该有一首节奏轻快的探戈,配合陆停停交错的步伐。 还有爱情。 她划过张湉身侧,先是抓着他的手,随即往上,向上拂过他被打湿的头发,发丝往后拨,一小点水珠洒在两人的呼吸间。 第一次接吻时,电视里放着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体育场的奥运开幕式。暑假的客厅,屋外有着低哑的蝉鸣,手下的红木沙发是坚硬的触感。而他不敢睁眼睛,眼睫毛闪个不停。 这一个夏天,雨夜的蝴蝶翅膀轻轻触碰,陆停停一触及离,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但张湉手上用力,距离拉远又缩进,他目光沉沉,盯着陆停停的眼睛,眼睫毛上挂满了雨珠,不肯错过每一个生动的表情。 这是我们活着的证明。 …… 发泄过后,还有正事要商量。 四个人抹了一把脸,在雨幕下抬高音量试图沟通,却发现实在很难,于是在天台的中央空调总机和不知是什么的设备边找了个避雨的小角落,挤挤挨挨在一起。 借着周围大楼的灯光,四人清点着背包里的物资,吞咽了食物和水,给奔波操劳了半夜的身体一些能量补充。 抹去手机屏幕上的水渍,江亚美向几人示意。 凌晨四点二十了。 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陆停停拧着眉心走到天台的铁丝网边向下望。她的脚下,一层钢铁水泥的间隔,就是被困在会议室中的众人。 “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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