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想发消息给发小的沈清越配合他的动作,收起手,但还是没忍住地问:“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陌生人标记,然后又因为信息素不得不受制于对方。” “生活可不是恋爱轻喜剧,不是随便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命中注定。”像是被触及到什么回忆,她语气不自知地冷厉起来。 对上赛德澄澈剔透的眼睛,里面流动着她曾经拥有但最后被现实消磨殆尽的东西,而她则像是屠龙勇士终将成为恶龙般扮演起曾经的恶人,告诉他生活没那么简单。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顿时噤声,目光落在汤面上,那上头的油花冷得结成一块一块,是浑浊的白花花。 几秒后,她的声音落入赛德耳中,“抱歉。” 抱歉她把对自己无能的怒火撒在他身上。 “我去洗碗。”说罢,她就要落荒而逃般地起身退至厨房。 少年的手掌圈住她的手腕,“不是啊,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多的事情啊?” “我从来不觉得标记是要受制于人,相反地,是你的存在……”他抬起头,温润的灯光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流转,“让我重新和这个世界建立起联系。” 在漫长的吸血鬼生命中被消磨殆尽的情感,却因为她而再度产生。是她让他这颗行将就木的心脏上再度绽出情感。 “而且你从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啊,不要总是这么消极啦。” 沈清越凝视他许久,直到他耳尖泛红,错开眼睛,“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居然被小孩子安慰了。 听到女人的轻笑声,他嚷嚷起来,“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笑出声啊,最起码也要憋笑吧?至少给我点尊重啊。” 她欲盖弥彰似的用手遮住嘴巴,于是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抱歉,毕竟我不是专业的。” “所以就不要再说什么消除标记的话。”他抬起下巴朝着她手机方向点了点示意,“也快点拒绝那个不靠谱的医生。” 生气起来他说话也是不饶人,对出沈清越外的其他人的每句话都能嘲讽点满。 “等我先洗完碗吧。”油碗冷下来以后就很难清洗,还是得要趁热洗。 “我帮你洗,你赶紧告诉他。” 把桌上的碗筷利落地收拾干净,他大步走向厨房,边走还不忘边催着她编辑消息,“快点的啊。” 被他这一通操作弄得无措的沈清越点开手机页面,刚才的是沈父发来的消息,老长一条语音消息。她自觉自己脑袋上顿时冒出个大大的“危”字,心中差不多预料到对方发来消息的内容了。 退而求其次地,她把语音转文本。 仅凭前面几句话,她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没错了,每个社畜都躲不开的相亲。 其实在这之前沈清越和父母也是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多次讨论,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说来说去,问题无非就是父母觉得她该找对象了,而身为当事人的沈清越则认为没必要。 着实是没必要,在和林昂分手以后,她着实是低落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现在才缓过来一些,但真要说已经完全忘掉前任,那肯定是假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说吧,最近工作忙。”这种万金油的话简直适合任何场合。 对面毕竟是年长者,一眼就看出沈清越的敷衍,发动长条语音攻势。幸亏她的手机平常都是开静音震动,否则现在在厨房洗碗的赛德肯定又要起疑心了。 “这次是邻居家的儿子,以前跟你还是同一个高中的,有印象吗?正好人家也在你那边工作,就出来见个面聊聊天不也挺好的吗?”这次换沈母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了。 早就不吃这一套了,约出来见面也绝对是相顾无言埋头苦吃。 “还是算了吧。”消息都已经打在框内了,就差没按下发送键。 啪的一下,对面发过来一张照片,里面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笑容清浅,戴着副眼镜,白白净净。 这张照片一下子将尘封的记忆勾出,对方的确和自己是同一个高中的,而且还是童一年级的,只不过是隔壁班的,所以平常交际也不多。 唯一一次还是某次放学的时候他公交卡忘带了,她替他刷了次卡而已。 没错,仅此而已,她和对方的关系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徐循这孩子虽然内向了些,但为人稳重……”沈母又发了一串消息过来,唯恐沈清越会拒绝。 徐循…… 对哦,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徐循没错。 第10章 咬十口 沈母一直很忧心沈清越的婚事,就连安排相亲也是火急火燎,日期就定在明天晚上,语气是不由分说的肯定。 调解无果,沈清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一直在身旁察言观色的赛德轻易猜出她心情低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大概是每个人类都会遇到的问题吧。”沈清越收起手机,再稍微收拾了下餐桌,明天迎接她的不光是社畜生活,还有光是想想就让人尴尬到脚趾抓地的相亲,“这个苦恼你们吸血鬼估计也体会不到。” 眼看着沈清越神色恹恹,少年有些着急,可还是按捺住焦急,用拙劣演技故作轻描淡写,“那你倒不如来说说看?” “相亲啊。” “什么?相……什么亲?”小吸血鬼果不其然一头雾水,他忍不住小声嘟哝,“你们人类果然就是奇奇怪怪的,发明的东西也是奇奇怪怪的。” 沈清越叹一口气,“简单来说就是两人互不认识的人以结婚为目的进行的社交活动,这样能理解了吗?” 赛德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看起来是更加懵逼了。 “但是,这样两人之间真的有爱情吗?”他说,“毕竟两人都不认识不是吗?” “在你的时代,结婚不也是这样吗?我是说你还是人类的时候,或许只是结婚前见过对方的画像?”沈清越说。 她向浴室挪动步子,今天陪着小吸血鬼跑了一趟,身体格外疲惫。 “我那时候可没到催婚的年纪。”听这语气,他还有点小骄傲。 沈清越敷衍似的点点头,“听说吸血鬼在转化的那一瞬间身体就永远不会再发生改变。” “是啊。”他点头,百年来他一直以清瘦少年模样示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女人轻叹一口气,向他靠近,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几乎都要鼻尖相触,清凉薄荷香包围少年,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勉强克制住贪婪嗅取信息素的冲动。 接着赛德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含笑,“是不是心理年龄也没有改变呢?” 又被用玩笑的语气调笑了。 “不是啊……”他漂亮的薄唇翕合,声音太过微弱,以至于沈清越要侧耳倾听,她问:“你在说什么?” 回应她的却是唇瓣上传来的微凉触感,从地铁站的牵手开始她就知道原来吸血鬼体温一直是冰冰凉的,就连嘴唇也不例外。 被所有人认为是性冷淡的alpha此刻却因为少年的突然袭击而颇感猝不及防,就这样浓郁的信息素飘溢而出。 信息素萦绕在少年鼻端,渗入肌肤,化作无形的手摩挲理智神经。 像是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他的呼吸略微急促,尖锐犬齿一个不留神划开她的唇角,鲜血顿时渗出。柔软舌尖舔.舐过伤口,卷去血珠,奇异的香甜滋味在舌尖弥漫开。 这简直是他成为吸血鬼以来品尝过最美味的血液。 属于吸血鬼的天性催促他再汲取更多,然而沈清越因为疼痛而抽气的声音将他的理智勾回现实。 他急忙退开半步,紫罗兰色的眼瞳中依旧闪烁着吸血鬼捕食时特有的光芒,宛若兽类。 “对……对不起。”他试探性探出手,想要触碰她唇角的伤痕,但在触及到她的眼神后,手仿佛被针刺了般收回,“对不起……” 所幸唇角的伤口不算深,在赛德慌忙道歉时就已经自己凝固,一道血痕赫然盘踞在女人的嘴边,妖冶而醒目。 也不知道明天伤口能不能好一些,沈清越用手背蹭了蹭伤口,已经没有新的血液流出。 “我…是我刚才没有控制好自己。”他低垂头颅,“抱歉。” “睡觉睡到半夜不小心滚下床磕到嘴巴。”沈清越冷不丁地说。 “什么?” “这个说法应该还算合理吧。”她说,“如果用来应付同事的话。” “啊……嗯,应该吧。” 知道自己犯了错的赛德说话柔了不止一个度,开口前都要再三考虑。 直到沈清越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回到自己房间吹头发的时候,某位银发少年就和委屈巴巴的猫咪一样扒拉着门框,怯生生地向她投来目光。 看来这头是吹不下去了,把发尾吹个半干,她关掉吹风机,一边卷起充电线一边朝着门口说话,“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扒拉着门框的白毛猫咪心虚地眨眨眼,“清越你还在生气吗?” “为什么突然要这么称呼我?……算了,然后你想说什么呢?” “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沈清越从来都是个做事利落的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对待感情上,唯独遇上赛德就犯了难,陷入和犹豫不决的地步。 好吧,其实根本就不是犹豫不决,她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我可没说要赶你走,别瞎想有的没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语气是那么柔和,甚至还带着几分纵容。 就像是刚才的吻,她分明能在第一时间就把他推开,但动作却偏生僵住,动弹不得。 是信息素的作用吗?她这样安慰自己,或许是需要医院看看了。 “那……晚安。”赛德的表情和刚刚截然不同,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眼睛都亮晶晶的,“明天见!” 总感觉自己是在纵容小孩子的沈清越顿了顿,这才点点头,“嗯,晚安。”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果然有细心的同事注意到沈清越颇为诡异的伤口,明里暗里纷纷投来打量目光。 最终还是和沈清越关系比较好的赵芸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你终于开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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