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去自己房间拿到了手机,立马给司机李叔打了电话,寒假马还没有结束,她想提前返校,先带父亲到市,租一个便宜的房间住下,其他的再考虑。 “喂,李叔,我要坐车去市,你现在方便吗?” “夏夏啊,你这么早回学校干嘛,我这还在打麻将呢,你看要不明天?”李叔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 “不行,我要马上离开,你看我给你双倍的车费成不成?” “呃……双倍车费啊,那成啊,我马上过去,你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李叔是个赌徒,平日里挣的车费大多都是砸到麻将桌上了,本来今天他就在麻将桌上输了点钱,一听着有双倍车费这种好事,他也就应下了。 黎夏夏拿出行李箱,从衣柜里扯出几件衣服,胡乱的塞进箱子里,她也拿上父亲的衣服,最后再拿上全部的钱,就这么简单收拾一下,少女脸上沁出薄汗。 因为着急,所以磕磕碰碰的撞了膝盖,立马青紫一大块,不过她并没有在意;黎夏夏不是矫情的人,自小在农村长大,父亲虽然没有让她干过农活,但她很懂事会默默收拾家务。 自从母亲生下她就跑了之后,父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有多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黎夏夏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一定不会对不起父亲。 ‘叩叩叩‘ 有人敲门。 黎夏夏突然警惕起来,缓缓放下行李箱,盯着那扇有些支离破碎的门,这门在她上山前就被踹坏了,没人会浪费钱去给换个新的,所以用钉了个木板在上面,大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少女额间滑落一滴冷汗,她所知道的是门外的人一定不是司机李叔,因为每次李叔到了门口都会按两下喇叭。 从来都不会来敲门。 “开开门,夏夏,听说你回来,知道你肯定生气了,我们全村人都来给你道个歉,黄道长也来了。”是村长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黎夏夏浑身打了个冷颤,三天前雨夜的画面历历在目,又是同样一群人,今天又来到她家门前。 竟然是为了道歉? 因着初春,昼短夜长,午后没多久,天就开始黑了,太阳不见踪影,只有天边隐隐的微光。 少女心里存疑,但还是缓缓的走向门口,她开了个门缝,只看了一眼门外的人,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 他们的脸色上都氤氲着一股黑气,脸上的笑容显得诡异,他们黑幽幽的眸子里是冰冷的。 不像活人。 但是却完整的站在门外。 黎夏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她一个小姑娘,眼下不管外面是鬼是人,她也不可能安然的走出去。 “夏夏,这是黄道长,是他说一定要来和你道歉的。”一经村长介绍,那位穿着黄马褂的道长从人群后面走向前来。 少女的手紧紧的抓着门把手,指甲在门板上抠出一道白痕,嘴都吓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道长,这不就是只成了精的狸猫吗? 那黄道士顶着个黑狸猫的脑袋,步伐有些飘飘然的靠近。 猫嘴一张一合,发出了成年男人的声音:“黎姑娘,我听闻之前村长为了请你上山,动手打了你的父亲,这件事我也有些责任,我向你道个歉。” “是啊是啊,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到,我们全村人承诺,一定给你父亲治好病,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在村子里的篮球场设了席,夏夏你给个面子,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村长和村民们冰冷的眼神都看向黎夏夏。 他们都在笑,眼底却是冰冷的。 还有这只诡异的狸猫精,他穿着黄马褂站在门口的位置,多看两眼简直要把人都吓晕过去。 很明显现在站在院子里的人都已经没了自己意识。 黎夏夏尽量不去看那只狸猫精。 “家中还有余粮,谢谢村长的盛情邀请,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原谅你们了,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父女两人。”黎夏夏并没有说实话,都是些场面话,她怎么可能跟着他们去吃席,搞不好自己就成了席上的菜。 一听黎夏夏说不去,村长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不止村长,还有那些村民们,笼罩在他们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黑。 黎夏夏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她终是没忍住去看那只狸猫精,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带着笑的。 黑黑的毛发,满瞳的眼睛,嘴角轻轻咧着,还有那长到要扎到村长脸上的胡须。 “黎姑娘的父亲迟迟未醒,需不需要我做个法师给令尊看看?”狸猫道士假模假样的盘着手里拿着的佛串,他自己肯定也没想到黎夏夏会把他的原型看穿。 这趟鸿门宴怕是非去不可了。 黎夏夏如果没有看到这诡异的画面,或许还真的信了这道士的话,让他进屋看看父亲,但是任谁看了这个顶着狸猫的道士说的话,就明白他是在拿父亲的命威胁她。 “既然村长盛情邀请,我也正好饿了,就跟你们去吃点好的吧,我刚从山上回来,先换件衣服。”黎夏夏说罢关上了门,用手机给李叔发了个消息。 李叔,到了我家后,先把我爸接走,拿上行李箱,在村口等我,我一个小时后到。 李叔哼着歌开着车,并没有意识到黎夏夏此时此刻遇到了什么麻烦,只当她是在村子里还有些朋友聚聚什么的。 黎夏夏被迫走在村长和狸猫道士的中间,身后还跟了全村子的人,她走姿有些僵硬,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身后应该有五十号人,走路的脚步竟然没有脚步声。 “准备了什么好菜?”黎夏夏不想暴露自己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的事实,她率先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村长没有说话,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个木偶。 安静了好几秒,狸猫道士却开口了。 “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吃龙虾鸡翅,今天请了城里的好厨子来做菜。” “是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黎夏夏挤出个笑脸,直到看到在篮球场上设的席,她再也笑不出来。 五张桌子,每张桌子上十几个碟子,菜品看起来很是丰富;有红烧的、清蒸的、还有爆炒、油焖的。 只是,没有狸猫道士说的小龙虾和鸡翅,全是清一色的老鼠。 第7章:你就是个色中恶鬼,配做什么仙家 少女强压下一波想吐的冲动,梗着脖子佯装镇定,胃里的胆汁呼之欲出,她没办法不去看,当她看到曾经的村民们坐在桌边,垂涎欲滴的看着那桌子‘佳肴’,异常兴奋的往嘴里塞。 黎夏夏再也忍不住胃中翻滚,冲到路边小溪旁干呕,胃里的酸汁一股脑的全吐出来了,她吐得红了眼眶,胃里拧巴着的疼。 等到她平复胃中翻滚,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 黎夏夏僵着脖子回头,瞳仁有些微颤,她看到狸猫道士眸子里的那道审视目光,心里的战鼓敲的天响。 “哈哈哈哈”少女突然大笑,打破了死寂的空气:“我自小胃不太好,这几天在山上没吃东西,饿太久容易吐,不会影响大伙吃席的兴致吧?” 这事黎夏夏并没有撒谎,人饿的太久了,胃中的没有任何食物,胃酸和胆汁刺激着胃黏膜,就会引发恶心呕吐的症状。 狸猫道士脸上审视的神情一滞,随即他莞尔一笑,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那,黎姑娘就上座吧。“ ”好。“黎夏夏伸手抹去额间的汗,没了那些黑幽幽的视线盯着,她松了口气。 慢慢靠近宴席,就闻到那股下水沟里的气味,掺杂着血腥味,简直无法呼吸。 少女被摁在桌前,那一碟碟的菜肴都飘着黑气,上面的老鼠死法各式各样,她脸憋气都憋红了。 “怎么不吃?” “我”黎夏夏本想说喝点水压压惊,但是余光看到不远处几个村民抓着活蹦乱跳的老鼠,直接两只手活活捏死,从老鼠的嘴里流出的鲜血滴落到水杯里。 她的话一直梗在脖子里。 忽地,手机震动了一声,黎夏夏猜想应该是李叔发来的消息,他一定是接到了父亲。 李叔虽然平日爱赌,但是做事都很踏实,向来答应什么都会做好。 少女没有拿出手机看,她之前一直顺着这群妖魔鬼怪就是因为父亲还躺在家里,她一个女孩子想要背着父亲怕跑路,简直是无稽之谈。 既然李叔已经接到了父亲,那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我想先上个厕所。”少女突然起身,她捂着肚子,有点难受的样子。 黎夏夏尽可能的自然往外走,自然到没人能够看出来她有问题。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狐仙大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承诺过:如果有困难可以唤他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好不好用,但是眼下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白白祈,白祈?!救救我,狐仙大人?你听得到吗?’少女心中呐喊,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白祈!白祈!白’ “黎姑娘!”身后传来狸猫道士的声音。 黎夏夏突然停下来,脖子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她回头傻笑了一下:“昂?怎怎么了?” 篮球场上的五张桌子,坐在桌前的村民们都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黑幽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黎夏夏,黑气升腾的愈发浓烈。 狸猫道士笑盈盈的,一个长着猫脸的道士,笑起来别提多恐怖了,他的黑毛嘴张张合合:“厕所在这边。” 他指着篮球场的另一侧,那里一片荆棘,都没有房屋建筑,黎夏夏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这是不让走了? 哪里有厕所? 不是想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全村子人面前脱裤子上厕所吧? 变态。 黎夏夏想过,为什么自己可以透过幻象看到事情的本质;可能是她刚从山上回来,受狸猫精蛊惑不深,又或者是和那位仙家有关。 少女抿了抿唇,笑着返回来走了两步,在她看到狸猫道士脸上的表情松懈了之后 黎夏夏下颌线绷紧,眸子里一冷。 随即,迅雷不及掩耳,扭头朝着篮球场外疯跑。 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白祈你个小鸡肚肠的臭狐狸!” “我是疯了才会信你会救我!什么仙家普渡众生,你就是个色中恶鬼,配做什么仙家!” “我要是死在狸猫精的手上,做鬼我都要记着扒光你的毛!!” 而此时,青丘山顶的狐狸洞里,白衣飘飘的仙家公子,睡在绿藤做的吊床上,白祈是九尾狐族里模样顶好的男子,要知道,九尾狐生来妩媚,流传于世食人魂魄的妖精颇多。 普通的九尾狐要想修炼成仙是极难的事情,需得清心寡欲,潜心修炼,不做有损仙德的事情,方能渡过雷劫飞升成仙。 但,白祈不一样,他一出生便是仙胎,根本不需要飞升渡劫再成仙。 再者就是九尾狐族里十胎就有十个女娃娃,能生出这么一个男狐狸来,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因此,白祈从小在九尾狐族里地位颇高,一出生就继承了九尾狐族的太子之位。 黄昏日落之际,狐狸洞里泛着隐隐的蜡烛光线,白祈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始终瞧着像是带了几分笑意,肤白如纸,唇色樱红,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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