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妖能猜出她心思。 “娲……皇,罪臣愿意助您……” 时祺不待它说完,“若想活得长久就不要居心叵测,妄图揣摩我心思。” “不敢。”妖额头抵地,分外虔诚。 良久,时祺突然问:“你们可知忘情水解法?” 群妖面面相觑,答:“无解。” 而后解释:“您应该知道时间不会倒流,覆水难收,这是天地法则。” 时祺心中希望又被掐灭。 她今夜来此目的已经达到。 出天外天后本想加固结界,以防妖兽逃脱危害六界。 意外发现天外天术法古老而玄妙,只容妖兽进不容出。 就不知是娲皇所设还是羲皇? 她来来回回听了无数遍羲,记忆都在。 可见这个名字无法对她施咒。 时祺飞回三十三天住所,等待明日议事。 而羲则一出天外天直奔青龙居所。 辉光听到父神殿中动静,疑惑前去查看。 只见父神母神和战神鸿腾立在塌前,正忧心看着上面昏厥之人。 他们全幅心思都在那人身上,没注意辉光靠近。 龙神恒渊冷酷挺拔,跟辉光一看就是父子,二人给人感觉如出一辙。众神均言龙神后继有人,父子二人内心都在反驳。 恒渊忧心忡忡:“百年都无进展,陛下伤势恐怕难以愈合。” 温柔似水青龙云棠是辉光生母,沉静娴雅,这会儿挨着恒渊低低哭泣。 “陛下身躯乃是娲皇用圣土捏制,如今却得一颗至邪魔心,互相克制,怎能好?” 鸿腾冷寂立在塌前,说:“妖神来意汹汹,陛下这次怕凶多吉少。” 恒渊一边安慰妻子,一边问:“您的意思是?”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怎会这样,”母神呜呜哭泣起来:“这时间过去多少年岁,好不容易相见,为何这样?” 时祺到来,辉光知晓。 只是父神拦住他,言战神亲自迎接。 辉光疑惑。 妖界界主身份尊贵不假,神界居然派战神亲迎,也太过隆重。 “父神、母神、鸿腾神君……”辉光出声打断他们,向他们施礼。 当他抬头不经意扫到塌上之人面容时候,不由呆住。 这张隽雅容颜曾是他奋斗目标,他情敌,他救命恩人,亦是他掌门师兄。 他怎会忘,又怎敢忘。 雍鸣留书给他,让他护住昆仑。 辉光这百年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松懈一刻。 他觉这是雍鸣遗愿,必须完成。 魔神当年错杀亲子,将心给雍鸣后,陨落而去。 身死仇消,恩怨已了。 可是百年前他明明亲眼所见雍鸣陨落,为何突然出现在龙神宫殿塌上。 “他……是谁?”辉光不可置信问父母。 龙神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余下长久沉默。 鸿腾拍拍龙神肩膀,主动开口。 “他是羲皇陛下。” “羲皇?”辉光知羲皇苏醒,“陛下容貌为何与我二师兄雍鸣一般无二?” 辉光眼中已蓄起泪水。 有疑惑,更多却是惊喜。 “因为雍鸣是羲皇转生。” “您早知道?” “我无意兴起去昆仑才发现。” “那您为何不把他带回神界?” 所以才有雍鸣是战神接班人这种消息流散,若当年鸿腾神君执意带雍鸣回来,今日会是何种局面。 辉光不敢深想。 “他转世已是全新人生,我不能过多干扰。我看穿时祺和雍鸣身世……但我不能阻扰他们机缘。” “神君,您管燃魂献祭剖心陨落是机缘,还是万年聚魂,归心复生是机缘?” 辉光寒声质问。 “放肆,辉光!”龙神大怒:“谁容许你对战神这样讲话?还不快道歉!” 辉光猝然跪倒地上,背却挺的笔直。 余光看见雍鸣……不对,是羲皇陛下,死气沉沉面色。 鸿腾摆手,制止龙神欲要施法教训辉光。 “并非我狠心,辉光。娲皇乃是我主,羲皇是我挚友,他们应天地气运生,自然也会因道法陨落,这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云棠上前要把儿子拉起来,他不愿,她便弯腰抱住儿子,安慰。 “辉光,你要知道这天地间,没有不死知躯壳,也没有坦荡神途。他们确实吃了更多苦……也因他们肩负大道苍生。” 辉光不知说什么,如果真有一人为苍生牺牲,为什么不能是他。 “我大师姐她……” 鸿腾知道他想问什么,说:“她没有苏醒娲皇记忆,今生只是妖神时祺。” 时祺失去又何止关于羲皇记忆,她永远都在遗忘与雍鸣相关。 第二日,七龙拉着銮舆,九尾白狐服侍在侧。 时祺銮驾一到玄鸟殿,群神纷纷见礼,是妖神界主之礼。 古老神明或陨落或沉睡,知道她出身之神寥寥。 冥神景希万年难得一见摆脱中立,居然出现在此次议事让群神意外。 他也朝时祺见礼,更是惊掉众神下巴。 时祺回礼,扫一眼景希身后,没有找到微笙身影。 辉光作为仙门代表,亦在其列。 他神情恹恹,朝时祺点一下头。 众神坐定。 片刻后,羲皇才姗姗来迟。 龙神与鸿腾跟在他身后。 时祺本想入乡随俗跟随众神表达尊敬朝他山呼,岂料羲皇开口:“免。”
第169章 众神虽觉诧异,皆依令行事。 他昨夜逃似的走的飞快,时祺都没能好好打量他。 今日见他红发玉颜,一身帝王威仪,尊贵无双。 不愧是娲皇亲手捏制,堪称完美。 妖兽说他们二人已经双修,看来这前世居然还是有夫妻之实。不过,他好像不在意啊? 可惜,二人隔着灭族之仇,他竟愿意承认啊? 娲皇法器器灵都站在羲皇那边。 时祺心内转几圈,心想此事存疑。 直到书妖偷偷在她袖袋乱跳,她才回神。 看一殿神明居然都在看向她。 她不解望向主座羲皇陛下,无声发出疑问。 羲皇双目已经失,黑暗里只觉一道视线柔和望向自己,辨认出是她,他重复刚刚问题:“妖神可是对我们联手驱魔有不同意见?” 时祺刚才没在听,她少年时惯会在师傅跟前打马虎眼,因此十分镇定。 “无。”她说完疑惑问:“人皇未至,他意见不重要么?” “人皇……”羲皇望向空置在侧座椅。 不知想起什么,玉面寂然。 良久,他说:“行踪……不定。” 这是委婉说法,实则人皇失踪不知几百万年,谁知道他藏在哪里? 且,他意见似乎也不重要。 众神凝视她雍容如牡丹容颜,心想:您上神界前不是刚加固三千界界壁么? 人皇前来还能超越您不成? 时祺点头。 满殿神明皆端严肃重,只有时祺,漫不经心在欣赏羲皇美貌。 神使察觉到妖神放肆视线,正欲发出警告,被鸿腾神君以眼神制止。 虽说三十三天都传陛下与陨落雍鸣神君相似。 可雍鸣神君才陨落百余年而已,最爱他的大师姐与有意让他结班战神,马上……移情? 都说天神凉薄,看来确实如此。 神使在心底直叹气,言人走茶凉。 议事结束,冥神,妖神,昆仑掌门与青龙神,战神一起出发前去魔界。 时祺觉得太兴师动众,魔神若是还活着只怕要猖狂大笑。 羲皇陛下亲临,乃是对他实力最大认可。 时祺忽然掀开帘子问飞在侧边羲皇。 “陛下不想着一统山河,坐稳至尊位,却纡尊降贵跑到魔界作甚?” 一行几人只有她排场甚大,源自七龙坚持。 羲皇骑一匹黝黑骏马,面貌分外熟悉。 可马身上又无魔气。 时祺猜不出这马是不是她山河社稷图里那一匹。 “是为驱魔,拯救生灵。” 时祺挑眉,她双手托颊,笑容似盛放牡丹,令人沉醉。 可惜,羲皇眼瞎,无法欣赏、 时祺笑问:“羲皇陛下既然心系苍生,为何当年为登大位,屠戮人蛇一族。” 此话一出,诸神面色大变。 唯有冥神景希,他立在銮舆一侧,面容掩在兜帽内看不清,玄色斗篷随风翻飞,露出他修长矫健身躯。 羲皇握住缰绳手一僵,青筋因下意识用力攥紧绳索在薄薄肌肤下暴起。 羲当年上位手段,并不光彩,为六界唾弃。 可时间太过漫长,知情之人,要么陨落,要么畏惧他权威,不敢说话。 他曾残忍将据实记载书妖一族囚禁,之后天地间在未闻此族踪迹。 但后来,他既没有杀人灭口,保住声誉,也没有勒令神官篡改历史。 六界难以猜透他心思,唯有沉默。 “妖神……可要为族人报仇?” “陛下莫怕,”时祺恣意一笑:“我知您受创未愈,不会强人所难?” 两世恩怨,今世由他抵消,似也完美。 “我可以助陛下痊愈,”她探出头,凑近羲皇,呵气如兰:“不若我与陛下,双修如何。” 人蛇一族是绝佳炉鼎这一事,不知羲皇记不记得。 羲皇愣在当场,不知是因妖神突然凑近尚未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她说双修之事。 时祺敛眸就见他脖颈间两颗红色小痣,心下一动,探手欲摸。 羲皇架马不着痕迹躲开了。 “妖神切勿拿灭族之根开玩笑?” 其余人没听清时祺说什么,观羲皇脸色倒不像什么好话。 尤其,时祺还嚣张直视羲皇神颜,言:“羲皇这样维护人蛇,为何当初要将他们杀光?。” 羲皇:“史籍记载详细,妖神可静心再读一遍。” 说完策马行到队伍前侧去了。 冥神转身盘坐下来,他掀开纱帘,从乾坤嗲拿出茶具,斟一杯茶与时祺。 时祺双手接过。 “微笙师……妹最近忙什么呢?” “她跟随冥界属官入幽冥界修炼去了。” 微笙回来询问母亲之事,冥神知道瞒不下去,据实已告。 父女俩解决多年心结,关系拉进不少。 “请妖神赐教,紫竹妖族族性可有更改办法?” 他妻子因生子离世,女儿将来或许也会生子,一代代下去,诅咒一样。 时祺摇头。 末了,说:“不死不灭,”她停顿一下,端着茶盏望向前方:“是件很孤独事情。” 菱唇抿在杯沿,好似喝下一口烈酒,烧灼内心抽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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