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她是个女人,纵使他们目前都没有看出来,但跟一堆男人长期同吃同住,实在让她不安, 马猴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她虽然是都城的头号通缉犯,但没人知道,况且这份新工作很合适她,不算正经,但高薪,通缉犯也要吃饭。 “可以,明天让狗娃带你去外面挑房子,租金帮你出了。”马猴很爽快,他是混道上的,明白笼络人心和一系列要钱不要命的道理。 “赶快把尸体处理了,骨头渣子都要烧干净,一点痕迹不要留,不然会很麻烦。”望着姜薇在楼梯拐角处消失的背影,马猴再次点燃一根香烟,语调虽严肃但轻松了许多。 回到小破屋时,姜薇有些魂不守舍,她的手指慢慢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光滑无损,但利刃割开皮肤的凉意和腥甜血液呛住气管的感觉是那般清晰,她确实是死了。 黑脖子打出的攻击牌明明杀死了她,但为什么,她又复活了,场上明明再无人能为她打出复活卡牌,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牌局已经结束了,一睁眼便是对方被霍开半个肚子的尸体。 黑脖子的眼睛瞪得那样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她取出那套卡牌,翻出所有的隐藏牌,一共5张,牌面依然模糊陈旧,甚至还有空白卡牌散落其中。 地下赌场于每晚八点开业,此时已近凌晨。 姜薇眼皮子掀不开了,高强度的脑力对局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越发吃不消,她再无力去分辨牌面区别,几乎是瞬间便睡了过去。 “这屋怎么样?冬暖夏凉,清静,最重要的是,离赌场近,特方便。”狗娃语气殷勤,他撞了狗屎运,拿到了第一笔提成,现在看姜薇像在看摇钱树。 姜薇望着墙根一片星星点点,像是血液溅射上去没能完全清理干净的污渍默不作声。 “哎呀,小事小事,你知道嘛,混道上的,难免起点冲突,你要介意,也能换间。”狗娃一个滑步,赶忙用身子挡住那截墙面,面上赔笑。 “不用了,就这间吧。”姜薇叹气,狗娃带她看的房子说都是顶配,但几乎都像是自建的砖瓦房,也就是面积大小和有无窗户的区别。 连城乡结合部都快赶不上的风格,人类倒退到这种地步,还真是悲哀。 “嘿嘿嘿,那你就住这,有啥随时来赌场找俺,没事也可以来指点两下兄弟们,俺们自个都打半娱乐。”狗娃关上屋门的时候仍在喋喋不休。 洗上热水澡的时候,姜薇感动得快要落泪,虽然水温偏冷,水量也少,但总比之前在贫民窟时,大夏天也只能用毛巾擦擦身子强。 马猴虽然说好的包饭,但实际上就是馍馍配糊糊,深夜十点的时候姜薇才溜达到赌场,象征性打卡上班,在这之前吃了碗素面,还相当奢侈地加了个鸡蛋,这是她人生中最好吃的一碗面。 过于狼吞虎咽,泣涕涟涟的吃相甚至引得周遭人不时侧目。 她找了个角落,缩在那里思考人生,赌场沸腾,近乎满座,但没有需要她出面的地方。 她杀死了黑脖子,黑脖子杀死了之前赌场做专业培训的老师,平时没有牌局的时候她要接替培训师的工作,不然就没有底薪。 而战斗牌局本身规则复杂,会的人很少,赌的不光是钱,更是命,十天半月可能才有一次正式的战斗牌局,这意味着实际她没多少提成可拿。 这是霸王条款,姜薇木然,原来无论文明怎么退步资本家也不会放弃压榨,一份钱打两份工,还是夜班,想跑路。 “宋哥,你到底是怎么把黑脖子给弄死的?给兄弟们讲讲。” “宋哥,教我几个牌阵呗,最基础那种就行。” “宋哥,你说老实话,之前专门练过是不。” ….. 姜薇身边围着十几个逼逼叨叨的男人,高矮胖瘦,很是聒噪。 她垂着脑袋,半长的头发扫下来,遮了半边脸,尤其是前额的碎发,故意将那双圆亮的眼睛掩了光泽。 她叉着两条腿,学着他们的样子粗声粗气地回应,偶尔还要闪避那些因过分热情胡乱搭在肩上的胳膊。 “都是菜鸟嘛,就随便打一打嘛。”姜薇一边打哈哈一边抽身跑路。 但楼梯口被堵上了,被一群墨黑的影子。 为首的男人身形异常高大,挂有粗糙胡茬的面上横贯着道刀疤,眸光阴冷。 身后几十个男人提着铁棍或是利器,月光下他们形如鬼魅。 狗娃像个破布口袋一样被丢了出来,滚下楼梯的时候,半边脸血迹斑斓。 “叫马猴出来,我有帐跟他算。”为首男人开口。 还未等人通风报信,马猴便从阴影中绕了出来,他神态自若,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灰鹰,地盘是划好了的,你带人闯到我这里是几个意思?”他漫不经心地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根烟,盯着为首的高大男人。 “虎哥他们昨晚来了你们这儿,就没回来。”灰鹰翻转了一下手中利刃,刀光泛起的寒意在他眉间扫过。 “对啊,他昨天又来开牌局了,老子损失了很多人,你来负责赔钱的?”黑脖子死后,马猴登时嚣张起来,道上会战斗牌的人不多,纯肉搏他们未必会输。 “人交出来。”灰鹰眼皮都没抬,径直道。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老子不晓得黑脖子哪儿去了!”马猴骂娘。 “杀虎哥的人,交出来。”灰鹰声音淬如寒冰。 “傻叉,”马猴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他冷笑道“证据。” 灰鹰不可能有证据,黑脖子的骨头渣子都被烧干净了。 城内资源有效,赌场是人们走投无路的手段,也是迅速积累资源的手段。 马猴知道灰鹰早就觊觎黑脖子的位置,但碍于道上的规则,无端生事不足以服众。 灰鹰没有同他多加争辩,他侧头向身后恭敬道“布阵师,您先请。” 马猴心中骤然咯噔一下。 赌场昏暗的灯火间,隐约有水色波纹自空气中流动,他们渐渐显化成十余张卡牌,旋转的牌面间生出金色的链接,灰白的人形自其中显现。 他的灰色长袍上,印着帝都特有的金色卡牌图案。 第8章 再战 那是帝都的人? 马猴悚然,他不记得黑脖子有这层关系,以黑脖子的战斗牌水准,在卡牌至上的帝都根本不够看的。 更可能是凭借自身实力在帝都战斗牌局中存活的人类。 或许在都城还是排不上号,但和如今地位同蝼蚁般的其他人类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整座金水城,也找不出几个能幸存于帝都战斗牌局的人。 自己能借上都城高利贷都是求爷爷告奶奶,费了好大番力气的事。 如今对方倒真是有备而来。 但他转念一想,即使黑脖子是在战斗牌局中死了又怎么样,愿赌服输,灰鹰要生事端,此理由也拿不上台面。 着长袍的男人被笼在阴影中,手中有暗金色的印制流动,那些繁复精美的花纹蛇般蜿蜒,马猴看不懂,只知道他在起阵,而那些暗金花纹昭示着卡牌的身份,都城特有的高级序列卡牌。 有两个对坐的模糊人影出现,随着人像和环境逐渐清晰,那是昨晚牌局的重现。 牌阵仅仅只维持了三秒就消失了,可它显示,最终留下来的人,是黑脖子。 “马猴,你坏了规矩。”灰鹰声音低沉。 “神经!”马猴想骂更脏的话,碍于起阵师在,生生咽了回去。 “虎哥明明赢了昨晚的牌局,人却失踪了。”灰鹰直勾勾的盯着他,形同一只真正的猎鹰。 马猴冷笑,昨晚明明是宋西洲赢得了牌局,至于怎么赢的,他不在乎。 但如果他争辩是黑脖子输了,等于变相承认对方的确是死在自己这儿了,他大费周章处理掉他们的尸体无非就是为了来个死无对证。 他很想质疑牌阵的真实性,却又不敢正面冲撞起阵师,对方手中任意一张卡牌都能让他当场毙命。 而双方地位之悬殊,意味着对面杀死他可以毫无顾忌。 至于再上头的那位,为了息事宁人,也许不介意让自己这个打工仔当个炮灰。 马猴张了张嘴,但还未等他发声,灰鹰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僵硬。 “但更有趣的是,你们居然敢在战斗牌局中作弊。” 马猴一惊,他虽然无数次想在牌局中做手脚了结了黑脖子,但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 一是做不到,二是这一行为等于是在蔑视规则,蔑视规则就是蔑视帝都,赌场可以就此关门大吉,跟他马猴沾亲带故的都得死。 他算是明白灰鹰为啥要兴师动众请个所谓的起阵师来了,就冲着一锅端来的。 “你放屁!”马猴莫名其妙背了巨大一口黑锅,气不打一处来。 “嘭”的一声,姜薇被砸在了地板上,脑袋和坚硬地面亲密接触的刹那,疼得她刚吃的宵夜都想吐出来。 接着就有人拽着她短短的头发,愣是又把她从地上生生拖了起来。 在楼梯口撞见这群人时,首当其冲是狗娃,被一脚踹下了楼梯,接着便是见势不妙准备溜号的姜薇,但她几乎是瞬间就被人制住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骗过规则,在局中活下来的。”灰鹰居高临下逼视着姜薇,后者麻杆一样的胳膊正被一个男人死死钳住,因为用的劲太大疼得呲牙咧嘴。 姜薇不说话,身为通缉犯,她甚至不敢抬头,虽然自己形象已跟多年前大相径庭,但也经不起人细细察看。 接着她的脑袋又被人提了起来,被迫支楞着。 但长时间的对峙让她脖子有点酸,姜薇终于弱弱地憋出句话来“我没有。” “什么?”灰鹰根本没听清楚,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黑脖子的死活他并不关心,死了最好。 且他最近总带人混迹于马猴赌场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夜失踪后作为当部下的自然有责任查清楚,本来他只是想借牌阵证实黑脖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赌场,却在素面摊看到了这个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小崽子,那副快被噎死的吃相让他印象深刻。 一对比竟然是昨晚黑脖子牌局上最后的对手,而根据牌阵还原,这小子应该已经死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灰鹰当场敲定“作弊”之罪,风风火火就把起阵师请到了现场,要把马猴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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