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期间,温孤老师就坐在她对面。相较于韶宁的坐立难安,他穿着白色衣服,正垂着眼,眼睑优美的弧度遮住淡色瞳孔。 警察先叫的是他和张老师。 张老师面色发白,颤抖着腿出来。温孤出来时注意到韶宁的目光,眸色似水,对韶宁颔首。 他和其他同事都说得上话,除了孙张两位老师,其他老师明显和他关系不错,在走廊外搭话。 韶宁竖起耳朵听,温孤回答得滴水不漏,并没有说明具体问了什么。 警察叫到自己的名字,韶宁攥紧袖口,接受问话。 问到有什么异常的时候,她犹豫须臾,把霸凌一事老实交代了。 她这趟去得比其他人久些,出来时外面只剩温孤。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韶宁坐过的位置上,手中杯子里的水温雾气袅袅。 凑近看,温孤脸上似乎连普通人类应该有的毛孔和绒毛都没有,像是瓷作的娃娃。 他的手指扣着纯白色的水杯,难以分辨谁的颜色更胜一筹,都白得像雪一样。 怎么皮肤这么好,不像真人。韶宁正在胡思乱想。 警察也没有把他列为嫌疑人。韶宁在门口愣神,温孤突然站起身。 看见他距离她更近,韶宁忙收回眼,假装很忙地翻自己的包包。 看破她的想法,温孤不好意思地笑笑,“孙老师是晚自习出事的,那个时候我在三班守着他们考试。” “三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哦,不好意思。”韶宁干巴巴地应了。警察认定这桩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单就一场霸凌武断温孤是杀人凶手,确实不太合理。再说,他也是受害者。 韶宁离开学校时天有些晚了。她在私立学校上班,学校为了远离闹市,寻个风水宝地,今年将新校区迁到了城市边缘。 这里交通不便,人迹罕至。不过韶宁住的出租屋也在市中心外,距离学校不远,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秋风萧瑟,她捂紧外套,公路旁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 由于连环杀手的存在,韶宁难免害怕。她加快了步伐。听见枯枝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她时不时回头看。 没有人跟着她。 她吊着一颗心,想着那个杀手作案应该没有这么频繁吧。 而且新闻里说,他杀的都是Alpha,大抵和她这个beta没什么干系。 这些话的安慰作用很小。她走得越来越快,最终开始小跑。 几分钟公路上都没经过一辆车。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韶宁忍不住回头,还未看清身后人,脖颈一痛,昏死过去。 *** 韶宁醒来时头痛欲裂。 感受到双手双脚被绑住,黑色的胶带封住她的嘴,韶宁彻底清醒过来,她眯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狭隘的屋子里,光线黑暗。 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韶宁目光右移,他头上被黑色塑料袋罩住,被束缚了双手双脚,躺在客厅另一角。 看身形是个男人,穿着浅色的衣物……像是温孤。 他今天没晚课,回家时间和她差不多。 盯着无起伏的塑料袋,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韶宁小幅度地朝温孤的方向移动身体,同时转动眼珠,四处张望。 她看见厨房的门半开着。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一个Alpha的背影。 他穿着一身黑,屈着坚实有力的大腿,单膝跪在地面,手指拉动电锯线,泛着冷光的电锯高速旋转,切割钝物。 门挡住了另一半的情形。 血液飞溅,在他黑色的冲锋衣上落了不少血点子。 完成佳作后,Alpha把戴着手套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血液。 做完清洗工作,他拎着电锯,走出厨房。 客厅的韶宁把温孤忘得一干二净,她的身体不断往后缩,看见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凶手戴着冲锋衣的帽子,上半张脸完全被它遮住,只露出一双形状极好的薄唇和冷白色的下颌,再往下,是滚动的喉结。 他在韶宁半米外放下电锯,电锯还在运作,她甚至能看清上头稀碎的血沫子。 凶手单膝跪在韶宁面前。 “唔……唔……” 韶宁吓哭了,她还不想死。这日子穷是穷了点,但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她哭得泪流满脸,脸别到另一边,不敢看地上的电锯。 他的双指扣住韶宁下颌,迫使她转过脸来。 黑色的皮质手套上沾着清水,隐约可以闻见血腥味。冰凉的指腹陷入她脸颊的软肉中,他倾身靠近韶宁。 浓烈的红酒味奔涌而来,盖过血腥味和清水气息,将她层层包裹。 在强烈刺激下,韶宁微微瞪大了眼,眼角的泪水似乎流不尽。 他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指尖仿佛牵着一根线,缓慢地将线收紧。信息素织成天罗地网,收束紧缚,压得韶宁喘不过来气。 她的脸色发白,瘫坐在冰凉的地面,脑袋转不过弯。 她是beta,怎么能够闻见Alpha的信息素? 还好,单单是闻见而已,身体暂时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是,这个变态为什么会在杀人的时候发.情啊啊啊啊啊啊——
第4章 错意 他尝到了甜头。 变态不关心她在想什么。 他有点燥热,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着浓重的呼吸声。 Alpha发情的过程很难受。帽子下,他皱起长眉,眯起眼眸,像是享受,又是煎熬。 他们距离被拉得更近,强烈的信息素袭来,搅得空气变成了流动的粘稠红酒。 韶宁后颈一紧。 他用一只手掌包裹住韶宁的后颈,像是在挑选从哪下手。 指腹摩挲过她后颈没有发育的腺体,他说不上失望。 “真可惜。” 他轻声说,带着喘气声,尾音压不住的颤抖。 “于社会无用的老鼠,活着…有什么用。” 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封住嘴的胶带被撕掉,韶宁双唇发麻,打了个哭嗝。 她脸蛋上挂着泪珠,呆愣愣地看着他,连求饶都忘记了。 好过分。 她被这句话狠狠伤到了。 反应过来后,韶宁瘪嘴,低头小声抽泣。 杀人犯见惯了别人哭,既有以孙老师为代表的鼠辈,也有社会上层精英人士。他杀的都是Alpha,面对死亡,他们的反应出奇一致。 对于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beta,他没什么反应,手指前移,锢住她喉咙,问:“认识燕祯么?” 似乎还有一线生机。韶宁吸吸鼻子,赶忙点头。 “他是我合租室友……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他吧,今天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对不起了燕祯……韶宁想,杀人犯只杀Alpha,这次忽然绑架了她,肯定有其他缘由。 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老鼠看见猫都得跑出三里地,她也想活。 听见她这么说,杀人犯歪了歪头。扒乙肆巴以柳酒柳三,他没有完全拉上冲锋衣的拉链,这一动把衣领扯开了些。 韶宁看不见他的长相,但她的目光擦过他因兴奋而泛红的脖颈,在颈窝靠近锁骨的位置,看见灰色的纹身。 它很小,约两厘米,好像是一串数字。 不对,比起纹身,她更倾向与这是印在皮肤上的编号。有点像古代时候惩罚犯人的刺青。 韶宁想要看得更清楚,后者发现了她的意图,收紧了手指。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忙闭上眼,“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禁锢着她的手松开,他的双臂绕过她,伸手解开韶宁手上的绳索。 “想活吗?”他问。 她和他贴得很近,脸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能看清黑色冲锋衣上的血点子。 韶宁微微别过脸,“想。” 她的双手恢复灵活,杀人犯盯着揉着手腕的她,目光意味不明。 她手腕上印了一道鲜明的红痕。 电锯运作的声音灌入他耳中,他已经想象到电锯沿着这道红痕切下的画面。 用一只手换一条命,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不过韶宁是教师,哪只手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想到和她不多的相处,他有点犹豫。 或许说怜悯,也或许是他还没有动过‘指示’以外的人。 总之韶宁会错了意。 她泡在他的越来越浓的信息素里,眼睛又红了一圈。 杀人犯看见她的一双手撑在灰色的塑胶地板上,指尖距离电锯三十厘米。 再靠近一些,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他呼吸乱了一瞬,分神片刻,韶宁凑得更近。 所以他顺势转头向着韶宁的方向,准备提出要求。 忽然下颌贴上一双柔软的唇瓣,像蝴蝶驻足,一触即分。 “你很难受,我可以帮你。”她说。 天时地利人和。韶宁咬紧牙关,准备使用美人计。 她外貌不是特别出彩,只是肤色白皙,有双澄澈杏眼,算得上清秀可爱。 美人计的效果可想而知,起不来什么作用。 但是杀人犯愣在了原地。 短暂的间隔时间中,韶宁另一只手还没有把脚上的绳结解开,空出的那只手快速绕过他,摸到了电锯的手柄。 她握紧手柄,扶着墙站起来。 他在一秒内反应过来,也站了起来,面对拿到电锯的韶宁,并没有危机感。 杀人犯小幅度地摊开手,心情反倒不算差。 就算她手中有一把枪,也无济于事。 韶宁和他无声对峙,她双手拎着沉重电锯,内心毫无底气。 好在与此同时,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杀人犯抛下韶宁,他几步跨到窗口,一跃而下。 去追他的韶宁被脚上的绳索绊倒。 她扑到地上,电锯摔到了刚开门的燕祯脚边。 他身后的警察关掉了电锯,燕祯大步上前,把她扶起来。 “你……”她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羞愧问:“你是警察?” “不是。”燕祯摇头,“我报的案。” 警察跑到窗边往下看,“五楼,居然不见了。” 韶宁揉着脚腕,被燕祯扶起来。 她一瘸一拐往外走时,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温孤的身体被门完全掩住,经韶宁提醒,警察才发现门后的他。 昏迷不醒的温孤被送去了医院,韶宁心疼医药费,摸摸身上没什么事后,录完笔录回到了出租屋。 和杀人犯的对话,韶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燕祯。 做完这些后,韶宁身心俱疲,早早地睡了。 今夜她睡得很不安生,半夜两点被噩梦惊醒。 她梦见杀人犯切断了她的手,鲜血溅到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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