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可真是……”德拉文脸上仍然笑意不减,后颈的衣料却突然一紧,整个人都随着惯性向前倒去。 西尔芙揪住他的衣料,拖着他向船舱内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一下没看住就开始乱来。” 把舱门拍在他脸上,西尔芙指着门上的2309号码牌对他说:“你给我记好,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明白了。”德拉文提着行李就要入内,被西尔芙伸手拦住了。 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小姐不是说这是我们俩的房间吗?”德拉文歪着头搔了搔脑门。 “做什么白日梦呢,”西尔芙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 “这样啊,”德拉文故意拖长了语调,“我以为小姐告诉我房间号,是在邀我同住的意思呢。” “还没到晚上呢,你在说什么梦话,”西尔芙告诫道,“我告诉你房间号是希望你能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房间,这样我有事找你的时候,你最好第一时间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明白了吗?”没有得到回应,西尔芙眯起眼睛不善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遵命。”斗篷男耸耸肩,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满意的关上门,看着眼前空旷安静的房间,接连几日赶路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席卷而来。 西尔芙快速洗漱完,换上柔软的白色睡裙,一头栽进了柔软的被窝里。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此时也终于松懈下来,困意逐渐接踵而至,她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迷茫着看着房间里陌生的布置,片刻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辆惊心动魄的列车上平安下来了。 咸湿的海风刮进未合拢的窗内,撩起地上的薄纱窗帘,月光清冷的光影随着帘子的摇摆重合、破碎。 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感厄上西尔芙的喉咙。 早已空虚已久的胃袋不甘寂寞地发出了低声的抗议,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除了那个苹果糖之外什么也没吃,是该起来觅食了。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敲开了隔壁2308的房门,惊讶地看见晚上也在房间内穿戴整齐的德拉文,心头不由得浮上一丝涟漪。 他竟然真的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等待着自己的召唤。 “喂,我饿了,给我找点食物来。”为了掩饰情绪的变化,居高临下的命令着,然而面前的骷髅头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而是轻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的,小姐。” 得到指令,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西尔芙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竟然起了一丝微妙的愧疚感。 摇摇头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看来人在饥饿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一点。 她摸着自己空落落的胃袋,如是想。 就在她刚要回到自己房间时,就听见对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她神色一凛,走上前敲响了2315的房门,来开门的是个穿着丝质睡袍,头上包裹着头巾的性感美妇。 “请问,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是我丈夫刚刚被船内的虫子吓了一跳,惊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女人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西尔芙的视线转向房内,果然在正中央的桌旁看见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低着头坐在旁侧的椅子上。 她安下心来:“那么我就告辞了。”说着刚转过身想要回房,却因空气里突然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停住了脚步,她不由得皱起眉多嗅了几下。 脑海的神识之河里,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经死亡半径判定,真凶在您半径一米之内} 身后的女人突然猛地举起了手中折射出金属冷光的台灯,朝西尔芙后脑勺砸去。
第9章 第九章 夕阳已经沉入海平线下,静谧的黑夜笼罩了整个船舱,咸腥的海风拍打着浪潮,呼啸着吹进大开着的阳台,卷起地上少女单薄的白色睡裙。 西尔芙被凉风吹得一个激灵,猝然惊醒。 艰难地睁开干涩的眼睛,她花了整整三秒的时间才摸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手脚都被布料束缚着,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感,往常如丝绸般顺滑飘逸的金发此时却被额角洇出的鲜血糊成一块。 这一切无不提醒着西尔芙,她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空虚已久的胃袋也隐隐作痛起来,她这才想起被她指使着出门替她觅食的德拉文。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时,能不能察觉到自己已经失踪的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在来解救自己之时能带上香甜可口的水果挞……或者松饼也行,她现在已经饥不择食了。 但是在那之前……西尔芙抬起头扫视起着面前的场景。 离自己最近的是那位坐在餐桌旁的丈夫,他身上的最大码宽松睡衣显得有些紧绷,三角睡帽的圆球滑稽地垂在脑后,毛茸茸的的左手上有一枚银色的钻石戒指。 面部因为姿势有些充血肿胀,透出点石膏般的青灰色,额头上的血顺着垂着的手臂向下滴落,在地毯上洇出一块红褐色的斑块。 而造成这一致命伤的台灯正静静的躺在旁边,银白的灯罩上血迹已经干涸。 看上去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西尔芙把视线移到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抽烟的女人身上。女人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朝她缓缓呼出一口浑浊的烟雾,丰润的红唇勾起一个妖艳的笑。 “你醒了?” 西尔芙艰难地抬起头,却又因为疼痛“嘶”地一声又重新倒了回去。 “看来是我刚刚下手的力道太轻了,”女人说着站了起来,将烟头随手按在男人僵硬冰冷的手上熄灭,拾起地上血迹斑斑的台灯走了过来,“别担心,我这次一定会找准位置,你只要乖乖地躺在原地就好了,很快就结束了。” 西尔芙的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她捏紧了拳头,紧张地盯着女人逐渐靠近的身影。 在视线扫到女人手上时,她眼神一亮,急中生智道:“你们应该刚刚才从地中海回来对吧。” 女人闻言一怔:“你怎么知道?” 捕捉到女人话语间不自然的停顿,西尔芙语速如飞:“你手上的皮肤都被晒成均匀的小麦色,只有左手无名指周围有一圈浅色的痕迹,说明你们是从日照强烈的地方回来之后,摘下的戒指留下的印子。” “日照强烈的地方也有很多,你怎么能确定是地中海?”女人眯起眼睛。 “桌上有前往地中海船票的票根。” 女人转过头,果不其然在桌旁看见了两张船票,她扯出一抹冷笑:“哼,小聪明。”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们是最近才结的婚,”西尔芙不等女人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个男人手上的戒指光泽还很新,没有什么磨损,应该是最近才新戴上的,在那枚戒指下还有一道稍细些的痕迹,我猜测应该是他上段婚姻长时间佩戴的结婚戒指留下的印子。” “那又怎么样?”女人有些不耐烦。 “年龄相差悬殊的新婚有钱丈夫,昂贵却暗藏风险的邮轮旅游,很难不让人想到你是为了巨额财产,才对他下的手。” 女人神色一凛,用阴恻恻的目光认真打量起地上狼狈的少女,良久,她轻蔑一笑:“即便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你很快就要永远地沉睡在这里了。” “是吗?” 西尔芙强撑起上半身,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面含挑衅:“我可还有个忠实的仆人,等他回来发现主人不见了,就算是翻开整艘邮轮也会找到我的。” “就算找到你,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女人不为所动。 虽然不想承认,可西尔芙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等德拉文一间间地寻过来,她的尸体也早就凉透了。 可如果在这里露怯,她就彻底处于下风了,思及此,她抬起头,强装镇定道:“如果船到岸后,在你们房间发现了两具尸体,怕是你也脱不了身吧。” 岂料女人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劳你费心,等一切都结束,我自然能全身而退。” 一切都结束? 西尔芙心头浮上不祥的预感。 她身下的地板忽然剧烈震颤起来,船底传出巨大的轰鸣声,窗边平静的海底激起高高的浪潮。 难道说…… 西尔芙回过头,不可置信道:“你想要炸了这整艘船?” 女人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没错,到时候船体四分五裂,你们都会通通丧身大海。且不说警方能不能找到你们的尸体不说,就算侥幸发现了,也只会以为你们是因为船舱剧烈摇晃,后脑勺不小心撞到台灯上才在沉入海底前就幸运的丧命了。” “真的能像你所说的这么轻松就蒙混过关吗?那你要怎么解释台灯上有两个人的血?” “不需要解释,呼啸的海水会冲刷掉血迹,掩盖所有的罪证。” “或者,”女人咧开嘴露出阴森的笑,“我可以向警方作证是你冲进房间杀了我的丈夫,而我只是出于自卫对你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已。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西尔芙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下手的。 看着女人得意洋洋的脸,可她的心中却还有一个疑虑。 就好像是环环相扣的锁链里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女人见她闭嘴不言,以为西尔芙是终于死心了,刚要开口嘲讽。 紧闭的房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屋中摇摇欲坠的平静被打破。 却见女人立马换了一副神情,起身迫不及待地去打开房门。 西尔芙死死地盯着开合的门里走进来的身影。 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在门口站定,一头棕发被编在脑后,身穿军绿色的马甲和工装裤,一双锃亮的高帮黑色皮靴,脖子上的铜质项链行走时和马甲上的金属扣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女人看见他眼前顿时一亮,扯下头上裹着的头巾,上前亲亲热热地伏在他胸膛上,语调细声尖气:“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男人伸手扶住她的腰,姿态亲密:“你不是听见动静了吗?” “人家就想听你亲口说嘛。”女人撒娇。 “驾驶室内的炸弹已经引爆了,另一枚炸弹也已经放置完了,我们只要在它爆炸之前乘救生艇离开就行了。” 女人闻言终于放心了,抱住男人的脖子,两人凑在一起接了一个黏糊糊的吻:“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双宿双飞了。” 男人笑而不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女人略带湿润的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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