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边的人领命去了,王族长才关掉手机查看今天的公务。 白得了一个千年灵芝的事情一会儿就被夏吟拋到了脑后,她现在更加心烦的是明天上午的会议,又要面对一群老古董还不如让她去除妖。 但她还是晚上熬夜到凌晨三点多通关了一个小游戏,她安详的睡了,结果被一通电话的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有些烦躁,一个不客气的“滚”字还没骂出口,就被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祖宗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快十点半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今天要开会?!族长们都差不多要到了你还在被窝里躺着呢?你是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夏吟大脑运转了两秒,一看时间发现离十点半只剩下十分钟了。 震惊了一下,想起来昨晚为了通关游戏忘记定闹钟了,夏吟只能应了殷罗两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到!” 她跳起来收拾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就冲出了家门,路过餐厅时听见夏时态叼着面包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已经中午了吗?” 没时间搭理他,夏吟狂奔到天师协会,在最后一秒到达了会议室的门口。 殷罗暗暗瞪了她一眼,示意里面人都齐了。 夏吟整理好仪容,清了清嗓,然后推开了门。 会议室内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夏吟的脸上。 十八岁的小女孩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只是刚刚成年而已,很多同龄人还在苦读圣贤书时,她就已经扛起了一个协会。 很多人都记得,她接管时才十五岁,也是一样的秋天,那年分外和平,她还在学习的苦海中挣扎、体会着高中生活的时候。 她师傅长明在所有人面前掏出一个龟甲,指着乱七八糟的裂痕,说时态啊,你该退位了,给夏小丫头吧。 然后夏吟被推上位,所有人都傻眼了,夏时态却乐呵呵的,天天找人讨论新出的肥皂剧,半点不在意退位这件事。 论卜卦没人比长明更强,没人看得懂他的龟甲到底是什么意思,夏时态也闭口不言,只说他老了,该退位了。 虎父无犬子,夏吟在刚上位的时候就雷厉风行的端掉了两个扒着天师协会吸血的家族,没人知道这事的背后有没有夏时态的身影,但私下还是默默承认了夏吟的地位。 如今瞧不起夏吟的,多是些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这群族长默不作声没有阻止,而夏吟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诸位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啊?”夏吟笑着落座,目光扫过的地方总有人默默移开视线。 开会的都是些老油条,最多旁边带了个想要培养的接班人,夏吟不在意他们的沉默,只是把事情挑重点讲了,然后询问他们的意见。 这样的妖兽让人闻所未闻,坐在后面的人走的默默拿出了手机开始翻电子版的妖兽图鉴。 会议一时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快要消失不见。 夏吟最烦这个样子:“行了,我知道你们说不出什么来,我只想让你们警惕起来,族中小辈的训练不可懈怠。近几年进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话音落下就看见有几个跟在老家伙身后见世面,脸皮还没练到家的人铁青了脸色,夏吟当做没看见:“如果以后遇到新的妖兽类型,不可隐瞒,立即上报。” 会议开了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离开后夏吟没骨头似的摊回椅子上,叫了声殷罗。 殷罗开门进来,看她这个样子眼皮跳了跳。 果不其然夏吟下一句就是:“我觉得我太累了,你帮我把假期延迟吧。” “不可能。”殷罗黑着脸,掏出一个纸鹤:“长明大师约你在老地方见面,就在下午。” 夏吟摊开纸鹤,上面写着开门的咒语,看了两眼记住后抹掉字迹随手叠了个爱心揣在兜里:“知道了,我下午就过去。” 天师协会的伙食还算不错,夏吟吃完后就直奔地点—— 那是在狭窄巷子尽头的一家名叫“纸店”的店铺,里面的老板有着世上最精湛的纸艺技术,她家的东西向来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 “纸花。”夏吟念出今日的开门咒语,店铺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却又与周围融合的很好。 店铺里只有一个柜台,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看起来很美,只是眼睛里没有神采,少了几分灵气,让人觉得十分可惜。 夏吟知道这不过是个纸人,再美也只是店铺老板画出来的,没有活人的气息。 长明正坐在一个隔间里泡茶,桌子上洒着一排签子,还有一个满是裂痕的龟壳。 夏吟恭敬的叫了声“师傅”,然后就坐他对面看着他泡茶。 长明两鬓斑白,白发和长长的白胡子总给人一种高人的形象,夏吟却知道这些东西每次打理起来都让长明跳脚。 长明泡茶行云流水,安静的气息轻易抚平了这两天夏吟心底的郁气。 一杯茶水被推到面前,君山银针在玻璃杯中浮浮沉沉,分外漂亮。 夏吟轻扣桌面表达感谢,微微品了一口。 都说“人生三味一杯里”,君山银针担得起这样的评价。 茶也喝完了,长明将龟甲拿在手里,“你还记得这块龟甲吗?这是三年前那块让你成为会长的龟甲。” 夏吟没认出来,她对占卜向来不太敏感。 “那时候我就算出了你身上有一道劫数,你必须先成为会长,才能开始化劫的道路。”长明捋了捋胡须,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你命里有一劫,需要一个人来破解。” 他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张纸塞给夏吟:“拿好了,这是你的命。” 夏吟捏着纸条,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逗自己,说话间又难免带了些自傲:“我的命还需要别人来救?” 长明摇头说着天机不可泄露,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嘴茶叶,品了几秒,乐道:“花月那丫头家的茶就是好喝,不过我还是喜欢喝普洱茶,这白茶好看倒是好看。” 夏吟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家里一千多万一公斤的茶叶还少吗?转移话题不要太明显。 离开后夏吟看了一眼地址,发现与回家的路不在一条道上,于是果断丢掉了前去看看的想法,慢悠悠的回家了。 她觉得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危险。 侧身躲过砸下来的花盆后,夏吟满脑子都是:完了,死神来收人了。 于是她调转方向,心里暗暗发誓:就去一次,没有人我就回家。 夏吟点开导航找了最近的公交车前往目的地。 “终点站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 播报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夏吟重新打开手机导航了一下,盯着步行25公里陷入了沉思。 这命定之人住的地方,似乎有点偏僻啊。 没办法她只能又打了辆车,司机接到她后说:“尾号1234是吧?小姑娘住那么偏的地方啊?” 夏吟应了两声,心想可不是吗,都郊区了。 25公里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夏吟下了车礼貌道谢,等车开走后才开始观察周围。 很空旷,也很阴森。属于冷不丁冒出个人都会让你怀疑他是不是鬼的那种。 夏吟试着走了两步,一个转弯她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块红白招牌,悬挂在破旧的建筑上,下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神情模糊不清的银发女人,那牌子看起来破烂不堪,在冷风中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被吹掉下来。 那女人似乎听见了夏吟的脚步声,那一刹深邃而悠远的紫色眼眸落入夏吟眼眶,银发女人目光直直看过来,阴冷无比,一身的白色让她看起来随时会融在风里。 夏吟条件反射召出了自己的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紫色眼眸的女人不好对付。
第004章 影子(四) 在夏吟召出长恕的时候,她感觉女人的目光似乎古怪了许多,看起来不再那么阴冷了,多了几分人气。 “你好?”夏吟试探着走过去,道:“请问你是我的破劫之人吗?” 说完她就恨不得敲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昨天灌进去的水,哪有人一上来就问这个的。 果然那女人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哦。”夏吟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她打量着面前的人,发现她极为漂亮,一身白裙子穿起来十分好看,只是气质太过于阴冷,让人容易忽视她的美貌。 总结,是个美人。 “我叫夏吟,这位……美人,你叫什么?”夏吟不懈努力,发现美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手上的长剑上,便试探的递了过去:“你要看看吗?” “苏柳。”美人快速挪开了目光,嗓音清冷:“不要把剑随便递给别人。” 夏吟还想趁着递剑的功夫测一测美人是不是人,没想到反被教训了一下。 她转移话题:“苏前辈你怎么在这?这是一个……精神病院?” 她从残破的招牌中读出这个信息,尾音忍不住上扬,有点疑惑。 这位美人,还是个有病的? 苏柳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呃……这牌子看起来需要修一修了。”夏吟说:“摇摇晃晃的太危险了。” “你修不了。”苏柳说:“没人能修好它。” 夏吟总感觉从中听出了三分怅惘、三分失落、四分惹人怜爱,少有的同情心泛滥了起来,忍不住道:“一定会有人能修好它的,你别难过。”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倏然从招牌上亮起,打到了夏吟左手的手背上,虚空中一道塔状的白影浮现,幻化成一缕钻入,银白的阵印缔结而成,有个声音嘤嘤哭泣:“母亲!我饿!” 夏吟:? 夏吟惊得抬起手,手腕上的白玉随着她的动作被露出,苏柳目光闪了闪,最终定格在了她眼角的泪痣上。 夏吟浑然不知,在她研究这个随处认妈的是什么东西时,面前的美人细微的勾起了唇角,殷红的嘴唇带着愉悦的弧度,周身的阴冷气质悄然间都散去了。 “我是阿院呀。”那声音嘤嘤道:“母亲我好饿啊,我都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你认错人了。”夏吟铁青着脸,生怕旁边的美人误会自己这么年轻就有了个娃:“我根本不认识你。” “哇——” 自称阿院的人大声哭了出来,聒噪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苏柳眉峰一动,眼底浮现出一点不耐烦出来。 本来今天温度就不高,夏吟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牙缝都是冰凉的,站在身旁的美人还在散发着冷气,她觉得自己都快冻起来了。 阿院似乎也感受到了,哭声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说:“母亲,其实我很好养的,你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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