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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疼痛让他发出惨烈的呜咽声，眼睛中眼白散去黑色瞳孔布满了整个眼睛，每说一句话都断断续续。 “是谁……摧毁了我的阵法。” 如果说上次有人误闯了乱石窟，动了棺材却没有毁去上面的咒术，鬼气大阵依旧可以循环使用。可这会分明已经不是乱闯了，而是直接粉碎了他的阵法，乱石窟的几根阵眼被动，里面的鬼气被人一下子吸走了…… “主人，你怎么样了！”玄白见此情况，差些心肝俱裂，明溪原先俊俏的脸庞此时已如厉鬼般，恐怖诡异，鬼气已经维持不了他的成型了。 他顾不上明溪身上恶心粘稠的触感，一掌拍在明溪的肩上，一股庞大的妖气随之顺着他身体内，导入到明溪体内。 可这残破的身躯如同泥牛入海，深不见底，像一个无底洞的漩涡一般在他放上去的那一刻，以极大的限度疯狂地往内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具称不上躯体的残肢，反吸着玄白身上的力量，直至他虚弱到差点维持不住外形之时，明溪才停了下来，按住他的手一把甩开。 “可以……了，再渡过来，你也要死。” 明溪已不复前一刻年轻的声线，他目前都已经不像人形，除了上臂躯干和头部，往下的位置已经被黑色浓雾代替，而且他所崩裂开来的皮肤苍老布满皱纹，头发发白简直和之前天差地别。 “为主人而死，我心甘情愿。”玄白喘着粗气被撂倒在地，他有些头晕眼花起来就跟失血过多似的，难受得有些想作呕。 “废物，不用你这样浪费体力。如果真要你死，我早就占据你的躯体了。现在你还有事情要做……回去查清楚，阵法情况是何人所谓，还有乌童是否真在地府……”明溪睥睨看着眼前那跪趴成狗一样的人，压抑着心中要吞噬他的欲望。 力量，他需要力量。 明溪紧闭双眼，怒火蕴藏其中，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虚弱过了……究竟是谁？频频坏了他的事情。 此时他的目标已经不放在姜至这种小喽喽身上了，他现在急需力量。 他一定要拿到象蛇的元神碎片，重塑新身，不然他只能拼着老命无尽杀虐才能恢复元气。可这方式太打眼了，无疑和地府宣战，一下子造成大批量的死亡……怎么可能？ 慢着……死亡？ 鬼气？ 明溪的眼神晦涩难懂，却似乎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想法，莫名地狂喜溢出眼眸，让他都想夸这真是个极好的时机。 只是，还确点什么……他还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个替死鬼。他的眼神慢慢地看向地上跪趴着的那人，心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唉……”一改上一秒还在唾弃般的语气，明溪缓缓而镇重地扶起地上那人。 “我也是急了些……无妨，我还可以等。我这风烛残年的躯体也终究要走到尽头，只是辜负了你多年的等待。” “主人……你别这样说，都是我不好，没帮到你一点。如果需要有什么要求，你不妨直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完成了。从过去如此，现在我也如此，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甚至让我去死也可以。” 明溪那似乎弥留之际的话语，暗示着生命的倒计时，玄白怕主人振作不下去，赶忙真情流露。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只是这风险极高，可能就会葬送性命。不过无妨，咱们主仆多年情，倘若出什么事情，我拼死也顶在你的前面。” 这番话语如同一支强心针打入玄白心中，他眼神微微湿润，心知主人这番说辞必有计划。眼神一愣后，便下定了决心，既然哥哥也能护主，他也可以，无论如何，他也要给主人争出一条生路。 即使这条路会血流成河，荆棘不止。 玄白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晶莹，下定了某种决心，等抬起头来充满着坚定，只听他说道： “主人想要我怎么干，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事情绝不推脱。” “好……” 明溪长吁一口气，眼神微闪，便将自己临时而想到计划缓缓地说了出来…… “你先……到时候……” 天空中的太阳在炎炎夏日，天光明亮之时被乌云所笼罩，似乎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正在不断地诠释着不详的气息。 第120章 血染中元夜 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 自那次卧底对线见面后，姜至的生活似乎趋于了平静。将近快半个月，没有任何动静异常发生，她也顺势休了个大假。 说是大假，其实是去了趟不周山。 狐族长老在这修养了半个月，效果比在人间修养强多了。这不，嗜睡的时间缩短，脸色都开始由青白似鬼，到现在浮现一丝血色。 “狐族那边怎样了……”狐不归见姜至前来，急忙举步上前。 狐不离紧随其后，虽同父异母，这会皱眉担忧的模样，倒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难怪方竹脸盲，眼花起来都能看岔。她俩本就是轻伤加上年轻，现在基本痊愈，心里一直惦记着狐族的情况。 “狐族死伤大半，大多都是女性和小孩。其他健壮的青壮年都是为了抵抗乌童受的伤，我已经给他们发了些方竹给的伤药，应该能挺过去的。” 姜至报喜不报忧，很多事情都轻而淡写地带过去了，乌童做法实属阴毒，专挑细皮嫩肉或者纯阴体质的来嚯嚯。 果不其然，姜至刚说完，两狐族姐妹眼睛都红了，巴不得现在冲出去将乌童千刀万剐。 “你们莫要前去，你们父亲母亲正在带着狐族迁移，事情正忙着，让我来看好你俩，还有狐族长老。外面动荡，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危，等这个事情过去后，再找乌童复仇也不迟。” “你到底是有什么计划？”狐不离脸色复杂地看着姜至，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戒备。 狐不归先昏倒地，所以她压根不知道，乌童与姜至之间有交易。甚至，乌童竟然在她们眼皮底下，光明正大且毫发无损地走出去。 “你们别逼问下去了，师姐不说，自然有她的计划。除了乌童以外，还有一人丧心病狂地害死了很多人，你们的大仇可以报，但是这会有一箭双雕的机会，我希望你们可以再等等。”隔壁抱着一团换洗衣服的柳辞缓步走了出来。 他没灵力自保或者帮人，只能是出力照顾狐族长老几人。这不，刚接受治疗的狐族长老，生生地拔除那附着在妖丹上的鬼气，就单这个操作都让其从毛孔中溢出大量黑色瘀血，光给他擦身，柳辞都换了好几次水。 他所做的一切，狐族两姐妹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见他此刻这般说，偏袒姜至，想必也有一定苦衷。 “我还不能说，如果真有机会，我会尽力帮你们复仇，将乌童与那恶鬼一起消灭。” 姜至一副无可奉告地样子，让狐族两姐妹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无力，对视一眼后倒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姜至也欲哭无泪。确实，她……不，应该说是他们都在设局。 一个很大的局，等着那恶鬼明溪走入局中。 只是这时间都接近半个月了，他依旧没有一丝动静。这很不正常，按理说，她已经让孟三捣毁了整个乱石窟，无疑给明溪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是压垮他不得不冒险的最后一根稻草。 按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追寻乌童的元神碎片。而目前“乌童”正在地府，按道理他应该会搞些动作…… 到底在等什么呢？ 难不成他依然有后手？ “师姐，怎么了？”安抚完狐族两姐妹的柳辞，见姜至脸色不豫，关切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明溪怎么没有动静……除了玄白竟然出入地府以外，明溪没有一丝踪迹，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本来我估算着他的身子撑不过一个月，这会都大半个月快到了，应该有所行动才是。” 玄白有问题，姜至早就得知。 她留下孟三就是确定玄白的身份，他和她一样，都是属于编外，是属于有报备在案的精怪，两人都一致都是妖怪。 吞天组织被灭一案，如果乌童没有说错，那必定是玄白那边出了问题，报的假消息，实则凶手另有他人。 所以她故意把会晤时的客厅调暗，将她的蝶鳞粉散布整个房间，一旦冲住他心理防备，让他惊慌失措，她就能窥探他的记忆，就如同测谎器一样。 而和他开诚布公的，除了姜至以外，还有另外一边，手机直播着另外一边的乌童。 姜至先是讲出“影鬼”，可这人并未有太大的心里波动，让她都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直到后面，她抬起手机灯光之时，扫过了乌童的脸，偶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就是全靠诈。妥妥地摆出“乌童”被抓的信息，果不其然…… 对面竟然晃了神，倒是让她读取了一丝小小的记忆。 记忆中可真是精彩……混乱却出现了不该共同存在的两个人，那就是乌童和明溪。这两人分明是两个立场的，这不明摆着这玄白，好家伙三方搁在演！ 特别是姜至接到的那通电话，压根就不是来自于地府，而是乌童胆大到直接致电过来。 “什么？你确定是他吗？” 确定，谁？玄白竖起耳朵，倒是想偷听手机内的对话到底是何人来电，可每每靠近都被姜至手机那手电筒光照到刺眼万分。 原句应该是： 乌童：你对面那人有问题，我收到了手下的传音符篆，让我逃。 “好，我知道了，一切顺利。完事后记得给我奖励，什么歪瓜裂枣的玩意我可不要。” 乌童：真是好笑，没想到我也被耍的团团转，如果你要演，我就陪你演。就按你的讲，我这不得发个“求救”信号，然后“被迫”押送到地府？ “行，那我们等会再见。” 乌童：那合作愉快。 …… 确实没想到，这玄白还搞出了谍战片的感觉，吃三家公饭，也不知道会不会吃撑。 这局自是越乱越好，既然乌童配合，那她就以元神碎片为由，答应他要是抓住这恶鬼，便无条件将碎片交还给他。至于交了，会不会摆个龙门宴，那就不知道了。 甚至姜至还前脚刚送人走，后脚就联系地府成员，挖了明溪的老巢乱石窟。本来以为是稳了，没想到竟就没了动静。 她还让苍玄和地府交涉夸下个海口，一个月内必抓恶鬼再擒乌童，前提下借调一干鬼差鬼使任凭她差遣。 “还有半个月的期限，要是再不搞事，我可交不了差哦！”姜至耷拉着脸，后续再抓着明溪可就难了。这就都没得踪迹，那后续更不知死活，线索全断。 “半个月……怕不是这明溪，在等个什么时机吧？”柳辞暗暗琢磨，宋城也曾在明溪门下学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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