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本日记提到别人的频次很少,大多数都是爷爷与自己相关的事。偶尔也能看到村里其他人的身影,比如说卫国叔,在爸爸的日记中他竟然是一个吊儿当啷不靠谱的样子,带他去买东西的时候看着路上的电视入了迷,然后就把人放在旁边,结果回到家都忘记还有个小孩,最后还路人报了警,最后从警局才把他带了回来。 乔天赐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印象,但他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李延身上,毕竟李延看着就不太靠谱,没想到卫国叔这么大的人也会因为看电视入迷。 但想到卫国叔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还有总是跟他一副“哥俩好”的态度,便也不觉得奇怪。 连蒙带猜的把日记看完,乔天赐重点关注最后一次的日记。里面写了他又一次要去夷陵市,甚至还写着要去见一位老大哥。 虽然没写名字,但乔天赐也猜得出来是指李延的爸爸。 根据时间推断,爸爸大概就是在见到李叔叔之后,回到阳城最后消失不见。 这本日记里,最可疑的便是爸爸屡次提起的“他们”。 乔天赐皱起眉头,在心里给“他们”画上重点。 他猜爷爷也绝对看过这本日记,不然怎么会因为李叔叔的话就天天出门。 乔天赐把日记重新看了一遍,实在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只能放下日记。 灯光逐渐暗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燃起一个火盆。 李延一家三口围着火盆吃晚饭。晚上越来越漫长,他们一家却是跟着时间安排的一日三餐,因此每到晚上总会在黑暗中吃晚饭。 至于吃完后的碗碟,自然有李延清洗。 更何况李延在黑暗中也能如同白日一样行动自如,这样由他干活也方便。 再说,齐柔说过的话也不是在开玩笑,儿子自己都在说懂事,那当然需要干活。 如果不是李延实在不会做饭,让他炒个菜都能把锅给烧了,不然她都想让儿子把晚饭也解决了。 李延还不知道,因为厨房杀手的原因逃过一劫。他不情不愿的洗完碗碟,又回到了火盆旁边。 整个房间被火盆的火光照亮了大半,火光下的李延逐渐在黑暗中显现出身影,暗影留在脸上展出一种难得的稳住感,李国富恍惚一下,有种曾经那个总爱跟着他对着干的小崽子长大成人的即视感。 李延半搭着眉眼,慢吞吞地走来,还在为只有自己洗碗生闷气。 他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只有我洗碗,轮流洗碗才公平!” 话里带着浓浓的怨气。 “啪嗒——” 那一瞬,李国富感到笼罩在儿子身上的滤镜碎了。 果然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李国富稳坐在板凳上,面无表情地从他委屈兮兮的脸上划过:“我也想知道凭什么,你只需要洗碗,我却需要每天去挖地,你妈还需要做饭。你说,这是凭什么?” “按照公平这些事,就应该大家轮流来做。” 坐在旁边的齐柔,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面上仍维持一贯的温柔。 李延哑然,他连洗碗都不想做,更别说做饭和挖地。 但他既不想输人,也不想输阵,秉着老爹说的全是错的原则,梗着脖子向他反驳:“凭什么?就凭你们把我生了下来,这都是你们的责任!” “怪就只怪你们非要生我。”李延说到这里洋洋得意,深深佩服自己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又觉得这次反驳总让他们无话可说。 他们又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生出来当然归他们养。 齐柔的唇抿成一条线,瞅着李延得意的模样,若是身后有条尾巴,估计都得翘到天上。 李国富更是被李岩怼的额角爆出青筋,握着拳头进行深呼吸。 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兔崽子才回家不久,需要耐心地教一教,不能生气。 李国富:“你在外面野惯了,我能理解。没事,咱们好好学!” 他强忍着怒火把话说完,瞧见李延那满不在乎的模样还是一肚子气。 当即决定把这笔账留到后面算。 齐柔仿佛察觉不出气氛逐渐僵硬,反而笑盈盈问李延:“我瞧你如今很爱跟乔天赐他们一起玩,你们明天决定好去哪里了吗,还是说又到家里玩。” “到时候有什么需要你爸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她温和地看着儿子,就好像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对于老妈的话,李延不好意思反驳,只能颇不情愿的嗯了声,但是侧脸看向李国富时,眼里明晃晃带着“不需要”三个字。 李国富对儿子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 到了第二天,乔天赐早早起床记住乔爷爷出门的时间,天微亮便去了李延家,与他商量溜进三轮车里的时间。 等石头小花姐也过来的时候,乔天赐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情况,让小伙伴们知道明天他们两个不在家,不用过来找他和李延。 轮到晓玲姐的时候,乔天赐就很慎重,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不能告诉大人。 宋晓玲显得很犹豫:“现在天黑的又早,市区又那么大,你们这样一直找,会不会容易出事?” 几人中唯有宋晓玲不清楚李延的情况。 刚开始是因为不熟悉,后来是因为李延一直保持着如今的模样,没有动用过他的能力。 了解情况的都不在意,而不了解的,仍然不知道。 宋晓玲担心的问题,石头丝毫不在意:“有李延在,怕个啥?如果真的有坏蛋和拐子,一板砖下去告诉他们什么才叫厉害。” “就是就是,可惜你爷爷的三轮车不够大,不然我们都能悄悄藏进去进城,好多地方我都没去看过,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周诗雨瞅着乔天赐很是羡慕。 唯有宋晓玲不清楚情况,为石头话里的“板砖”耿耿于怀。 她觉得李延的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而且看着也不像很能打的样子,为什么几个小孩却都觉得他很厉害。 难道……他用板砖揍过小孩? 这个念头一起便止不住,瞅着李延愈发得意的模样更加肯定。 在石头和小花姐的羡慕吹捧下,李言与乔天赐是清一色的骄傲脸。 乔天赐挺直胸膛,郑重地从衣兜掏出三根“铅笔”。 “看,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他把手里的烟雾铅笔分给石头和周诗雨,还有宋晓玲。 石头拿着铅笔没有质疑,眼里亮晶晶望着乔天赐:“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铅笔,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石头一脸期待。 乔天赐也没辜负石头的信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烟雾铅笔,能喷射出超多的烟雾。”乔天赐想到资料中那段介绍,告诉石头,“这里面有一立方的烟雾。” 石头不理解一立方的烟雾具体是多少,但总归非常多。 旁边的周诗雨也是一副骄傲脸。 拿着铅笔的宋晓玲瞪大杏眸,仿佛错过什么般不知所以。 一立方与铅笔的体积相差很明显,但为什么其他小孩就这样相信了。 难道是她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产生代沟了? 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瞥见李延也如同小孩一般的自豪。 瞬间嫌弃地挪远了些。 一边揍小孩,另一边又通过哄骗获取小孩的信任。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却是个以大欺小、指鹿为马的无耻之徒。 她今天就要戳穿他的真面目。
第57章 乌龙 宋晓玲一直紧盯着李延,神经大条的他也感觉到不自在。 “你总是盯着我看,有事吗?” 李延被她一副“你罪大恶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就看看,我就看看而已。”宋晓玲话虽如此说,但目光依然放在李延身上。 乔天赐兴冲冲拉着石头和小花姐往屋外走,决定告诉他们怎么玩这个烟雾铅笔,学着资料的介绍扭开一端类似铁片的合金盖帽,摁下按钮。 这在特斯顿帝国属于婴幼儿的玩具,安全又简单。 烟雾自另一端喷射而出,冲到两米开外的地方化为飘渺轻盈的薄纱,霎时间整片院子都被烟雾充斥。 而乔天赐却在猝不及防的冲击力中后退数步,下意识松开手中的按钮才停下脚步。心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吓得仓惶的脸色也逐渐缓和。 缓过神后他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小伙伴面前丢了脸。 乔天赐:……尴尬。 空气滞了瞬,石头反应过来兴奋地鼓红了手掌,上前赞叹个不停。 “哇,没想到它除了能喷烟还能让人倒着走!” “你怎么之前没说啊。” “让我先试试,我要玩。” 乔天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烟雾铅笔就已经跑到石头手里。 石头拿着它停停退退,以另一种方式玩得开心。 没一会周诗雨也加入进去。 院里的烟雾更浓,很快便到了一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乔天赐瞧着四周白茫茫的烟雾,都不知该从何处落脚。 有人烦恼自有人喜。 宋晓玲看着四周的烟雾心道:机会来了。 一改方才的“我就看看”的姿态,站在肉眼可见他的地方,压低声线冷冷道:“你别想哄骗天赐他们,更别想有机会欺负小孩!” “哄骗,欺负小孩?” 李延咂摸一下,实在不明白为何宋晓玲突然给自己扔了两个锅,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见他还试图狡辩,宋晓玲决定让他死得明明白白,当即准备把他顺着小孩承认一立方烟雾装在一个铅笔里的这种不可能事件说出来,让他知道这就是哄骗。 将要开口之际,看到四周的烟雾,倏然意识到乔天赐说得话竟然是真的。 宋晓玲咬咬牙,恶狠狠地怒视李延:“那你用板砖欺负小孩的事情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亏我和奶奶当初还未你出事伤心了好久,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 李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宋晓玲就这么信誓旦旦地认为他会用板砖欺负一个小孩。 他岂会干如此丢人的事! 认真回想一番,确认自己除了逃课顶撞老师,怼老爸之外,确实没有做过类似欺负小孩的事。 “这种事我没做过!” 李延的背脊挺得更直,正气凛然的样子让宋晓玲不禁怀疑自己起来,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 她试探性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拿着板砖欺负了小孩,石头他们才会肯定你能一板砖把坏蛋和拐子给干翻吗……” 李延气得脸都扭曲了,“在你眼中,小孩等于那些混蛋玩意?” “这不是看你也不像能打的样子嘛……”在李延近乎吃人的目光中,宋晓玲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细弱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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