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说:“就这几天吧。” 方休笑笑:“行。你们的第一站应该会是集庆,那里是军区所在,是如今国家的中枢机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跟他们搭上关系。” 伏苓微微蹙眉:“军区?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方休神色意味深长,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军区自然他自己的情报链,我也希望多了解一下如今的情况,两两合作,才是人类该有的面对灾难的态度。” “奇奇怪怪的,八年了才想起来合作是不是太晚了?”伏苓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方休又笑,却只是在笑,没有解释。 “行吧。”伏苓站起身朝外走去,“我会的。” …… 一缕阳光穿过顶上的下水道口,从缝隙中照在一片小型花圃之上。 粉色白色的小花晃了晃身子,微微挺拔。 祝无忧蹲在花圃旁边,面露惊奇:“我都八年没见到花了!” 她兴冲冲地拉住一个小孩:“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姐姐连这个都不知道呀,这是秋英啊。”小孩毫不客气地嘲笑她。 祝无忧气鼓鼓:“我哪里分得清那么多花,我看这个分明长得像朵菊花!” 闻言,小朋友笑得更欢了,一旁又凑过来一个小女孩,笑眯眯地回答:“姐姐,秋英就是菊花的一种啦,它又叫波斯菊,是生命力很顽强的一种菊花哦!” “哦……”祝无忧尴尬地挠挠头。 小女孩也学着她蹲在花圃旁边,像个小大人一样解释道:“妈妈说,秋英的寓意是美好的未来,婶婶们种秋英,就是希望之后我们能回到以前和平宁静的生活,寄托了我们美好的愿望。” 她摇头晃脑,似乎是在模仿谁吟诗颂词。 被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吸引,程承将目光从小白屋上收回来。 他身边坐着一个孩子的家长,此时正笑呵呵地看着玩闹的小朋友。 程承静静地看了一会被那缕仿佛一掐就会消失的阳光照耀着的秋英,微微侧头,不经意地说:“这边看上去可比外面好多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笑容淳朴:“是啊,多亏了方医生和小苓,拉着我们将地下之城建立起来,不然我们这些别人眼中的废物怎么能活到今天?” 程承跟着笑了两声,半空中的飞行器还在跌跌撞撞地飞着,他打探道:“这些无人机都是方医生做出来的?” “对啊,这些飞行器上装着一些屏蔽装置,能短暂地屏蔽异能的影响。我跟你说啊,方医生可厉害了,雨灾之前可是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后来还进了国家级的项目。”说到这里,男人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就是身体不好中途推出了,不然以他的才华,怎么可能在这里蹉跎一辈子?” 屏蔽异能? 程承微微一顿,好奇道:“什么东西能屏蔽异能啊,是跟他们研究的内容有关吗?” 男人一拍大腿:“这些东西哪是我能了解到的?他说了我也听不懂啊!” “我听说方医生会医术,你说他那项目是不是可能跟医学有关?”程承继续套话。 男人摸摸下巴:“有可能啊,诶,你知道伏苓吧?她父母就是从事生物研究的,之前方医生跟他们还在一个研究所待过,说不定就有关系——不过生物研究跟医学好像差得还挺远的。” 生物研究? 程承皱了皱眉。 恍惚间,一股淡香自远及近,如藤蔓般缠上他的鼻尖。 “趁我不在偷偷探人口风啊?”带着调笑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说话间,呼吸轻轻喷洒在他耳尖。 程承心脏一缩,下意识躲了一下,侧头对上了伏苓近在咫尺的眸子。 两人靠得很近,程承坐在椅子上,伏苓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唇瓣几乎都快碰到他的鼻尖,挑染的发尾从她肩膀垂下,悬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 “好不道德啊。”伏苓皱了皱眉,轻飘飘地谴责他:“再这样不听话的话,我可要惩罚你咯。” 她尾音上扬,像一只钩子勾住了程承的心脏,吊起又落下。 他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就是聊一聊。” 伏苓扶着椅背转到前面,坐在他身侧翘起二郎腿,挑着眉看他:“好厉害呢,才几分钟就聊到我的父母了。” 程承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下,认错道:“我错了。” 虽然说着谴责的话,但伏苓的语气却与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那是她是真想杀他,而现在只是口头警告,或者说,是朋友之间的友情提醒。 与她站在对立面很难熬,但若是她将自己纳入己方阵营,程承却觉得她说的话做的事格外……可爱。 程承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伏苓一眼,她翘起的小腿一晃一晃,胳膊搁在膝盖上,托着腮看面前的小孩玩闹。 第一次见她只觉得忌惮,怎么也不会将一个战斗疯子跟“可爱”这个词挂上钩。但此刻,孩童绕膝而行,笑语声从周边传来,一切都显得格外温馨,竟让他觉得,这个词也未必不能用在她身上。 “看什么呢?”程承猛地回神,撞进了伏苓散漫的眸中,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很长时间了。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小声说了句:“抱歉。” 看人家看出神什么的,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他想了想,正色道:“之前说要跟你解释前瞻集团异能者的事情,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 伏苓“哦”了一声,站起身来:“那你来我这边吧。”
第7章 无异能者的噩梦集团07 各种各样的房子堆在一起,像搭建在一起的积木世界,紧密相依,但并不拥挤。 伏苓熟练地顺着狭窄的街道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小房子前。房子上方盘旋着初进入地下之城时看到的巨大眼球,它转过来看了他们两眼,又眨着眼睛巡查别处。 地下之城发生的一切恐怕都逃不过这颗眼球的监视,方才程承与住民的聊天估计早就被它听了去。没有阻止他的套话多半是因为方休觉得他知道这些信息也没什么。 程承摸了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 伏苓推开木门,示意程承跟上。 房子不大,但也布置得温馨。入眼是一个小客厅,摆着柔软的沙发和茶几,中间只用纱帘隔开,影影绰绰地瞧见纱帘那边是个小卧室。 伏苓示意他去一边的沙发上坐,自己走到一边拎起茶壶。 程承看着屋内的布置,不免有些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背着前瞻集团的人创造出这么庞大的城市的?” 伏苓把玻璃杯放在他面前,轻描淡写道:“一点点建成的,都已经八年了呀。” 她看着也才不过二十岁,八年的时间,她通通都参与吗? 就程承在附近转的那一圈能看出来,地下之城里没什么能人义士,只有伏苓和方休挡在前面,而方休又只是一个文弱分子,其余人都是毫无攻击能力的无能力者。 顶多他们手里的高科技或许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但怎么看都不是能担大任的模样。 若没有其余强者在保护他们的时候牺牲,那么这八年来,只有伏苓一个人保护身后的一行无能力者,还能匀出精力来建造地下之城? 伏苓靠在沙发上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程承捧着玻璃杯看她,突然问道:“你杀感染者的时候跟平常的样子很不同。” 起码她现在安安静静坐在这里,长发散落在肩,睫毛轻垂,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毁灭整个前瞻集团的无能力者。 伏苓笑了一下,耸耸肩:“很多人都这么说。” 她不太喜欢别人探查自己的内心,没有过多纠结这个话题,问道:“不是要说异能者的事吗?” 程承这才回过神来,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件事情可能要从我被前瞻集团抓走说起。” 程承是家里唯一的异能者。 为了抢到程承,前瞻集团不惜一一将他的父母和哥哥尽数杀害,强行带走了年幼的程承。 当年去他家的人就是王瞻。 程承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的血流了满地,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哥哥还死死地抱着自己,拼尽全力把自己推出门外。 哥哥绝望的喊声都带着明显的血腥味。他说:“程承,快跑!” 被带回前瞻集团后,集团的人对程承用了很多道具,想让他像其他人一样忘记之前的事情。 可能是那样的记忆太过血腥和深刻,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异能太特殊、太强大了。 总之那天的场景一直都浮现在他的眼前,怎么折腾都忘不掉。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程承便始终在前瞻集团面前表现出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他自然是恨前瞻集团的。从集团里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知道自己的异能非常特殊,那是一只寄居在血液里的兔子,又或者说,是他血液的集合体。 血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他将自己的血液稀释,散落在集团每一个人的饭菜中。 只要手染无辜者鲜血的人,身体里会一直留存着他的血液,从而吸引感染者。 通过这个方法,他完全可以分辨出到底谁该杀,谁不该杀。 当时祝无忧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发了善心帮过他,程承才没有杀她,但其实是因为程承知道祝无忧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否则,哪怕祝无忧真的救了他的性命,程承也不会仁慈。 伏苓陷进沙发里,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承。 他的异能听上去,似乎与其他所有人的异能都不一样。 普通的异能只会涵盖天地万物中的某一方面,比如能控水就无法控火,拥有时间系的异能就不可能再拥有空间系。 但程承的异能却不一样,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他的异能只是单纯的控血,但细想会发现,他的血能做到很多不该是这个异能能做到的事情,就比如短暂操控感染者,亦或是根据自己的想法控制血液的消失和存在。 程承见她盯着自己,止住话头:“怎么了?” 伏苓沉默了两秒,突然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肃州?” 这一点是突发奇想。 伏苓原本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福至心灵,下意识问了一句。但回过神细想来,如果程承当真能跟自己一同前往肃州,前方的路或许会好走很多。 最重要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伏苓被一股强烈的直觉指引。 ——带上他,只有带上他事情才会如你所想那般解决。 程承愣了一瞬:“肃州?为什么要去那边?” “方休的意思是,”伏苓托着腮:“等我们抵达肃州,这场灾难或许就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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