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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悬疑]

作者:秋既白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8-28 23:11:04

  季寻急得上蹿下跳,要不是缺口太小,恐怕他都想从隔壁钻过来。

  然而尽管他如此激动,沈葵却依旧毫无反应。

  她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那道影子,不知为何,随着她的注视,那投射在墙上的虚影仿佛也在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

  沈葵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道逐渐凝实的虚影,不自觉地喃喃:“陆……”

  “陆什么?陆——”季寻还在叽叽喳喳,听到沈葵的话,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瞥,眼睛顿时睁大:“陆陆陆——陆神?!”

  季寻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见就在那团白色的虚影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显现出实体,那是一个眉目深邃的英俊男人,他低着头,凝视沈葵,目光温柔而复杂。

  “小葵。”

  男人的嘴唇微动,尽管没有声音,但沈葵却仿佛在那一刻听到了对方跨越时空的呼唤。

  她下意识地抬手,落到对方摊开的掌心中,就在双手接触的那一刹,洪流般的记忆冲破了时间的枷锁奔腾而下,顷刻间覆盖了沈葵的全部意识。


第90章 (回忆篇)

  ……

  “好了, 现在轮到我来考考你。”

  眼前的画面一花,耳边忽然传来田可清脆的声音。

  沈葵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竟悄然变化, 迟钝的大脑随着场景的转变而逐渐清晰,她环视一圈,这里……似乎是一间小学教室?

  面前的田可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粉嫩的脸颊微微嘟起,正因为沈葵的分心而恼怒:“哎呀,你又不认真听!快点, 轮到我了,这个是什么——”

  田可胖胖的小手在面前的黑板上拍了两下,沈葵这才注意到这上面竟然还画着几幅简笔画。

  她一眼就认出这些简笔画正是她记忆中儿时和田可约定的暗号, 可按照张春风的说法, 这一段记忆应该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难道说, 她现在正处于另一个世界的某段回忆中?

  沈葵一边思索, 一边毫不迟疑地回答了田可的问题, 见她答得还算准确,田可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就算以后有坏蛋把咱们分开, 我们也一定能够通过这些暗号找到彼此。”

  田可的话让沈葵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但她还来不及细细体味, 眼前的空间轰然崩塌, 破碎的画面变成无数个细小色块, 在空中不断旋转、重组……

  等到画面再次稳定时,沈葵已经置身在一列行进的火车上。

  四周光线很暗, 封闭的空间内轰隆声不绝于耳, 冰冷的空气在车厢间四处流动, 目之所及的地方放置着一摞摞叠起的纸箱,纸箱中间或坐或卧着几个小孩,沈葵的视线从他们脸上缓缓扫过,这才发现这些人竟然正是被选中成为祭品的其余六人。

  吕婷的年纪是一群孩子中最大的,她看上去已经有十三四岁了,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缩在地上的季寻扶起。

  “他还好吗?”沈葵听到有人这么问。

  她循声看去,问话的人是乔宇,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面前的这一切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慌。

  赵玲玲也从一堆纸箱中探出头来:“没受伤吧?刚才被丢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的脑袋在门口磕了一下。”

  吕婷低头仔细检查季寻的伤口,半晌才摇摇头:“额头肿起来了,但没出血,应该问题不大。”

  角落里田可正在抽噎,沈葵想了想,缓缓靠过去,将田可揽到自己怀里,她小小的手轻轻拍打着田可的后背,轻声安抚:“别怕。”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会杀了我们吗?”乔宇紧张地问。

  “你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赵玲玲不耐烦地说,她看上去明明也就才七八岁,说话却十分老成,沈葵打量的眼神在她身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落到角落里那个安静的男孩身上。

  陆峥嵘靠坐在车厢门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他的头微微偏到一侧,透过车厢的缝隙观察着外部的环境。

  沈葵端详了他半晌,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了什么?”【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陆峥嵘回头,平静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趟火车已经跨越了三个省份,现在正一路北上,再往前四百公里,我们将跨越北部边境线。”

  “边境线……”吕婷的手一抖:“那警察还能救我们吗?”

  “单纯的绑架案很少会把人质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我怀疑这伙绑匪有别的目的。”陆峥嵘说。

  他的眼睛很亮,表情却十分平静,这样的冷静出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就显得格外古怪:“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安心等着吧,到了地方再想办法。”

  听完他的话田可轻轻抽噎了一声,沈葵视线扫过众人,乔宇此时正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显然被陆峥嵘的话打击得不轻;吕婷满面愁容,不时低头确认季寻的情况,只有赵玲玲正没心没肺地躺在纸箱上,看着车厢顶部不知在思索什么。

  很显然,陆峥嵘的这番话不仅没有安抚到众人的情绪,反而增添了他们的恐慌。

  沈葵叹了口气,正想说点什么,列车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刹车带来的惯性令沈葵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倒去。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车厢的门被人一把拉开,门外的狂风携裹着暴雪涌入这小小的车厢内,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下车,快!”

  ……

  画面再次跳转,这一次沈葵发现自己似乎长大不少。

  她躺在床上,浑身发烫,一抬手就感觉手臂处传来一阵剧痛,原本短胖的小手变得修长而苍白,小臂上缠满纱布,痛感从纱布下方的伤口处传遍全身。

  “现在情况怎么样?”沈葵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一次她似乎是附身在过往的躯体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在“看”着这段经历。

  “田可和宇哥都被带走了,还没回来,婷姐……”陆峥嵘将毛巾拧干,轻轻擦拭着沈葵额头的伤口,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婷姐暂时没有消息。”

  “这次他们会把我们关几天?”沈葵望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刚才小六来送饭,我问了一下,应该至少得一个月吧。”陆峥嵘说:“你先安心养身体,他们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都怪我,是我的鲁莽害了大家。”

  沈葵难受地转头,她看到陆峥嵘的脸上也满是疲惫。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衫,领口处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胸前的一小片蜜色肌肤,那巴掌大的皮肤上满是疤痕,这些伤口有新有旧,最新的一道鞭痕顺着衬衫的开口一直向下延伸,渗出的鲜血打湿了他的衬衣,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他将沈葵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小葵,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的计划,我们或许永远都不明白他们的真实目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沈葵循声看去,赵玲玲坐在墙角,她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贯穿了整个面部,她却毫不在意:“六年了,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像牲畜一样接受各种实验,就算现在搞清楚了他们的目的,难道我们就能逃掉吗?之前那么多次逃跑被抓回来的经历你们都忘了?”

  “我们能获取信息的渠道太少,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你的人生远不止过去的六年,确定了他们的目的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有很大的帮助。”陆峥嵘说:“我有一个想法,但需要一些时间来酝酿,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他的话里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尽管赵玲玲看上去还不太服气,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室内陷入寂静,沈葵闭目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陆峥嵘站起身:“小六来了。”

  听到这话,赵玲玲不耐烦地说:“我劝你们少和他往来,他爸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相信他?”

  “你忘了吗,小六是和我们一起被带到这里来的。”沈葵说。

  “那又怎样?他就算是被绑来的,但你可别忘了,那个邪|教头子是他的亲生父亲,虽说他们父子俩是意外重逢,但血浓于水,你难道还指望他真的站在我们这边?”

  沈葵轻轻咳嗽两声:“我从不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但我也认为没有必要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而过于担忧,这几年来如果不是小六一直在照拂我们,我们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而且,”沈葵停顿了一下:“你别忘了,小六也是祭品之一,他的结局和我们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赵玲玲终于不再吭声。

  室内的光线逐渐变暗,眼前的一切从清晰转向模糊,面前的画面再次被拆分成细小的色块飞散在空中。

  沈葵静静等待着下一段记忆的载入,但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再投身于任何一段回忆中,这些色块不停地旋转、放大,逐渐形成一连串片段式的录像在她眼前逐一展开。

  ……

  沈葵原本以为在那次劫难后,他们能更加团结地寻找逃出的方法,然而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人却逐渐发生了某些变化。

  首先是吕婷。

  作为最年长的姐姐,吕婷一直以来都对几个弟弟妹妹十分爱护,从前她会在每人生日的时候为他们精心准备礼物,因为能获得的资源有限,这些礼物往往并不起眼,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一块木雕,尽管十分简陋,但这已经算是他们暗无天日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刻。

  慢慢地,随着吕婷的成长,她出落得柔美、漂亮,如同一朵黑夜里盛放的昙花,引来了外人的觊觎。吕婷渐渐地会频繁被裔神教的人以各种借口带走,一开始她在回到属于他们的小屋时会还崩溃地痛哭,但随着时日渐长,她的态度也悄然转变。她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得光鲜亮丽,眼神中也重新焕发出光彩,甚至在沈葵十八岁的那天送给她一件崭新的皮衣,然而沈葵却再也没有收获从前收到礼物时的快乐。

  她看到田可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变得沉默,在无数次往返于实验室的过程中,田可渐渐地不再同他们交流,她的意识演变成一座孤岛,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她看到乔宇在无数次的折磨中绝望地痛哭,直到最后一次,他们在他的身上贴满了导电的拨片,用低强度高频率的电流对他进行了整整48小时的接触实验——从那之后,乔宇彻底疯了。

  她看到赵玲玲桀骜不驯的棱角被逐渐磨平,她慢慢地向裔神教臣服,开始替他们做一些简单的事,对于他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实验也从不反抗,在教众居高临下的嘲讽中,她成为了一条听话的走狗。

  她看到季寻无数次跪在他的父亲面前,祈求停止对他们的伤害,却被毫不留情地踹到一旁,他在无数个夜晚抱着母亲的木雕失声痛哭,试图拯救自己的伙伴,却又出于对亲生父亲天然的血脉臣服而始终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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