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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条退路，但不是很好的出路。” 就着话头，安焱和楼屿说起了成为公民的事情。 楼屿认真地听完，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是泛起嘀咕。 她记得安焱直播唱菲尼克斯大师公开过授权的歌，对联邦公民确实有一定的舒缓情绪的效果。不过并不明显，她也没有在意，没想到有人在意么。 如果单纯是公民等级提升收回救济房她还不会多想，但是同时直播间流量锐减收益骤降，这种多方施压还让人挑不出错的手段……这些人到底要把不遵从他们意愿的旅者们逼迫到什么地步。 楼屿原本放松的脊背渐渐挺直，双手交叉，手指不自觉地轻点着手背。 了解了源头，楼屿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个安焱肯定不会拒绝的出路。 “你现在已经是联邦公民，想没想过去高等学院继续学习，联邦教育免学费、住宿费，有餐费补助，你只需要晚上直播一会儿应该可以维持上学期间的零星开销，等毕业再考虑工作。” 对于大学上了两年又要回到大一这件事安焱并不抵触。 “但我在家乡学的是机械相关的专业，和联邦的水平应该相差很多。” 就她学那点皮毛，不知道能不能比上联邦小学生。 “联邦也是到高等学院才开始接触专业性的知识，少时并不细分。你如果学机械，和大家的差距应该不大，或者可以选择联邦军事大学，让我家崽辅导——唔” 楼屿突然顿住，好家伙在这儿等着她呢，原来黑手的竟是自家的。 “还有联邦综合大学的机械学科也不错，你可以对比一下。” 想利用她把安焱推到阿续身边？她偏不。 “魏二狗受死！” “将军脚下留情。”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护卫队长洛淮光速转身，双臂交叉硬接住楼屿的飞来一脚，被震得后退两步才站稳。 “博士正要去开会，要不您等他回来再打。” 差点被卫队长踩到脚后跟的魏恒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优雅地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飞行器。 “行。” 楼屿一把扯住护卫队长的领子拖到身前。 “你去吧，洛淮留给我玩玩。” 魏恒刚踩上台阶的脚迅速收了回来。 “玩玩。” 洛淮小声重复了一下，正打算去扯领子的手仿佛认命了似的垂了下去，脸颊飞红，眸光闪动。 “魏续的幸福指数如果能像洛淮这样容易提升，我也不至于费劲心思设计一个流民。” 魏恒从飞行器上走下来，握住了楼屿的手，把神情恍惚的洛淮解救出来。 “别叫他们流民。” 楼屿甩开魏恒的手，随手给了洛淮一拳。 “少胡思乱想，滚去做抗性训练。” “遵命！” 洛淮挺直身板敬礼，斗志昂扬地走开了。 撵走了碍事的洛淮，楼屿正色看向魏恒， “怎么，不开紧急会议了。” “不重要，你晚饭没吃就走了，我陪你再吃点。” “和安焱一起吃过了。” 楼屿板着脸打开魏恒的手。 “我希望事情到此为止，别再打安焱的主意。约会名录上的旅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非得为难没有选择这条路的安焱算怎么回事。” “约会名录上那些人也配？阿续才18岁，让那些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流民用虚情假意骗取阿续的情感？阿续的IS指数已经临近80了你知不知道，去年甚至又出现自毁行为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管，他一定要给阿续最好的。这是他欠阿续的。 楼屿沉默地站着，嘴唇几度开合。阿续是她的孩子没错，安焱也是别人家的宝贝。从安焱几次三番地向她打听回家的方法能看出来，她眷恋故土，并不打算留在联邦。 可惜联邦这个巨大的漩涡，掉进来的旅者注定被禁锢，被狩猎，挣扎一生，难以逃离。 她不想成为推波助澜者。
第2章 同伴 好像被弃养了…… 有好一阵子没在旅者小屋见到楼屿，只是偶尔光迅联系，这让安焱有一点点不安，当然，只一点点。 实际上从前楼屿也很少去旅者小屋，那时候安焱初到联邦人生地不熟，是楼屿主动接触。对方人美话多有意接近，两人的关系这才近了一些。 安焱摇摇头，把失落的情绪从脑海中晃出去，拎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校门。 人是作为个体而活的，不能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把自己的情绪过多的投射到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身上，那会给别人造成巨大的压力，也会让自己患得患失的。 你是独立的人，新的生活，加油安焱！ 安焱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安焱查过资料，联邦公民入学流程很简洁，她在一周前已经在网上登记报到成功，只要去分配的宿舍放好行李，准备明天正式上课就好了。 学院的电子地图指引清晰明了。安焱顺着指引走进宿舍，暗暗松了口气。 宿舍都是单人间，真好。说实在的，她并不排斥合住的宿舍，和舍友夜聊约饭都是开心的。只是真和联邦人共处一个空间她感觉不会太容易。这都不只是国际交流了，跨星际的交流，她很怕有冲突。 宿舍外面看是二层联排，走进去一楼是客厅厨房公共卫浴，二层一眼看过去有三个房间。 安焱余光扫了眼门上挂着的名牌，靠近期突击学的联邦语勉强认了个七七八八，有个印象，然后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被安焱惦记的楼屿也在关注着她。看着屏幕上的幸福指数缓缓的从85爬到了88，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还是这么容易开心。” 像个单纯小狗。 “小傻狗确实不适合阿续。” “哪里不适合。” 魏恒端着茶站在楼屿身侧幽幽地开口。 “阿续是我们基因的延续，安焱是你看中的孩子，哪里不合适了，你是觉得阿续配不上你看中的人，还是一直觉得联邦人配不上你们。” 楼屿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恒。 “我是给你留的精力和体力太多了么。” 魏恒：“……” “我还有实验。” 放下茶，试图溜走。 “等一下，把安焱直播间的限制撤了。” “你真的觉得她被更多联邦人看见是好事？” 魏恒停住脚步，转身问到。 “如果真是为了安焱着想，你可以做的很多，是隐藏一个旅者的信息不容易，还是伪造一份信息不容易？不要为你的逼迫行为找借口。” 楼屿直视魏恒灿金色的眼瞳。 “你如果说是为了把安焱推到阿续身边，这种理由还可信度高点。” “随你怎么想吧。” 魏恒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 作为班上唯一一个旅者，安焱发现自己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关注。她的同学沉默且安静，不好奇不八卦，很少相互交流，也不打闹，偶尔目光相对也会率先转头无视她。完全不像是少年人，倒像一个个设置好程序的npc。 “像npc是吧。” “？！！” 安焱迅速瞥了一下四周，把眼前这个仿佛她的嘴成精的生物拖到了走廊拐角。 “嘘——小点声。” 那音量跟当面喊也没什么区别了。 “放心啦，他们才不在意。” 被安焱莫名拉到角落里的年轻人扯了扯衣袖，捏着还在小心张望的某人的肩膀把人转了个面对面。 “你干嘛，当这是什么鬼怪副本啊。联邦人由于基因缺馅，情绪比较淡漠，一般不会去主动获取周边无意义的信息。我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他们才没心思理我们。而且我发现了，联军大这种情况尤其明显。” “不是我们，单纯吸引火力的是你。” “讲真，如果能因为我三言两语就生气，那大概是联邦珍惜物种，旅者约会任务那都是首选。” “约会～任务？你选了这个？” “对啊，难道说你选择了定期提供基因？” “啊。” 听到提供基因安焱反应过来。 “你说那个啊，我选的第四项攒联邦贡献度。” 不是她多想，其他几个她扫了一眼都觉得反人类。 “第四项？” 少年低声嘟哝，那个限制颇多且收入极低的垃圾选项还真有人选。 “是啊，看来你选的是第三项，我当时一直被催促选定，没来得及细看，只是粗略看见每月安排约会什么的，整个人都麻了直接跳过。我是个社恐来着。” 平常直播都不露脸，和陌生人约会不是要她命么。 “谁家社恐能拉着陌生人在角落里聊十分钟的。” 少年的注意力被拉扯走，无语的翻了安焱一眼，转头就忘了自己刚刚在思考什么。 “这不是你先主动的嘛，” 安焱压了压笑意。 “再说了，同是旅者，即使不同空间不同地域，那也算是异域同乡啊，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 现学现卖，谢谢楼屿姐姐。 “对了我叫安焱。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谁是你同乡。” 什么难听的称呼。 “莫里，你的旅者同伴。” “走，一起去吃午饭。” ———— “你管这叫午饭？” 莫里瞪着左手苹果右手营养液的安焱。 “那不然呢，饭补还提供水果已经很好了。” 安焱欢快地啃了口苹果。天知道她喝营养液这种流食胃都要退化了。 莫里沉默了一会儿，又去点了一份套餐推到安焱面前。 “嗝！” 安焱差点被苹果噎到，捂着嘴迅速嚼嚼嚼咽下去才开口。 “那个，谢谢。” 他们也没熟到可以请吃饭的地步。不过点都点了，不能浪费，在莫里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把没开封的营养液收好，开动。 “谢谢你莫里，我会回请的。” 她的直播间流量恢复了一些些，吃饭还是可以的。 “倒也不必，旅者能在联邦混成你这样也算是奇迹了。” 果然他的选择还是没错的。 “要不然你考虑一下约会任务，单次不低于一万联邦币，只要敷衍一下就好了，也不拿对方的幸福指数卡你。而且约会对象除了木了点，冷淡了点，也还好吧，只要单方面输出就可以。” 他也不想出馊主意的，实在是看着安焱大口吃饭，食欲大开的样子，再想想那包收好的营养液，就很为旅者小伙伴未来吃饭问题担忧，好好吃饭都做不到就先别考虑其他吧。 “不了吧，逗猫还得有回应呢，谁能对着木头持续输出。我现在有基本免费的食宿，还能学知识，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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