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手机传来消息显示。 讨厌鬼:我也是。 讨厌鬼:要打电话吗? 冬绒发了个“好”。 对面在下一刻打了语音过来。 她按下接通。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讲的话,耳机里只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舍友都休息了,也不可能再聊什么。 气氛在他们的沉默里加热升温。 冬绒在屏幕上打字:就这样挂着,我要睡了。 周枕景嗓音压得很低,这次带了点笑:“好。” 第36章 Rebirh 36 #群聊:有事说(4)# 宁蓝:都醒没? 许越:咋? 许越:早起肝日活呢…… 邵清秋:醒了, 好饿啊。 邵清秋:在点外卖。 宁蓝:绒绒醒没? 许越:稍等,我去掀开她的床帘偷偷查看一下! 许越:还没醒呢,还在睡。 许越:还戴着耳机。 宁蓝:听一晚上歌啊? 宁蓝:给她摘了。 宁蓝:耳朵等会儿该不舒服了。 许越:好像不是。 许越:和谁打电话呢。 许越:我俩对头睡。 许越:刚刚放下帘子的时候, 一不小心看见上面的时间。 许越:九个多小时…… 邵清秋:? ? ? 宁蓝:哎! 宁蓝:我还想问问她桌上那么大捧花是怎么回事呢? 许越:? 邵清秋:? ? ? 邵清秋:@速冻牛奶绒 邵清秋:宝啊! 邵清秋:怎么回事? 许越:宝啊! 许越:这是被哪个臭男人偷家了! 许越:给我解释清楚! 许越:[哭] 邵清秋:悲痛欲绝。 邵清秋:我将原价点一杯瑞幸。 许越:那顺便给我也带杯美式, 谢谢。 许越:少冰。 许越:蓝姐喝吗? 宁蓝:不喝。 宁蓝:年纪大了。 宁蓝:早上喝这么冰的胃疼。 - #与讨厌鬼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完蛋了! 讨厌鬼: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你醒了怎么不挂电话!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怎么打了这么久! 讨厌鬼:我在实验室。 讨厌鬼:这里很安静,不会吵到你。 速冻牛奶绒:不是吵不吵的问题。 速冻牛奶绒:是我们都快打了十个小时了! 速冻牛奶绒:最主要的是,通话记录还被我室友看见了。 速冻牛奶绒:花也被发现了。 速冻牛奶绒:她们现在在群里声讨我。 速冻牛奶绒:我还在装睡。 速冻牛奶绒:万一被她们发现我醒了就完蛋了! >< 讨厌鬼:哈哈哈 讨厌鬼:被发现了又怎么样? 讨厌鬼:她们迟早都要知道的。 讨厌鬼:我在追你。 速冻牛奶绒:送束花吃顿饭就算追吗? 速冻牛奶绒:我不同意! 讨厌鬼:行啊。 讨厌鬼:也不知道谁昨天站门口耍赖不肯走。 讨厌鬼:非要抱抱。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你不许再提了! 速冻牛奶绒:我看你就是很希望我被发现! 讨厌鬼:怎么会?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不行,我要起床上厕所。 速冻牛奶绒:我撑不住了。 - 宿舍里安静极了,好像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冬绒掀开一角床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其他几个人的座位上都空空如也, 应该是暂时出去了。 她昨晚带回来忘记藏起来的那捧花还和公开处刑似的放在桌上。 冬绒飞速从梯子上下来,降落到地面,捧起那束花,趁着舍友们都还没回来,着急忙慌地想找个地方先处理掉。 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 冬绒咬着下唇,懊恼极了。 她打开自己的立式衣柜,企图将那束花先塞到看不见的位置。 刚打开柜门,入目的第一眼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她穿的那件外套。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像是吸了水被挤压的海绵, 源源不断地又重新涌出。 她的耳朵又很应景地重新烧起来。 冬绒去完洗手间回来后没多久,她的舍友们就提着外卖和咖啡从外面回来了。 三个人搬了条凳子将她团团围住,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快点交代,昨晚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见没办法隐瞒,冬绒只好将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她们说了。 许越故意虎着脸反问:“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他也很认真地和我解释过,道过歉了,”冬绒被按在椅子上,和个乖学生似的交叠着手,不自觉地仰起头,“更何况这件事发生的确实有点阴差阳错,我更倾向于他不是故意骗我的。” 宁蓝点了点头赞成:“确实。” “但我还是有点咽不下这口气,”许越为她打抱不平,“你当初被他骗得多伤心啊,凭什么他这么快就能获得你的原谅,还想和你在一起!” 她甩脸:“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许越一向是直来直往的爽快性子,并且非常在意朋友的感受。 她们的反应比冬绒想象中还要更大一些。 但是冬绒并没有觉得抗拒,反而看着许越关切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 “行了行了,”邵清秋拍拍她的肩,“在宿舍里小发雷霆一下得了,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至于最后要不要交往,还是得她自己做决定。” 许越撇了撇唇:“那你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冬绒自己也没想好。 尽管周枕景早早就和她坦白过喜欢,但好像也没有明确说过要和她在一起。 冬绒每次想的却很纯粹。 她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暧昧和不清不楚的关系。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那么顺理成章,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及不断被默认跨越的界限。 对于她来说,被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动心绪等待的感觉太煎熬。 心脏患得患失地像是痒麻地爬着很多蚂蚁。 哪怕再上头再觉得心动,如果说真的要在一起,那至少也得说清楚。 冬绒决定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她太了解自己,总是傻乎乎放任暧昧上头,过早地倾注了太多的期待。 说得好听一点是勇往直前,说得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而这一次,在面临失控之前,她想率先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手里手机发来的几条新信息。 她没有着急回复,而是隔了一阵才问: [我舍友刚刚问我,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 [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她? ] 周枕景好像没看手机,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复。 “今天没课,等会儿要不要出去逛逛街?”宁蓝看她们讨论完话题沉闷的样子,主动出言缓和气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好好逛过街了。” “好啊,”冬绒将手机翻过扣在桌面上,第一个做出表态。 其他两个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换好衣服收拾要带出去的包,冬绒有点心不在焉,习惯性将包一扯,不小心将手机撞了出去,掉落在了桌与桌之间的缝隙里。 她奋力伸出胳膊去够,奈何掉下的角度有点刁钻,好像偏要和她对着干,怎么够也够不着。 冬绒出了一头的汗。 “绒绒,好了没有?” 冬绒嘴上应着,又努力够了一下,手背不小心被铁艺的床脚剐出道红痕,她拧眉吃痛地收回手。 她快速思考了两秒,反正也只是出去走走,只要不付钱买东西也暂时用不着手机。 要把手机拿出来肯定要花很大一番功夫,得耽误不少时间,要是拿不出来就更麻烦了。 冬绒果断放弃了拿手机。 大家好不容易才一块出去一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在出门前就败坏心情。 她若无其事地拿上包三两步跟上大队伍。 南理附近的整个大学城也没多大,上学期才刚来这里的时候,冬绒对附近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个人将周围都逛了个遍。 后来加入了学生会之后,不是开会就是写稿子聚餐,周末很少能有完整的日子休息。 这也是冬绒不想继续升任留在学生会的原因之一。 锻炼能力的初衷是好的,但要是被这些所谓的琐碎工作忙碌得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她们四个人好久没出来,边走边聊个不停。 商区倒闭了好几家老店,但又招商了好几家新的店铺,有好几家的店主都很年轻,开的是小女生喜欢逛的精品店和IP盲盒店。 一逛就容易让人乐不思蜀。 几个人里面就数许越消费最多。 她进了一家又一家类似于动漫区的店,和扫荡似的清扫了一圈,心满意足地顺手摸了好几包盲抽出来。 结完账出门蹲在路边就开始开,四处求神祷告,一开一个顿足懊恼。 冬绒蹲在她身边看得津津有味。 刚开始手机不在身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去哪心里都有点不安稳,没过几秒钟就想着要查看手机里的消息。 现在就好多了,逐渐适应了没有手机的状态,除了付钱结账不太方便以外,倒是能留出更多的精力分给现实生活中的事物。 全部逛完又去吃了个饭,再出门的时候外面天都要黑了,开始落雪。 冬绒背的包太小,伞都放不下,只能就这样淋着小雪回去。 大家都玩得很尽兴,也很疲惫,被忽如其来的一场风雪冻着了,此时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宿舍里躺着。 笑笑闹闹地往回走时,许越忽然眯起眼睛敏锐站定,伸手攥住她们:“等会儿,有帅哥。” 她说得对,确实有道修长的身影被淹没在模糊不清的雪天。 他微微低着头,垂下的额发遮着眼睛,宽肩斜靠着玻璃门,很明显的一个等人姿态。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屏幕上沾了点隔空飘来,又被融化的雪。 从女寝进出的女生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有一个胆子大的刻意停留在门口,还上前询问想加个微信。 冬绒在看清那人手上带着的那枚熟悉蛇形指戒时就感觉有些不妙,下意识去兜里摸手机,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机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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