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穷:“想想那画面。” 那边南扶光因为无法避免的真的想象到了画面捂着脸从指缝间发出“啊啊啊”的噪音,杀猪匠显然还是有些茫然:“什么?” 吾穷:“色情。” 杀猪匠:“……” 吾穷:“没穿衣服鲜血淋漓异常脆弱蒙双眼的云上仙尊谁不想看?” 杀猪匠立刻举起了双手,坚定地表达了双倍的“我不想”。 …… 南扶光的梦境不太有参考的意义,吾穷嘲笑过她后,起身准备去拿一些别人的梦境记录与她分享。 南扶光伸手拦住她:“慢,我怎么觉得你是看过了我的梦境,才决定要把那些人的梦境和我分享的呢?” 吾穷眨眨眼。 “有时候太敏锐了不是好事,”她拍拍云天宗大师姐的头,“疑心病容易惹人讨厌。” “你没否认我的说法。” “是没有,因为他们身为凡尘界的书生,大多数真的梦见了沙陀裂空树!我怕你身为修仙界的人如果自己反而没有梦见过它,会对这个事敏感……直到我确定你在梦里也天天三百六十度对着那棵无聊的树?” 这话听得南扶光其实不太高兴,就像修仙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歧视凡尘人挂在嘴边(哪怕他们中某些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怀疑一名修士有这种倾向也是不礼貌的。 更何况她真的没有。 云天宗大师姐不高兴地扁嘴,压低了嗓音道:“这是我把捕梦网低价、独家给你的原因!我只收了成本价!你说过会给我看的,那些读书人的伟大梦境,涉及升官发财与世界的重大秘密?” “噢,”吾穷说,“内容倒也没那么严重。” 南扶光等待着吾穷照常嘲笑“读书人有什么狗屁重大秘密”。 然而并没有。 话语一落,她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奇珍异宝阁阁主肉眼可见的从上一秒的快乐小狗立刻打回今天最开始心事重重的原型。 吾穷紧张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书生们确实陆陆续续在给我反馈那些梦境,但是现在出了点问题……有人的捕梦网自燃烧毁了。” 南扶光拎起一边眉—— “梦醒了我才发财”是她认真制造的一个小玩意儿,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在别人的基础上改良加工的劣质品,原理是她设计了好几稿得来的,符箓是她亲手画的,就差连网子的部分都是她亲手缝的了…… 她制作那玩意的时候都是筑基末期的修士了,手艺不说多精良,但做出来的东西也绝非凡品。 自燃烧毁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 见南扶光将问号挂满了脸,吾穷停顿了下:“稍等,先让你看一样东西,是最近一个捕梦网自燃烧毁的书生给我寄的短信……你——” 南扶光转向杀猪匠:“麻烦您回避一下。” 站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的杀猪匠学着她轻挑眉,看起来很失望这个时候突然被人想起他还站在那。 停顿了下,他眼皮子耷拉下来,认真地问:“什么?” “请您回避,现在我们要讨论产品的致命缺点,出于商业保密……”南扶光顿了下,“和我觉得很丢脸。” 杀猪匠大概是想笑或者又觉得有些荒谬,垂着眼,视线在南扶光脸上轻描淡写游走几个来回…… 但最终他还是妥协,转身悠哉地走向奇珍异宝阁后堂。 南扶光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不干脆回去守摊子?” 吾穷指着桌子上的荷叶包:“当然是因为我还没给钱。” …… 当店铺内只剩下南扶光与吾穷,吾穷干脆站起来把店铺门关上了。 之后又绕到了柜台后,一阵摸索,然后再南扶光略微震惊的目光中,吾穷从柜台后掏出一把她身后那些收藏宝贝才用的储物柜的钥匙—— 找来高高的扶手梯,她吭哧吭哧地爬上最高层,一阵捣鼓,小心翼翼地从最隐蔽角落里的某个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还有一层锁,里面居然只是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信纸是最普通的凡尘读书人用的纸,墨也没什么特别。 “你先看看。”吾穷压低了声音,“看完告诉我,这件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从未见过吾穷这把黑店开到云天宗山脚下的法外狂徒露出这种紧张又有些兴奋的样子……南扶光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打开了手中的信件。 泛黄的信纸,看得出来这个捕梦网的主人并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书生,笔墨字迹因为飞快的书写或者带着情绪显得有些缭乱—— 这让人有些震惊。 书生要么参与凡尘界皇室常规科举,要么削尖脑袋去挤三年才对凡尘界开放一次的「翠鸟之巢」文职选拔…… 无论何种心态下字迹平稳工整几乎是他们成为书生的第一必修课。 而这书生好像并未做到。 【吾老板: 见信安。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难述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就当做是像以往一样的胡言乱语好了—— 我真诚地希望你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它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首先,在我开始述说一切之前,我想你先暂时回忆一下之前我们有过的几次对话与通信,除了日常梦境,我频繁提起过关于沙陀裂空树的枯荣也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但多数情况下那棵树都是枯死的状态,我没有梦到其他太多的内容。 但前些天的一个梦改编了我的看法,那太真实了,我不相信那只是单纯的是一个噩梦。 好了,铺垫了那么多,你可能已经不耐烦了,现在进入正题,我要说的事是:我怀疑《沙陀裂空树》法典述说的内容是虚假的,我们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让我们从《沙陀裂空树》的内容开始说起。 众所周知,这本书上半部描述了从冰原上古时期,围绕着这棵树发生的一切;而下半部,记录着从古至今的三界文明发展轨道,制定了现版本运行中的三界律法。 它始终被仙盟及象征仙盟绝对统治力量的「翠鸟之巢」不差分毫地严格执行。 现在你可以翻开手边这人手一本的书,并且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它描述的只是一个人为编造的童话故事,你会觉得是仙盟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沙陀裂空树》第三章 第一节中,详细描述了关于“世界之柱”沙陀裂空树被污染之后的事—— 树停止给予三界祝福,相爱的晓辉之日与恒月星辰被污染波及,失去理智,反目成仇。 在一番你死我活的斗法后,两败俱伤的他们偶得清醒,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携手拔除了邪恶的沙陀裂空树,使之枯萎。 从此,沙陀裂空树陷入悠久的沉睡,他们拯救了三界苍生。 ——但我的梦中并不是这样的。 我的梦中依然有血色黄昏,但故事的开始并不是什么邪恶污染……火红的苍穹突然出现一条像是秘境缝隙的黑色缝隙,一头浑身覆盖着银白色鳞片的怪物从里面掉了出来。 它体型庞大笨重,并不比沙陀裂空树的主树干细多少,高数百尺,光是立在那就像一座小小的雪山在移动……因为太高了,脑袋都在云端之上,云雾之中,它长着一对长长的像兔子的绒毛耳朵,驯鹿的角,背上有六对鸟雀一样的羽翼,嘴里有两根象的獠牙,有一只眼睛,眼睛在它盖满了绒毛的后脑勺上。 我知道鳞片、绒毛和鸟羽在自然界中几乎不同时存在于一个生物身上,但它真的就长这样,原谅我无法形容出它具体的样子。 相信我,它绝对是我从任何资料或者亲眼见到过得所有先知生物中最可怕的存在,哪怕在梦境中我也被吓破了胆。 这个大怪物从半空中落下就扑向沙陀裂空树—— 与此同时,天空电闪雷鸣,有很多修士大能施法痕迹,但是似乎这些攻击都没有能够阻止怪物扑向沙陀裂空树,它粗暴地啃食着“世界之柱”的树根…… 整棵树肉眼可见地逐渐枯萎。 直到世界沉浸在燎原荒火之中。 梦境到这就结束了。 我醒来之后发现记录梦境的捕梦网烧成了一摊灰,这让我没有任何证据用来说服你我真的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除了这封信,我别无所有。 写这封信并不是让你做什么,我只是想找个人述说一下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任谁睡了一觉突然发现从小到大听到的世界观可能是假的,他都会想找个人聊聊—— 我试着跟同僚描述过这些事,他们说我只是学习太累了,毕竟作为凡尘人想要考入仙盟的文书部门难于登天。 (我严重怀疑这件事已经没戏了,质疑《沙陀裂空树》和抄着杀猪刀站在「翠鸟之巢」的巢穴大门口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你没有把这封信分享给别人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儿机会的) 抱怨就到这里,反正捕梦网已经烧毁,或许今后我再也不会做梦了。 又:你是否能够帮我问问其他买了捕梦网同僚也做了那么奇怪的梦? 支支(书)】
第19章 她看男人的眼光从小就差 当意识到自己或许触及到了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界真相,却因为客观条件不允许而与真相失之交臂…… 这对于任何创造者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正如被流放至地界坐牢的那些仙界或是凡尘界的犯罪分子,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大脑中本就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所有信息,而那些信息,只是在他们被流放期间被暂时封存了起来。 但众所周知,这种涉及大脑活动、记忆的技术至今还不算特别完善,所以偶尔难免会出点篓子。 这就注定了在犯罪分子之中,一万个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觉得朝九晚五一辈子好像哪里不太对,冥冥之中他们意识到—— 这个世界或许不是眼前这样的。 然后当这种怀疑根深蒂固,他们将为了寻求世界的真相奉献一生。 地界对这种情况有种专门的说法:上辈子孟婆汤没喝干净。 这些被短暂关押于地界的人,不分种族与国籍,往往会在短暂一百年不到的生命里程内,于地界的历史洪河中名垂青史。 他们研究天体,研究自然规律,研究过去和未来地界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们甚至试图突破地界固有维度,找到本来他们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其存在的沙陀裂空树。 但无论是多少的古代文献,用不同的文明种族文字以不同方式与形态记载了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一棵树,他们距离触摸到这棵树,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这就是客观条件上的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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