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忆那天家里来过大批人后,谢一绯就知道,自己这个房子被人二十四小时在盯梢。 斐辰点头:“对。” 谢一绯:“外面这么冷,何必,你可以躺我家沙发上睡,当然,也可以躺我屋子里的地上。” 斐辰:“谢了啊,我怕睡地上你半夜起身时一脚把我脑袋踩爆。” 谢一绯慢吞吞的朝他翻了个小白眼,“你哪有那么脆弱。” 斐辰笑了笑:“优钵罗花和青海兰芝的搭配对人的损伤真是可怕,你以前那么利索的性子,现在慢吞吞的就快要变成树懒族人了。” 谢一绯嚼了这大半天,一口小鱼干还没嚼碎在口中,她对斐辰这话不赞同,“你对我有误解。” 她不急不躁,慢吞吞的说:“我以前也这样,只是你在心底把我美化了。” 末了,又问:“这药能解吗?” “解不了,也没啥副作用,就是忘了点人和事,等过段时间药物从体内彻底代谢完毕,你会慢慢想起一切。” 谢一绯点头:“斐哥也是这么说的。” 她口中所谓的斐哥是斐辰的爷爷,每次听到谢一绯这样称呼自家爷爷,斐辰都有些心梗。 暗恋的女孩莫名其妙就成了奶奶辈,还天天被自家爷爷耳提面命嘱咐“多多照顾你二奶奶”,斐辰觉着自己就像是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他忍者强烈的不适,装作没有听到那声斐哥,继续道:“不用担心,这两种都是罕见的奇珍异花,不仅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反而还能帮你调节平衡身体的激素水平。” 谢一绯鼓着嚼着小鱼干的腮帮子丝毫不在意:“是吗?” 斐辰看她这样子,心头叹了口气,又和她说起了这些日子出现的兽性狂化者,“开发区这块之前还好,最近出现的兽性狂化者越来越多,你最好别再去上班,兽性狂化者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谢一绯好奇:“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兽性狂化者是什么族?背上的骨刺就像是暗器一样可以发射,还挺有意思。” “豪猪族。”斐辰道:“他之前被兽性狂化者抓伤过,一直躲在家里没去医院也没找社区报备,后来他慢慢开始兽化,最开始他妈妈把他绑在椅子上,但后来就不管用了。” 兽性狂化者的战斗力谢一绯深有体会,一般人根本无法控制得住,别说绑在椅子上,就算绑在铁笼子中怕也不管用。 谢一绯:“被兽性狂化者抓伤的人大部分都不会求助医院?” 斐辰点头:“不仅不会求助医院,家人还会帮其隐瞒。” 好在如今联邦启用了定位功能,只要某个地方出现兽性狂化者,这一片的人们都会被联盟的第一时间得知讯息,进行地毯式的排除。 谢一绯:“去医院没得救,大家肯定都不愿意去。” 斐辰想到今日她几乎直面兽性狂化者就心有余悸:“别去上班了,你这院子更安全。” “我离公司很近。”谢一绯不以为意,兽性狂化者虽然很凶残,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就没把这些凶残的家伙放在眼中。 她问斐辰:“倒是你,经常处理这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点。” 兽性狂化不可逆,也没有有效药物,顶多就是缓解拖延几日,但这些缓解的药物副作用非常大。一旦得了,基本就是安稳等死,只要存着半点侥幸,就有可能累及家人。 斐辰:“嗯。” 今晚月色不错,风轻轻拂过,有些微凉,斐辰问她:“冷吗?” 谢一绯还真有点冷,她走到床边拖了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这才又走到飘窗前坐下继续啃小鱼干。 斐辰:“和我结婚吧。” 他的话实在突兀,谢一绯愣了愣,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袋小鱼干。 犹豫片刻后,不情不愿的把小鱼干还给他:“就吃了两条。” 斐辰:倒也不必…… “小鱼干是给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你的,我不会收回。” “哦。”谢一绯明显松了口气,收回小鱼干,埋头又嚼了一条。 斐辰有点郁郁,“不是,你干嘛是这副反应啊,我哪里不好,让你这么排斥?” “你很好啊。”谢一绯歪头想了想:“可你是我斐哥的孙子,一想到你是他孙子,我看你就像是看小孩子,没法当同龄人。” 斐辰:……爷爷你害苦了我呜呜呜!! 斐辰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不是,我们是同学啊,我还比你大一岁呢,你怎么就把我当小孩子,我一点都不小。” 谢一绯:“主要是经常和斐哥在一起,斐哥看你的眼神那么慈祥,在他眼里你就像个翅膀都还没长硬小屁孩,我受他影响,自然而然也会这么瞧你啊。” 她不等斐辰抗议,又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你还是我的孙子辈儿,你就是再优秀,那和我也没关系的。” 孙子辈儿的斐辰被扎心了。 他瞪着谢一绯:“过分了啊,拒绝就拒绝,怎么还带埋汰人的啊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难得找回了点年少时的快乐时光。 但快乐总归短暂,斐辰离开前道:“下次他再来时,告诉他那边有了动作。” 谢一绯:“嗯,谁?” 斐辰要扯她呆毛一样的头发,被她及时躲开,他有点恨恨,搞不懂这女人其他事情都是慢腾腾的,怎么脑袋可以躲的这么快。 “晚上钻你窗户的家伙。”斐辰顿了顿,叹气道:“让他低调点,最近很乱。” 他说的乱不是指的外面,而是联盟内部。 他见谢一绯一脸茫然,只得又说:“你原话转给他就是了。” 谢一绯的脑回路慢了半拍:“你也知道我有姘头?” 斐辰:…… 谢一绯:“他应该不会来了,我今晚和他说清了,姘头不长久,我很快要生孩子,需要的是孩子爸爸。” 斐辰脑补了一下那家伙黑脸的表情,莫名觉着好笑,这么一比较,好似自己也不是那个最惨的。 他挥挥手跳下阳台,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色中,谢一绯裹着被子回到床上,一点都没被斐辰的话影响,埋头入睡。 白薇薇也不想女儿再去上班了,可女儿如今话不多,主意却挺大的,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不为所动。 公司里今天打卡的人不多,张姐说很多人申请了居家办公,她也是今天过来拿电脑的,明天开始也居家办公。 现在的外面太乱了,还是家里安全点,已经有人囤了一年的食物和水,打算窝在家里一年不出门。 组长坐在椅子上一脸沮丧,张姐给他递交居家申请时,他神情恍恍惚惚,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张姐问他:“组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老婆做了手术。”组长喃喃:“孩子没了。” 组长的这个孩子也是Ⅲ系基因育儿得来的,作为办公室里的同事,大家都知道组长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和谢一绯肚子里的宝宝差不了多少,这个时候孩子已经发育完整,也属于稳定期了,怎么会说没就没? 张姐和谢一绯都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不知怎么反应。 倒是组长又说:“很多人抗议Ⅲ系基因育儿,医院里有个医生是激进分子,他以孩子有问题要立刻产检,喊了好多个孕妇过去,做了终止妊娠的手术,我老婆就是其中一个……” 他说着说着,掩面哽咽,“我老婆被打了麻药,只以为是个普通的检查,一觉醒来的孩子没了。” 兽性狂化事件愈演愈烈,很多人都对Ⅲ系基因育儿深恶痛绝,那些极端主义者不仅要求联邦把所有基因育儿出生的人们关起来,还要求所有因为基因育儿怀孕的孕妇们立刻马上流产。 组长的老婆最近都不敢出门了,就怕遇到极端分子,可没想到医院里会有医生护士也变成极端分子的一员。 一个孩子,全家人的希望,眼瞅着就要瓜熟蒂落,却被这样毁了。 张姐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一遍遍说:“你们还年轻,还会有的,医院那边责任重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再怀一个孩子,这就是个医疗事故,他们不可能不管。” 可就算真的再怀一个,这个已经成为生命的孩子也无法再回来,而且孕育一个孩子太难太难,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些安慰在组长这里实在太过苍白无力。 他伸手捂着脸趴在办公桌上,久久不回应。 张姐又说:“你爱人这会估计更难过,组长你还是早点回家陪她吧。” 组长点点头,却没动作。 他不敢见自己的老婆,昨天本来是他该陪着老婆一起去医院的,如果他跟着去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以前每次他都会跟着去,只有昨天,只有昨天项目临时出了个BUG他没去。 老婆就算没有怨他,他却已愧疚的无颜再面对老婆。 谢一绯伸手,推了推组长的胳膊,慢腾腾的说:“嫂子是一个人在家吗?会不会想不开啊?” 她声音迟迟钝钝的,“我爸去世后,我妈有一段时间神情恍惚,要不是我陪着她需要她,她肯定会想不开的。” 张姐也反应过来,连声说:“对对对,组长这个时候你别留她自己一个在家啊。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组长。” 谢一绯和张姐一起劝走了组长,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难过与沉重。 张姐的目光落在谢一绯的肚子上:“一绯你最近也别出门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自然怀孕,可那些极端分子们不管这个的,万一路上遇到了……” 谢一绯点头:“嗯好,我会注意的。” 张姐叹气:“得亏你这是自然怀孕。” 不然遇到现在这种事情得多糟心啊。 谢一绯没把张姐的话当回事,但偏偏还真就在她回家这两三百米的路上遇到了极端分子。 对方在经过谢一绯的时候,突然就亮出装在口袋里的刀子朝谢一绯鼓鼓的肚子刺去,口中叫嚷:“基因育儿就是灾难,你们为什么不主动把孩子打掉,就是你们助长了这场灾难,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你们害死,你们才是最该去死的!” 他离得谢一绯很近,就是咫尺的距离,又突然掏出尖刀发难,一般人是真没法躲过。 庆幸的是谢一绯不是一般人,她一个侧身堪堪避开对方手中的尖刀,抬手捏住对方的手腕,对方手里的尖刀应声落地。 但这人不依不饶抬脚踹向谢一绯的肚子,口中悲愤大叫:“去死吧,去死吧!” 一个黑袍在这时出现,单手拎住了他的胸口衣服将他扔向天际的远处。 这人就像是个足球般,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被扔的又高又远,最后掉进了一辆垃圾车的车斗中。 “其实我可以自己搞定他。”谢一绯盯着黑袍身上的那些在阳光下粼粼闪烁的鱼鳞般的存在,“他伤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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