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宇无碍,只是也没瞧见仙君踪影,此地诡异,说什么也不能把姑娘一人留下。我虽不如仙君修为高深。但好歹也是有些灵力的,还请姑娘不要赶我回去。” 姜冉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话说得……当真是叫人不好拒绝。 想叫人回去却也想不出个正当理由,左右这里的浊气都被清除了,余下就算有厉鬼来袭用师父的渡影笛也能对付。 带着瑶宇去寻文昀,其间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姜冉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晚上,姜冉已经走了三遍乱葬岗了,连带着看着那些暴/露在坟堆外的白骨都顺眼了不少。 跟在身后的瑶宇可就没这么从容了,他虽极力克制,但握着灯笼的手却微微颤动着。 身旁灯火疯狂摇曳,姜冉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直到身侧传来一道惊呼。 “这是……小妹的珍珠冠……” 蚌族公主瑶铃? 姜冉蓦地回头,果真看到不远处被杂草掩盖的王冠,镶嵌的珍珠在烛光之下熠熠闪烁,格外夺目。 她还记得瑶铃鬼魂的模样,也记得她头上那顶滑落到一侧的珍珠冠冕。 鬼魂一般都会维持生前最后一刻的样貌与穿着,可根据瑶铃和龙族太子的记忆,瑶铃应当是在龙宫殒命才对。 她生前的饰品怎么会出现在北海乱葬岗呢?
第13章 东海案 被骗了?! 夜深了,乌云愈发密集,遮得一丝月光都透不下来,唯有一盏被打翻在地的灯笼,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姜冉任由瑶宇找遍了乱葬岗所有的坟堆,可除了那顶珍珠冠,便再无与瑶铃相关的东西了。 她知道他并不好受,但也很清楚在北海之地多待上片刻,众人的危险也就会多上一分。 从第一眼见到瑶宇,姜冉就觉得风光霁月一词有了具象的模样,此刻瞧见他跪在黄土之上,沾满泥垢的双手在杂草和白骨堆中翻找,衣摆上沾满杂草枯叶,心中很不是滋味。 “瑶铃公主的亡灵是我亲手引渡的,她走的时候已经放下了仇怨,下一世定能有个好命数,请节哀吧。” 瑶宇置若罔闻。 姜冉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耐下性子宽慰他道:“她离开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若是知道你如今这般模样,倒是该走得不踏实了。” 骨堆旁的那双手指倏地蜷紧,握了满手泥土,瑶宇却丝毫不嫌弃,只是缓缓侧过头看向少女,那双颓然的眸子似是凝了些光亮。 “那日在碧海琉璃殿中,姑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太子殿下是被鬼魂附了身,才……”瑶宇语气哽咽,满不在乎地用满是污垢的手拭去眼角的泪,继续道:“我知道姑娘是有些本事的,若有一日找到了杀害小妹的凶手,可否交给我,我想亲手替小妹和整个蚌族报仇。” 此番蚌族险受灭族之灾,能死里逃生已是万幸,而他作为蚌族公子,总得给全族一个交代。 沉吟片刻,姜冉终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应瑶宇的请求,姜冉在古树林中寻了块风水较好的位置,一起将瑶铃的珍珠冠埋了起来作衣冠冢,立了石碑,刻了字,既有安抚亡灵之意,又有抚慰活人之心。 等忙完这一切,姜冉再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带着瑶宇往文昀的方向赶去。 * 说来也是奇怪,自长鞭被文昀注入灵力后,似乎就能辨别文昀的位置,一路带着姜冉穿过乱葬岗,往海岸线方向走。 虽说这确实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但细细想来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长鞭明明是师父赠予自己的,当时他还神神叨叨弄了个认主仪式,怎么这会儿还能主动去寻别人的位置? 她同意了吗? 在无声的骂骂咧咧中,姜冉发现四周突然聚集起了厚重的水汽,让提灯中那盏本就不太明亮的烛光更加黯淡了。 耳畔隐约听到海洋拍击樵石的声音,脚下踩到一片松软,应是到了北海沙滩。 视线受阻,手中长鞭又忽然没了动静,姜冉一时间失去了方向,但她心中却莫名笃定,文昀就在附近。 “文昀?”姜冉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一道流光破水雾而来,钻入提灯之中,带着灵力的烛火“噗”一声便亮了起来,四周弥漫的水汽瞬间退散开,显现出了北海海岸的真实样貌。 北海宽广无垠,南承东海,北接极寒之地,而脚下之地不过北海一隅。 隔着渐渐散开的水雾,姜冉这才看清自己就站在乱葬岗与海滩的交界处,身后是一座座坟堆尸体,面前沙滩中埋着散落的盔甲兵器的残骸。 文昀就站在一丈开外的樵石上,手执白玉酒壶,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而脚下的沙滩明显湿了一片。 碧竹则被一根仙力流转的绳索捆住,一脸不服气地跪在一旁。 它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修仙者不害怕浊气,神女下凡期间,拥有浊气者当是无人能敌的存在才对,怎么连一招t都无法在他手中撑过。 见姜冉追来,文昀本想关心一下乱葬岗的情况,却没料到瑶宇拨开水雾缓缓走来,一时间话堵在了喉咙口,神色明显不悦。 收起手中的酒壶,他往少女的方向迎了两步,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本还担心姜姑娘一人应付不了乱葬岗的厉鬼,却不承想是蚌族公子英雄救美了。” 这么明显的冷嘲热讽再听不出来姜冉就是个傻子。 可她才承了男子的情保住了小命,又借了他的势除了那群厉鬼的浊气,总不好一来就给人家摆脸色,只好耐下性子道:“多亏了仙君的灵力相助,瑶宇是在厉鬼平息后才到北海的。” 刚说完,她又觉得心中憋屈,术业有专攻而已,他清浊气,她引渡亡魂,凭何就要低人一头? 想到这里,姜冉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加了一句,“仙君管得可真宽。” 说罢,她也懒得等他回应,自顾自地往碧竹的方向走去。 微微眯起的丹凤眼落在姜冉的侧脸上,她一身浅色束身长袍,不施粉黛,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倒有几分洗尽铅华的出尘之美。 而跟在她身后的瑶宇却狼狈极了,一身污秽,就连指甲盖里都嵌着淤泥,虽极力提起精神,却也难掩他的疲惫与满目苍凉。 近日之事,谜团重重,千头万绪。 姜冉一脚踩在岩石上,弯着腰,凑近碧竹,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蚌族公主瑶铃?” 此话一出,文昀本还有些疑惑两人的经过,现下倒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龙宫之内的口供明明都已对上,难不成瑶铃之死还有蹊跷? 碧竹脸上的惊愕转瞬即逝,随后轻蔑一笑,“传闻蚌族以绝色容颜享誉三界,只可惜,我碧竹在蓬莱阁人微言轻,不曾一睹公主美貌,更没有机会与她共度春/宵。” 姜冉的视线就没从它身上离开过,自然一下便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 没等她反驳,一道身影从身侧闪过,瑶宇站在碧竹身前,凝聚内力的手掌握成拳头,重重砸向那张欠揍的脸。 碧竹不得动弹,而浊气又被锁魔绳中的仙气压制,只能接下这一拳,半张脸顿时肿得老高。 姜冉在一旁默默看着,忍住想上去抽两鞭子的冲动,话还没问完,可不能把这鬼魂给打散了。 “我并未问你在蓬莱阁的时候,而是你死后化为鬼魂,可曾去过东海?” 碧竹刚动了动嘴就扯到了伤口,可语气依旧狂傲如初,“去没去过,又与你何干。” 姜冉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阴阳师能辨别出每个厉鬼身上独有的戾气,而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身上带着蚌族公族的戾气吧?” “无凭无据。”碧竹不屑地啐了一口,那双血瞳微微眯起,看起来很是坦然,“俏姑娘一张嘴倒是能说会道,可也得有人信才行。” 再一次按下想抽人的冲动,姜冉呼出一口气,好言好语道:“没事,自会有让你心服口服的办法。现在,我们来算算灵鹤的账,说说吧,你为何要偷盗灵鹤?” 碧竹垂眸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身死于一月前,迟迟不肯去冥界,本应灰飞烟灭,而你却起了歹念,用想用灵力来维持你的鬼魂。你的尸体埋于北海乱葬岗,想来你的鬼魂也是留在此处的,而你的卧房恰好挂着那幅画,可以让你自由出入蓬莱阁,那倒霉的灵鹤也就成了你的目标了没错吧?” 碧竹的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没有说话。 姜冉神色冷漠,也不去理会它,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那灵鹤的内丹并不好消化吧,甚至还烫得灼烧你魂魄,这样的永生,有什么意思?” 嘲讽的声音落入耳中,碧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认真端详眼前的少女,脸上亦是掩不住的惊愕。 “你究竟是谁?你怎会知道这些?” 闻言,姜冉只是勾了勾唇,嗤笑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阴阳师都懂,那灵鹤被喂了多少仙果,内丹灵力充沛,岂是你一个鬼魂可以消化的?” 狰狞的脸上满是不服气,碧竹扭动着身体以示不满,双眸在他愤怒的情绪下红得如同鲜血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它不过就是一只破鸟,凭什么阁中好物都给它?而我们却得日日辛苦修炼,吃穿用度皆以阁中地位去领,这不公平!” 这话就相当于认了少女的推断,文昀本也没想着她真能找到灵鹤的下落,只想着忙活一夜,绑了个修魔之鬼也算颇有收获,这番结果,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果真还是人心贪婪啊!”姜冉叹了口气,俨然一副看穿世事的模样,“那些仙果都是从阁主的口中省下来的,就算没有灵鹤,也万万轮不到你的头上,竟没想到成了你的执念。” 说罢,她也不再去管发疯般嚎叫的碧竹,回身看了看两人。 接下来寻找灵鹤靠她自己是铁定完不成的,她本想喊瑶宇帮忙,可瞧见他颓然的模样,也只好作罢。 视线兜兜转转,终是落到了文昀身上,姜冉瞧见男子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好像就等着自己朝他开口一般。 烦人! “那什么,帮我把它体内灵鹤的内丹取出来。” “好,全凭姜姑娘吩咐。” 文昀浅笑,手中仙诀流转,他大手一挥,掌心灵力脱手而出,萦绕在碧竹周身。 碧竹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身上的浊气从体内爆发出来似乎要与仙力对抗。 文昀的仙力看似温润,实则精纯,牢牢锁住浊气,让那碧竹毫无反抗之力。 浊气渐渐淡去,碧竹丹田处似集起了一道耀眼的光,如果实般大小,缓缓往上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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