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啥子做啥子,要死哦。”伴随着一个粗哑的小男孩声音抱怨着,斗牛宫宫门缓缓开了个缝,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爪子一直敲门哟?” 南沙低头看到扎着两个冲天揪的小孩,仅从他周身环绕的红绫和脚下一对冒火的金圈,便判断出这是传说中的哪吒。 “哪吒仙君你好,我找二郎神君。”南沙客客气气地说道。 小哪吒表情像是见了鬼,小声念叨着“头一回有个人这么喊我”,一边要强行关上门:“没得没得,我们这儿没得这个人哟,我也认不到你噻,你切嘛。” “哎哎,”南沙赶忙将右脚伸进门缝里卡住,双手死死抵住门板,着急地解释着,“二郎神君是我姐夫,小孩儿你行行好,放我进去找他......” “哪个!是!细娃儿!” 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一声,哪吒身上熊熊燃起的三味真火瞬间灼伤了南沙的手,匆忙收手时,细嫩的肌肤已经被烧得通红。 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从哪吒的眼中喷涌而出,火焰的灼热与他小小身板迸发出的强 大气势让南沙暗道不妙。 这小哪吒的气性竟如此大...... “师弟,不得无礼。” 一只手突然从哪吒背后伸出,轻轻搭在了浑身冒火的小火球头上;随即一张俊脸出现,南沙第一眼只觉眼熟,细看一番才发现这便是她要找的姐夫——二郎神君。 只是如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被揍得鼻青脸肿,生生比平日大了一圈;二郎神君一手拿着冰袋按在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一边青紫的眼眶中闪出无奈的光芒:“你来了?我这师弟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别跟他计较。” “进来吧。” 说罢,二郎神君摇摇头转身进了斗牛宫,一脸懵逼的南沙也跟着气鼓鼓的小哪吒走了进去。 相比起广寒宫的笙歌雅乐,仙气飘飘,斗牛宫则更接近于一座宏伟的兵器库——数不尽的仙家法宝陈列,让这里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二郎神君坐在了殿中主位,高大的身躯瞬间镇住了整座殿的辉煌气势;而哪吒在一旁的八仙椅上晃荡着双腿,小嘴还是不服气地高高撅着。 “姐夫,你这是......” 南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想要询问早上的战况,却被哪吒一个威胁的眼神惊地几乎弹跳起来,只用半个屁股悬坐着。 “你们女娃子些咋个不讲道理哦,打了人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屋头来。”哪吒义愤填膺地说着,心疼地望向大师兄面目全非的脸,“长得这么标致的张脸哟,恒我,嘞个人硬是真还下得去那个手哦~” “呵...呵......”南沙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脸上全是尴尬:“肯定是她不对!我得好好说她几句!姐夫你先安心养伤,我这就回去,肯定让她先给你道歉!” 在南沙笑嘻嘻地起身准备开溜时,背后一道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脚步。 “站到起!” 南沙瞬间立正,而那个顶着小孩子身躯,却眉目阴沉,一口尖牙的小神仙也阴魂不散地飘到了她身边:“帮我个忙儿,你才得走。” “您说,能帮上的小的一定。”南沙内心快要哭出声了,面对着哪吒像要吃人的眼神,她只想快点脚底抹油,像二郎神君投去求助的目光,对方却移开了眼神。 “听人说,最近嘞六界都不咋个太平。魔界嘞些龟儿子些又跑出来闹事咯,你看你嘞么正义感爆棚嘞,不如替本仙去收拾一哈儿嘛?” 南沙迅速换上了忧心忡忡的恭敬面庞:“您什么修为,我什么道行,这活小的恐怕胜任不了......” 话音未落,骤然窜起的火焰第二次险些点燃了她的发尾,南沙的语调一转:“但是小的愿意为仙人赴汤蹈火!” “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座上的二郎神君被逗得扑哧笑出了声,又迅速正色道:“都是些小妖,你去历练历练也好。你的第七技能不是一直觉醒不了吗?哪吒的三味真火天下至纯,若是能炼化阻碍你突破的顽根,也是好事一桩。” 还能这样! 南沙有些喜出望外,修道之人皆知第七技能对修行者的重要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渡劫般的存在——经过琢光三年来的悉心调教,她的修为已然在合欢派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存在,若是能在修炼期突破了第七技能瓶颈,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只手可数的成就。 哪吒嗤笑一声,手中的火尖枪在地面上来回勾画着图案:“你看你那点儿出息。我在西海头有个老辈子朋友,他最近正带着海族嘞些兄弟伙在跟西海头突然冒出来的魔物干仗嘞。你去帮哈他嘞忙。” “记到起哦,打不过就各人开跑!莫要给我们仙族丢脸哈。” “嗯!”南沙重重点了点头,拱手向哪吒与二郎神君行了个礼:“那琢光仙子那儿我就不去回报了,姐夫回头跟她好好说说。我这就去了!” 尾音带着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西海龙族作为依附海神存在的种族,相比一般的妖高贵许多;南沙也曾好几次路过这片广袤海域,没想到短短时间这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垠的水域仍旧宛如大地深邃而神秘的眼眸,深邃得望不到尽头。汹涌的波涛前赴后继地撞击着海岸,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是独属于大海的威严与磅礴。 但与之前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同,西海此时更像是一片冷峻的战场。 海风裹挟着无尽的寒意,呼啸着席卷而过,瞬间掀起层层高耸的巨浪。浪尖上翻涌着层层白沫,在惨白的日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 海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浮着无数海族将士的残躯,他们的面容或是痛苦,或是坚毅,却都永远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破碎的兵器散落其间,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殷红的鲜血在海水中肆意蔓延,将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染成了一种诡异而又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掺杂在其中的还有许多面目狰狞的魔物,但有魔界那段经历在前,南沙已然分不清孰是孰非,只觉战争荼毒着这些原本可以安逸生活的生灵。 破碎的战船残骸在波涛中无助地随波逐流,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沉闷而又压抑的声响,每一声都仿佛是那些逝去生命的悲恸呜咽。偶尔有几块较大的残骸相互纠缠,如同死去的巨兽在挣扎,却终究无法挣脱命运的安排。 为何有此一战! 南沙飞在海面上,内心只剩悲戚与迷茫。 海鸟在低空盘旋,它们的身影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孤寂。
第114章 蛟龙毒影战海隅魔族御弓逢君援你。…… “来者何人...” 威严厚重的嗓音穿透层层水波,激荡到了海面之上;南沙低头望着平静的水面,而在浓的像墨色一般的深海下,一张巨大无比的龙面慢慢涌现出来。 原来,传说中的龙,竟是如此撼人心魄,不愧为万鳞之首。 “小女南沙,合欢派弟子,奉哪吒真人之命来帮助镇压魔物。” “哼,就派这么个小丫头来,”龙头出水的瞬间带出层层叠叠的水花,“可见不是诚心。” 南沙有些尴尬,下意识打起了圆场:“近日六界都不太平,天庭人手也不太够,呵呵...” 龙族太子敖珏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今早魔物已经进攻过一波了,想来也不会再犯,你还是回去吧。没有天庭的支援,我们一样...” 话音未落,面前几余里海域处,猛然炸开了一道冲天的波涛。 伴随着局大声响出水的,是一条魔族蛟——但与凡世的蛟龙不同,这魔物更加面目狰狞。 海面上被它创造出一片腐沼,令周围的海水渐渐化为毒潭,沸腾着一寸寸向外蔓延;那蛟身上嶙峋的骨刺穿透暗绿色鳞甲,每片鳞都布满蟾蜍卵一般的疣粒。 南沙胸口一紧,险些吐出来。 蛟未给二人过多反应时间,全身上下的鳞片便开始了激烈开合,紫黑色毒雾也随之喷出,逐渐沿着海面向他们笼罩而来。 敖珏龙尾一拍海面,龙族特有的传令声波便激荡着向下流传,不多时便浮现出一大批海族将士——手持各色武器,穿着铠甲的小鱼小虾们,明明还是好吃的小海鲜模样,脸上却全都写满了坚毅。 而魔蛟身后,亦是不断钻出魔物;南沙知道魔界的传输口必得挨个通过,所以在魔族尚未全部到齐时,正是剿灭他们的最好时机—— “坚韧灵音!”南沙率先发难,给予敖珏与几位打头的海族将领增益时,他们也迅速跟上节奏,向着对面的魔族冲去。 蛟弓起了身子,南沙这才发现三张裂口自它的颅顶贯穿至下颌,獠牙交错的缝隙里垂着百条蜈蚣触须,末端悬着人面瘤——那些曾被吞噬的生灵仍在发出无声惨叫。 蛟龙 的头顶没有龙角,取而代之的是半融化的颅骨,七颗猩红复眼嵌在腐肉中各自转动。当它弓起蛇形身躯,能清晰看见脊椎间裸露的神经索正分泌粘液,如同活体蜈蚣在紫黑血肉里蠕动前行。 还未来的及反应,黑紫色毒雾便侵袭到了眼前;南沙急忙捏起了护体咒,艰难抵御着这些浓稠的烟雾。 浓雾中不辨战场,南沙打开本体技能的瞬间,之前发出的乐音绸带已空了几条;洁白的丝绸尽头,只剩融化成黑血的海族将士骸骨。 敖珏长长的龙须飘飞,龙爪已然深深抠进了蛟身; 而在海面上,海族战士与魔族也正在厮斗;覆甲蟹将的螯钳牢牢钳住六眼魔蛸触须,沸腾的蓝血已浸透整片礁盘,六眼魔蛸的吸盘在月光下泛起磷光,腕足突然分泌出腐蚀粘液,蟹将左螯瞬间露出森白甲壳。老战士怒吼着旋身,右螯钳夹住腕足根部猛力撕扯,断裂处喷出的酸液在珊瑚岩上蚀出阵阵青烟。 人鱼女武士的鳞尾扫过魔鲎背甲,骨制双刃在海水里划出银亮涡流;那魔物的十二对步足突然蜷缩成球形,带着倒刺的甲壳边缘如刀轮般旋转逼近。人鱼反手将左刃卡进甲壳缝隙,右刃顺着旋转方向插入关节,身下的海水便被搅碎的脏器染成墨绿。 鲸鱼力士的珊瑚战斧劈进了双头魔鲨的脊背,锯齿状的鲨尾也扫断了他三根肋骨;斧刃卡在魔物的变异脊椎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力士索性弃斧扑上,用覆满藤壶的额头猛撞魔鲨左侧头颅。两颗獠牙扎进他面颊的瞬间,他染血的双手已拧断了右侧头颅的气管。 这场海族与魔物的战斗,惨烈程度远超南沙想象;一道又一道的辅助技能丢出,来不及冷却的技能永远赶不上一波波前赴后继战斗的速度。 打到中途,一直在队伍后方的南沙,神经都有些恍惚了。 为什么魔界突然侵袭西海? 她现在的生活,几乎只被修炼、上课、经营表白墙占据了;仿佛只有这种按部就班的忙碌,才能淡化等待过程中内心的惶惑不安——甚至她的消息来源中也没听到过多少外界的纷乱;修仙弟子们仍旧是嘻嘻哈哈着学校里的八卦,谈论的话题不过是吐槽导师、吐槽门派,说说情情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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