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焱嘴角抽搐。 “演员要排戏,那麻烦导演去找一下可以用的道具。” 于枳柚点头。 戏台对面只有一个休息室,现在还没去过的是戏台背后,她绕到后面果然看到一大堆东西。 刚走两步,强烈的诡异感让她头皮发麻,背心凉得浸出密汗。 没有人,没有活物,除了那些花草。 但是有很多眼睛盯着她,非常非常密集。 她以前不小心进过有蝙蝠窝的山洞,黑魆魆的洞顶密密麻麻全是倒挂的蝙蝠,当时吓得她三步并两步的跑走。 现在的感觉就和那时一模一样。 于枳柚环视一圈,硬着头皮去搬堆在最外面的汽车。 像木头材质,但重量很轻,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来。 驾驶坐位置是空的,有两根绳子,套在身上用。 “她谁?” “付焱又差遣别人,啧啧。” “这个雌性肯定又爱他爱得要死了吧,心机付焱,总挑着雌性薅。” “自卑男都这样,现实得不到就在游戏里欺负弱小,不过比蜘蛛兄妹好点,至少不虐待。” “这次付焱不是导演是演员,123在前面看到了。” “啊哈哈,我想看付渣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啊!” 抱着汽车的于枳柚僵在原地。 背后刺耳怪异的声音叽叽喳喳,在空荡的后院每句话都微微带着回音,音色像刻意掐着嗓子发出的声音,难听又诡谲。 她咽了咽口水,转身,花草无风自动。 “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呗,反正马上就要见面。” “她走了没?” “没吧,裤脚还在那儿呢。” “那是柱子,睁眼瞎。” “你才瞎,那就是裤腿,我刚看到了。” “裤腿为什么不动?你脑子呢?” 僵在原地的于枳柚:“……” 她一手提着汽车,一手拉着病床回去戏台。 “柱子动了!” “都说了那是裤腿!!” 阔腿裤哪有柱子粗,再说她也不胖的好吧!没礼貌! 于枳柚手捏得更紧了,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敬笑笑睨了她一眼,“你自己要当导演,当了还不满意,脸黑给谁看。” 于枳柚懒得理她,丢下东西又回去把别的道具挨着搬来。 戏台前面的草变高了? 敬笑笑:“喂,导演,你到底会不会?” 于枳柚回神,“你们排一次,我看看。” 敬笑笑冷哼,正要说什么付焱就开口表示赞同于枳柚的提议,敬笑笑立即笑盈盈的答应。 川剧苗子啊,于枳柚腹诽。 几人按着剧本依次出场,付焱站定台上一动不动,等着敬笑笑和沙醇往他身上贴,全程只配合说台词。 “搞什么,眼镜雌性喜欢的是黑皮雄性,一直贴在那人身上干嘛。” “你看错了,那不是人。” “谁在说话!”几人张望。 沙醇往付焱身后缩,被付焱“无意”躲开。 “是你吧!”敬笑笑瞪着于枳柚,“我们都在排练,肯定是你掐着嗓子故意吓我们。” 于枳柚白眼一翻,抬手捏着自己的嗓子,“你该演厨子,这么会甩锅。” 敬笑笑:“你!” “刚才的声音……好像真不是这样的。”沙醇颤颤巍巍的说。 敬笑笑:“谁知道她是不是会变音色。”她自己心里也打鼓,说得越发没有底气。 铁子:“喂,这里的草是不是变高了?” “我声音才没那么难听,戏不行耳朵还聋。” 铁子和那道诡异的声音同时想起,他正抬起想指草坪的手僵住。 众人:“……” “快表演啊,都要天黑了。” 现在最多下午一两点,离太阳落山还早。 铁子说得对,台前的草又高了,这次于枳柚看到突出的那些草无一例外,全有三个黑点。 那些黑点成了黑洞,中心空洞,若是挂上个珠子俨然就是没有眼睑的眼睛…… “我们继续。”付焱把沙醇往前推。 铁子:“你咋跟没事儿人一样。” 付焱微笑着和他对视几秒,铁子拧着眉,四肢不太自然的回到他的位置。 “导演,等会车祸剧情需要你帮忙把病床推过来呢。” 于枳柚:“……嗯。” 王清安套上汽车,从左边跑来往付焱身上撞,沙醇突然杀出来挡在付焱身前。 “等等,这里应该是付焱为保护沙醇被车撞,搞反了。” “沙醇说她想演美女救英雄的戏,所以我们改了,对吧。”付焱凑到沙醇耳边轻声问道。 沙醇脸粉扑扑的,耳根迅速红了起来,娇羞的点头。 “谁被撞都行,快点,别浪费时间。”那尖锐诡异的声音又出现。 “……继续。” 王清安再次跑过来撞到沙醇身上,她顺势倒地。 “不对不对!谁撞了车原地倒下!重来!”那声音变得暴躁。 台前的植物再次高了几分,甚至粗了不少,跟下方的花草逐渐拉出长段距离。 于枳柚站在边缘,下意识往戏台后面看,台下面已被数根很长的绿藤包围,绿藤光滑,小的也就拇指粗细,大的有她拳头那么粗。 什么时候? 她确定刚才搬东西的时候,那里没有这些东西。 忽然,其中一根亦有所感慢慢竖立起来,顶端像蛇头一样抬高。 之前小得几乎看不清的黑点,现在成了黑洞,洞里似乎还有黑色气流在涌动。 它的身体左右转动,顺着于枳柚的腿往上攀爬。 眼看着头离她越来越近,于枳柚全身肌肉紧绷,大气不敢喘,即将跟三个黑洞对视时,她立马把视线往右边移。 无数头拖着身体像蛇一样,从戏台后面爬出来。 她闭上眼睛,避免跟它们“对视”。 “这柱子怎么这么短?”它的声音尖细,自带回声音效。 又有一根顺着她的腿爬到肩膀,“啧,确实。” 于枳柚:你们这是人格侮辱! 她心跳很快,脖子朝右扭着不敢动,后颈的不适感越来越强。 一条藤爬上她的脸,绕着头顶盘旋,她趁机跟着慢慢扭正脖子。 “咦?” 于枳柚刚眯着眼瞧,一个绿色的头顶就出现在视野里,急忙再次闭眼,那一瞬间她瞄到付焱好整以暇看来的表情。 “柱子会动?” “年久失修吧,改天让付渣处理。” “蛇!” 一直处于木讷状态的王清安,抬眼看到被缠住的于枳柚吓得大吼。 “演!!” 正想转头的敬笑笑和沙醇被这声怒吼吓得一哆嗦。 “付哥还是你来吧……” 沙醇锁着脖子往付焱身后靠,被一只手冷漠推到前面。 “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王清安咬着牙,发出低吼向前冲,把沙醇撞翻滑行一米远。 “飞啊!为什么不飞?!都说了要飞得高才好!!” “汽车演的好,那声怒吼绝了~嘻嘻。” 两女生惊恐的看着变高的草地不明所以,只有站在于枳柚对面的三个男生找到了发声的东西。 “咳、那,那再来一遍?”铁子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音线保持平稳。 沙醇艰难地爬起来,她全身都在痛,刚才那一撞她感觉自己差点骨折。 王清安抱紧套在身上的汽车道具,略微低头,看沙醇的眼神凶狠无比。 “啊!!” 沙醇浑身颤抖,见王清安冲来下意识朝旁边躲,突然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飞向房檐,接着落下重重摔出去。 她被撞得眼冒金星,蜷在地上呻吟。 于枳柚睁眼便看到沙醇被一根藤条缠住腰向上腾空,到最高点时藤条一甩,沙醇朝她身后飞出去的途中,正中立在她头上的那根“蛇头”。 戏台上爆发一阵尖叫,敬笑笑不管不顾的往台下跑。 王清安兄弟挥起道具打开绕过来的绿藤,往休息室狂奔,撞翻了在他们前面的铁子。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要开始躲猫猫了吗?嘻嘻嘻。” 沙醇好不容易缓过来,睁眼看到自己被一串黑窟窿围在一起。 “你演的真好呀。” “你刚才飞得好高,下次再高点呗。” 她尖叫着往后缩,抓着旁边的东西胡乱在眼前挥打。 “啊啊啊啊!晕了晕了,快放手啊啊啊!!” 绿藤纷纷让开,没再听到声音她才缓缓看了眼手里药瓶粗细、顶端折到下方、焉哒哒的绿藤。 “啊!” 她惊恐的甩开,然后晕了过去。 于枳柚肩上还有个“蛇头”,付焱站在原地没动,心情颇好的扫了她一眼。 铁子被王清平推了一手,没第一时间逃走,导致他成了台上的活靶子。 高高低低的“蛇头”四处舞动,于枳柚赶紧闭眼,一条又一条绿藤从她身上爬过,等到四周安静,身上没了重量才睁开。 付焱已经不见了,遍地是流动的绿藤。 于枳柚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这跟军训罚站有什么区别? 她小心跨过它们,捡着空白地艰难移动。 从到这里之后,她仅看到三个建筑,一个戏台、一栋休息楼,还有一个八角亭。 能藏身的只能是休息楼,当然,如果可以长时间演柱子除外。 它们虽说有三个眼睛,但盲区很大。 眼看离休息楼越来越近,于枳柚加快脚步。 “这里!”刺耳的尖叫响起。 远处草地里猝然窜出“蛇头”,竟有一个成年男人粗细,旁边的白墙上霎时间探出无数脑袋左右扫视。 于枳柚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踩在地面的绿藤上冲刺,一步跨栏,从一楼窗户翻进休息楼里。 每个房间在外面一览无余,她沿着之前的记忆跑上二楼,躲进厕所。 厕所没有异味,白瓷洗手台干净得反光,一滴水渍也没有。 厕所隔间较小,每隔里面都有一块落地镜。 “嘻嘻嘻,我已经看到你喽~” 尖锐诡谲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异常恐怖。 于枳柚躲在厕所大门后面,门对面墙的上方并排几扇通风窗,一条和窗户差不多粗细的绿藤正在外面滑动,弯弯绕绕的几乎遮掉所有光源。 外面万里晴空,里面阴冷黯淡。 “我来咯~你躲好了吗?”外面的东西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着更为可怕。 于枳柚一手捏住羽绒服,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一手张开挡在身前,防止门碰到衣服发出声响。 门靠过来,她轻轻扶住把手,稳住大门的同时,缩小自己所在位置的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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