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渐进的脚步声。 “你的小宝贝就在棺材里。” “识趣的赶紧把她放出来,不然我劈了你的墓穴。” “当然可以,不过她中了我的尸毒,活不过三天,只要你帮我找回定尸珠,别说解药,我全部的家当都可以归你们所有。” “东西我不要,我只要解药。” “爽快!” 两人谈话戛然而止。一道亮光射入,李东玄俯身弯腰,宽厚的大掌从棺底探入我的腰后侧,轻轻托举,我便被他抱在怀里。 从棺材里出来没一会儿,我就发现手脚都可以动了。 李东玄抱着我往洞穴的光亮处走,秦烨在身后叫道:“限时三天,你们好自为之。” 他没有吱声,一脸严肃,目视前方。 “趁本君睡觉的功夫,你就拖家带口的给我找麻烦,苏瑾禾你可真棒。” 出了秦烨的墓穴,李东玄语气略带责怪,后将手搭在我的脉搏处,斜睨道:“既然你恢复行动能力,就别占本君便宜了。” 刚感受到温柔的小火苗,瞬间被他这句话泼灭。 “好的吧。” 他阔步走着,我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那个,我真的中了尸毒吗?” “是的,但不至于死掉。” “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这个忙。” 李东玄停住脚步,抬眼打量着我,薄唇微翘起,似有几分讥诮之意地:“你想皮肉萎缩变成干尸吗?” “我可不想一辈子面对个丑八怪。” 坏事了,该死的秦烨原来想让我毁容,还说不会伤害我,原来是在棺材板上下了毒。 我懵圈了一路,回到家看到汽车还在门口,敲门的时候,我提醒李东玄变成狐狸,他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想着等会爸妈见到他真人的模样,指不定一夜又睡不着,可老妈很快就来开了门。 “妈,爸也在家吗?” “傻丫头说啥呢,我和你爸都没出过屋,你出去玩这么久才回来,赶紧进屋休息吧。” 老妈说话,眼里全程只有我,想必她是看不到我身边的这个人。 奇怪的是,今天发生的事,难道只有我记得吗,难不成被秦烨篡改了记忆? 因为要去给秦烨找定尸珠,我很早就起来了,从县城出发,去一个叫槐柳村的地方。 李东玄换了一身行头,以方便他在现实世界中抛头露面。 但杏色衬衫搭配白色西裤,让他看起来挺像个人间贵公子。 一开始准备用手机打车,但似乎没有司机愿意接去那个地方的单,好不容易等到几辆,听说是槐柳村,都对你爱搭不理。 “那个地方的人都死绝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想去那边直播作秀吃死人饭吗?” 这个司机冷哼一声,把手抵在方向盘处,随即摇了摇头,冲我们摆摆手, “你们命大,我还嫌想多活两年呢。不去不去!” 还愿意多说两句,看来有点希望。 “那如果我们加价呢。” 司机双眸一亮,左右手食指交叉,冲我比划“十”字,哼唧着,“一个子都不能少。” 我眨巴眨巴看了看李东玄,他打开车门就坐上,还努努嘴,让我进来。 快到村口时,师傅说什么都不愿意带我们去村落里。五十公里路程不到,收费一千也是肉疼,这笔账先算在李东玄头上。 下了车,我与李东玄并肩齐步,这个村子似乎荒废很久,杂草足有我腰窝那么深。 比较有意思的是,离老远我们就能看到一棵枝遒叶茂的树,但从枝条和叶片上看,好像是两种不同的品种。 这里的房子是门挨门户对户的并排布局,李东玄貌似对这些房子挺感兴趣。 这些门一律没有门联,有的破败不堪,有的锈迹斑斑。 其中一户楼房很特别,四四方方的呈长方形,前宽后窄,好像一口棺材,大门上还贴了两张泛白的黄纸。
第10章 瘴妖 李东玄推开大门,我们来到院子里,大屋门上竟画满了符文,而且还是鲜红色的,地上滴落的都是。 他用食指蘸了蘸液体,放在鼻尖处轻嗅:“这是朱砂。” “可字迹未干,难不成有人刚来不久?”我纳闷地瞅着他。 李东玄点点头,此时太阳正在我们头顶,他眼神微眯,目光也跟着深邃起来, 外面正值正午,热得我身上黏糊糊的,可屋里却异常凉快,好似源源不断的冷风,在你身边轻抚,凉快却又透着不安与钻入骨髓的冷。 “不想被灭,就离我们远点。” 李东玄这样一说,我身边的冷气少很多,还是离他近点更有安全感。 我知道他的意思,嗫嚅地开口:“是有人将他们困在房间里么?” 他双眸微微一沉,闪过一丝惊色。 还没消停一会儿,我就感觉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透过门的缝隙,外面一片昏暗,狂风卷着落叶呼啸至半空。 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屋里嘤嘤的啜泣声,还有类似老人的叹息声,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满了。 李东玄不知道从哪搞来一盏灯,透明的灯罩好像老式煤油灯,里面还有一簇亮着蓝光的火舌,他不怕痛的用剪刀手取下,将其放置半空,这鬼火一样的东西,竟悠悠地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你和我一起。”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我心头一紧,他这是让我牵他的手吗? 见我迟迟不动,他眸底渗出一抹冷意,缓缓启唇, “怎么,是想自己留这了?” 我霍然摇摇头,忸怩不安地将紧握的小拳头递给他, 哇,他竟然一把攥住了,这该死的安全感! 还没来得及感受,我就被门外的风劈头盖脸的一顿乱吹,这势不可挡的威力似有将我老骨头拆散的架势。 李东玄攥紧我的那只手力道也加重了,生怕我被风刮跑一样,跟着小火苗的方向前进。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坟地,狂风卷着坟头草呼呼的吹,火苗一个急转弯,跑到油灯里,熄灭。 狂风裹挟着尘土,吹得我睁不开眼,就隐约间看到坟地中间有个人影。 他盘腿坐在地上,四周并排环绕一圈金光四射的符篆。 天空乌云密布翻滚,云朵窝里还隐隐闪射着雷电。 而旁边的坟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只只黑瘦的干爪子从坟堆里往上扒拉,这种扭曲变形的鬼东西,从四面八方围来,他们龇牙咧嘴,表情狰狞,盘坐在坟地中间的人一动也不动。 卧槽,不是吧! 这玩意竟是冲我爬来的,李东玄怎么看不见他们啊,我捂嘴尖叫。 那人听到动静,冷不丁地起身。 “久闻陆方士大名,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厉害。”李东玄上前一步,和他说句客套话。 陌生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身素雅窄袖长衫,身上还挎有包袋,发髻整齐,高瘦清冷,气若谪仙,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没同李说话,目光在我身上稍做几分停留,瞳孔微微一颤,陡然间抬眼望便望向李东玄:“你不怕我?” “哦?”李东玄把手背在后面,出言极快, “不除鬼的道士,有什么可怕的?” “我叫陆游川。”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在她身上三盏灯处涂上,有镇定安神的效果。” 说完他便背过身去。 李东玄狐疑地接过,走近我,没好气地说:“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 “什么是三盏灯啊?” 他目露鄙睨地睇我一眼,按住我的肩膀,猛地往下一扒,我心脏怦怦乱跳,瞳孔骤然紧缩。 在我双肩和头顶都涂了这个玩意儿后,他细心地把我衣服往里扯了扯,关切地问了句:“还能看到坟堆里的脏东西吗?” 我揉揉眼睛,好奇怪,那些玩意儿都没了。 陆游川则回老地方继续盘腿坐下,方才散落一地的符纸,在他的念叨下旋地而起。 天色越来越暗,分明不像白天该有的样子,一声惊雷响破苍穹,一团黑雾状的东西笼罩在我们头顶。 并排成圈的符纸排成列状,像一条长龙一样,朝黑色团雾冲撞去。 陆游川紧闭双眼,唇角微微颤动,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 看的我都替他捏把汗, 突然,他捂住胸口,猛吐一口血,符纸从半空散落,碎得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黑雾里传来狰狞的冷笑:“没有人能逃得过欲望的羁绊,你也不例外。” 随后便渐渐消散,天空也逐渐明朗起来。 陆游川单手撑地,颤颤巍巍地挺起身来,眼里积郁着殷红,吃力的迈着步子朝正前方走。 李东玄带着我紧随其后,陆游川来到我们刚进村的那棵老树前,悲怆的望一眼,停驻不前。 离得近点,我才看到那是两棵呈交错生长的树。 从树的叶子看,应该是槐树和柳树,原来槐柳村是以这两棵大树命名的。 两棵树三个成年人合抱都不一定揽得下。 陆游川走至树下,在树下一圈埋了五枚长钉,在埋下最后一枚时,他让我们离他远点。 这时,地表凸出奇怪的隆起,一个个鼓起的包正逐一裂开,往外冒出缕缕黑烟。 “不好!” 李东玄眉宇紧皱,厉声呵斥陆游川离开,并用手掩住我的口鼻。 那团黑气在陆游川身上盘旋游走,发出阵阵嘶吼与凄厉的惨叫。 陆游川不紧不慢地往大树底下钉着钉子,一下,两下…… 他的嘴唇干裂发白,手速也更慢些,伴随着黑雾在他身上弥漫的笼罩,他痴痴的傻笑几声,瘫倒在地。 李东玄让我掩好口鼻,健步跑过去,把陆游川扶到一边,钉好最后一枚钉子后,那个恐怖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一手拉着我,另一只胳膊架起陆游川,一直带我们走到十米以外的地方。 此时雷声四起,一道白色的闪电直接劈在树冠上,大树燃起了熊熊烈火,烧得东方一片明亮。 陆游川也苏醒了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燃烧的槐柳树,他脸上浮现出笑意。 “谢了。”陆游川对李东玄抱拳相谢,“不然这个瘴妖不知道还要吸食多少精魄。” “不知陆兄要如何感谢我?” 啊这?李东玄语出惊人,我还以为他无偿奉献呢。 陆游川抿嘴淡然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一枚精亮的珠子,“你靠西海的鲛人油找到这里,为的不就是这颗珠子吗?” “既然有人比我更需要它,拿走便是,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陆游川对着李东玄说,却把珠子递给了我,他的手与我接触瞬间停了片刻,吓得我攥紧珠子,直往李东玄的身后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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