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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生了！终于是个带把的，而且毛色纯正，九条尾巴，这怕不是青丘先祖显灵啊！” 一老婆子，双手颤抖地抱着这个身后托着九条毛茸茸尾巴的小男婴，激动到表情扭曲。 “好！好！不仅是青丘后继有人，以后我胡煌祠也可荣耀名门，姓李，有先皇隆恩赐姓，可助我儿早成大业！” 夫妻俩，为助儿子早成气候，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散尽二人数千年的修为，全部注入到儿子体内。以至于他不用修炼千年，功力却在九个姐姐之上。 “东玄。你可是整个青丘的希望啊，不能游手好闲，没事就习修上方古籍，好好修炼知道吗？” 大姐胡瑶千叮万嘱，小东玄的狐狸耳朵都快磨出茧子。 这日，他闲庭信步，脖子上的那块鸢尾花吊坠，鬼使神差的带他从胡煌祠走出，来到后山禁地。 后山禁地，是人与狐仙的分界地，两界互不干扰。可是总有些不怕死的，前来犯事。 “东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人有人法，妖有妖规。父母给你的先天灵力再强，可后天你不好好研习，也空有一身资质，难成仙道。” 小东玄想起嫡姐的嘱咐，既然不能成精，那何不如幻化成狐狸真身，也不消耗灵力。他对禁地之外的世界格外好奇，尤其是外面的人类。 还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经常会和爷爷来禁地山脉附近，挖菌子，他在山头俯瞰她许多次。 他也会偷偷地把禁地里那些值钱的参啊，虫草啊啥的，偷偷给种在禁地附近。让女孩和爷爷采摘。 每次看到她，他的鸢尾花玉坠，都不由自主地想让他接近。这个粉嘟嘟肉乎乎的小女孩，浑身没有毛发，和自己也不一样，看起来好像很好rua呢。 可是。他很久，很久都没看到这个小女孩了，她为什么不来采菌子，自己种的参和虫草都死了。 他心头不安。 直到这天，他眼前一亮，可惜老头子自己来了。还带个捕兽夹，嘴里念叨: “老天保佑，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女吧。她才五岁啊，就像一棵幼苗一样，才刚刚冒芽啊，人生大好的风景都没看过。听说，只有后山九尾狐的血可以治她的怪病，求求，老天，让我抓到他吧！” 老头在附近放了很多水果，苹果、香梨、哈密瓜、葡萄、浆果什么的，都是狐狸爱吃的。 上了一炷香后，又对天连磕了几个响头，头顶都磕破流血，他才肯走。 可是，求老天爷有什么用啊。你要的命，只有我能给，这些水果我不稀罕啊，青丘老祖母给的，比这好吃一百倍，我都吃不完。 只是，难道我的小女孩他生病了？而且，只能用自己的血，给她治病？这又是哪门子逻辑。 小东玄想起姐姐的嘱咐:“东玄啊，你的九条尾巴，就像孔雀的尾巴一样稀罕，一条都不能少，一条尾巴一条命，你可要珍惜啊。想修炼成仙，少一尾都不行！” 可是。他有九条尾巴，他的女孩只有一条命，如果他不给，她可就要死了。她死了。他的生活里，还有什么乐趣呢？ 哎，老头。你也真是傻，九尾灵狐，岂是你用凡间普通捕兽夹就能捕到的？还真是天真！ 小东玄看着这个冰冷的铁夹子，由铁丝和弹簧还有大铁片，拧制的。铁丝足有他一条尾巴这么粗，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呢。就是不知道夹住尾巴，会有多疼，算了忍一忍吧。 他毫不犹豫走向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躺在上面。机关很灵敏，一触即发，嗯，他被夹了，心甘情愿的。没有使用任何法术逃走，就是自己的尾巴，好像要被什么东西咬掉，那种疼，就像是手指被门夹了一样，他就这样躺在冰凉的捕兽夹上，待了一夜，等待天明。 尾巴麻木，失去痛觉，应该是断了吧。他怎么还不来？ 他想了想，又躺下继续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个老头带个笼子，拿着火钳赶了过来。见到九尾灵狐，开心地抚掌大笑。 “多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看到老头跪地谢天的，他对繁琐的礼节厌恶透顶。他只是担心，自己的一命取了慢了，耽误女孩的治疗。 终于，老头把他无情地扔在铁笼里。他的眼里充满恐惧，老头拿了一把菜刀走向自己，他见过山里猎户杀鸡的样子，可没想到自己也要挨一刀。他有的是命，不怕死，但怕疼。 很难想象，这一刀下去，尾巴会有多痛。没事儿，反正被捕兽夹，夹了一夜，尾巴也早已失去痛觉。 “咔嚓！”尾巴断了，鲜血喷涌而出，老头兴奋地拿碗去接，接了一大碗血。嘶，他昏迷在地不醒，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尾巴，从屁股上被人拿掉。 他只是希望，她真的能好起来。 “小狐狸，可别报复咱家啊。”老头絮絮叨叨的，把奄奄一息的狐狸扔到了乱葬岗。 他装的很像，像死了一样。不然，就被老头发现了。他的尾巴这么珍贵，这一条只能给她，谁也不行。 在乱葬岗堆里，他猛然爬起，想起姐姐的教训。他立刻幻化成人形，捂着屁股跑回家，等待挨批。 可，谁会批评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呢？他可是因为贪吃，被人抓住的，而且出于应激反应，灵力也忘了怎么用了... 很好，他学会了伪装，也尝到了甜头。 二十年后。 “东玄，按照咱母后父君的嘱咐。这一年，你该娶媳妇儿了，各路仙家都献来了自家千金的肖像，你就没一个看上的吗？” 胡瑶与胡姬，双双来到李东玄的书房，胡煌祠的书房里，一白衣胜雪的男子，端坐在条案前，翻阅人间的话本子。 他近日迷上人间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看到里面动容的爱情故事，他想起了被自己喂血，换命的那个女孩。 二十年了，她长大，也如同他一般大了吧。 “姐姐，跟你说正事儿呢。别看那些无脑的小说。你瞅瞅，这白仙家的闺女，长得多俏啊，杏面桃腮小家碧玉的，啧啧。”胡姬捧着各路仙家送来的画像图，轻轻地放在李东玄的书桌上，贴心地用手，往里推了推。 “胡姬说得对。你若不愿意，咱们在青丘找，我看胡雪柔对你也挺上心，你是否考虑...” “够了！” 李东玄抿起唇，浅色的瞳仁里渐渐酝酿起风雨，声音里也染上愠怒。站起身来，合上手里的话本子，大手一挥，这些美女的画像，就乱七八糟地飘扬落地。 不威自怒。他眉目间的冷清和傲气，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眉。
第129章 小东西，血债血偿（结局） 胡瑶胡姬，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青丘唯一的血脉，众盼所望。娇生惯养的，高傲冷漠。 胡姬嘻嘻哈哈地，圆着场，弯腰捡起地上的画像，不时抬眼望着大姐和小弟。 “无妨，无妨哈哈。咱弟弟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思想主见，再说这婚姻大事，也由不得我们做主。要万一，东玄他心有所属，我们这不是添乱子嘛。你说是吧，大姐？” 胡姬故意朝胡瑶挤眉弄眼地，生怕她大姐不知道啥意思。 胡瑶被亲弟弟甩了脸色，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悦，但谁让她是大姐呢。于是只能好言宽慰: “东玄，一切随你。只要你看上的，姐姐我来帮你做主。” 一日。 灰婆婆来拜，彼时李东玄正在大厅屏风后的书房里，专心研习古籍。 胡瑶便出门接待，在正堂会客。 “不知灰家来这禁地，找我们，有何贵干？” “胡家大姐，谁不知道你们家九爷今年要结亲事啊。我们家正好有一个，李家屯的姑娘，长得可俊了，又天生阴阳眼。一看就是个有灵气的姑娘，你看可否入九爷的眼？” 灰婆婆底气略有不足，她此次前来，明面上说媒，其实是为了给苏瑾禾，破了那身狐狸毛。至于前面的恩怨瓜葛，她必然心知肚明，这次拜访，最坏的结局她都已经想过。 但，谁让自己认下这个干孙女的，于是她还是决定搏上一搏。最差的不过遭到报复，但这二十年里，好像并没有发生。风险与利益并存，如果此姻缘能成，自己也能靠着干孙女婿的名头，在仙家里，崭露头角。 毕竟，灰仙的地位，在五大仙家里，并不高。受人供奉的也少。 “有画像没？” “有有有，都带着呢。”灰婆婆把画像摊平，胡瑶放眼一望，心头微颤。她的眉眼似是和她有几分相像。 “好。画像，我们留下。这事，要经我们东玄同意，才行。你先回去，静候佳音。” “谢胡家大姑娘！” 灰婆婆告辞后。屋里那位专心研习的人，在听到李家屯姑娘，这几个字后，早已心乱如麻，躲到屏风后，将二人的对话熟稔于心。 在胡瑶还没喊自己的时候，他便一个挺身而出，大步流星地来到胡瑶面前，抢走她手里的肖像。 纸，还是有点皱的。为了看得更清楚点，他摊在书桌上铺平，拿着放在光线最好的地方。 他唇角微翘，收好图纸，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戏谑，似笑非笑，狡黠诡谲。 然后慢条斯理地跟胡瑶说:“你回头转告那灰婆子，说李家屯这妮子，我很感兴趣。” “对了。”李东玄薄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如若外界向你问起这门亲事，你就说，是你逼我同意的。” 他可不会傻到，要和自己的仇人结婚。如果是，那必须得有个强迫的理由，很好，有嫡姐这个替罪羊可以推脱。 但，胡瑶何尝没有个心思？殊途同归，不谋而合。 这下，他可算有个正当理由下山了，嗯。隔三差五地，去新媳妇儿家看看。 小东西，血债血偿。 一夜过后，某男对着床上那抹蚊子血，唇角上扬，浮现出相当完美的弧度。我的血没白养你，倒真一滴不剩还给了我。 男人攥住床单，差遣了佣人，并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动他的柜子。当下人问起，要不要洗新婚夜的床单时，李东玄脸色冰冷阴沉，单单是那冷如寒冰的眼神，就足以让人不自觉发颤。 下人见状，纷纷跑了。这尊大佛喜怒无常，惹不起。 她是他年少初遇，乍见之欢的小团子，也是他忍着剧痛，斩断一尾用血，换来的小东西。 尤其是，那夜之后，他便对她产生特殊的感觉。他确定，这不是肉体的依恋，而是他们前世，就好像有缘，是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共鸣。 人前:“呵！爱情只会影响我修仙的速度，庸俗！本君，怎能被情情爱爱束缚住头脑！” 人后:“我的小东西这么蠢，又这么可怜。外面的坏东西都想吃她，这会儿，她该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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