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还想再怎么样不能低气压一辈子吧,而且陆峙在帅得很出名,替帅哥做事应该还好吧,毕竟还能看脸呢? 一个月后她就想扇自己两巴掌,这一年来她就没见陆峙有过情绪高的时候,整个人一股子谁都别想好过的压迫感,超低气压、雷霆手段。 久而久之她得了一种一听见陆峙说话就生理性排斥的病,只能靠数工资余额艰难度日,钱么现在是有一点了,可惜没机会花。 高压时期,名不虚传。 小高听完司助的描述,脑子一转得出了结论,“所以师父,我不会被开掉了对吧?我的工作保住了。” 司涧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法跟她讲,她只能叹了口气,“本来那也不是你的错,没事的。” 高助理心有余悸的想起昨天晚宴的事,她是负责贴身跟着陆峙的,他要进口的东西都应该由她提前检查过才对,但是一个错眼,陆峙不知道接了谁递过来的酒,她没来得及阻止他就仰头喝了。 要她说这种老板也是给员工没事找事,昨天那个晚宴本来就是欢迎会的性质,谁也没逼着他应酬啊,再者说他陆先生要是不想喝谁还能灌他酒不成? 她甚至不认识给他敬酒的那两个omega,也就是说她们显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 果然两分钟不到陆峙就有些异常,吩咐她去找司助理。 再然后她就没见着陆峙了。 她又想起刚刚路过的美人,总觉得她看着非常眼熟,想到她便问了,“刚刚那位是不是——” “嘘,别管,别问,别好奇,转身,回去上班。” 高助理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溜了。 司涧又叹了口气,她这个老板真的有病,明明知道酒有问题还喝,症状都出来了,不去医院反而让她“偶遇”林栀,告知她自己房间的位置。 真是,真是疯的不行,虽然检测出来那酒里下的药就是迷情剂,但是那之前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有人真给他下毒呢? 他当时眼睛都充血了,靠在墙边盯着她就一句话,“等我太太来,你去接她。” 司涧知道他说的太太是谁。 她在C-1区的时候本来就很少留下痕迹,与她有交集的人很少,在她离开之后,他把一切消息都封锁了,这似乎让外人产生了一种联想,他们以为提林栀是触犯陆峙的忌讳。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她,所以她很快就被更惊人的层出不穷的八卦传闻替代了。 其后C-1区大动荡,出事的家族更是数不胜数,司涧以为他们应该是分开了,毕竟林栀当时的身份是郑家私生女,郑家倒掉之后,她也不再出现,司涧以为这只是一场失败的联姻。 她们之间的交集不少,林栀是个很温和的人,司涧对她印象很好。 老实说私底下她还担心过,她悄无声息的消失是不是被陆峙毫无人性的抛弃了,但是后续陆峙也没有提交离婚手续,也不让他们处理她的东西,更没有再联姻的意思。 而且他变得更加没有人性了,本来对着林栀还有温柔的时候,现在他站得更高,却更冷漠得像个机器。 他异常忙碌,忙到几乎没有私生活,连带着整个秘书处跟着忙得团团转,人都不够用要招新人的程度。 司涧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她总觉得陆峙绷得紧紧的,似乎在追赶着一个他们都看不透的目标。 她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张口问道,“那如果,如果她不来呢?” 虽然她不知道那位到底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名噪一时的克莱恩教授,但是据她了解到的资料,那位教授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的时间很宝贵,她难以接近不苟言笑,她和林栀完全不像一种人。 如果,如果她现在并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纠葛呢,如果她其实不关心陆峙发生了什么呢? 陆峙额头上已经爆出青筋,冒了一层冷汗,这一层楼的人都被清走了,虽然司涧是个beta根本感知不到信息素,但是还是能隐隐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应该很痛苦,濒临失控了。 但是面对她的问题,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后脑勺磕在墙上,仰起脸扯开一个苦笑。 司涧总觉得,他应该也不知道,他在赌。 好在他赌赢了。 她真的偶遇到了面色极其冷肃的林栀,她看上去马上就能把惹她的人头都拧下来。 但是她确实朝陆峙的方向走去了,甚至没忘了跟她道谢。 司涧莫名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应该比外界曾经传过的那些流言蜚语更讳莫如深,是他们这些外人无从知晓的。 陆峙静静的看着窗外,他在等人回来,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那股燥意终于消散,因为他知道这次能等到那个人。 他输了和林栀的对峙,但是赌赢了另一件事。 他自然懂得一个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别人给的东西别乱吃,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呢,那两个omega找了个烂借口敬他酒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她们眼里的算计稚嫩到好笑。 但是还是很感谢这两位,他接了酒,还轻声拜托她们帮他一个忙,在她们惊恐的眼神中举杯将酒喝了大半,对她们说道,“要快点哦,不然后果可能不是你们能承受的,别忘了,是那个长得最美的,看上去最高不可攀的,克莱恩教授。” 他确实是在赌,如果,如果林栀没有理会他,那么他就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但是林栀偏偏出现了,就隔着一道门。 他靠在门上,本能的感知到她的存在,不能等她冷静下来,他打开了门,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为她准备的圈套。 是她自投罗网的,陆峙半跪在地上,含住她的手指轻轻舔舐、厮磨,抬眼看她。 变成缠人的狗。 变成受伤的、被雨淋湿的小狗。 抬头仰视她,发出可怜的呜咽。 故作可怜,处心积虑,这次他不会放任林栀离开了,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如果错过时机就难以开口,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会创造一次又一次新的相遇,新的时机,新的故事。 好吧,其实他说不会纠缠也是谎话,他怎么可能不再纠缠,他不可能放过林栀的。
第38章 姑姑 chap 38 晴天里的暮色四合,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一种安静又有些忧郁的老式玻璃蓝色调里,连带着坐在飘窗边上的陆峙也被染上了一股静谧的孤独感,皮肤呈现出通透的白皙,像一缕烟。 林栀靠在门边看过去,总觉得他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他没有血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种病态的脆弱感。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瞬间亮了,随即站了起来,神情也变得松快,“你回来了。” 他现在真的很像一个等到了主人来接的大型犬,只对她一个人散发热情。 林栀也被他带的笑了起来,提起手里的袋子示意道,“你吃饭没有?” 陆峙接过袋子看都没看就随手搁在一边,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没有,你不在我一个人没胃口。” 林栀正洗着手,听他这话顿了一下,抬眼看镜子里的他笑道,“那怎么办,要是我去工作一整天,你不是要饿死在家里了?” 陆峙拿过梳子帮她梳理披散的长发,“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啊,不然我就不想活了。” 林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淡薄,不像长命之相,她看着自己扬起唇笑了,“好啊,我会多多给你花时间的。” 她的语气郑重,把一句调情的暧昧话讲的像一个正式的承诺。 陆峙长指卷着她的头发玩,面颊挨着林栀的头轻轻蹭,一派懒倦的样子,林栀之前就发觉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她原本以为是因为他受易感期激素的影响,但现在总觉得他的沉默有些异常。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样子是正常呢?他们之间这种建立在谎言和假象基础上的关系随时都有破裂的风险,就像在不知深浅的冰封海面上跳舞,你不知道哪个动作会使得冰面破碎,但是又要维持好翩翩起舞的风度,不被任何人看出真实情绪。 那种时候人很难交付真心,那太危险了,况且林栀和陆峙都是戴着假面具生活的人,那面具已经和自己的皮肉长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剥离开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讲话,林栀不知道陆峙在想什么,但她想起了从前两人看似亲密的依偎和拥抱,甚至亲吻,她从来把那当做一场表演,在看不见对方面部表情的时候,也要凭借语气来揣测对方的用意。 说起来他们从前相处的时候其实总是暗暗较劲着,那个时候彼此知道对方不是真心的,所以说话做事反而没有顾及,你爱我我爱你,好心疼啊这种话更是张口就来,现在下决心要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 担心自己说话不小心提起会刺痛对方的往事,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并非诚心诚意,反而束手束脚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栀放松自己投入陆峙的怀抱,把脸埋在他胸膛,她感觉到陆峙在收紧手臂,这是一个紧得有些让人难以呼吸的拥抱。 但是林栀需要它,陆峙也需要它。 林栀需要那种禁锢的实感来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切实的存在着,被自己想要的那个人需要着。 陆峙需要借以确认林栀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于他的怀抱的,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那种无时不刻不在蔓延疯长的占有欲。 他们迫切的需要知道自己对于对方来说是真实的、是被需要的,他们把对方当做自己的锚,只有这样才会停止灵魂的流浪漂泊,得以寻找到梦寐以求的心安之处,平息长久以来浸泡在仇恨之中而被灼烧得胀痛的心脏。 他们需要对方,这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 没有什么比拥抱更好了。 拥抱的时候,心脏贴近心脏,脖颈与脖颈依偎,通过肌肤就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呼吸起伏,轻轻的战栗和心脏的嗵嗵声,像笃定的落槌,像无声的情话。 不需要说出口,不需要言语的承诺,拥抱时的生理反应比言语诚实,它诉说难以启齿的爱意和渴望,它是属于爱人的避难所。 林栀向窗外看去,蓝调时刻已经结束,天色不再将黯将明,陆峙的爱意像暖色的烛火,冷暖对比之间再难隐藏,她确定了一件事。 她决定活在当下。 这话听起来很可笑,因为人总是觉得自己是活在当下、活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但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沉湎辉煌或惨痛的过去,在回忆里刻舟求剑,又有多少人无法面对不尽如人意的现实,日复一日幻想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未来,沉迷于大脑分泌的激素刺激。 活在当下,实在是太需要勇气了,就连在世人眼里获得了足够的世俗成功的林栀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活在那场永远烧不完的火灾里。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1 首页 上一页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