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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等到乌云散开，哪会一时失心疯答应面前这个老妖怪的请求。 就他刚才在广场下令清扫，那股不把人当人看的劲头，她就觉得反胃。 江穆庭的耐心被消耗殆尽，他皱着眉头，方才还儒雅的面容瞬间扭曲阴翳起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到底是没见过市面的臭小鬼，不懂什么才是好的，可惜你以后也没机会见识了。”他掏出一个遥控器，江衍开枪，遥控器掉到地上。 林颜颜一脚踩住，把它锯个稀巴烂。 江穆庭突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你们两个人配合得还不错嘛，看来以后有机会做新的实验了。我改变主意，要抓活的了。” 说完，空气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忽然散发出古怪的气味，淡淡的，却又时时刻刻萦绕在鼻尖里。 身上的感官像是被强化了几千万倍，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流动，细胞在不停地分裂繁殖，分裂繁殖...一时间接受的生物信息太多，大脑像爆炸一样。 林颜颜发现她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想抬起一只脚，身体却使了太大的劲，带动全身都往前倾，像是马上就要摔倒。 她艰难地转过头去看江衍，发现江衍的情况比她还更糟。他整个人都抱着脑袋，表情痛苦，根本无法动弹。 江穆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本来抓你们还需要多花一点功夫。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够谨慎，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都敢随便乱用。” 他确定过这两个人都使用过U公司的治疗药剂，便拿出了高层才有的秘密制品——气体状的控制喷雾。 对于那些游走在道德边缘的公司来说，怎么可能全心全意投入去制作一款无任何公害的百分百安全产品，且不说其中的困难程度。 治疗药剂的原理是一种U公司提炼研发出的病毒，能够进入人类的身体，啃食原有的健康细胞，再一比一复制，疯狂地分裂，直到宿主身体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而控制喷雾，则是控制这种病毒，让它们呈现出百倍的活性，即使宿主没有受伤，也会加倍地进行工作。 倒不如说， U公司本来就是为了做到控制其他人而不露出马脚，才转个弯去研究治疗喷雾的。在公司蓝图中，他们会在不远的将来谎称制造出突破性的药品，实则是削弱后的此种代号为SC的病毒。 将它们流入市场，慢慢地渗透进整个人类社会。 因为公司去年发生一场严重的夺权内斗，作为大投资商之一的江穆庭打听到，拥有公司决策权的那位老妖怪的儿子，在自己血液中下毒，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成年后便成为父亲永葆青春的换血包，心灵变得扭曲，他得到公司后，一改温和派作风，直接变成了激进派，故意将丧尸病毒散播到全世界。 他激进的排除异己的行为，使很多人不断出走。肉眼可见，最近U公司的手下只剩下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子和废物，许多隐藏了多年都未曾暴露的秘密据点，像出门捡白菜似的，随时都可以碰见。 这也是江穆庭放弃与它们继续合作，转而自立门户的原因之一。 林颜颜咬着牙举起电锯，她刚才试着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只不过流了一点血出来，身体不对劲的症状明显加剧了。 即使不明白江穆庭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她也大概明白这多半和那一点好事也不做的缺德公司有关。幸好她用的剂量不多，和江穆庭这种程度的普通人打架，还是勉强可以做到。 就是可能有点控制不好力度。江穆庭想活捉她们两个，她倒也想活捉他来立功呢。 于是她勉强支撑着跑起来，准备和江穆庭打上一架，身体这样也不像是会被打死的样子，横竖就是输，干脆和他拼了。 江穆庭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还有这样的毅力，又或者说是他身上的偏见本来就是极其落后的，一时没有防备，还真被她近了身。 他来不及拿出枪，袖子里的暗器射进林颜颜的肩膀，自己也被劈开了袖子，留下一点擦伤。 江穆庭现在是真的恼火了，见到自己的伤口，他气得浑身毛发都像是要立起来，紧实的皮肤硬是被狰狞的表情拧出皱起来的纹路。 歇斯底里的模样像躁狂发作的疯子，他自诩是个见识过世面，格局很大的金字塔顶端人士，从来没有真心看起过任何人，和家世比他好的人比个人能力，和个人能力比他好的比家世，遇到两个都比他好的，就去比品味、比外貌、比基因。 在他心中，自t己的基因独特又有渊源，全世界上都排得上号，换而言之就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林颜颜这个他根本看不起的下等人中的下等人，居然弄伤了他的一只手臂。 哪怕只是小小的伤口，都是她反复死几百次都难以饶恕的行为。 江穆庭气急败坏地说：“本来还想给你们两个体面的死法，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仁慈。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再把你们的每一块肉都做成怪物的基底，把你们脑子里的记忆下载进去，让你们带着记忆生生世世都成为替我工作的狗，” 他一脚踢飞林颜颜，拿出枪，对准那边快要可以动起来的江衍的脑袋。 林颜颜咳出呛进气管里的唾液，又继续爬了起来，发出轻蔑的嘲笑声，“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其实不过如此。” 看得出来他很惜命了，没有往自己身上使高科技，那一脚的力气比锻炼得好的普通成年男子力气要轻得多。 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江穆庭往空气里撒了什么迷药，她早几秒前就能站起来把他揍得亲妈都不认识，哪还有这个傻*站在这放狠话的空间。 江穆庭恼羞成怒地连开几枪，因为她的干扰，要么像人体描边大师一样打在江衍的脚边，要么避开了江衍的要害，只打中在他不痛不痒的地方。 又因为江穆庭亲自往空气中喷洒的控制病毒活性的分子，那些子弹造成的伤口就像是在射中的是水下七八米米远的人一样，小小的擦伤而已。 严重程度还没有林颜颜在他身上割开的小口子多。 只是江衍因为身体里的病毒在越发活跃地运动，动弹不得，在原地忍受着过度放大的感官，仅仅是能够站在那里，都算他意志力远超常人。 电光火石间，电锯马上要和江穆庭的手臂来一场亲密接触，口径很大的手枪子弹打中了它，巨大的作用力让电锯的位置偏移，很菜的江穆庭终于抓住机会闪开。 “你怎么才来！”江穆庭少见的失了体面地训斥秘书。这时候的他好像忘记了平时在心里和言行上是怎么隐形地歧视自己这个能干的秘书。 觉得他这点事都搞不定，难不成还要他亲自出马解决这种小事，他要是亲自出马，马上就能做成云云之类的想法。 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就算意识到了，他也根本不会承认，就像是真的一样，当作没有发生这种事。 秘书面无表情，无框平面镜眼镜反光，底下那双三白眼却像是遮住了光线般发暗，“你们现在跪地求饶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等不及看到你们手脚都被砍下来求饶的模样了。”江穆庭又来了劲，狐假虎威起来。 他本来还是抱着那个把两人碎尸万段的想法，但是听完秘书说的话之后，又觉得用这种方式折磨两个人会更有趣，更能打消他心中的怒火。 特别是刚才还那么嚣张的林颜颜，现在都不敢出言挑衅他了。说实话，他现在还有点想看到她无能狂怒，却只能说你做梦的样子。 秘书的出现让林颜颜难言靠近江穆庭的身边，而江穆庭则接过秘书送上的威力巨大的散弹枪，对准江衍躯干的位置，打算践行他刚才说的话。 头顶的天花板发生爆破，炸了开来，从天而降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从他头顶上方降落下来，一脚踢在他的脸部。 江穆庭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脸，仅一只手随便拿着那把散弹枪，枪马上就被另一个滑溜溜的影子给拿走了。 七十三神色复杂地看着伟大的市长大人捂着脸，发出无能狂怒的叫喊。他是一个出厂就被认定为劣质品的产物，即使从格子间般的实验观察室里逃了出去也没有人在意，不可能会被注射那些在大规模生产之前，比造十个他造价还贵的药剂。 所以这些东西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其实他并不是江穆庭基因的克隆品，而是江衍基因的克隆品。江穆庭这个人傲慢无比，又想追求长生，又觉得自己身上的基因神圣不可亵渎。 他注射的药品原理都是使用类似病毒性质的细胞复制原始的细胞，要想做实验，必须得用他的初始细胞。 江穆庭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又给自己上了那么多科技，都不知道能不能靠自己进行基础的新陈代谢了，哪里还能有那么多的富余用来做实验。 说到底，也就是他太过自视甚高，觉得拿自己的基因去编辑，哪怕是删除那些让他们短命的病变基因，也是一种对大自然造出的天才的亵渎。 从而二十一号实验品江衍开始，之后的实验用的都是江衍的基因，造价成本几乎没变，对比起江穆庭每次抽完血，就要用一大堆补剂和仪器来维护自己，那倒确实是缩小了很多成本。 这一切都是“王宝珠”在路上告诉七十三的，也许是知道他是个活不了几年的实验品，抱着一丝对某个人的人形玩具的同情，把价值连城的情报无偿告诉了七十三。 穆庭看着那张极其有气质的东方成熟女性的脸，终于聪明了一回：“居然是你！” 他立马联想到了以前随便听到的某个消息，说的是U公司高层某个人用把柄威胁其为他私人做事的顶尖特工。 她是怎么伪装成王宝珠的样子？不，现在都不重要了。 秘书当机立断带着江穆庭要走，那个女人拔出腿环上绑着的枪，像玩弄猎物似的朝着江穆庭零点几毫米的地方开了一枪，距离控制得十分精准，连空气被挤压造成的擦伤都没有。 江穆庭被玩弄得更加恼羞成怒了，整张脸涨得一片红，连皮肤都像是跟着改变了。不仅是这些站在他对立面的人，怕是他自己的秘书，都害怕他因为年纪太大了，脑溢血被气死。 秘书还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速度却加快了。要不是以后还要在江穆庭手下做事，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给他留面子不然就会被无情地记恨，估计他恨不得把行动迟缓的江穆庭夹在腋下逃跑。 优雅的特工从容不迫地用钩爪枪，连着手工西装的布料一起，把公司的控制喷雾带了回来。这东西是她上司为了表示友好，送给江穆庭的。 现在双方撕破了脸，这东西可不能继续留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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