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濯先是笑了一下,湿漉漉的目光低下来,望着宁杳,轻轻嗯一声。 听着还挺委屈的。 宁杳道:“哎呀,好可怜。” 风惊濯道:“所以杳杳不能不要我。” 宁杳看他。 他真挺会卖乖的,之前崔宝瑰吐槽,她还不信,此刻看他低眉落寞:“我走到哪都被嫌弃,哪都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宁杳信了。崔宝瑰吐槽得对。 但是,她的心被击中了, 她不管,她就吃这一套:“惊濯!你放心好了!我要你!” 风惊濯顺手抱住她,闷声低笑。 正想吻她,旁边一声长叹。 两人一同转头看。风惊濯道:“玉竹方才还活泼,怎么忽然萎靡不振了?” 宁杳瞥宁玉竹一眼:“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管他呢。” 宁玉竹抖了下叶片。 风惊濯总觉得哪里怪:“杳杳……” 宁杳勾他脖子:“哎别乱节奏,刚才氛围到了,该亲得亲……” “啪叽!”“啪叽!”巨大的声响,大好的氛围,又被金色神鸟不耐烦的翅膀拍地声打断。 又没亲到,两人望向它。 金鸟狠狠拍地:有没有正事?有没有正事?要不然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滚床单,要不然,就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点都不务实! 宁杳投降:“好好好,知道知道。” 又转头向风惊濯,跟他咬耳朵:“惊濯,无间狱修复无极的记忆,需要很久的时间,后来小金鸟长大,无间狱也被落阴川划入领地,它就不方便去取了。咱们两个,把它偷出来,还给无极炎尊吧。” 风惊濯弯唇,看宁杳。 宁杳打个响指:“不,不是偷。是拿。”
第79章 它期盼了无数年,就期盼…… 既然无极的记忆被存放在无间狱,这么多年过去,想也修复完好,拿出来,的确势在必行。 风惊濯道:“小金鸟蔫蔫巴巴的,不显山不漏水,这秘密大概瞒过了月姬,她并不知晓。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先下手为强,越早越好。” 宁杳认可:“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风惊濯握住她手:“这也不是很简单的事,咱们两个,得定一定计划吧。” 计划啊……有道理。很简单。 宁杳沉吟:“我们不要搞得太复杂——” 风惊濯全神贯注地听。 “先想个办法,摸进去,然后找到无极记忆,再把它拿出来。” 风惊濯:“……” 宁杳问:“怎么了?” 风惊濯道:“……这就是你的计划?” “你觉得如何?” “……” 宁杳忍不住了,噗一声笑喷,前仰后合:“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表情看我?真的好好笑哈哈哈……不是,这不是个计划吗?虽然可能粗糙了些……” 风惊濯评价:“这也太糙了。” 宁杳忍笑:“我逗你玩的,你严严肃肃的,不健康。事情已经很严峻了,心态再这么沉重,人要憋死哒!” 风惊濯也撑不住笑了。 和宁杳在一起,有时他也怀疑:他们面对的,应该是个艰难险阻的厄境吧?可在她身边,他就是想沉重,都沉不下去,她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抛上云端。 若他一个人,必定成日惜字如金……他们两个凑到一块——不是笑,就是笑。就跟没长心一样。 风惊濯笑道:“你这个计划挺不错的。那我稍微细化下?” 宁杳说:“行,我定大方向,你搞细节,我们两个真是天作之合。” 风惊濯道:“我也觉得。” 桌上的宁玉竹早已听得目瞪口呆,扭扭枝茎,蹭到金鸟旁边,歪脖问:“你能明白他们两个什么情况么?看着不太正常,感觉都有病。” 神鸟沉默地无语着。 宁玉竹感慨:“我可怜的濯哥,经过宁杳的荼毒,精神状态也变得日益美丽……” 话没说完,被宁杳掐着枝茎提溜起来:“我还是对你荼毒的太少了,等着,手头的事办完了,一天打你三遍。” 宁玉竹尖着嗓子:“濯哥!救命!宁杳要掐死我!” 宁杳一把捂住他的叶片:“闭嘴吧。惊濯,小竹子和小金鸟怎么安排?我们两个不能带着他们走。” 风惊濯道:“我们送他们回思司真古木。” 金色神鸟抖抖翅膀,喉咙间咕噜出一个类似冷笑的声音,一脸“我还用你送”的表情。 宁杳忍不住点点它脑壳:“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表达的,你不是很想惊濯吗?” 金鸟如同被踩了尾巴,连连后退三步,用震惊且复杂的眼神瞪了宁杳一眼,扭开头。 风惊濯道:“算了,不必对它要求太高。” 从前那么粘人的小家伙,如今这样的性子,必定独自咽下无数委屈,慢慢来吧:“杳杳,它将无极的记忆放在无间狱修复,用了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宁杳张张嘴,瞅一眼神鸟。 神鸟目光僵硬转动,瞅宁杳。 宁杳:“它——” 神鸟原地弹起,大力拍动翅膀,恼羞成怒的羽毛向宁杳扫,意图捂她的嘴。 宁杳岂会让它得逞,身子一矮,躲过羽毛,绕着屋子跑大半圈,神鸟在她身后狂追不已,但怎么也够不到宁杳。 若不是知道崔宝瑰这个小心眼,心疼他的船,更心疼他那些瓶瓶罐罐,宁杳还得再往里跑一圈。此刻,见好就收,绕了一圈,两步落到风惊濯身边,贴在他耳边,动了动嘴。 这刺眼的一幕令鸟崩溃,神鸟愤怒地拍了下船板,气呼呼转身。 想曾经,它的两个主人,一个高大威猛,虽沉默寡言,但为人稳重;另一个主人,温婉如水,善良又有爱心。 ——他们俩呢? 变了。全都变了! 风惊濯身躯一动不动,目光盯着前方金色神鸟的背影,眼珠转了转,慢慢转向宁杳。 宁杳嘿嘿一笑,脚步轻快地两步落到神鸟旁边,挨着它身子坐下。 它身躯很大,胖墩墩的,她又够不到它的脑袋,只能用胳膊肘怼怼它肥嘟嘟的肚子:“你生气啦?” 神鸟当然不理。 宁杳手托着下巴,打量它:真别说,风惊濯和它,不愧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性格中还是有相似的部分,生气的时候,都是这一副死出。 宁杳又撞撞它:“你别生气了,我逗你玩的。我刚才什么都没讲,就亲他一口。” 风惊濯一直看她们两个,唇角一弯,险些笑出声来。连忙掩在唇边挡住,免得神鸟知道,更不乐意。 神鸟慢慢侧头,盯着宁杳。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鸟也一样,它的喙向一侧歪了歪。 它期盼了无数年,就期盼回这么两个玩意。 变了,真的变了,他们根本没!有!节!操! 什么也不想说了,它也不想看见他们两个,神鸟翅膀一展,羽毛尖尖卷过宁玉竹身子,在他不明所以的“哎哎哎”声中,最后狠狠瞪了宁杳和风惊濯一眼,展翅向外,朝司真古木方向飞去。 “哎?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宁杳目送它远去,感 慨道。 风惊濯问:“你还要说什么?” 宁杳说:“我都想好了,我要告诉他,我还要再亲你一口,然后走到你身边。它肯定会因为无语,待在原地不动,懒得理我。我呢,就趁此机会大声的告诉你,它到底交换了什么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东西。” 风惊濯:“……”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是想把它气死吧?” 宁杳叹:“果然,一条河中生不出两个物种,你们怎么都这么爱生气?” 风惊濯道:“那是因为你气人的功夫无人能敌。” 这叫什么话?宁杳咚咚咚走过来,食指一伸,对着他胸膛一个劲戳:“我气人么?我哪气人?” 连连狂戳好几下,指头下的肌肤坚硬与弹性并存,宁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化指为掌,摸了一下。 风惊濯身躯一僵,眼皮慢慢掀起,看宁杳。 嘶……他又变成阴暗小狗了。 宁杳咽了咽口水:“你眼神怎么怪怪的?” 风惊濯道:“等事情结束,我们回落襄山吧。立刻回。” 宁杳:“为什么话题跨度这么大?” 风惊濯笑了笑,说:“有的事须在落襄山做。” 宁杳好奇:“什么事这么讲究?” 风惊濯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宁杳看他眼神中的暗色慢慢落下,牵他的手:“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走出船舱,来到船头傲立的孔雀身旁。 孔雀原本平静无波地望着九天玄河,知道身边有人,分了个眼神给宁杳。 没看风惊濯。 以前不明白,现在也清楚了:当年小金鸟捡到小孔雀,从一定意义上说,小孔雀只认小金鸟。后来,它们又被伏天河一同托付给浮曦,浮曦是个会照顾人的,比伏天河强多了,所以小孔雀的感情只指向小金鸟和浮曦。 宁杳道:“你别难过。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 她转头跟风惊濯解释:“当时小金鸟在无间狱许下的愿望,是复活它的两个主人,但无间狱不肯,它只能无奈放弃,选择修复无极的记忆,盼着有一天能唤醒无极,让无极去救它的主人。” “交换条件就是……和它最好的小伙伴,”宁杳指了指孔雀,“天地不相见。” 那时小金鸟那么小,就是个小朋友,这就是它最珍贵的东西了。 从此,它们两个一个在神界,一个在逝川渡,再也没有一起玩耍过。即便方才同处一艘船上,都无法回头一见。 风惊濯点头,沉默很久,低声道:“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让你们见面。” 孔雀脑袋一动,这才给了风惊濯一个眼神,上下扫扫,半信半疑。 风惊濯说:“言出必践,绝不食言。如果你们不想在神界和逝川渡,可以和我们去落襄山,以后就在落襄山生活。” 宁杳微微张嘴,看了风惊濯一眼。 服了,落襄山在他心中封神了是不是?在他那,对一个人好最高标准,就是请他回落襄山,是不是? 是帝神殿不够恢宏富丽,还是崔宝瑰的船不够珠光宝气? 宁杳有点想笑,又觉得笑不出来:估摸着,这辈子应该拯救不了他的价值观了。 “惊濯,无间狱在被落阴川据为私有,也算是神界的地盘。你过不去九天玄河,不如在船上等我消息。” 风惊濯道:“我过得去。” 宁杳:“啊?” 风惊濯一手牵住宁杳,空着的那只手手指屈起,立于胸前,胸口处白光一闪,一层如龙鳞般的透明水波在他肌肤涌动划过,两只龙角渐渐立起,他的面容也发生了些许微妙改变——眉弓下压,眼眸更深,鬓角爬上些许透明龙鳞,折射出七彩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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