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笛子,他不喜欢吗?” 司南弱水有些怅然若失地问道。 锦鲤暗暗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人家道长不收,不过为了避嫌,不想与已有婚约之人私相授受。 可奈何自家小姐是个直脑筋,怕是知道了缘由,又要闹着退婚了。 “一看道长这超凡脱俗的仙人之姿,便知他不爱这些名贵之物,修士随缘,更看心。” 锦鲤刻意将答案引向别处,却霎时激起了司南弱水的好胜心,她似有所悟地问道。 “你可知这清河郡哪里有竹林?” -- 琉璃撞见两人湖心亭私会的事还没消停,第二日,便听绿意急吼吼来报,说是山庄的花厅安排了两人的午膳。 这下可将琉璃心底的那一丁点疑惑也打消了。 赏笛,你说路过;同食,你总不能说凑巧吧? 她一个御剑飞行,便追到了两人所在的花厅,对着紧闭的厅门便是一脚,几乎是破门而入,现身于两人面前。 ......准确地来说,是一众人的面前。 “琉璃道友,你这又是做什么?” 一侧的祝青岩屏退一拥而上的护卫,凝眉站起,连同坐在主位的祝楠石都面露不耐。 司南弱水的眼神在琉璃与衔珏身上来回逡巡,直到在衔珏的脸上看到的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坦然。 上位的皓云泽林则是微微垂下头,不作言语。 “有宴席,不叫我?” 琉璃扯出一个尬笑,厚着面皮朝空着的席位就坐。 “今日是司南小姐的接风宴,按照她的意思简单操办。” 祝青岩道得委婉,就差没把两人昨日有过节的事情当众点出了。 琉璃顿觉屁股下的板凳烫极了,气呼呼地与绿意传音。 “他们俩是在花厅,可你咋不查清楚,这么多人都在花厅!” “阿姐,你只让我探查他们俩人的动静,可没让我探查其他人的动静。” 绿意反驳地有理有据。 琉璃简直气竭。 自然接下来的宴席亦是如坐针毡,在第一轮敬酒开始时,她便借着混乱离开了。 那夜,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厢房,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心来。 她分明已同衔珏决裂,为何却非要三番两次地强行撞入、甚至探查对方的动向。 这天下间修炼无极宗功法的弟子无数,为何她就偏偏非他不可。 “我看阿姐你啊,就是再次对孟青玉动了心。” 一旁的绿意边掰着糕吃,边说得煞有介事。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 琉璃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要去拧绿意的耳朵。 “我看你呀,就是吃醋了!自己不珍惜衔珏师叔,看他被拐跑了就舍不得了。” 绿意边跑边躲,两人围着圆桌绕圈圈。 “胡诌!” 琉璃厉喝道,“我是为了阻止他误入歧途,人家司南弱水可是有未婚夫的。” “那你可曾有亲眼见到两人逾矩?一句捕风捉影的话,你都深信不疑,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绿意叉腰辩驳道。 却一时令琉璃晃了神。 -- 这头,散了宴席的衔珏正与祝楠石、祝青岩二人在茶室饮茶。 他也对琉璃这两次的胡搅蛮缠十分困惑。 “我看啊,这琉璃姑娘八成对你有意,这分明就是吃醋嘛~~” 见皓云泽林也不在,祝青岩说话敞亮了多。 “不可能。” 衔珏举到嘴边的茶水都来不及抿,果断拒绝。 昨日之前,但凡她朝他招一招手,他便会飞快地奔向她,可她对他如今只有算计。 正想着,与衔珏一案之隔的祝青岩微醺着脸,托腮凑到他跟前,像是故意要看他敛下的眼睛似的。 衔珏不由抬眸与之对视。 “我看你啊,衔珏兄,那就是恋爱谈少了。” 祝青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教道,“你就实话跟我说吧,你之前是不是跟琉璃姑娘......” 衔珏面颊泛红,再三犹豫之后,仍是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那琉璃姑娘两次三番整得像捉奸似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闹别扭啦~~” 祝青岩一语中的,连一向对此等事宜不甚关心的祝楠石都不自觉地屏息聆听起来。 “此话怎讲?” 衔珏放下茶杯,追问道。 “很明显,她在吃醋,并且你们俩闹别扭是她挑起的。” 祝青岩眨了眨迷醉的眼睛。 他在说出前半句时,衔珏还将信将疑,可直到后半句话说出来,他可谓不得不信了。 兴许在这一切的反常,正是说明琉璃的心中有他。 霎时,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想立马飞身过去问问她。 然而在场之人,比衔珏更上心的,竟然还要数祝楠石,他迫切地追问祝青岩道。 “那按照你的说法,女子是否只有对心仪之人才会吃醋。” 听到这问句的来处竟是祝楠石,祝青岩立马就醒了酒。 当真是万年的木头开了花。 “这是自然。” 他面颊红晕褪去,郑重答道。 “可若是我与旁人有婚约,她都毫无反应呢?” 祝楠石眉头深凝,一改往日沉稳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被情、爱冲昏头的愣头青大小伙儿。 祝青岩立即心下了然,他在说蔡莹,但也知道祝楠石面薄,没有说破。 “若是连你有婚约都不在乎,怕是庄主真心错付了啊。”
第125章 解开心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茶室里,祝青岩酒后的两句随口调侃,令其余二 人彻夜难眠。 祝楠石枯坐在漆黑寂静的寝房里黯然神伤,回想与蔡莹相逢后的一幕幕,他总有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像是一个老旧破败的魂灵终于等来了一直等待的人。 可纵使他心底压抑着汹涌澎湃、惊涛巨浪的爱意,也抵不过对方于他无意。 如今婚期在即、木已成舟,他也是时候放下妄念、着眼当下。 这头,同样难眠的衔珏,在经历了琉璃两次三番的胡搅蛮缠之后,决定还是当面与之道道清楚,毕竟分别在即,也好让自己断了最后一寸念想。 在夜色的掩映下,他瞬移到琉璃等女客所在的院落。 又像是心有灵犀,他还未近,一道艳红的身影便从院落正门口的一棵硕大金桂树上旋身而下。 两人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双眸相触的一刹,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冲两人的天灵盖。 像极了一年前,两人在洛河镇月老庙前阴差阳错地较劲儿。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却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从对方身上看出故人的影子。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琉璃抱臂于前,嗓音薄凉,带着奚落与揶揄,“这里可不是司南氏落脚的地方!” “我是来找你的。” 衔珏的嗓音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正是这种毫不在乎的平静却愈发令琉璃愤懑,陷入无尽的天人交战之中。 “有话快说!” 琉璃呼吸加重,索性转过身去,背对衔珏。 “琉璃姑娘......” 衔珏目光微垂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你既不再是我的妻子白瑜,在下私以为你我之间便不再有瓜葛,对于近几日,姑娘无端搅起的纷争,在下甚是不解.......” 衔珏本是个寡语的人,可这一回却好似说了很多。 琉璃本集中精力,想好生听完,却在听到“不再有瓜葛”这五个字后,灵台霎时陷入一片空寂,如何也再装不进东西。 现实似乎总比设想来得更加犀利,那些在脑海里上演了数万遍的离别都不如实际对峙的这刻来得痛彻心扉。 他不仅仅是可以利用完就抛弃的衔珏,他还是她的孟青玉啊。 是白瑜的刻骨铭心的爱人,是她数百年光是提起就很难过的疤。 “住嘴!” 琉璃捂着胸口、大声唤道,再一转头已是泪流满面。 “你有什么资格提白瑜?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孟青玉做决定!” 琉璃眸红似血地朝衔珏咆哮。 听得衔珏一愣。 “当年若不是白瑜千方百计为你求来‘绝情散’,你能一身轻松得道飞升?” 琉璃一步步朝衔珏逼近。 “你根本就是个连情劫都渡不过的低级小道!” 随着咆哮的脱口而出,琉璃手中的软剑也随之驾到了衔珏的颈脖之间。 她眸色泛红,大有拼死一搏之势。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敏捷的衔珏,并未有丝毫闪躲,只愣愣受着,像是似有所悟,又痛苦万分。 “凭什么白瑜就得死在过去,而你却能再觅佳人?!” 随着琉璃的诘问,剑光没入衔珏的颈脖,鲜血顺流而下,浸没他的领口、衣襟。 “那你呢!” 衔珏终是抬手握住琉璃再欲深入的剑锋,愤懑出声,“你与皓云泽林就不是再泽良人?” “从头至尾,我都是在利用他!” 被激怒的琉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却令衔珏的眸色在瞬间亮起,心下燃起不可名状的喜悦。 “绝无一点情谊?” 依旧是张冷脸,不带丝毫的情感的质问。 衔珏握着琉璃剑锋的力道加大。 “绝无!” 琉璃十分肯定,话已出口,却又觉不对,忙抽剑回身道,“干你何事!” 衔珏微微偏过头,染血的侧颜在宛如嗜血的暗夜白莲,瑰丽无比。 他掌心运灵,疗愈颈间,乍起的灵光掩饰他微微翘起的唇角。 许是发了一通脾气,又见人还被自己刺伤了,琉璃也气消,甚至有些愧上心头。 她长叹了口气道。 “罢了,今后,我会与你保持距离的。” 说完便想走。 “慢着。” 衔珏回首留人,“跟我去个地方。” “我不!” 琉璃脱口而出。 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她就不是任他摆布的散修琉璃了! 琉璃虽这么想,可下一瞬还是被他拽入传输阵,再一睁眼,眼前竟出现了一方陌生的凡间小院。 虽外表质朴,却见门口挂着“李府”的牌匾,不难推断出此户家境殷实,在当地颇有些威望。 “这是哪儿?” 琉璃探灵一番,发现并无异常,甚至她并未来过。 衔珏略略回首,神色颇具些深意,却并未言明,只对琉璃道了声。 “进去看看,兴许会遇见故人。” 最烦被卖关子,可却又奈何不了眼前之人,琉璃瞥了他一眼,大步迈向院落,利用术法直接穿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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