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竹作为S级异能者前往南极战区,同行的老十六作为辅助手,两人解决了不少异形。 “那年付出了不少人的命,以至于现在防恐部人数数量这样稀少。”闫毕说,“但都有个盼头,只要解决最后一个特征点,基本就拿到胜利了。但就是这样惨烈的胜利,也失败了。” “发生了什么?”杨枫野问。 “老十六为了保护周贺竹而被污染。”闫毕说,“指挥那帮初步具有智慧的畸变生物进行反围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当时是共生所的人接过了这个烂摊子。”闫毕笑了笑,“共生所因为意外发现我对那帮畸变生物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靠近我,越是危险的高级畸变生物越是听话。但当时畸变生物的数量太多,于是杨悬提出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闫毕看向杨枫野,“也就是你的父亲。” 杨枫野安静地看向他。 “他提议,以我当作诱饵,聚集一个区域内的畸变生物,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留下的高级畸变生物,自然也就唯我是从。”闫毕说,“只要我命令它们去死。它们就能去死。” 周贺竹之前警告杨枫野,法门公馆里那帮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与闫毕有关的本能,应该就与这个有关。 杨枫野轻轻叹了口气。 杨枫野问:“这就是最初的蛊虫计划?” 闫毕点头:“这就是最初的蛊虫计划。” 挑选出来的蛊虫,由闫毕负责杀死。 但长期待在畸变生物之中,很难保证一个人是否仍然清醒。因此罗森桥事变之后,闫毕的能力便被隐藏了起来,只有少数的人知晓。 “周贺竹可能总是担心我会被污染,然后走上老十六的路吧。”闫毕笑了笑,“不过现在有特征值实时监测了。也是你父亲研究出来的。” “他一直不想让你卷进来。”闫毕说,“你想跟他聊聊吗?每个月有一次通讯的机会,他现在一直呆在南极,观察太阳斑点,以防罗森桥的第二次联通。” 杨枫野摇头:“现在我希望保密。” 并不会是像闫毕叙述的这样简单。她隐约能够感受到。 从自己不断拥挤的影子里。 从母亲毫不留情烧掉房子的决绝里。 从外祖母临死前对她最后的一句诅咒里。 我。 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像是看穿杨枫野的疑惑,闫毕在她眼前招了招手。 “小学妹,你其实没有异能吧。” 杨枫野抬眼看他。 “比起周贺竹能够听到的畸变生长。我可能比他要更加敏感一点。”闫毕说,“我能感受到一个人身上的特征。” “无论是畸变的特征,还是异能的特征……虽然一开始并不确定,毕竟特征幅度不大的也有。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你是一个人。”闫毕扣紧她的手环,在上面复制了强攻类型的几个异能,他就这么垂眸望着她,像是寻找到了难得的宁静。 他铺垫了这么久,告诉了她这么多的信息,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异能,似乎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这一句话。 “你是一个没有任何特征波动的普通人。” 无声的时间从他们之间经过。 过了会,杨枫野感慨:“那真是太好了。” 然后她又说:“学长你说这句话有点看不起人。听起来我是个什么都打不过的实习生。” “真的打不过吗?” 闫毕想起之前公上慕的汇报,说杨枫野抢了别人的枪,在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制服了一只B级偏上的暝鸦。 以及蛊虫优选里,被轻易甩开的雌蛛。现在闫毕毫不怀疑如果当时林间溪来得再晚一点,受伤的只会是雌蛛。 他有些好笑。没有异能都是这样了,那如果真有了这人不得翻天? “真的打不过。”杨枫野一本正经。 - 去沙坑训练的时候,遇到了周贺竹。他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闫毕和杨枫野。 虽然之前对杨枫野的对话已经了解了她的态度,但还是轻轻皱眉。 “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 闫泓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与周贺竹很不同,周贺竹当时作为防恐部部长出行时必备辅助专员,而闫泓信则更散漫一点,从上到下的随心所欲。 “我知道。”周贺竹说,“正因如此,我才认为闫毕插手得太多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路。不应该随意插足进他人的命运之中。” “你还真是……那位老师的弟子。”闫泓信笑了下,“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只是有感而发。” “也不需要把老太太说过的每句话都当真吧。”闫泓信说,“相信不是愚信,人要学会变通的。” “你看她女儿不就是走上了与她截然相反的路,女婿也跑到了南极去。越是想要后辈们逃离这个世界,他们越不听话。就算早早辞职隐居了,现在孙女又被我们拐到了这里。唉,也不知道老太太还活着没,我还欠她一包茶,得一起去赔个不是。” 周贺竹沉默不语,注视着一脸散漫的闫泓信,然后才缓慢开口:“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闫毕吗?” “我说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闫泓信耸耸肩,“那小子主意大得很,我还是相信我们家的教育的,怎么也不会长歪吧。” “他恐怕比我们更担心自己会失控伤人,大概在有一点察觉自己被污染的苗头,就会先一步对自己开枪。” 周贺竹默了默,道:“我也曾经这么相信过另一个人。可是后来告诉我,人也是会变的。” 短暂的沉默。 他们都知道提及的是罗森桥事变里,老十六突然的反水,将所有人的牺牲变成功亏一篑。 那场战役里,近乎全部的五十名防恐部高阶异能者,感染后变成畸变生物,至今下落不明。 上一刻老十六还在奋力战斗,下一刻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斑点,随后向周贺竹询问几个畸变生长速度怪异的点位。老十六说,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随后,基地全部沦陷。 - 动身去岐阜岛之前,杨枫野回了一趟宿舍。 原本热闹的宿舍此时只剩下了刑菁和她,刑菁本就不经常在宿舍,这次杨枫野走后,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来。 转眼间,就没多少人了。 “我或许还是不能把她带回来。”杨枫野望向李思琦的床铺,上面还有她抱着睡的玩偶,就在她的床铺对面。 闭上眼睛,过目不忘的记忆里,从前所有一起度过的夜晚从眼前闪过。期末周前互相抱佛脚,杨枫野不爱吃早饭,硬逼着带的馒头包子,可以说宿舍的大家活络得这么快,都是因为有李思琦牵头。 现在她走了。听说是自愿去了向葵所在的教团里。 盘旋在此地的回音,隐匿的声音终将显露真容。 而杨枫野确实不能确定自己能够把她带回。 慢慢生长的影子里,不知道是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杨枫野说。 这次她不再选择听外祖母的话。 外祖母要她尊重他人不同的命运,外祖母说擅自干涉别人的选择是一种傲慢。 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从老师学到的知识已经慢慢改变了她的想法。 杨枫野永远不会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的那种人。 “如果一个人的命运那么容易就被他人干涉影响的话。”杨枫野低垂着眼,看向手心的掌纹,然后握住,“那还不如先由我去干涉掉算了。”
第62章 风眼 早上六点半。 经过几天特训,加上闫毕给她复制的几个异能。杨枫野通过一系列繁琐的考核,跟随相关人员前往港口,预备乘船去往岐阜岛。 杨枫野踏上这辆车的时候,顿了顿,随后扭头望向闫毕。 “是的。”闫毕无奈耸肩,“不是防恐部的人。” 他们身上没有“AT”的标识,神态要更加轻松一些。 “气象局。”为首的是个戴墨镜的青年,“久仰大名,杨枫野。” “又见面了。”另一个活泼点的向她挥了挥手,轻松地吹了声口哨,“抱歉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说实话。虽然不是在观鸟,但确实也没算说谎?只是监测的气象不一样。” “你好,我是宗凉。他是路施尤。” 又见面了? 短暂的沉默。 但没有持续太长。 “你们好。”杨枫野不动声色地打了招呼。 “原来真的是超忆症啊。”宗凉感慨了一句,“我刚还跟路施尤打赌说会有几秒认出我们来。” 杨枫野坐到后排,说:“只是能记得住而已。一般情况下我会将不必要的记忆暂时收纳到一个地方,否则大脑无时无刻都重复着这些记忆,反而会影响思考的速度。” 宗凉很有兴趣:“啊我知道。就类似于内存太多导致占用程序进程?” “……嗯,是形象的比喻。”杨枫野点点头。 简单的寒暄过后,车上几人开始重复接下来的初步计划。 “我们怀疑岐阜岛或许有共形教团的内应,因此分头行动。”路施尤说,“周贺竹带人进行官方性质的排查,我们从后方潜藏进去。” 宗凉:“兵分两路啊。” 路施尤:“是三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开会?” “……别那么较真嘛。”宗凉耸耸肩,他拍了拍杨枫野,对上闫毕的眼神,毫不在意道,“遇到危险了随时呼叫我们。” 杨枫野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嗯。” 她拒绝身体接触的排斥实在过于明显,路施尤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杨枫野说,“只是你挤到我的影子了。” “噗嗤。” 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虽然没人知道杨枫野确实说的是真话。她的影子里挤了大量的怪物,确实稍显拥挤。 很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认出路施尤和宗凉确实是多亏她的超忆症。幸好有TAT之前给她看过河道边的监控录像。 她对这两个人实际上没有一点影响。一开始上车的迟疑也只是发现了他们并非防恐部的工作人员。 但对方上来就娴熟地说出了“好久不见”这个词,杨枫野只能想到身为超忆症患者的自己,由于中暑丢失的记忆。 随后迅速从庞杂的记忆里调出TAT的录像视频,从两个模糊的人影判断出就是面前这两位自来熟的青年。 她的失忆看起来不是由他们直接造成的原因,但多多少少有点关系。杨枫野打量一会,选择直接问。 “所以你们当天,其实是去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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